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對馬克思國際主義的誤解主要來自對《共產黨宣言》中“還有人責備共產黨人，說他們要取消祖國，取消民族”的誤解，認為馬克思的國際主義就是反對民族，要消滅民族的差異性。其實西方對馬克思的國際主義的誤會恰恰是對于國際主義的恐懼，是對于“全世界無產者，聯合起來”的恐懼。文章將回顧歷史，討論國際主義與民族主義、階級斗爭的相互關系，還原馬克思的“國際主義”的本意，探討國際主義如何成為可能的問題。

關鍵詞：國際主義;民族主義;階級斗爭

中圖分類號：A715 " 文獻標志碼：A " 文章編號：1002-2589（2015）16-0033-02

“全世界無產者，聯合起來”是馬克思起草的《共產黨宣言》的最后一句話，它替代了原來的正義者同盟的“四海之內，人人皆兄弟”的舊口號，是馬克思主義的無產階級國際主義思想的經典表述。馬克思的國際主義思想強調：要想獲得無產階級的徹底地解放，就需要用最廣泛的無產階級階級的聯合來對抗最廣泛的資產階級的聯合。然而馬克思的國際主義思想產生不久便遭到了資產階級國家地惡意詆毀和一些沒能夠真正領會馬克思主義的人的誤解。他們通過宣揚狹隘的民族主義和否定階級斗爭，企圖瓦解全世界無產階級對國際主義的信仰，從而用聯合的資產階級來壓迫分散的無產階級。馬克思及其后來的列寧、毛澤東等馬克思主義者從理論上和實踐上揭露了那些謊言，并通過聯合的無產階級聯盟建立了社會主義國家，證明了國際主義理論的正確和實踐的可能性。

一、對國際主義的誤解的回應

1.國際主義就是民族的聯合?！豆伯a黨宣言》（以下簡稱《宣言》）開頭便旗幟鮮明地向它的敵人說“現在是共產黨人向全世界公開說明自己的觀點、自己的目的、自己的意圖并且拿黨自己的宣言來反駁關于共產主義幽靈的神話的時候了”?！缎浴凡粌H激蕩著革命的激情，更洋溢著成熟的、天才的、全新的、全局性的理論思想，作為共產主義者同盟的綱領的《宣言》上的每一個部分的描述都是謹慎而智慧的，其中關于國際主義的描述從來都沒有那些反對者所提出的那種顯而易見的錯誤、偏見和空想。對于國際主義的誤解主要來源于《宣言》中的第二部分中“還有人責備共產黨人，說他們要取消祖國，取消民族”的論述，將馬克思反對的那種狹隘民族主義的思想當成了反對一切民族。他們應該繼續(xù)閱讀之后的文字：“因為無產階級首先必須取得政治統治，上升為民族的階級，把自身組織成為民族，所以它本身還是民族的，雖然完全不是資產階級所理解的那種意思。隨著資產階級的發(fā)展，隨著貿易自由的實現和世界市場的建立，隨著工業(yè)生產以及與之相適應的生活條件的趨于一致，各國人民之間的民族隔絕和對立日益消失。無產階級的統治將使它們更快地消失。聯合的行動，至少是各文明國家的聯合的行動，是無產階級獲得解放的首要條件之一。人對人的剝削一消滅，民族對民族的剝削就會隨之消滅。民族內部的階級對立一消失，民族之間的敵對關系就會隨之消失。”馬克思的這段文字才是國際主義的真正內涵，即通過世界范圍內的聯合（具有這種聯合的可能性）消滅資本主義的民族觀，消滅民族的“隔絕”“對立”和“剝削”，不是消滅民族，而是“聯合”，并且將這種聯合作為“無產階級獲得解放的首要條件之一”。

2.資本主義式民族主義是不平等的民族主義。馬克思的國際主義在產生之后一直受到錯誤解讀，在第二國際逐漸走向修正主義、機會主義，拋棄了馬克思主義這一“全世界無產者，聯合起來”的國際主義時，只有俄國的布爾什維克堅持了這一馬克思的正確理論。這期間，列寧、斯大林等寫了許多的論述民族問題的文章來正確闡述了馬克思主義的國際主義和民族主義的關系。在《精致的民族主義對工人的腐蝕》這篇文章中，列寧尖銳地指出了那種沒有真正理解馬克思所反對的民族主義的真正用意所帶來的錯誤思想，他寫道“精致的民族主義就是這樣一種思想，它在最漂亮和最動聽的借口下，例如在保護“民族文化”利益、保護“民族自治或獨立”等等利益的借口下鼓吹分化瓦解無產階級?！保_的民族主義，是馬克思所反對的民族主義之外的那種民族主義，則更多是一種民族平等，因為民族平等問題并不是馬克思要在《共產黨宣言》中所要討論整個資產階級和無產階級尖銳對立中要討論的主要內容，馬克思只是要反對資產階級所利用的那種狹隘的民族主義，就如同資產階級把他們的教育、法律、哲學等武斷普遍化的那種陰險和錯誤的小動作，馬克思對民族主義詰難的回答與《宣言》第二部分回應其余的資產階級對無產者的武斷詆毀一樣，他所反對的是資產階級所提倡的教育、法律、道德和民族主義。列寧在文中寫道“（覺悟的工人）他們跟各種各樣的民族主義資產階級不同，不但堅持各個民族和各種語言最充分、最一貫、最徹底的平等，而且還堅持各個民族的工人必須在各種統一的無產階級組織中打成一片?！绷袑幍倪@種對“民族主義”解讀表明，馬克思所反對的民族主義是那種“精致的民族主義”，即在資產階級文化意識形態(tài)譜系下的，旨在壓迫、剝削無產階級和世界上其他民族的那種不平等的民族主義。

3.堅持國際主義就要堅持階級斗爭思想。馬克思主義具有世界性，馬克思在《共產黨宣言》中說“一方面，在無產者不同的民族的斗爭中，共產黨人強調和堅持整個無產階級共同的不分民族的利益;另一方面，在無產階級和資產階級的斗爭所經歷的各個發(fā)展階段上，共產黨人始終代表整個運動的利益。”共產黨領導的革命不應當局限于民族、地區(qū)，而應該是全世界范圍內，當然這種“世界領導”是一種睿智和藝術的結合，并不是官僚和權力的落后的結合體，而資產階級所強調的那種民族主義在本質上是反動的，是分裂無產階級的。修正主義和機會主義在馬克思逝世后大行其道，以伯恩斯坦為代表，他們對于馬克思主義最大的修正就在于否認階級斗爭，代之以議會斗爭。在面對無產階級時，資本主義國家同資本主義國家聯合，實質就是資產階級的聯合，“教皇和沙皇、梅特涅和基佐、法國的激進派和德國的警察，都聯合起來了”。列寧在俄國革命伊始就注意到堅持階級斗爭的重要性，十九世紀末期的修正主義否認階級斗爭，主張議會斗爭或者經濟斗爭，列寧在1901年寫了《怎么辦？——我們運動中的迫切問題》，他尖銳地提出“沒有革命的理論就不會有革命的運動”，強調必須要將社會主義運動的理論灌輸到無產階級斗爭當中去，首先從思想上堅持了階級斗爭的思想。在對各國無產階級的鎮(zhèn)壓過程中，這些民族國家（資本主義國家）也是世界性地聯合起來，國際主義式的階級斗爭是為了應對敵人的“國際主義”，如果認同修正主義的那種否定階級斗爭的觀念，無異于自毀長城，只有堅持了階級斗爭思想才能夠真正堅持國際主義，否則走議會斗爭、經濟斗爭等修正主義的路線最終只能夠走向“精致”的不平等民族主義。

二、國際主義如何成為可能

1.國際主義的組織形式——無產者聯合體是無產者的自覺的需求。國際主義如何可能，就要具體分析無產者的世界性聯合的具體方式和聯合程度。我們可以從第一、第二、第三國際的失敗得出一些線索，第一國際最初的成立就缺乏嚴密的組織性，相當于同盟會性質的組織，在巴黎公社運動失敗之后逐漸解散，列寧稱第一國際最大的功績在于“奠定了工人國際組織的基礎，使工人做好向資本進行革命進攻的準備”。第二國際的命運就更為凄慘，幾乎在成立之時就為修正主義和機會主義影響，雖然一直存在（今天的社會黨國際）但在后期已經名存實亡，它的失敗在于否認馬克思主義經典理論，放棄階級斗爭，甘愿在聯合的敵人面前自我分裂。第三國際即共產國際，1919年在列寧領導下成立，到1943年解散，是為了適應國際政治斗爭即反法西斯戰(zhàn)爭的需要。蘇聯雖然在1943年解散了具有嚴密組織性的共產國際組織，但在東歐南歐社會主義國家進行社會主義建設的過程中，進行粗暴的干涉，這些干涉直接導致了南斯拉夫的脫離并破壞了與波蘭、匈牙利、奧地利等社會主義國家的友好關系。保證無產階級聯合性質的“國際”的組織紀律性就是保證世界上的無產者在“國際”內的思想行動具有一致性。一個規(guī)范表達中的“應當”被實現需要強制性來保證實現，如同共產國際最初領導各國共產黨，共產國際的決定是一種上級的命令，具有規(guī)范性，其下各支部必須執(zhí)行命令（雖然事實并不盡如人意）。馬克思充滿信心地說道“全世界無產者，聯合起來”，是因為每一個無產者天然具有聯合需求，在正確理論的指導下，這種聯合組織的強制性表現為一種自然的自覺，這是與資本主義國家通過暴力和壓迫來達成的強制是不一樣的。資本主義國家的聯合是為了強制，而無產階級的強制是為了聯合。

2.無產者爭取階級權益的唯一途徑——階級斗爭是無產者聯合體活動內容。在階級社會中，任何階級為了爭取自己階級的階級權益都是通過階級斗爭的方式來實現的，階級斗爭并不是單個人或者某個單獨的群體的斗爭，只有一個地區(qū)的無產者的聯合才能夠對抗一個地區(qū)的資產階級的聯合，縱觀《共產黨宣言》全文，可以用一句話概括，那就是指導全世界的無產者從分散地對抗聯合的資產階級到用聯合的無產階級對抗聯合的資產階級。最初的共產主義者同盟是無產者聯合體進行階級斗爭的初步嘗試，該組織的成立就是為了協調、組織全歐洲的工人運動對抗全歐洲的資產階級，而不是分散在英國、法國、德國等國家各自為戰(zhàn)。第二國際通過無產者聯合對抗歐美資產階級的聯合才爭取到“八小時工作制”，這些都是世界性的階級斗爭的成果。我們要明白，無產階級任何待遇上的改善絕不是資產階級的廉價的良心的施舍，而是無數無產階級工人、農民、民主主義者通過聯合的階級斗爭，用鮮血換來的。馬克思主義的國際主義之所以被資本主義國家惡意誤解，很大程度上是對于階級斗爭的恐懼。馬克思的國際主義之所以可能就在階級斗爭的客觀性，所以全世界的無產者應該聯合起來，如果不承認階級斗爭，那么全世界無產者聯合的理論基礎就消失了，這也是修正主義最大的錯誤，所以正確認識馬克思主義的國際主義問題，就要正確處理階級斗爭。如馬克思所言，階級斗爭存在于一切階級社會中，當今世界也有階級斗爭，只不過當今世界的階級斗爭不再像資本主義發(fā)展初期和帝國主義階段那樣血腥和暴力，而代之以政治經濟斗爭為主。但這絕不意味著能夠以政治斗爭代替階級斗爭，要明白階級斗爭內涵是聯合，是“全世界無產者，聯合起來”，聯合起來在不同階段采取不同方式，這才是真正堅持了馬克思的國際主義思想。

參考文獻：

[1]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1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56.

[2]列寧.列寧全集：第25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88.

[3]列寧.列寧全集：第6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88.

[4]斯大林.馬克思主義和民族問題[M].北京：人民出版社，194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