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去過一次,一直想寫出一
首詩,但是
卻沒有,這么久了,我感到不安
那個夏天,眼見門前樹木開花了
草堂在沉睡中依舊,是的,孤
單的這一個!我不必說
身形清瘦彎曲的樣子
為此我向他致敬。
午后疲憊而安靜
四圍燈火閃耀,他的丹青引,
透析盛唐的興衰史
當(dāng)然到黃昏炊煙就成災(zāi),繚繞
有形
那些高飛的鳥被驚走了而不覺
途經(jīng)一些前人聚居的地方
其實(shí),我想談?wù)搼賽酆退劳觯?/p>
但無法與他們溝通
所以我出來,與草堂變成了各
不相干的事態(tài)
我可以遠(yuǎn)遠(yuǎn)地望上去
他用金黃的稻草編織寒衣
不措一辭,不著一字。一頭臟
兮兮的牲口,把暮色中的家
唱得生動,又被秋風(fēng)吹病
夜里炭火熄滅,青花瓷確是好酒
那時候不能說被攪亂的不是
舊夢,不能說內(nèi)心低燒
必須有足夠的時間合適登高
此地是成都,這就是我要寫出
來的詩
變得如此艱難,像一門失傳的
手藝。
雨又下了。有人掀動紙頁
遠(yuǎn)方上空的鐘聲
如此短暫:偶爾覺得高大的樹
木從屋頂降下來
然后一直垂到地上
幽暗的枝葉
使我感到不安
觸及你的唇,有著無窮誘惑。
燭火殘留著隔夜的歡娛
想到旅程沒有盡頭,彌散著恍惚
“向自己致敬,你學(xué)會了贊美,
學(xué)會在
一部傳記里不用猶豫?!?/p>
你將果實(shí)掰開
像年輕時那樣。還可以等待
夢里的新生活,朝著陌生的歲
月不斷深入
你將經(jīng)歷日漸寬大。
我靠近,當(dāng)我說:“美……”你
會看到
我放棄了羊皮袋里的青春
大雨漸漸模糊了界限,酒氣在
堅硬的空氣中
消解。這幾乎使我相信不朽
這一刻,你在椅背后轉(zhuǎn)過臉,
轉(zhuǎn)過
滿眶的塵世。
責(zé)任編輯 師力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