邢 媛,陳 輝
(山西大學哲學社會學學院,山西太原030006)
自上世紀80年代我國實行“改革開放”以來,伴隨著工業(yè)化與城市化進程的不斷加快,大量的農民從農村流動到城市參與城市建設,由此產生了第一代農民工群體。但隨著時間的推移,其內部出現(xiàn)了明顯的代際差異,這不僅表現(xiàn)在他們的年齡構成上,更表現(xiàn)在他們的社會特征以及流動動機上。新生代農民工相較于第一代農民工而言外出務工時的年齡更小、務農經歷更少但卻有著更高的受教育水平,并大都不是基于“生存理性”外出,而是傾向于將流動視為改變生活方式和尋求更好發(fā)展機會的契機(王春光,2001)。據(jù)統(tǒng)計,20世紀80年代以后出生的新生代農民工現(xiàn)已達到約1.3億人,成為中國社會轉型過程中破除城鄉(xiāng)二元結構、加快推動城市化進程的關鍵人群,故其城市融入問題引起了社會的廣泛關注。
從學界來看,國內學者大都立足于城鄉(xiāng)一體化進程與“城鄉(xiāng)分治,一國兩策”的社會格局之下(陸學藝,2000),主要從融入意愿、社會認同、社會資本、制度安排以及針對其融入的障礙、途徑的一般性描述等角度(李浩,2013)來探討其城市融入問題。從國家層面來看,2010年國務院發(fā)布中央一號文件《關于加大統(tǒng)籌城鄉(xiāng)發(fā)展力度進一步夯實農業(yè)農村發(fā)展基礎的若干意見》中,首次提出了要著力解決“新生代農民工”城市融入問題,這標志著該群體的城市化問題已被正式提上國家議程(柯仲甲,桂曉書,2012)。
學界現(xiàn)有的研究主要存在以下三點不足:首先,現(xiàn)有的研究大多只注重社會結構與制度安排等宏觀因素對新生代農民工城市融入的影響,而較少從其自身的視角出發(fā)進行深度考察。其次,缺少對新生代農民工內部差異類型的劃分,而僅僅是采取一種籠統(tǒng)、普遍的觀點。最后,從研究方法來看,現(xiàn)有的實證研究大多采用問卷調查的量化分析作為汲取資料的手段,缺少對典型個案的深入描述和分析。之所以這么認為,是因為在社會的結構性巨變與社會轉型的不斷深入下,城鄉(xiāng)二元體制性因素對新生代農民工城市融入的制約作用將不斷減弱,同時在城市融入的過程中其內部也發(fā)生著分化,群體異質性不斷增強,故應將原有的研究視角從宏觀轉向依靠個案典型分析、更加細致深入且具有針對性的微觀化考察。
作為新生代農民工群體分化的結果,“殺馬特”現(xiàn)象開始走入人們的日常生活,并引起了激烈的爭論。該群體的生存現(xiàn)況與群體特征及其在城市融入過程中的困境也逐漸成為新生代農民工課題研究的顯在問題,但由于此方面的實證研究幾近空白,因此在新型城市化背景下,積極探討以實踐形式嘗試融入城市的“殺馬特”農民工群體,既是社會學研究的應有之義,也是我國城市化實踐的應有之題。
近年來,網絡熱詞——“殺馬特”不斷充斥著人們的眼球,并逐漸引起了社會的關注。2013年12月,美國《外交政策》網站甚至還專門發(fā)表了名為《名利失敗》的評論文章,對“殺馬特”現(xiàn)象所折射的中國階層分化的問題進行了分析,認為“殺馬特”群體是“中國移民大潮和國家階層區(qū)分擴大的副產品”,是“迷失在中國城市化大潮中的年輕移民”對城市所產生的“集體疏離感”下的一種亞文化現(xiàn)象?;ヂ?lián)網上,多數(shù)網民對“殺馬特”都持負面評價,把其當成是“土氣”“粗俗”“叛逆”等的代名詞。那么,我們到底應該如何認識“殺馬特”現(xiàn)象?
其作為一個不被主流文化認同的亞文化群體有哪些基本特征?從字面上看,“殺馬特”是從英文“smart”音譯而來,本是表達“聰明、時尚、靈巧”之意,但在當下國內的語境中卻被用作形容這樣一群人:留著怪異發(fā)型,穿著夸張,佩戴古怪,濃妝艷抹,氣質詭異,來自農村或城鄉(xiāng)結合部的90后青年,即新生代農民工[1]。他們試圖通過改變外表裝扮使自己看起來“更像城里人”,以此提高他們在城市中的社會認同。顯然,與第一代農民工相比他們更加“離土離鄉(xiāng)”,是一群“不會種地的農民”,但他們卻更加認同城市的生活方式和文化環(huán)境,渴望通過自己的努力能夠在城市中擁有“一席之地”[2]。
根據(jù)2013年全國農民工監(jiān)測調查報告顯示,2013年我國農民工總數(shù)近2.7億。其中,1980年以后出生的新生代農民工為12 528萬人,占外出農民工總體的46.6%(1),這表明新生代農民工已成為當下農民工的主體,是城市基礎建設的主力軍。因此,如何從一個更加人本、微觀的角度看待“殺馬特”群體與現(xiàn)象,并探討破解其城市融入困境的實踐途徑,是一個既關系到城市化的內涵化建設也關乎于社會和諧進步的重大課題。
1.新生代農民工的特征
農民工,一個介于城市和農村之間的第三元存在,是我國長期以來城鄉(xiāng)二元體制分割的產物(孫立平,2007),亦工亦農是其主要的特點。20世紀80年代以來,城市化進程使得我國大量的農村人口不斷流向城市,他們用自己的辛勤勞動為城市的建設與發(fā)展做出了巨大的貢獻,被學界稱為我國的“第一代農民工”。但隨著時間的推移,農民工群體內部出現(xiàn)了分化,異質性增強。作為分化的結果,一個新的亞群體——“新生代農民工”逐漸被社會所關注。新生代農民工作為介于第一代和第二代之間的“過渡性”流動人口,與第一代農村流動人口相比在社會閱歷上有明顯差別(王春光,2001)。我們大致可以從三個維度來把握其概念:在職業(yè)上,他們在城市主要從事一些基礎的非農產業(yè)工作;在身份上,他們是農村戶口,并且他們的父輩身份一般也是農民或農民工;在年齡上,他們屬于1980后出生的“80后”一代(李培林,2011)。同時我們注意到,大家通常所言之新生代農民工不僅包括青年農民工中“80后”這部分介于第一代與第二代之間過渡性的農村流動人口,還隱性地包括被看作是第二代農民工的“90后”農民工。因此,基于本研究的目的,我們做出了如下定義,新生代農民工是指在城市化進程中,出生在20世紀80年代以后并在城市務工的“80后”與“90后”青年農民工群體。
2.“殺馬特”群體的基本特征
在查閱相關文獻的過程中,我們發(fā)現(xiàn)基于目前與該群體相關的實證研究較少的情況下,準確地量化出其群體概念無疑是困難的。但是,通過對網絡上相關論壇貼吧的文本分析,并結合相關文獻資料的描述,大致可以歸納出該群體的四個基本特征:
1.群體裝扮的“視覺系”化。強烈的視覺沖擊是該群體給人們的最直接的感受,也是其有別于一般青年亞群體的典型特征。所謂“視覺系”指的是20世紀70年代歐美出現(xiàn)的VisualRock(視覺搖滾)的延續(xù),90年代在日本歌壇得到了廣泛流行。由于歌手們借助服飾、妝容的奇異形成視覺沖擊并以此表達其音樂內涵,因此被稱作“smart”(時尚的、漂亮的、聰明的)。但在當下中國的語境中,這卻是一個貶義詞,“殺馬特”被用來指那些將這種視覺藝術“生活化”的留著怪異發(fā)型,穿著夸張,佩戴古怪,濃妝艷抹,來自農村或城鄉(xiāng)結合部的青年農民工(張?zhí)炫耍?014),變成了新生代農民工融入城市生活過程中蹩腳而又滑稽的生存狀態(tài)的代名詞[2]。
2.職業(yè)分布的底層化。從社會分工角色來看,他們大都處于社會職業(yè)體系的底層。作為新生代農民工中的一部分,比起第一代農民工其有著相對高的受教育水平與人力資本,但仍在城市競爭中處于劣勢。因此,“殺馬特”群體主要分布在城市技術含量不高與勞動強度較大的職業(yè)領域,如理發(fā)店員工、餐館服務員、保安和一些勞動力密集型的加工制造企業(yè)等。
3.社會交往的閉合化?!皻ⅠR特”群體與其他青年群體之間有著十分清晰的群體邊界,這種邊界的區(qū)隔使得他們傾向在自己所屬的群體內開展人際互動、信息交換以及獲取社會支持。在現(xiàn)實生活中,他們一般會結成一定的交際圈,共同維系且再生產著群體成員的行為方式以及文化邏輯,并且以集體為單位組織開展各種社會活動。延伸到網絡,各種通訊平臺、網絡游戲、貼吧論壇等也都成為其加強群體維系、吸收結識志趣相投的新成員的重要推手,不斷促進著“殺馬特”共同體的生成與壯大。
財政部要求,各地要繼續(xù)支持深入推進貧困縣涉農資金整合工作,按照《國務院辦公廳關于支持貧困縣開展統(tǒng)籌整合使用財政涉農資金試點的意見》等文件要求,開展貧困縣涉農資金整合試點的?。ㄗ灾螀^(qū)、直轄市),安排貧困縣的資金增幅不得低于該項資金平均增幅。分配給貧困縣的資金一律采取“切塊下達”,資金項目審批權限完全下放到縣,不得指定具體項目或提出與脫貧攻堅無關的任務要求。各地要嚴格按照有關文件精神和要求,提前謀劃,切實管好用好財政專項扶貧資金,確保資金精準高效使用。
4.社會認同的“內卷化”。社會認同的“內卷化”即認同于自己這個特殊的社會群體,而不認同于城市和農村社區(qū)[3]。新生代農民工相較于上一代農民工更渴望融入城市生活,在當下他們主要面臨著三方面的城市化張力:政策的“碎步化”與他們強烈的城市化渴望之間的張力;對城市化的向往與自身實現(xiàn)城市化的能力之間的張力;中央城市化政策與地方落實城市化措施之間的張力[4]。長期處于這樣的張力之中,他們會在城市中建構出不同于主流的社會圈子。事實上,“殺馬特”群體正是這樣一個圈子,他們是新生代農民工中積極反抗結構張力的具有主體現(xiàn)代性意識的那部分人群,“殺馬特”行為的背后蘊含著他們“自下而上”的現(xiàn)代性謀劃(潘澤泉,2011)。但這種謀劃又因其自身的局限出現(xiàn)了偏差,受到了城市主流文化的排擠。如此一來,他們既不能建構起對城市的社會認同,同時在認同上又難以回歸農村,最終使得他們的社會認同出現(xiàn)內卷化,成了游離于城鄉(xiāng)之間的“第四元”(2)。
1.城市融入的維度及相關分析
城市融入具有多重的概念維度,移民社會融入是其具體表現(xiàn)之一。在此,不得不提到另外一個概念:社會融合。在現(xiàn)有的文獻中,我們發(fā)現(xiàn)這兩個概念經常被學者們交互使用,實際上二者確實存在著不少共通之處。美國芝加哥學派對社會融合理論的發(fā)展做出了重要的貢獻,指出移民社會融合有四個基本階段:相遇、競爭、適應和融合,并發(fā)展出“邊緣人”“陌生人”和“社會距離”等概念(李培林,田豐,2012)。顯然,“融入”的概念偏重于強調個人與宏觀社會之間相互作用,而“融合”則更多用來說明個人與群體之間的聯(lián)結狀態(tài),換言之,在其建構路徑上可以將融入看成融合的一個過程,而融合則是融入的最終歸宿。并且,隨著社會政策理論對城市融入概念的使用和推廣,前者的政策意義和可操作性將強于后者[5],加之出于對本研究目的與對象的考慮,故選用“城市融入”作為展開討論的核心概念。
農民工城市融入的概念學界主要有以下幾種理解:一是認為城市融入是一種“城市適應”的過程,包括獲得相對穩(wěn)定的就業(yè)、與經濟收入相對等的社會地位、與城市相同的價值觀三個基本條件(田凱,1995)。二是將其在本質上看成是多重空間、身份與觀念、價值以及認同的轉換過程(梁波、王海英,2010)。因此,宏觀上我們可以把城市融入劃分為經濟融入、社會融入和文化心理融入三個層次(朱力,2002),微觀上還可以進一步細化為身份轉換、地域轉移、職業(yè)轉換、角色轉換四個環(huán)節(jié)(孫立平,2007)。所以,我們可以認為農民工群體城市融入一般是指其在生產方式、生活方式、社會心理與價值觀念上整體融入城市社會并不斷認同自身新的社會身份的過程與狀態(tài)。此外,在綜合借鑒學界的概念劃分基礎上,有學者以德國學者恩澤格爾的移民分析“四維度”模型為基礎,建構出了新生代農民工城市融入四維度分析框架:即經濟融入、社會融入、制度融入、文化與心理融入(王佃利等,2011)。新生代農民工中“殺馬特”群體相較于一般農民工群體而言,具有其突出的異質性,不加批判地采取“拿來主義”,將已有的分析框架用來解釋這部分群體必然無法得出精確的研究結論,同時也弱化了研究的意義。故此,基于對該群體的研究設想及其特殊性的考量,我們主張采用社會認同的觀點研究其城市融入問題,并在此基礎上重新建構分析框架,即一種“文化——社會心理”的維度模型。
2.“殺馬特”群體的城市融入現(xiàn)狀
現(xiàn)有的研究發(fā)現(xiàn),新生代農民工較上一代農民工受教育水平更高,因而對自我有著更高的成就期待,同時還帶有功利性較強的融入目標。但城市的制度壁壘以及較低的文化資本成為他們融入城市無法突破的屏障,這造成了他們比上一代農民工更大的心理落差與相對剝奪感。根據(jù)2011年中國社會狀況綜合調查數(shù)據(jù)所做的研究顯示,新生代農民工城市融入狀況與老一代農民工相比并沒有根本差異(李培林,田豐,2012)。如此之下,其就很可能做出一些“失范”行為以在城市爭得一席之地。在我們看來,“殺馬特”群體便是其中采取“非合理”手段達到自己城市融入目標的那部分新生代農民工,然而這種極端化做法卻使其被貼上了“殺馬特”的標簽,受到了城市主流文化的排擠。由此一來,其“殺馬特”行為的初衷期待與現(xiàn)實成效之間不斷背離、破裂,這致使他們在城市融入的漫漫長途上漸行漸遠,并建構出一個異于城市主流社會的社會圈子,最終更令他們陷入了“區(qū)隔型”融入的深淵(李培林,田豐,2012)。
從社會認同的角度來看,我們可以發(fā)現(xiàn)在利益分化失衡、社會發(fā)展斷裂和價值意義碎片化的當下,新生代農民工城市融入困境集中表現(xiàn)在認同焦慮和認同困惑的“身份認同危機”,以及社會認同的“內卷化”(周明寶,2004)。顯然,城鄉(xiāng)二元體制下新生代農民工的利益受損、市民身份與權利得不到正式制度的確認,城鄉(xiāng)文化差異及巨大的現(xiàn)實生活壓力等,都成為其在城市融入過程中陷入身份焦慮與認同困境的重要原因(唐興軍,王可園,2014)。
那么,這些因素又是如何進一步造成新生代農民工的認同危機?它們之間存在著怎樣的作用機制?廣義地講,社會認同包括身份認同、制度認同和文化認同三個層面,即社會成員對自我所屬群體或階層明確歸位、對附以國家權威的社會制度自覺認可以及對文化境遇的強烈依戀(陳占江,2007),而只有當身份認同、制度認同和文化認同確認一致時,人的社會認同方才具有同一性。對于新生代農民工而言,在身份認同上,他們得不到制度的外界標定,但卻在實際的態(tài)度與心理認同上完成了從農民到市民的蛻變,這加劇了其在身份認同上的“緊張”。這種“緊張”不僅體現(xiàn)在他們因無法完成對自我社會身份的準確定位而陷入了搖擺于農民與市民身份間的焦慮,更表現(xiàn)在其群體內一部分成員在這種焦慮的誘發(fā)下而產生的對于融入城市愈發(fā)迫切的渴望并由此強化出的采取行動以反抗結構不平等的傾向。
在文化認同上,新生代農民工作為有著農村生活痕跡和受過一定現(xiàn)代教育的特殊群體,雖然在形式認同并逐漸融入城市生活,但固存于他們身上的鄉(xiāng)土社會記憶卻使其并未真正而徹底地發(fā)生觀念、意識等深層次文化內核的變革,阻礙著其對城市文化認同的建構。可以看出,正是城鄉(xiāng)文化在他們身上的對立與沖突最終造成了新生代農民工對城市文化的認同偏差(biasof identity)。從這樣的社會認同觀點出發(fā),我們基于身份認同的危機與困境以及文化認同的偏差來把握新生代農民工群體中“殺馬特”現(xiàn)象的產生、傳遞過程,并由此構建了如下的研究模型:
進一步結合研究模型來看,二元體制下各項制度尤其是戶籍制度從根本上否定著新生代農民工對城市身份認同的建構,但他們的居住空間、生存環(huán)境、生活方式等卻日趨于城市化,這潛移默化地引發(fā)了其觀念上的變革,使其在態(tài)度心理層面逐漸建構起對城市的認同。因此,制度上的否定與態(tài)度心理認同之間的張力便集中反映于其身份認同的斷層,并進一步造成了他們對自我身份不確定性的焦慮。而正是這種身份認同的焦慮喚醒了新生代民工中一部分群體“自下而上”反抗結構桎梏的主體意識,促使他們訴諸于“失范”的路徑融入城市。然而,對城市文化內核理解的偏差使其走向了更加極端的一面:通過外在方面極致的裝扮、塑造來使自己更趨近于甚至是超過自我構建出的城市人形象,但由于自身資本、能力所限致使他們在飾物裝扮的符號組織、表達過程中出現(xiàn)了一種不土不洋、粗糙不堪的特征,于是便產生了大家今天所看到的“殺馬特”現(xiàn)象。但值得注意的是,城市主流文化與社會并沒有對該現(xiàn)象展現(xiàn)出更多包容的一面,而是嗤之以鼻、嘲諷相待,“殺馬特”們因此被看作是“下等公民”,無法融入城市。長此以往,“殺馬特”現(xiàn)象不僅不能消解,相反還會出現(xiàn)再生產的情況,并逐漸建構出一個異于城市主流的封閉的社會圈子,使其陷入“區(qū)隔型”融入的深淵。由此又構建了如下的研究模型:
通過閱讀相關文獻,我們對學界針對新生代農民工及“殺馬特”問題的研究作了大致的梳理與歸納,主要體現(xiàn)在以下方面:新生代農民工及其“殺馬特”群體的定義與特征、新生代農民工中“殺馬特”群體城市融入現(xiàn)狀及制約因素。在此基礎上,還建構出了自己的分析路徑,并嘗試做了相關討論。我們認為新生代農民工“殺馬特”群體城市融入的社會認同的研究模型能較為深刻地揭示其在城市融入過程中存在的問題以及問題產生的根源,同時分模塊蘊含著促進其城市融入的政策邏輯與實踐路徑,有著廣泛的建設性和實踐性意義。
關于這一研究主題,雖然現(xiàn)有的文獻資料較少直接涉及,但學界豐富的關于新生代農民工市民化、城市適應、城市融入以及社會認同等相關問題的諸多研究從學術中心話語上為本研究提供了理論和方法自信。并且,在城市化的內涵化發(fā)展相對滯后于如火如荼的城市建設的當下,如何真正落實好“以人為本”的城市化,特別是解決好新生代農民工的融入問題,不僅關乎于社會各階層的和諧共處與社會整體穩(wěn)定,同時在一定意義上也是城市軟實力與綜合競爭力提升的關鍵性“木板”(3)。
綜上,我們認為對此進行深度測量和探討的時機已相對成熟,并期待后續(xù)的實證研究能取得更多的成果,繼而為實際解決新生代農民工“殺馬特”城市融入問題提供理論依據(jù)與實證參考,為我國的城市化事業(yè)貢獻力量!
注釋
(1)根據(jù)國家統(tǒng)計局公布的《2013年我國農民工監(jiān)測調查報告》的數(shù)據(jù)顯示,2013年全國農民工總量為26 894萬人,其中1980年及以后出生的新生代農民工12 528萬人,占農民工總量的46.6%。
(2)我們認為相對于被學界稱為城鄉(xiāng)“第三元”的第一代農民工,新生代農民工中的“殺馬特”群體因其具有更突出的異質性特征,所以在此斗膽稱其為“第四元”。
(3)木桶理論:是指一只木桶想盛滿水,必須每塊木板都一樣平齊且無破損,如果這只桶的木板中有一塊不齊或者某塊木板下面有破洞,這只桶就無法盛滿水。也就是說一只木桶能盛多少水,并不取決于最長的那塊木板,而是取決于最短的那塊木板,那么對于城市這個“木桶“而言,其具有的軟實力與綜合競爭力的高低,在一定意義上就取決于新生代農民工城市融入這塊“木板”。
[1]張?zhí)炫?“殺馬特”:一個需要被了解的存在[J].南風窗,2013(4):92-93.
[2]張淑麗,張艷秋.透視“殺馬特”:關注新生代農民工的精神文化需求[J].佳木斯大學社會科學學報,2014,32(2):62-63.
[3]王春光.新生代農村流動人口的社會認同與城鄉(xiāng)融合的關系[J].社會學研究,2001(3):63-76.
[4]王春光.新生代農民工城市融入進程及問題的社會學分析[J].青年探索,2010(3):5-15.
[5]李培林,田豐.中國農民工社會融入的代際比較[J].社會,2012(5):1-2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