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是中國茶史的一個重要時代,也是歷朝歷代在制茶方法、茶葉種類上推層出新最多的朝代。明朝茶葉種類的多樣性,給文人參與茶事活動創(chuàng)造了先決條件。這個時期茶葉著作更加完備,出現(xiàn)了許次紓的《茶疏》、謝肇涮的《五雜俎》、徐火勃的《武夷茶考》等涉茶專著。
許次紓(1549~1604年),字然明,號南華,浙江錢塘人。他的父親是嘉靖年間的進士,官至廣西布政使,為一省最高長官。許次紓出生官宦,但只是布衣,因他身患殘疾,是個瘸子。據(jù)清代文人厲鶚《東城雜記》載:許次紓,跛而能文,好蓄奇石,好品泉,又好客,性不善飲。所著詩文藏富,俱失傳。所著茶學著作《茶疏》一卷。
《茶疏》撰于萬歷二十五年(1597年),全書涉及范圍較廣,講到品第茶產(chǎn)時,許次紓曾這樣描述:“天下靈山,必產(chǎn)靈草。江南地暖,故獨宜茶。陽羨僅有其名,建茶亦非最上,唯有武夷雨前最勝?!?/p>
許次紓嗜茶之品鑒,并得吳興姚紹憲指授,故深得茶理。他對茶具有自己獨到的認識,在論述“甌注”時說:“茶甌古取建窯兔毛花者,亦斗碾茶用之宜耳。其在今日,純白為佳,兼貴于小……”。在品茶飲用上,許次紓則強調(diào)茶之“鮮美”、“甘醇”。
許次紓指出了飲茶的境,應(yīng)是“心手閑適,披詠疲倦,意緒紛亂,聽歌拍曲,歌罷曲終,杜門避事,鼓琴看畫,夜深共語,明窗凈幾,洞房阿閣,賓主款狎,佳客小姬,訪友初歸,風日晴和,輕陰微雨,小橋畫舫,茂林修竹,課花責鳥,荷亭避暑,小院焚香,酒闌人散,兒輩齋館,清幽寺觀,名泉怪石”,不要在作字、觀劇、大雨雪等不宜飲茶時間品茗。這些提法有文人的意趣所在,直至今日,飲茶氛圍還是茶館努力的一部分。
《茶疏》涉及范圍廣泛,它是建立在散茶普及、茶葉種類推陳出新基礎(chǔ)上的一部茶學專著,促進了后人對茶文化的內(nèi)涵理解。
謝肇涮是明代對武夷茶較有影響力的文人之一。謝肇涮(1567~1624年)字在杭,號武林、小草齋主人,晚號山水勞人。明萬歷二十年(1592年)進士,歷任湖州、東昌推官,南京刑部主事、兵部郎中、工部屯田司員外郎。他所著《五雜俎》為明代一部有影響的博物學著作,其中有論及江南茶與閩茶的文字:“今茶品之上者,松蘿也,虎丘也,羅齊也,龍井也,陽羨也,天池也,而吾閩武夷、清源、鼓山三種可與角勝?!?/p>
茶有真香、真味。應(yīng)該說,謝肇涮所形容的“淡遠”、“吞艷”與現(xiàn)代人的口感較為接近了。一些人喜歡口感“香艷”的茶,而實際上卻是淡而悠遠滋味更佳。武夷茶中有代表性的吞型,比如蘭花香、桂花香、清高香、清幽香等都講究濃且長、悠且遠。茶道如人道,要講究內(nèi)涵,濃且長就是內(nèi)涵的真諦。儒學提倡的“盛世治方,亂世治圓”說的就是這個道理;《菜根譚》釋義“人心要像白紙一樣,與其精于事故,不如天真純樸,與其謹小慎微,不如光明磊落”說的也是這個道理。好茶有香不在前兩泡,如同人的本事要像深潭之水一樣,不輕佻、不浮躁,時間會證明一切。
(未完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