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玲玉

現(xiàn)代漢語非謂形容詞研究綜述

翟玲玉

（興義民族師范學院， 貴州 興義 562400）

非謂形容詞是現(xiàn)代漢語里較為特殊的一類詞，歷來倍受語言學家的關注。幾十年來語言學界對現(xiàn)代漢語非謂形容詞的研究已取得了重要成果，無論是對現(xiàn)代漢語非謂形容詞的名稱界定、詞類地位，還是對非謂形容詞的語法特征、范圍和再分類等都做了詳盡的研究。

現(xiàn)代漢語；非謂形容詞；區(qū)別詞

現(xiàn)代漢語里的許多詞，如“男、女、小型、慢性、現(xiàn)行、親身、上好、首要”等等，它們的詞性長期以來很難確定，不能概括到傳統(tǒng)詞類系統(tǒng)的框架中。呂叔湘、饒長溶先生在《試論非謂形容詞》（1981）一文中將這類詞稱為“非謂形容詞”[1]。這類詞的特殊性，引起了語言學界的廣泛關注和討論。本文擬從名稱的界定、詞類地位、語法特點、范圍和分類以及與其他詞類的關系等幾個方面對非謂形容詞的研究進行綜述，希望能為我們今后的學習和研究提供一些資料和方法。

一、非謂形容詞的名稱界定

關于這類詞的命名問題，呂叔湘、饒長溶兩位先生是很猶豫的。呂先生非常重視對詞義的研究，認為這類詞表示的是事物的性質，所以，1965年文章剛寫好時他們是把這類詞稱為“屬性詞”的，在《試論非謂形容詞》的“附記”里有這樣一段話：“本文1965年寫成，題目是《試論屬性詞》，編入《中國語文》1966年第3期，己經(jīng)打好清樣。碰上‘文化大革命’，該期內容全部撤換，這一篇也就撤下來了。”[1]呂叔湘先生認為可以將這一類詞另立一類稱為“屬性詞”[1]，也可以把它們放在形容詞里，稱為“非謂形容詞”。但呂先生采取了后一種方法，將其歸入形容詞。20世紀80年代，學者們大都以“非謂語形容詞”來命名，影響較大的教材胡裕樹主編的《現(xiàn)代漢語》[2]（288）就是其中的典型例子。

繆小放（1988）沿用了“屬性詞”這個名稱，把它當成獨立的一個詞類，并闡述了把這類詞單立一類的原因：“光指出它不能作謂語，還不足以說明它與形容詞的區(qū)別，可又不能管它叫‘非謂非主非賓不受副詞修飾的形容詞’。更重要的是，詞類是詞的語法分類，語法功能相去太遠的詞，硬湊合在一起，這樣分出的類意義就不大了?！盵3]同時繆先生也解釋了不采用“區(qū)別詞”這個名稱的原因：“主要是考慮趙元任先生在《漢語口語語法》中提出了區(qū)別詞這一名稱，與一般所說的非謂形容詞，分類有很大不同。趙先生的影響很大，為避免混淆，我們不用區(qū)別詞的名稱，而采用了屬性詞的名稱?！盵3]我們認為，“屬性詞”這個稱呼本身并沒有什么不好，只是繆先生在解釋采用“屬性詞”而放棄“區(qū)別詞”這個名稱的原因時有些牽強，如果僅僅因為趙先生的影響大而不采用“區(qū)別詞”這個名稱，那么我們現(xiàn)在所用的語法術語如果和趙先生所說的概念不同就應該全部摒棄不用，這顯然是不現(xiàn)實的。

《現(xiàn)代漢語詞典》（第5版）[4]在詞類標注中也采用了“屬性詞”這個名稱，并把它與狀態(tài)詞一起，作為形容詞的兩個附類。

黃國營、石毓智（1993）把這類詞稱為“定量形容詞”[5]，他們把所有不能用程度切分出一系列大小不等量級的通稱為“定量形容詞”，既包括本文所說的“非謂形容詞”，又包括通常所說的“狀態(tài)形容詞”。

“區(qū)別詞”這個語法術語最早出現(xiàn)在黎錦熙的《新著國語文法》（1924）里。黎先生把現(xiàn)代漢語詞類分為5個大類9個基本類，“區(qū)別詞”是其中的一個大類，包括形容詞和副詞兩個基本類?！皡^(qū)別詞”是“表性態(tài)的”，其小類“形容詞是用來區(qū)別事物之形態(tài)、性質、數(shù)量、地位的，所以必附加于名詞之上；副詞是就事物的動作、形態(tài)、性質等，再加以區(qū)別或限制的，所以必附加于動詞、形容詞或旁的副詞等”[6]（22），因此，《新著國語文法》里“區(qū)別詞”的范圍要大于本文所說的“非謂形容詞”。

趙元任《漢語口語語法》（1968）里的“區(qū)別詞”[7]包括指示區(qū)別詞（“這、那、哪”3 個）、分疏區(qū)別詞（“每、各、另、旁、某”等共 15個）、數(shù)目區(qū)別詞（即數(shù)詞，如“一、十”等)、量度區(qū)別詞（如“整、滿、幾”等13個）四個小類，“區(qū)別詞”屬于體詞?？梢?，趙先生所說的“區(qū)別詞”包括的范圍很廣，現(xiàn)在絕大部分已劃為別的詞類。

對現(xiàn)代漢語里這類表示事物的屬性、給事物分類的詞，朱德熙（1985）不同意呂先生將其命名為“非謂形容詞”。朱先生認為把這些詞稱作“非謂語形容詞”，是受印歐語法的影響，但這類詞的語法功能非常特殊，它們跟典型的形容詞很少有共同點，把它們稱為“非謂形容詞”的唯一根據(jù)“恐怕是因為能作定語”[8]（19-20）。對此，朱先生反駁說：“要是光憑能作定語一點可以把它歸到形容詞里頭去，那么經(jīng)常作定語的名詞豈不是也同樣有理由叫非謂形容詞嗎？”所以，朱先生認為這類詞應該成為一個獨立的詞類。“要是起名字的話，可以叫區(qū)別詞”[8]（20）。朱先生在《語法講義》（1982）中指出：“區(qū)別詞是只能在名詞或助詞‘的’前邊出現(xiàn)的粘著詞”[9]（52），并且“從意義上看，區(qū)別詞表示的是一種分類標準，因此區(qū)別詞往往是成對或成組的”[9]（53）。

20世紀90年代以后，國內出版的漢語語言學教科書和論著多以“區(qū)別詞”命名，為它在詞類系統(tǒng)中單列了一個席位，它的特點逐漸為更多的人（如陸儉明、齊滬揚、郭銳、劉叔新、黃伯榮、廖序東等學者）所認識。

由上可見，給這類詞命名的不同反映了語言觀念的不同，說明語法學家是從不同的角度來觀察同一個問題的。其實，朱先生所說的“區(qū)別詞”與呂先生所說的“屬性詞”并沒有本質上的差別，因為事物的分類標準與事物的屬性是有內在聯(lián)系的。我們認為，從語義的角度看，這類詞主要起區(qū)別事物的作用；從功能上看，這類詞功能固定而單一，只能起修飾作用，只能作名詞的定語或放在“的”前，無論在語法形式上還是在句法功能上它們與名詞、動詞、形容詞都是有很大區(qū)別的。

二、非謂形容詞的詞類地位

把非謂形容詞是放在一個現(xiàn)成的詞類里，還是獨立成為一類詞，一直是眾說紛紜，莫衷一是。

正如呂叔湘（1979）在《漢語語法分析問題》中所說，這些詞在詞類系統(tǒng)中的地位非常特殊，它們跟實詞里邊的兩大類都有距離：“既不具備名詞的主要特征（做主語，做賓語），又不具備謂詞即動詞和一般形容詞的主要特征（做謂語）。把它們歸入形容詞，是在勉強得很。如果不打算單獨作一詞類，至少應當給它一個名稱叫‘非謂形容詞’，以便跟一般形容詞有所區(qū)別?！盵10]（33）

呂叔湘、饒長溶（1981）在《試論非謂形容詞》一文中認為，處理此類詞的歸屬問題有兩個辦法：“一個辦法是，另立一個詞類。這樣的詞不僅大量存在，而且是不斷產生，其增值率僅次于名詞，讓它們單獨成為一類也還是值得的。它們表示的是事物的性質，可以管它們叫做屬性詞。另一個辦法是，不另立一個詞類。如果要把它們暫時安頓在一個現(xiàn)成的詞類里，那么把它們放在形容詞里邊比較合適，一般也都是這樣處理的。但是，為了跟一般形容詞有所區(qū)別，可以稱為非謂形容詞?！盵1]從這段話可以看出，只是后來因為種種原因這類詞才被“暫時安頓在一個現(xiàn)成的詞類里”。

從1979年出印的《漢語語法分析問題》到1981年發(fā)表的《試論非謂形容詞》，我們發(fā)現(xiàn)呂先生對“非謂形容詞”的看法是有一個變化過程的。

王保東、徐建華等也認為該類詞是形容詞的一個類，叫做“非謂語形容詞”。如王保東（1998）認為，形容詞根據(jù)能否作謂語可以分為兩大類：謂語形容詞（或叫“一般形容詞”）和非謂形容詞（或叫“特殊形容詞”），“這樣劃分，非謂形容詞仍然屬于形容詞的范疇，不過考慮這類詞的自身特點，為了跟一般形容詞有所區(qū)別，叫它為‘非謂形容詞’也確實是個好辦法。當然，隨著這類詞的不斷產生，結合這類詞的特點，給它們另立一個詞類也未嘗不可”[11]。

朱德熙（1985）認為這類詞“既不同于形容詞，也不同于名詞，應該看成是名詞和形容詞以外的一個獨立的詞類。這個類是傳統(tǒng)的‘八大詞類’里沒有的。要是起名字的話，可以叫區(qū)別詞”[8]（20）。朱先生認識到了這類詞不同于傳統(tǒng)的名詞和形容詞，卻在把它歸入更大的類中陷入了矛盾中。朱先生把漢語實詞類歸為兩大類，一為體詞，一為謂詞。區(qū)別詞歸入了體詞，這與他所說的“體詞的語法功能主要是作主語、賓語”[9]（40）不一致。

齊滬揚（1990）也認為朱德熙把區(qū)別詞歸入體詞是不妥當?shù)?，因為體詞的主要語法功能是作主語、賓語，而區(qū)別詞恰恰不能充當主語、賓語。并認為實詞的下位等級應該三分，即體詞、謂詞和加詞?！皡^(qū)別詞同方式詞、副詞一樣，都只能作修飾語，同屬于加詞”[12]。孫良明（1984）同意這種觀點，只是認為“獨立一類，可定名為飾詞”[13]?？娦》牛?988）也認為這類詞應獨立成類，稱之為“屬性詞”。

張伯江（1994）認為，從句法功能上說，非謂形容詞的謂詞性最弱，而跟名詞相近之處頗多；而從語法意義上說，其空間意義已明顯弱化，同時也沒有表現(xiàn)出多少時間意義?！鞍衙~當非謂形容詞用比較自由，也比較自然，可以說非謂形容詞是名詞功能游移的一個突破口?！盵14]

李宇明（1996）用連續(xù)性的觀念，在定語范圍內，就空間、程度、時間三個維度考察非謂語形容詞和名詞、一般形容詞、動詞等的差異與聯(lián)系。研究發(fā)現(xiàn)，非謂語形容詞的空間性、程度性和時間性的值都幾近于零，其地位處在名、形、動三大詞類的臨接點上。他認為，“非謂形容詞是體詞向謂詞方向發(fā)展這一趨勢中的關鍵一站，是溝通體詞和謂詞的接口”[15]。張國憲（2000）認為“詞類與詞類之間呈現(xiàn)出一個連續(xù)統(tǒng)，非謂語形容詞在詞類連續(xù)統(tǒng)上介于名詞與形容詞之間”[16]。

對于非謂形容詞的處理，正如呂叔湘先生所說的那樣，“由于它不在傳統(tǒng)的詞類框框里邊，所以沒有受到應有的注意，人們碰到這些詞時，總是‘因地制宜’地劃入別的詞類”[1]。但是，從目前的情況看，非謂形容詞的數(shù)量已經(jīng)十分引人注目了，我們對這類詞的處理就不能老是停留在‘因地制宜’的階段。因此，在現(xiàn)代漢語詞類系統(tǒng)中找到非謂形容詞應該占據(jù)的位置，便成了研究非謂形容詞首先要解決的問題。

三、非謂形容詞的語法特征

早在20世紀60年代，呂叔湘先生就發(fā)現(xiàn)“男、女、雌、雄、小型、慢性”等詞的特殊性，并在1981年發(fā)表的《試論非謂形容詞》一文中歸納識別非謂形容詞的七點特征：

1.都可以直接修飾名詞，例如“小型水庫”“上好衣料”；

2.絕大多數(shù)可以加“的”修飾名詞，例如“小型的水庫”“上好的衣料”；

3.大多數(shù)可以加“的”用在“是”字后面，例如“這個水庫是小型的”，或者替代名詞，如“大型的不如小型的”；

4.不能充當一般性的主語和賓語；

5.不能作謂語；

6.不能在前邊加“很”；

7.否定用“非”，不用“不”。

以上七點是非謂形容詞的共同性質，看前三點，似乎跟名詞、動詞、形容詞不易區(qū)別，看后四點，就可以跟名詞、動詞、形容詞區(qū)別開來。為此，該文還進一步說明：“前三點是積極的，是和一般形容詞相同的，后四點是消極的，是借以區(qū)別于名詞、動詞以及一般形容詞的。但是，并不是所有非謂形容詞都具有前三點特征，并且非謂形容詞跟一般形容詞以及名詞、動詞都有一定程度的瓜葛，需要說明”[1]。

可見，呂叔湘不僅看到了非謂形容詞的共同性質和特點，也注意到了非謂形容詞與別的詞類的存在糾葛關系。

除上述語法特征外，繆小放（1988）認為這類詞還有以下特點：（1）不能作狀語（小型地進攻/首要解決了問題）。（2）不能用肯定否定相疊的方式提問（小型不小型/首要不首要）。（3）不受數(shù)量詞修飾（一座小型/一塊上好）。（4）不能作補語（搞得小型/開得上好）。此外，他還認為這類詞永遠是粘著的形式，從來不作為句子單獨出現(xiàn)。朱德熙先生也認為這種詞是粘著詞。

齊滬揚（1990）把作定語看作是區(qū)別詞的主要語法功能。孫良明（1984）認為這類詞專做定語，不做正項，另外，還有兩個特點：（1）構成“的”字詞組，結構功能同體詞。（2）不受修飾。李宇明（1996）認為這類詞的主要語法功能是作定語，少數(shù)可以修飾動詞、形容詞（指“一般形容詞”）作狀語，并有一些活用和兼類現(xiàn)象。

四、非謂形容詞的范圍和再分類

前輩時賢們對非謂形容詞范圍的劃定有不同的標準，并且對其內部的再分類也進行了分析研究。

1.范圍

呂叔湘、饒長溶在《試論非謂形容詞》一文中共列舉了476個非謂形容詞，其中多語素的有437個，單語素的有39個。繆小放（1988）認為這里面不少詞的歸屬值得討論。共有9種情況：

（1）單純的屬性詞（他稱非謂形容詞為屬性詞），完全符合“只出現(xiàn)在名詞或助詞‘的’前面”這一定義的，以“小型、慢性、親生、現(xiàn)行、上好、首要”等為代表，共計360個。

（2）屬性詞兼屬副詞，這部分以“正式、共同、自動、快速”為代表，共計67個。

（3）屬于形容詞的有“積極、消極、高級、有效、適時、青、紫”等8個。這8個詞應該歸入形容詞。

（4）比較特殊的屬性詞，有“有益、稀有、機密、耐火、抗病、直觀、絕對、封建、直接、不規(guī)則、不平等”等11個。這些詞的某些用法與一般非謂形容詞不同。呂叔湘、饒長溶二位先生已注意到這種現(xiàn)象，并指出：“我們一方面要看到非謂形容詞跟一般形容詞有所不同，另一方面也應當認識到，非謂形容詞很容易轉變?yōu)橐话阈稳菰~?！盵1]繆小放認為，這部分詞“正處于向形容詞轉化的過程之中”[3]。

（5）屬于副詞的有“首先”一詞。該詞不應歸入非謂形容詞，繆小放認為歸入副詞比較恰當。

（6）“創(chuàng)造性”一詞應歸入名詞。蔣國輝（1990）[17]也持此觀點，齊滬揚認為是“區(qū)與副”的兼類。此外，繆小放認為“白色、黑色、紅色、黃色、桃色、灰色、粉色”等也應歸入名詞。

（7）“意外”應分屬名詞和形容詞。呂叔湘、饒長溶認為“意外”是“同形的兩個詞，一個非謂形容詞和一個名詞”。而齊滬揚認為是名詞。

（8）“國際、專業(yè)、高度”，也是同形詞，一個是名詞，一個是非謂形容詞。呂叔湘、饒長溶也持此觀點。齊滬揚認為是名詞?？娦》耪J為這種情況還有6個詞：高價、學齡、臨床、名牌、活期、函授。

（9）“其余、其他、一切”應劃歸指代詞。呂叔湘先生在《現(xiàn)代漢語八百詞》中也將這三個詞歸為指代詞。

2.再分類

對于非謂形容詞的內部分類，不同的人根據(jù)不同的使用目的有不同的分類方法。如呂叔湘、饒長溶（1981）將非謂形容詞按構造分類列舉為以下五類：

（1）以名詞性成分為基礎，包括：[X 式]、[X 型]、[X性]、[X色]、[X等]、[X級]、[X號]、[（數(shù)）X]、[單、雙、多 X]及[其他]。

（2）以動詞性成分為基礎。

（3）以形容詞性成分為基礎。

（4）兩個成分聯(lián)合。

（5）雜類，包括[有、無 X]、[不、非 X]及[其他]。

不難發(fā)現(xiàn)，這種構造分類標準不統(tǒng)一，前三項按非謂形容詞中語素的功能來命名分類，第四項是語素的結構類，后一項沒有標準。

王保東（1998）從音節(jié)的多少著眼，把漢語非謂形容詞分為單音、雙音和多音三種。又從兩個語素的結構關系，把雙音非謂形容詞分為偏正型、動賓型、主謂型和聯(lián)合型四種主要類型。但音節(jié)分類不是真正形式結構的類，只有音未涉及義；結構關系的類才是真正的形式結構分類。

齊滬揚（1998）[18]認為，在劃分非謂形容詞的范圍時，有必要區(qū)分語素、詞和詞組，于是，他制定了五條規(guī)則以區(qū)分三者之間的界限。關于非謂形容詞的能產性，齊先生分析了有特殊標記的前綴型和后綴型區(qū)別詞。關于非謂形容詞的內部分類，齊先生首先討論了詞類的內部再分類即次范疇分類的各種標準，把能否加“的”作為非謂形容詞內部分類的依據(jù)，以是否能帶“的”、是否能進入“是……的”格式為標志，把非謂形容詞分為無“的”非謂形容詞、必須帶“的”非謂形容詞及可帶可不帶“的”的非謂形容詞三大類，然后又各自分成了幾個小類并進行了詳細分析。

綜上所述，幾十年來語言學界對現(xiàn)代漢語非謂形容詞的研究取得了重要成果。無論是對現(xiàn)代漢語非謂形容詞名稱的界定、詞類地位，還是對非謂形容詞的語法特征、范圍和再分類等都做了詳盡的研究。尤其是《試論非謂形容詞》一文開創(chuàng)了非謂形容詞研究的先河。當然，為了更加深入認識非謂形容詞，我們仍然很有必要對相關的問題繼續(xù)進行關注與探討，例如，非謂形容詞與其他詞類的關系就非常復雜。誠如呂叔湘、饒長溶兩位先生在《試論非謂形容詞》一文中所說，“非謂形容詞與別的詞類之間存在這樣那樣的糾葛，這是不足為奇的，因為它正在發(fā)展、演變或者形成的過程之中”[1]。語言是動態(tài)發(fā)展的，語言現(xiàn)象也是處于動態(tài)發(fā)展的過程當中，詞類內部總會存在模糊過渡地帶和交界處，因此，我們應該用連續(xù)性的觀念來客觀看待與研究非謂形容詞。

[1]呂叔湘，饒長溶.試論非謂形容詞[J].中國語文，1981（2）．

[2]胡裕樹.現(xiàn)代漢語[M].上海：上海教育出版社，1995．

[3]繆小放.說屬性詞兼說與其他詞類的區(qū)別[J].北京師院學報，1988（1）．

[4]中國社會科學院語言研究所詞典編輯室.現(xiàn)代漢語詞典（第5版）[K].北京：商務印書館，2005．

[5]黃國營，石毓智.漢語形容詞的有標記和無標記現(xiàn)象[J].中國語文，1993（6）．

[6]黎錦熙.新著國語文法[M].長沙：湖南教育出版社，2007．

[7]趙元任著，呂叔湘譯.漢語口語語法[M].北京：商務印書館，1979．

[8]朱德熙.語法答問[M].北京：商務印書館，1985．

[9]朱德熙.語法講義[M].北京：商務印書館，1982．

[10]呂叔湘.漢語語法分析問題[M].北京：商務印書館，2005．

[11]王保東.論漢語非謂形容詞[J].北方論叢，1998（6）．

[12]齊滬揚.談區(qū)別詞的歸類問題[J].南京師范大學學報（社會科學版），1990（2）．

[13]孫良明.句法結構詞類義標準——關于漢語詞類劃分問題[J].山東大學學報（哲社版），1984（1）．

[14]張伯江.詞類活用的功能解釋[J].中國語文，1994（5）．

[15]李宇明.非謂形容詞的詞類地位[J].中國語文，1996（1）．

[16]張憲國.現(xiàn)代漢語形容詞的典型特征[J].中國語文，2000（5）．

[17]蔣國輝.“非謂形容詞”質疑[J].學術交流，1990（4）．

[18]齊滬揚.現(xiàn)代漢語空間問題研究附錄：論區(qū)別詞[M].上海：學林出版社，1998.

A Review on the Studies of Non-predictive Adjectives in Modern Chinese

ZHAI Ling-yu
（Xingyi Normal University for Nationalities,Xingyi,Guizhou 562400,China）

Non-predictive adjectives are a special kind of words in Modern Chinese,which have always

much attention from linguists.Researches on non-predictive adjectives have made important achievements in linguistic field since 1980s.And these researches involve the names of the definition,status in the word class,syntax characteristics,scope and classification and so on.This paper will review the studies of non-predictive adjectives from the several aspects.

Modern Chinese;non-predictive adjectives;distinguishing words

1009—0673（2015）04—0052—05

H146

A

2015—07—17

興義民族師范學院校級項目（14XYYR07）。

翟玲玉（1985— ），女，湖南邵陽人，興義民族師范學院文學與傳媒學院教師，文學碩士，主要從事現(xiàn)代漢語語法研究。

責任編輯：馬黎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