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陳 南

“事業(yè)”和“職業(yè)”的區(qū)別
——“走基層、轉作風、改文風”活動中的實戰(zhàn)體會

文/陳 南

新聞戰(zhàn)線開展“走基層、轉作風、改文風”活動，是堅持黨的新聞事業(yè)性質宗旨、履行新聞工作責任使命的必然要求，是落實“三貼近”要求、增強新聞宣傳吸引力、感染力的重要途徑，是加強隊伍建設、提高新聞工作者綜合素養(yǎng)的有效舉措。“用腦去思考，用眼去發(fā)現，用耳去傾聽，用手去觸摸，用腳去丈量，用心去感受?！边@是筆者對“走基層、轉作風、改文風”活動的具體體會，通過活動實踐，也更深層次地理解了新聞工作者的“事業(yè)”和“職業(yè)”的區(qū)別。

光陰似箭，歲月如梭。端起神圣的相機，從事新聞攝影記者工作仿佛就是昨天的事情，可是轉眼之間已近十載?；仡欁约旱某砷L經歷，從事新聞攝影工作這些年來的酸甜苦辣都是來自基層的記憶，這尤為珍貴。夜深人靜時，每每憶起這些，都會心潮澎湃、激動不已！感謝部隊這個“大熔爐”把“勇敢、責任、感恩”六個字銘刻進筆者的內心，長期以來，這六個字始終在要求筆者去做一名稱職的新聞工作者，努力做到“別人在工作的時候，我在工作；別人休息的時候，我依然在工作，或者是在去工作的路上；別人攀登不上去的高點，我經過努力達到了，別人鉆不進去的縫隙我鉆進去了”。筆者深深地體會到，人生最難的事就是你能否勇敢邁出你的那一步。想起自己在部隊跑5公里武裝越野時班長說的一句話：“負重跑最后1000米是最累的，因為每個戰(zhàn)友都進入疲勞期，都想跑慢點，緩一緩，但是這時候你如果能咬牙挺過去，你就領先了?！敝x謝班長！也正是有了在部隊的這些磨礪，使筆者在面對許多看來很艱苦的、不可能完成的工作時，也能變得無所畏懼，也能順利完成。這些年，筆者爬過聯(lián)通信號塔拍攝《冰雪大世界開幕式盛況》，爬過鐵力市移動信號塔拍攝《鐵力大橋坍塌事故》，爬過四方臺大橋主橋墩俯拍《哈爾濱四方臺大橋主體竣工》，與供水排水女子清掏班爬進下水道拍攝《如蓮女人》；也曾換上消防服與消防官兵沖進松北油罐爆炸現場拍攝消防官兵奮力撲火的鏡頭；伊春空難時，報名去當志愿者抬傷者上飛機拍攝《空中ICU》；假扮肉販子從狗洞鉆進黑屠宰場拍攝《注水豬》，等等。這些采訪經歷讓筆者懂得了“離被拍攝者的距離越近，片子就越真實生動”。

爬上170米高塔吊，只為拍一張完美的照片。就在近期，筆者又一次挑戰(zhàn)了自己的特長——“爬高”，這次采訪前，做了大量的準備工作，腦子里架構著要拍攝的主題——“哈市最高塔吊工”，畫面應該是透過塔吊工駕駛室的角度從內往外看，畫面的背景很關鍵，或是高樓聳立的城市背景，或是成片蘆葦蕩漾的濕地，因為塔吊工身處城市制高點，他仿佛是這座城市的見證者，每天都能看到城市最美的風景和發(fā)展變化，圖片的框架就這樣被勾勒出來了。拍攝前，筆者花了兩天去踩點，尋找城市多處塔吊制高點。塔吊的選取也是有具體要求的。首先，這座塔吊位置要合適，前后左右不能有任何建筑物遮擋，兩側能兼顧濕地和高樓大廈做背景；其次，被選取的塔吊在高度上應該是哈爾濱市數一數二的，具有一定的代表性。經過踩點，筆者最終選取了松北區(qū)兩處最高塔吊作為拍攝點：一座是省科技廳研發(fā)中心的塔吊，高度在150米以上；還有一座是美域江島社區(qū)一棟40多層高層的施工塔吊。由于該社區(qū)高層建筑的正前方是松花江哈爾濱太陽島東、西區(qū)的濕地，左側和右側是高樓林立的松北區(qū)城市背景，畫面與之前的拍攝構想更加接近，而且操控這座170米高塔吊的工人才20歲出頭，更加引起了筆者的興趣。拍攝當天到達現場后，與北京建工集團哈爾濱分公司的徐經理在溝通上遇到了很大的困難?！安恍?，塔吊工是屬于特殊建筑工種，他們都是持證上崗，受過專門的培訓，而你沒有經過任何培訓。而且我們有規(guī)定，除了塔吊工以外任何人不得登上塔吊，你上去了萬一出現安全問題，我們沒法給你承擔事故責任?！甭牭叫旖浝磉@樣的回復真是“鬧心”。經過耐心的溝通和一連串的保證，經理才勉為其難同意拍攝。這些年爬過很多塔吊，但是沒爬過這么高的。當筆者滿頭大汗地爬到170米塔吊駕駛室時，并沒有立即開始拍攝，因為在正式開工前，還要跟這個被訪者“嘮嘮嗑”，等相互熟悉了再拍攝，否則被拍攝者有陌生感，拍攝時他的神態(tài)就會僵硬，效果肯定不會好。我們聊他的家庭、父母、女朋友等，他也很好奇，面前的這個操南方口音的北方人怎么會從事記者工作？于是，筆者也掏心窩子地跟他聊起了自己從當兵到成為一名記者的經歷和感受，很快我們彼此熱乎起來，無話不談。他也很驚喜，開了6年的塔吊，從來沒有工友或其他的朋友能坐在塔吊駕駛室里聊天。就在跟塔吊工的“嘮嗑”中，筆者得到了很多需要的素材，譬如，“在這么高的地方工作，是怎么‘方便’的”，“艱苦的塔吊工作，家人和女朋友能理解嗎”，“每天枯燥乏味地重復著同樣的動作，是怎么消磨時光的”，等等。

背上30多斤攝影包，同武警戰(zhàn)士拼體力。2014年，筆者到延壽縣采訪當地看守所3名犯罪嫌疑人出逃的大案。當時有許多武警參加，因為和武警總隊聯(lián)系10多年了，很熟，到延壽后就和二支隊在一起，隨時機動抓捕。當時，正在拍攝戰(zhàn)士吃飯，盒飯還沒有發(fā)到手，突然接到指令，說在山里某處發(fā)現逃犯。筆者一路跟拍，早上8點多上山，誰知道一走就是10多公里，在山里繞來繞去地搜查。戰(zhàn)士們手拿一把槍，10多斤重，可筆者的攝影包里，裝了5支鏡頭共30多斤重。年近40歲的筆者感到體力真是不如以前了。走到下午3點多時，又渴又餓，血糖低，頭開始發(fā)暈，但還是得咬牙挺著。在這么疲勞和艱難的時刻，筆者心里一直在叨咕：“我是‘哈報’的記者，我是老虎團的戰(zhàn)士。部隊有句話，‘掉皮掉肉不掉隊’，不能吊鏈子，跟不上隊多丟人！”一路走一路拍，并不斷地往報社回傳圖片。事后，和當時負責微信、微博直播的編輯老師講述了這次采訪經歷，他也特別有同感，覺得當時就像打仗一樣，爭分奪秒?！皯?zhàn)場”最前端的是攝影記者，拍到新聞圖片后回傳到“根據地”——報社后臺編輯經過整理加工，將新聞推送到各新媒體端口，這相當于實時直播。這種新聞發(fā)布的形式，需要每個崗位的每個人都把自己的責任和能力發(fā)揮到極致，一條全媒體新聞的發(fā)布也絕對不是一個人在“戰(zhàn)斗”，需要團隊的共同努力。新媒體報道對突發(fā)事件最重要的特點就是快，誰發(fā)布的最快速、最全面，用戶就關注誰。這樣全新的突發(fā)事件的微信直播，一定是今后新媒體各部門協(xié)同“作戰(zhàn)”的很好的演練場。

雨中攀爬300米鐵塔，俯拍坍塌現場。2008年7月，黑龍江省鐵力橋發(fā)生坍塌事故，造成重大人員傷亡，筆者得知情況后，第一時間趕到現場。在事故現場周邊拍攝完成后，總感覺有所缺憾：沒有一個高點，俯拍一張救援現場的大場面。這時，筆者發(fā)展距離事故現場300米左右有一個鐵塔。當筆者跑到鐵塔下面后，就猶豫了。塔下面有個紅色的警示標志：有電！請勿攀爬！筆者在經歷了一番思想斗爭之后，還是爬上去了?；私?個小時，當到達頂端時，天空開始烏云密布，還下起了小雨，拍完滿意的照片后，從塔頂爬下來時，附近的農民說：“孩子你爬這多危險??！打雷容易劈著！”這幅新聞圖片后來被刊發(fā)在《新晚報》上，這也是省里唯一一張相當于航拍的、以圖的形式清楚描述鐵力橋地理位置的新聞圖片。在任何現場，攝影記者比的就是勤奮和創(chuàng)新的想法，如何讓自己拍攝的片子比其他媒體的好，那就得付出比其他記者多幾倍的時間，還需付出比其他記者多幾倍的辛苦和膽量。

網上學習拍攝，“好兵陳南”受網友齊點贊。2006年開始，筆者接觸到了博客。近百名國內的攝影記者聚集于搜狐視覺聯(lián)盟，大家都是非常熱愛新聞攝影的記者。筆者也加入了這個聯(lián)盟，開始學習他們的拍攝手法。半年后，注冊了博客——“好兵陳南”。經營博客是筆者每天必做的工作，把一天最滿意的照片傳上去，接著也有很多網友給圖片點贊和評論。用心經營的4年多時間里，“好兵陳南”點擊量超670萬次，有些圖片還被推薦到了首頁上。通過學習，筆者對攝影的理解又有了新的認識。記得《中國青年報》圖片總監(jiān)賀延光老師說過，按下快門，對攝影師來講是再簡單不過的事情，但是決定在什么時候按下快門，那是最難的一件事情。當你按下快門的瞬間，當時的畫面一定是讓你感到怦然心動了。至今，筆者還經常為了拍一張心儀的照片，夜不能寐。

筆者這樣理解“事業(yè)”和“職業(yè)”之間的區(qū)別：對事業(yè)來說，可能一份工作你很喜歡，你非常熱愛它，愿意為它付出你的所有，即使一天工作12個小時以上，仍能不知疲憊地投入其中，因為這是你喜歡和愿意從事的，這就是事業(yè)；而職業(yè)則不一樣，即使你不喜歡，但你還要來做，因為這是你謀生的必需。也就是說，職業(yè)解決的是你最基本的生存需要，而事業(yè)則關注于人的精神需求的最本質或更高層。新聞攝影更應該是攝影記者的事業(yè)。

作者系哈爾濱日報報業(yè)集團高級記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