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奕佳
(廣西民族大學(xué) 文學(xué)院,廣西 南寧 530006)
接受美學(xué)視閾下的《聶小倩》研究
倪奕佳
(廣西民族大學(xué) 文學(xué)院,廣西 南寧 530006)
摘要:《聶小倩》是蒲松齡的小說集《聊齋志異》中表現(xiàn)人鬼相戀故事的名篇,而接受美學(xué)則是目前普遍應(yīng)用的文學(xué)研究的新方法。本文運用接受美學(xué)論的方法,從讀者的視角論述了寧采臣對女色從拒到受的現(xiàn)實性、聶小倩的性格和思想由鬼變?yōu)槿说呢S富性以及作者與讀者的共鳴等,并以此探討這部作品的經(jīng)典性。
關(guān)鍵詞:蒲松齡;《聊齋志異》;寧采臣;聶小倩;接受美學(xué)
收稿日期:2014-10-10
作者簡介:倪奕佳(1989 -),女,廣東揭陽人,廣西民族大學(xué)文學(xué)院碩士研究生,主要從事中國古代文學(xué)研究。
中圖分類號:I207.419
文獻標識碼:識碼:A
文章編號:編號:1008-6390(2015)02-0070-04
接受美學(xué)是20世紀60年代初德國康斯坦茨大學(xué)姚斯、伊瑟爾等學(xué)者提出的文藝理論,而《聊齋志異》則是蒲松齡以獨特的藝術(shù)風(fēng)格和鮮明的藝術(shù)形象傲然挺立在歷史的文學(xué)藝術(shù)長廊中的著名小說集。[1]51-53如果我們運用接受美學(xué)解讀蒲松齡的《聊齋志異》,在作者和文本之外引入讀者這個第三維度,就會發(fā)現(xiàn)文學(xué)作品客觀上存在的無限的審美性和豐富性。本文以《聊齋志異》中的名篇《聶小倩》為例,從接受美學(xué)的角度探討寧采臣對女色從拒到受的現(xiàn)實性、聶小倩的性格和思想從鬼變?yōu)槿说呢S富性以及作者與讀者的共鳴,以便讀者進一步領(lǐng)略蒲松齡及其作品的藝術(shù)魅力。
一、人格整合:寧采臣對女色由拒到受的現(xiàn)實性
寧采臣是《聶小倩》中的一位書生,善良正直,卻并不迂腐。寧采臣對女色的由拒斥到接受,其立場和精神的變化過程在蒲松齡的筆下得到了恰如其分地描述。這也召喚著讀者參與文本的閱讀,細細品味其中的精妙之處。
(一)對女色的最初接受
書生寧采臣有著極高的精神追求,其甫一出場,蒲松齡便將其性格做了定位:“無二色?!泵鎸Α坝幸皇甙伺觼恚路鹌G絕”[2]79、“小娘子端好是畫中人,遮莫老身是男子,也被攝魂去”[2]79的聶小倩,寧采臣不為所動。當聶小倩笑謂寧采臣“日夜不寐,愿修燕好”時,[2]79寧采臣正容對之以“卿防物議,我畏人言,略一失足,廉恥道喪”[2]79,接下來“寧又咄之”[2]79“寧叱”[2]79,以致“女懼,乃退,至戶外復(fù)返,以黃金一錠置褥上”,[2]79-80而“寧啜擲庭”[2]80,可謂義正詞嚴,直到“女慚,出,拾金自言,此好色”[2]80。表面看來,蒲松齡筆下的寧采臣此時確實是“無二色”的。不過,如果讀著細細品味寧采臣的話,就會發(fā)現(xiàn)其“無二色”并不是忠于妻子,而是畏懼人言,是為眼下當事人考慮的。而當他知道聶小倩是女鬼的時候,他不但沒有端起鐵漢子的架子,反而喋喋不休:先是害怕不已,再問之“何不惑燕生”[2]79,又問“迷人若何”,[2]79還問戒備之期。這時寧采臣“畏人言”的心理被徹底瓦解了,在性命面前,名聲和面子也就顯得微不足道了?!拔啡搜浴焙汀盁o二色”讓讀者懷疑寧采臣是否人格分裂,但這種懷疑又在情理之中。他后來答應(yīng)為聶小倩遷葬,不是為色而是為了報恩,但請注意,此時寧采臣的“多情”也并不是心血來潮,而是對眼前的女鬼多了一份細膩的好奇和關(guān)注,從某種程度上說,是對聶小倩為代表的女性的初步接受。
(二)對女色的逐漸接受
當聶小倩的尸骨被葬、“愿拜姑嫜,以充媵為妾”[2]81時,寧采臣眼中的她“肌映流霞,足翹細筍,白晝端相,嬌艷尤絕”。[2]81讀者不難看出,此時的寧采臣是在用男人的眼光打量作為女人的聶小倩了。不僅是晃眼一瞥,而且看得仔細。其中的“足翹細筍,即是金蓮微翹,像尖尖的春筍”。[2]81“金蓮”在古代是性象征,李漁就曾對女人的小腳作過這樣的描寫:“予遍游四方,見足之最小而無累,與最小而得用者……小者猶不及焉,又能履步如飛,男子有時追之不及,然去其凌波小襪而撫摩之,猶覺剛?cè)嵯喟?,則有柔若無骨者,然偶見則易,頻遇為難?!c之同榻,撫及金蓮,令人不忍釋手,覺倚翠偎紅之樂,未有過于此者?!盵3]95“足翹細筍”四字,說明此時的寧采臣對聶小倩是充滿性別意識和感情的,他之前鐵石般的心腸已經(jīng)被眼前的聶小倩所感化。在蒲松齡的筆下,寧采臣對聶小倩的接受過程的描寫十分簡約,將細節(jié)隱晦地藏在人物和情節(jié)的推進中,篇幅雖不長,但給讀者留下了無限的想象空間,可謂意蘊無窮。讀者可以看到,寧采臣作為一個憨厚但內(nèi)心善良的書生,與聶小倩偶然相遇,無情拒斥,隨后漸生同情,施以援手,終于心生愛慕。這一過程實際上也反映了寧采臣對女色的逐漸接受。
(三)對女色的最終接受
寧采臣對女色的最終接受是聶小倩來到寧家后完成的。當聶小倩來到寧采臣的家里時,寧母以“祧緒”為由,使他們以兄妹相稱,寧采臣并未回絕。雖然其對聶小倩因“異域孤魂,殊怯荒墓”[2]82深感無奈,卻也以“齋中別無床寐,且兄妹亦宜無緣”[2]82為由,“竊憐之,欲留宿別塌”[2]82,而又“慎母嗔”。[2]82這是寧采臣的心理矛盾和虛偽的表現(xiàn),“因為寧生并不真正在乎母親的擔(dān)憂,而是找一個借口來掩飾自己缺乏內(nèi)心的自信和行動的勇氣。用這種借口來維持面子和誓言,才是血肉性情之人,而不真是‘鐵石’,‘鐵石’有何可愛?”[4]41至此,寧采臣在心理上已經(jīng)被聶小倩完全征服了。所以,在他的妻子死后,聶小倩自然而然代替其位,并且生子。這一大團圓的結(jié)局表明,寧采臣作為一個男人與對自己有情義有義的女子發(fā)生感情是合情合理的,如若一直以鐵石般的形象示人,則顯得有悖常情。從接受美學(xué)的角度來看,大團圓結(jié)局滿足了讀者在閱讀文本之前所固有的期待視野,而這種期待視野參與了文學(xué)作品意義的發(fā)生。
“人是社會環(huán)境中的人。社會環(huán)境有著不同的階段。人只能活動在社會環(huán)境的空間,作社會環(huán)境允許做的事情。”[5]73寧采臣對女色的接受并不違背社會環(huán)境的接受論,更符合讀者審美接受的藝術(shù)性——不是獨善其身,不是迂腐無趣,而是既有鬼妻又有人妾,這樣十分和諧地將一個人物立場轉(zhuǎn)變和精神變化的真實面貌展現(xiàn)在讀者面前。
二、由鬼變?nèi)?聶小倩性格和思想的蝶變與升華
聶小倩在寧采臣的幫助下由鬼變?nèi)?,走向了知恩圖報的人間正道。從接受美學(xué)的角度看,這是聶小倩的性格和思想的完美蝶變和升華。
(一)鬼魅的形象
聶小倩雖然是一個女鬼,但蒲松齡一開始就似乎不忍心把她的形象定位在一個喝人血的厲鬼上,所以在開篇兩個女妖討論小倩時,就已說她“有怨言,意似蹙蹙”[2]79,從這樣一個日常情態(tài)可以看出她對這種屈辱生活的不滿,“她雖墮入火坑之中,但作為一個人的善良本性并未完全泯滅,人類純潔的感情在她心中依然澎湃”[6]16。這樣可以先給讀者一個可以原諒她的余地。在正式介紹她出場的時候,作者用“一十七八女子來,仿佛艷絕”[2]79,既是男主角寧采臣在十分偶然的情況下碰見的浪漫際遇,讀者本身也沒有任何一點心理準備;既讓男主角喜出望外,又讓讀者好奇心轉(zhuǎn)移。其實作者不只一次贊揚過聶小倩的美貌,如“肌映流霞、足翹細筍,白晝端相、嬌麗尤絕”,[2]81“女慨然華妝出,一堂盡眙,竟不疑其鬼,疑為仙”。[2]82這樣的絕色女子,卻以美色和金錢去引誘他人,是一個“以錐刺足,使之盡血而出,亡”[2]79的厲鬼。從接受美學(xué)的視角看,這就打破了讀者的期待視野。伊瑟爾說:“任何文學(xué)閱讀都是對文本的一種期待,好的文本在喚起讀者期待的同時更應(yīng)該否定它、打破它,而不是去證實它、實現(xiàn)它?!盵7]97在初見寧采臣時,聶小倩笑對寧采臣說“月夜不寐,愿修其好”,[2]79隨即遭到寧采臣的唾棄,又說“夜無知者”[2]79,寧復(fù)斥之,直到“女懼,乃退”[2]79到“女慚”,最后無奈自言“此漢當是鐵石”[2]79,同時又被寧采臣的正氣所征服。這里的聶小倩雖在性格和思想上還是一個鬼魅的形象,但已經(jīng)開始從“厲鬼”向一個略通人性的“女鬼”的轉(zhuǎn)變。
(二)亦人亦鬼的形象
如前所述,聶小倩這樣的鬼魅其實懷揣著一顆柔軟的心,隨著情節(jié)的推移,她的鬼魅本質(zhì)也逐漸被瓦解了。寧采臣的“廉隅自重”最終贏得了聶小倩的傾心,她對寧采臣哭訴自己的不幸遭遇,希望寧掘其尸骨,帶她脫離苦海。在這里,聶小倩已不是以一個鬼的形象出現(xiàn),至少不是一個無情的鬼,她和人一樣有著廉恥和自尊,渴望被愛和再生,這也迎合了讀者的訴求。因此,蒲松齡讓寧采臣這樣一個正直的書生充當她的守護神,給聶小倩重回人間提供了可能性。聶小倩是一個聰明的女子,在寧采臣“憐卿孤魂,葬近蝸居”[2]81之后,她以芳心相許,她的有情有義讓其幻為人形,誓要報答寧采臣的恩情,表示“拜識姑嫜,滕仰無悔”,[2]81但因人鬼異域,她不被寧母所信任,就請求“依高堂,奉晨昏”,[2]81甘愿做寧母的女兒,對寧采臣“以兄事之”[2]81。她辛苦勞作一天之后,寧母因為怕她幻化為鬼,并沒有幫她鋪床褥,凄涼離去也沒有怨言,依然是“朝旦朝母”[2]79,做到“捧匜沃盥,下堂操作無不曲承母意”。[2]79此時聶小倩的聰明才智和任勞任怨的性格是以人的姿態(tài)出現(xiàn)的,只是在行動上還沒有擺脫“魅”的某些習(xí)性,但她的魅性在減少人性在增加。
(三)思想上和性格上最終變?yōu)槿?/p>
聶小倩是一個有著尊嚴和聰明才干的女子,這也是她的性格和思想能夠蝶變與升華為人的基礎(chǔ)。她通過自己辛勤的勞動贏得了寧母和寧采臣的信任,也取得了一個人間妻子的合法地位。她與寧采臣結(jié)婚當天,親戚要“覿新婦”[2]81,聶小倩并沒有以此難為情,而是“慨然華妝出”[2]81,“一堂眙盡,反不疑其鬼,疑其仙”,[2]81獲得了眾人的一致欣賞,也取得了具有獨立人格的家庭主婦的資格。所以當“五黨諸內(nèi)眷,咸執(zhí)贄以賀,爭先拜識”[2]81的時候,她運用自己“善畫蘭梅”[2]81的特長,以“尺幅酬答”,[2]81充分顯示她獲得人的尊嚴之后的自愛。至此,聶小倩用人性去征服人類的心靈表現(xiàn)得更加游刃有余,她成功地從一個嗜血的女鬼變成一個有著自己技藝和美好心靈的女性;寧采臣作為一個男人完成了聶小倩的人間愿望,而“女鬼”聶小倩同樣完成了從鬼到人的蝶變與升華。
三、理想人生:作者與讀者的情感共鳴
接受美學(xué)認為讀者不是被動的接受者,而是作品創(chuàng)造的主動參與者,因而接受者比作品本身更重要。下面主要從接受美學(xué)的角度,以作者的創(chuàng)作目的為基礎(chǔ),探討作者與讀者對寧采臣和聶小倩理想人生的情感共鳴。
科舉考試失敗的蒲松齡心灰意冷,才情的埋沒和理想的破滅之雙重打擊,使得他只能在自己筆下的文學(xué)形象和理想故事中尋找慰藉。蒲松齡是一位偉大的小說家、出色的思想家,他筆下的寧采臣絕不是碌碌無為的男子,而是理想封建文人的化身;聶小倩也絕不是狐鬼花妖的隨意幻化,而是人世間善良女子的縮影。作者在塑造寧采臣、聶小倩這兩個經(jīng)典人物和情節(jié)推進的過程中,呈現(xiàn)給讀者的是一種自由和超脫功名的理想,讀者也從中感受到了作者的精神境界,于是,在理想和現(xiàn)實中徘徊不定的作者與讀者就在情感上產(chǎn)生了極大的共鳴。寧采臣對女色的由拒到受,體現(xiàn)了作為男人對女色應(yīng)有的關(guān)注和敏感,毫無違和感,它融合了讀者的審美體驗和藝術(shù)趣味。聶小倩不僅有姣好的外貌更具有美好的心靈,她從最初的厲鬼到善良本性被喚醒,從被拯救到最終獲得美滿愛情,無不體現(xiàn)了她的向善美、聰慧美,作者有意淡化她身上原有的鬼味,賦予她更多的人情味。
《聶小倩》中,寧采臣的剛正不阿,聶小倩的善良賢惠使他們最終結(jié)成連理,但如果情節(jié)推進到這里就落下帷幕明顯是不夠完美的?!靶蜗蟊旧硎莿?chuàng)造表達的工具,是一種用以達到最佳效果的詩景設(shè)計?!盵6]17作者應(yīng)該也認識到了這一點,因此小說最后寫道:“后數(shù)年寧果登進士。舉一男。納妾后,又各生一男,皆仕進有聲?!盵2]83這一小段是對寧采臣和聶小倩做最后的補充,至此,寧采臣的人生才算是大功告成。因為有了極高的人格修養(yǎng)和才貌雙全的妻子,僅僅達到了修身齊家還不算理想,而是要“治國甚至是平天下”才是文人的最終目的。寧采臣不僅中了進士,而且三個兒子最后也是“皆仕進有聲”,[2]83他享有的聲譽已超過一般文人的高度。聶小倩多才多藝,勤勞賢惠,孝敬婆婆,育子有方,這樣一個德、才、貌齊全的女子更是封建文人的理想妻子。這樣,作者不愿意落下任何一個完美的細節(jié),使得讀者在閱讀品味作品時往往不自覺投入自己的幻想于作品中,也使得文本的客觀性在讀者身上產(chǎn)生主觀效果。作者在創(chuàng)作《聶小倩》時是有精神期待的,也不吝嗇在作品中表達這種期待。姚斯認為文學(xué)作品的意義與價值本身,不只是作者所賦予的,或作品本身所囊括的,而是包含讀者閱讀所增補和豐富的。蒲松齡在《聊齋志異》自序中寫道:“獨是子夜熒熒,燈昏欲蕊;蕭齋瑟瑟,案冷疑冰。集腋為裘,妄續(xù)幽冥之錄;浮白載筆,僅成孤憤之書。寄托如此,亦足悲矣!嗟乎!”[2]3他的孤獨感和責(zé)任心就不停地涌現(xiàn)在作品中,雖然游戲文字和恃才炫博的創(chuàng)作動機給作品帶來了一定的娛樂功能,但真正的目的是希望讀者體會他的才情和幻筆?!堵櫺≠弧愤@部作品就把作者的這種奇思幻想寄托在其中,現(xiàn)實的細節(jié)描寫淡化了異類與人類的距離,讀者也在超現(xiàn)實的情節(jié)中感受到安慰和滿足,男歡女愛、功名成就在這部作品中升華成最高境界的審美情感,而這種審美情感的張揚可以消解讀者孜孜以求的功名心態(tài),也是作者對自身遭遇的精神超脫。正是在這一點上,作者和讀者產(chǎn)生了共鳴,也使《聶小倩》因為這種共鳴而經(jīng)久不衰,世代流傳。
筆者認為,聶小倩自始至終都寄托著人們美好的理想。既然在活生生的人間找不到完美的生活,那么就由陰間的鬼來承擔(dān)這一責(zé)任,使我們的注意力一半在現(xiàn)實,一半在未來,這正是伊瑟爾所說的造成情節(jié)上的“中斷”或“空白”。
經(jīng)典的形成并非取決于某一權(quán)威的取舍,而是能夠獲得一代又一代讀者的接力贊賞?!堵櫺≠弧返慕?jīng)典性使其作為文學(xué)作品在讀者的心目中成為永恒,也使其多次被改編后搬上熒幕,這也是對它的經(jīng)典性的延續(xù)。接受美學(xué)為讀者提供的是一面多棱鏡,開拓了讀者的視野,其為讀者提供的閱讀欣賞文學(xué)作品的方式,是讀者與作者心與心的碰撞,情感與情感的交流,而真正的欣賞就是作品對讀者的震動,既在意料之中,又在意料之外,這也正是《聶小倩》的魅力所在。
參考文獻:
[1]鄭春元.《聊齋志異》中女鬼形象的文化意蘊[J].十堰職業(yè)技術(shù)學(xué)院學(xué)報,2005,32(1).
[2]蒲松齡.聊齋志異:上[M].北京:華夏出版社,2012.
[3]李漁.閑情偶寄[M].沈新林,注評.南京:鳳凰出版社,2009.
[4]王光福,王清平.讀《聶小倩》散札[J].十堰職業(yè)技術(shù)學(xué)院學(xué)報,2003(2).
[5]薄子濤.寫轉(zhuǎn)化掌握分寸——《聊齋·聶小倩》藝術(shù)談[J].名作欣賞,1985(2).
[6]王耀輝.論聶小倩形象的生命歷程及審美價值[J].名作欣賞,2006(20).
[7]朱立元.當代西方文藝理論[M].上海:華東師范大學(xué)出版社,1997:97.
[責(zé)任編輯文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