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云風
3月14日晚,廣西河池市都安縣高級中學內,上千名莫振高的親屬、朋友、學生以及海內外校友參加其追思會。30多年時間里,都安高中校長莫振高用自己微薄工資以及陸續(xù)籌集而來的3000多萬元人民幣善款,資助近兩萬名貧困生圓了上學夢,他也因此被稱為“化緣校長”。
(3月15日中國新聞網)
30多年,“化緣校長”用自己微薄的工資資助了300多名貧困學生,讓他們順利進入大學;靠“化緣”先后籌集3000多萬元善款,資助1.8萬名貧困生圓了大學夢。我們無從知道莫校長何以能有如此大的能耐,但確實是為當地貧困孩子走出大山做出了很大的貢獻。但是,這樣的光輝能否成為可復制的樣本呢?姑且不去考慮現(xiàn)實的可能,將一個貧困山區(qū)的孩子走出大山的夢想,建立在一個校長的“化緣”上,本身便不是正常的。我們在為校長莫振高的高風亮節(jié)贊嘆的同時,也不禁感嘆,教育是全社會的事,是政府相關部門應該承擔的民生工程,如此重擔,為何要壓到一個校長身上?
從2012年開始,國家對教育的投資就已經達到了GDP的4%,但這4%的資金投到哪里去了,“越有飯吃越有湯喝”,越富的地方、越富的學校,得到政府的投資反而越多,同樣是一種極不正常的現(xiàn)象,很多地方政府只愿意“錦上添花”,而不愿“雪中送炭”,導致有的學?!案坏昧饔汀?,有的學校窮得要死,只能靠校長的能耐去向政府“化緣”,能耐大的“化”來得多,能耐小的“化”來得少。這背后有沒有回扣腐敗之類的事情發(fā)生,無人說得清楚。
雖然GDP總量已經是世界第二,但教育問題在當下的中國仍然是一個難言輕松的問題。中國教育問題說到底是一個發(fā)展的問題,經濟不發(fā)達的地方,如中國的中西部地區(qū),教育仍然是不能承受之重。3月15日的總理答記者問上,李克強總理也提到,他到西部考察時,到一個農村,村里好不容易出一個大學生那也是一家人全力供養(yǎng)。當地區(qū)經濟發(fā)展支撐不了教育的投入時,如果沒有一個像廣西河池市都安中學莫振高這樣的“化緣校長”,獨立撐起教育的一片天,那么“貧血”的教育就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學生輟學了。
從這個角度來看,都安人無疑是幸運的,在家人、群眾和貧困山區(qū)孩子眼中,這個“總是惦記著山里貧困孩子”的校長爸爸,讓近兩萬的貧困學子有機會走出大山,走進大學校園,從而改變自己和家人的命運。但我們不禁要深思,如今“化緣校長”駕鶴西去,依舊貧窮的都安,誰將接過莫校長的“衣缽”,是繼續(xù)“化緣”,還是當地政府加大為教育“輸血”的力度呢?
當教育的奇跡過分依賴一個英雄式的人物,必然會出現(xiàn)這樣的“接班人”尷尬。中國自2012年起,連續(xù)3年教育投入超過GDP的4%紅線,但不得不承認的是,“錦上添花”的事不少,“雪中送炭”的活卻不多。有一點應看到,與江浙滬、北京、廣東等經濟發(fā)達地區(qū)的教育投入相比,中西部省份教育“造血”能力不足,如果國家的“輸血”依然保持平均主義,甚至還向發(fā)達地區(qū)傾斜,那只會讓教育更加不公平。
我們敬重為都安教育鞠躬盡瘁的莫校長,教育還是個社會工程,校長“化緣”,每一個人都應該是“施主”。但也應該承認,靠校長“化緣”的教育是走不遠的,更可況,還有那么多貧窮的地區(qū)沒有莫校長。教育投入,終究是要靠政府的支出。如今的問題,除了要加大支出的總量,更要讓教育投入花得更有效。這也就是說,教育的投入,要實行“差異化”政策,教育基礎好、財政實力強的地方可能少投點,經濟實力弱的不發(fā)達地區(qū)、貧困地區(qū)多給一點、甚至會給很多。如此,才能盡可能地減輕校長“化緣”的負擔,如此,才能讓更多的校長在“化緣”的路上走的更遠。
責任編輯 華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