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勝勛

(北京大學 中文系，北京 10087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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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重賦形的新詩闡釋學實踐
——評肖學周博士新著《為新詩賦形》

時勝勛

(北京大學 中文系，北京 100871)

重新審視新詩的精神遺產(chǎn)是詩歌研究界不可回避的問題，肖學周新著《為新詩賦形》直面新詩語言問題，以聞一多為個案，全面系統(tǒng)地梳理了聞一多詩歌語言的多方面的特征，厘定聞一多新詩創(chuàng)作的歷史地位與現(xiàn)實意義。在方法論上體現(xiàn)為對新詩賦形的理論賦形，即雙重賦形，這一新詩闡釋學實踐無疑具有積極的啟示。

新詩；《為新詩賦形》；雙重賦形；新詩闡釋學

作為現(xiàn)代文學的重要文類——新詩，代表著一代人的文化夢想，冀圖通過詩歌的新形式獲得傳統(tǒng)文化的重生。無論爭議有多大，新詩的巨大歷史功績依然不可忽視，而它的當下命運，我想并不應該僅僅成為研究的對象，而應該成為活的精神。因而，重新審視新詩的精神遺產(chǎn)就成為學界不可回避的問題。肖學周博士新著《為新詩賦形——聞一多詩歌語言研究》[1]就是在這方面的一個嘗試。

一、新詩賦形的前提確立

讀書需知人論世。學周兄是一位詩人。在北大求學期間，他的詩作常在同門間傳誦。這樣的人在今天并非少見，但如學周兄這樣，在日常生活中注重詩意的表達，應該是不多見的。他的《北大十四行詩》[2]是求學期間完成的，流露出對青春、生命、倫理、精神、文化的多重關切。他不僅寫詩，也譯詩，翻譯有《戀愛或禁欲之書——佩索阿詩文集》《白鷺——德里克·沃爾科特詩集》[3]，從西方詩歌翻譯實踐中獲取靈感。這一點與聞一多有近似之處。在今天全球化的時代，詩歌的創(chuàng)作不能固守一隅，而應全方位地吸收和表達人類的新的生命經(jīng)驗，因為詩歌是自然的精靈，它不因時間空間的阻隔而有任何精神與心靈上的阻隔。全人類的詩性精神應該是最可珍視的寶貴財富。除了寫詩、譯詩，更重要的是作者還從事詩歌研究。他的碩士論文是研究朱光潛的詩論，博士論文轉入研究聞一多詩歌[4]。近十年來，作者浸淫于詩歌的世界，在今天甚囂塵上的文化研究大潮中，作者的堅守更顯示了某種精神意義。當然，這并非意味著作者沒有更廣闊的文化視野，他是將文化視野與詩歌研究作為自己學術研究的兩條道路來定位的。他的傳統(tǒng)文化研究三部曲《中國人的身體觀念》[5]、《權力的旋流》[6]、《理解父親》[7]就是這方面的收獲。筆者認為，在他的全部研究工作中，他的詩學研究最富有理論性，也更能表達他的詩學理念。這自然不是某種抬高或虛夸，其實，任何著作并非都是完美，而是說明，任何研究都必須是奮力一搏，將自己提升到自己生命與學術歷程中前所未有的層面。唯此，人類的精神才可以不斷提升，而非不斷降解。對肖學周博士而言，也是如此。

《為新詩賦形》在命名上給人以耳目一新之感。從題目而言，該書用了“賦形”這一并不常用的頗具詩性的術語，應是作者心得之處。劉勰《文心雕龍·麗辭》：“造化賦形，支體必雙。神理為用，事不孤立?！盵8]賦形者乃是造化或自然，萬物得以成形，可見賦形本身具有的形而上意義。我們知道，從形式而言，新詩是迥然于古體詩的，但是，相比古體詩幾千年的發(fā)展，新詩的時間才僅僅百年左右，因此用“賦形”更強調(diào)了新詩的過程性意義，即新詩并未終結。在這一“賦形”中，“在新月派的代表人物中，兼具詩人和批評家雙重身份的聞一多成了為新詩賦形的核心人物”[1](P自序)。作者將其定位為“賦形期大匠”，這一定位顯然是審慎的。大匠不同于大師、宗師、鼻祖，而是在技術上的創(chuàng)新。雖然老子說，“大象無形”。在這里，賦形是必須的。因為新詩所面臨的情感、倫理、精神問題，是現(xiàn)代性中國必然發(fā)生的。那么，面對這些現(xiàn)實的情感、倫理、精神，如何用新的形式加以表現(xiàn)，從而體現(xiàn)現(xiàn)代人的審美感，就顯得尤為迫切了。所以，基于技術的表現(xiàn)力的問題是無法回避的。作者站在新詩發(fā)展的長時段上來審視聞一多的貢獻，我認為是非常具有學術意義的，這拓展了現(xiàn)代文學研究新的學術空間，使得現(xiàn)代文學由此走向了當下，顯現(xiàn)了現(xiàn)代文學永久的魅力和無盡的闡釋空間。

關于副標題的“詩歌語言”，從學術更新角度而言，如今探討的更多的是話語，強調(diào)話語的建構性、能動性、文化性的意義。但就現(xiàn)代文學本身而言，用語言也較為符合文學史的本來面目。作者當初使用的是“詩學語言”，后根據(jù)洪子誠先生意見改為“詩歌語言”。筆者個人以為，“詩學語言”似乎更符合聞一多詩歌語言本身，至少它含有聞一多某種詩歌理念在里面。不過，“詩學語言”本身似乎又有過分理性化的傾向。這或許正是洪子誠先生的擔憂之處。

二、新詩賦形的理論賦形

作為作者詩歌研究的最新力作，《為新詩賦形》對聞一多詩歌語言的分析是全方位的。

首先。作者非常注重詩歌研究的創(chuàng)新性，他在細致探討聞一多詩歌觀念的基礎上，借鑒中外詩歌理論，將聞一多詩歌語言研究放置在“詩歌空間”之中加以把握。所謂詩歌空間，作者給予這樣的概況，即詩歌空間是語言所構成的空間，是特定的語詞場，生成意境，具有神秘性。詩歌空間是與現(xiàn)實空間、內(nèi)心空間有著密切的關系。詩人的創(chuàng)作就是實現(xiàn)三個空間的轉換，即從現(xiàn)實空間到內(nèi)心空間，再從內(nèi)心空間到詩歌空間。也就是說，詩歌空間正是現(xiàn)實空間與內(nèi)心空間在詩歌上的交匯，語言既是建構空間的材料，同時又是詩歌本身。嚴格上講，現(xiàn)實空間和內(nèi)心空間是非語言的，只有語言化才成為詩歌空間。關于語詞的討論，顯示了作者深厚的詩學理論素養(yǎng)，這正是作者對乃師耿占春先生極富學術個性的理論成果的吸收。在作者看來，語言建構詩歌空間需要面對不同的空間，因此，呈現(xiàn)的語言狀態(tài)也就不同。由此作者厘定了聞一多詩歌語言的四種模式，即偏重于現(xiàn)實空間的再現(xiàn)語言、智性語言，偏重于內(nèi)心空間的抒情語言，偏重于詩歌本身的象征語言等。這一定位包含著重要的理論性的內(nèi)涵，體現(xiàn)了作者對詩歌語言的獨特理解。當然，這種理解本身是否符合聞一多的初衷就需要再做進一步的分析。

筆者認為，詩歌語言乃是一個整體，它給我們的是撲面而來的生命氣息，如若區(qū)分出不同的語言模式，似乎在理論上是沒問題的，但是在實際的閱讀欣賞中，語言的各種分析都已經(jīng)不再重要，那么能否將這種生命性的語言加以揭示呢？這其實遇到的問題正如聞一多遇到的問題，即聞一多如何給新詩賦形，而作者又該為這種賦形做第二次賦形，即“雙重賦形”。

為了更好地回答這一問題，作者展開了他最繁重的學術工作，勾勒了聞一多詩歌語言的六種美或者特性，即繪畫美、音樂美、建筑美、舞蹈美、戲劇性、詩性批判，并將詩歌空間的理論貫穿其中。聞一多是一位詩歌全才，他曾赴美國芝加哥美術學院學習，有深厚的美術造詣，對音樂是經(jīng)常欣賞，并創(chuàng)作有一些樂歌。在其他相關藝術領域也多有涉獵。他很強調(diào)詩歌的音樂美、繪畫美、建筑美。作者也系統(tǒng)探討了聞一多詩歌的繪畫美、音樂美與建筑美。這一點屬于規(guī)定動作，做了細致梳理，然而作者并沒有止于此，還探討了聞一多詩歌的舞蹈、戲劇、詩性批評等內(nèi)容，這些內(nèi)容顯然都是較有開創(chuàng)性的。為了使詩歌語言的理論探討更具有針對性，作者對大量的詩歌進行闡釋，體現(xiàn)了理論對作品發(fā)聲的使命。對一些代表性的詩歌如《死水》等集中論述。聞一多詩歌呈現(xiàn)給世界的面貌無疑是多樣性的，作者所揭示的也是如此。然而，這種方法論也會遇到一個危險，就是這些詩歌語言的美都是一個一個的方面，而并沒有放置在一起，從而削弱了聞一多詩歌語言闡釋的整體性效果。也就是說，作者非常注意從某一角度去闡釋聞一多的某一首詩歌，而實際上，這首詩本身可能不僅僅是繪畫美的問題，而很有可能是兼顧了各種各樣的美。那么，是否可以推論出，有諸多美所構成的詩歌總體語言美將呈現(xiàn)何種狀態(tài)？《為新詩賦形》在進行理論分析和概括的同時，也隨之產(chǎn)生了新的問題。筆者認為最突出的問題是對聞一多詩歌語言的有機性與生命性有所遮蔽。這恐怕是任何詩歌研究都要遇到的問題。

基于作者對聞一多詩歌語言的多方面分析，筆者認為本書提出了兩點問題。第一點，聞一多詩歌語言美的多層次開掘擴大了詩歌語言的表現(xiàn)力，也使得新詩賦形有了扎扎實實的成績，這是值得總結的，也是需要做出總結的。作者在這一點上也做了理論上的推進。第二點就是這種不斷擴大的詩歌語言空間可能最終導致的問題是：詩歌本身的美在哪里？詩歌的本體在哪里？難道是無限地加入非詩的要素嗎？加入非詩的要素的后果是什么？就第一點而言，作者的概況無疑是頗有見地的，而就第二點而言，筆者認為作者已經(jīng)給新詩發(fā)展提出了一個難以回避的問題。當然，這一點似乎已經(jīng)超出了聞一多詩歌語言研究的范圍了。作者認為，“真正富于創(chuàng)新精神的詩歌正是游動在臨近非詩的地方，以不斷擴大詩歌的地盤，更新自身的形象?！盵1](P274)筆者認可這樣的看法，因為“非詩”并非將詩歌定義為不是詩歌，而是區(qū)別以往的詩歌，是對傳統(tǒng)的拓展。在此意義上，相對于古體詩，新詩就是“非詩”。

詩歌的本體是語言，此語言與小說、散文等還不一樣，否則便不為詩。對語言的苛刻，似乎再沒有超過詩歌的藝術形式了。聞一多不斷修改詩歌也正是體現(xiàn)了詩歌對語言的精益求精。我想這一點是詩歌的某種精神旨趣。詩歌是藝術當中的精神貴族，從來不以量產(chǎn)為目的，它追求的就是精神的語言化呈現(xiàn)，是激活那陳腐、庸常、世俗的語言，由此抵達精神的最高處，維護人類精神可貴。這是詩歌精神的意義，古今中外，概無例外。聞一多詩歌的魅力也恰恰在此。聞一多廣泛地從古今詩歌資源中吸取營養(yǎng)，同時將現(xiàn)實的與人生的感懷融入其中，從而使詩歌更富有表現(xiàn)力，也更真切地傳遞人類精神。聞一多的嘗試是可貴的，因為他始終堅持詩歌的詩意性。所以，在閱讀聞一多詩歌的時候總能給我們別樣的美的享受。作者在細膩閱讀分析聞一多詩歌的基礎上，所得出的各類結論，是符合聞一多詩歌的本來面目的，我認為這一點恰恰是本書的可貴之處。他沒有把理論超越于藝術之上，而是融于藝術之中。這也拓展了學術文體的發(fā)展空間，并沒有使理論語言過分遮蔽詩歌語言。

作為古典文學研究者，聞一多選擇新詩作為藝術創(chuàng)作的模式，這一現(xiàn)象值得深思。聞一多身處現(xiàn)代文化的漩渦，與傳統(tǒng)的詩歌有很大的距離，但他并非是傳統(tǒng)的叛逆者，毋寧說是傳統(tǒng)的批判者和繼承者。聞一多是一位古典文學研究大家，在古典文學研究領域多有建樹，如他的楚辭研究、神話研究、古體詩研究等。應該說，聞一多寫一手古體詩完全不是問題，但他并沒有用功于此。這與今天的古典文學研究者似乎恰恰相反，他們多以寫古體詩為標準，認為這樣才是繼承了傳統(tǒng)。這一點是無可爭議的。但是，聞一多并不是完全站立在傳統(tǒng)的立場上的，他更是一位創(chuàng)新者，使將傳統(tǒng)的精神融入新詩創(chuàng)作之中。這需要我們重新審視聞一多的身份、立場與文化精神。

聞一多的文化觀念并非一成不變，作者梳理了聞一多文化觀念的三個階段，即西方化階段(五四時期)、東方化階段(留學時期)、再次西方化階段(聯(lián)大時期)。聞一多詩歌的主要創(chuàng)作時期是留學時期及歸國后，這一時期對聞一多詩歌創(chuàng)作至為關鍵。在聞一多后期，其新詩創(chuàng)作基本停滯，再無詩集問世。東方化階段的最重要的特征在于聞一多對古代傳統(tǒng)的吸取。而此時他還帶有對西方文化的某種借鑒。這說明聞一多的詩歌一開始就是一個全球化的產(chǎn)物，或者世界文學的產(chǎn)物。這正是中國現(xiàn)代文學命定之路。然而，激烈的反傳統(tǒng)并不是聞一多詩學的出路，在聞一多的詩學視界內(nèi)，如何更真切地表達生命體驗是最關心的。因為，一切好詩最終都落實在詩歌語言層面。

作者認為，“聞一多的詩歌語言中包含著一個對傳統(tǒng)語言的轉化問題。只有通過對傳統(tǒng)語言的有效轉化，詩人才能用它描述世界表達自我。”[1](P184)問題自然是，如何面對傳統(tǒng)，又如何轉化？顯然需要一個強有力的杠桿，這個杠桿就是西方。對聞一多而言，這個西方首先體現(xiàn)為詩歌的翻譯，它為詩歌語言的豐富提供了新的保障。其次是聞一多借鑒吸收了很多西方的詩歌資源，比如唯美主義、象征主義、意象派等。這一點構成了聞一多詩歌的西方文化維度。面對西方這一新的語言傳統(tǒng)，我們?nèi)绾蚊鎸ψ晕以械膫鹘y(tǒng)呢？然而，聞一多并沒一以貫之的觀念，在不同的時代有不同的表現(xiàn)，尤其是后期對傳統(tǒng)文化持一種批判的態(tài)度，但這并不影響他的詩歌創(chuàng)作，因為其主要的新詩創(chuàng)作還是建基于傳統(tǒng)之上。聞一多對中國傳統(tǒng)詩歌的研究并加以吸收，這的確是聞一多新詩的最大的資源。聞一多詩歌的創(chuàng)作或許是比較好地融合了西方與傳統(tǒng)，加之他極度敏感的詩人氣質(zhì)和藝術家的稟賦，使得他的詩歌創(chuàng)作達到了中國現(xiàn)代詩歌史上的一座高峰。

三、雙重賦形的闡釋學經(jīng)驗

《為新詩賦形》全面系統(tǒng)地梳理了聞一多詩歌語言的多方面的特征，給我們展示了現(xiàn)代杰出詩人聞一多的詩路歷程，從而使本書具有了較強的專業(yè)水準。但是，從閱讀的感受而言，本書的理論性上盡管有了新的拓展，但是還可進一步提升。這個提升有兩方面的意義，一是“雙重賦形”的闡釋學所帶來的學術難題，即作為研究者是如何對聞一多詩歌實踐加以描述和呈現(xiàn)？這種描述和呈現(xiàn)如何能夠接近聞一多詩歌的本來面貌和精神？顯然，作者的“賦形”只是一種，而非唯一一種。我想，任何保持學術進步的人士，都應該這種不滿足在里面，這自然是作者后期需要做的工作。第二點，在技術上，作者對一些詩歌的解讀，雖然能夠抓住重點，但往往容易游離。比如對《心跳》建筑美的討論，僅僅止于所謂的“雙重建筑”，但何為雙重建筑，其意義何在，顯然還可以做進一步非分析。還有如《也許——葬歌》，本意是用來探討音樂美的，但大段的篇幅給了抒情分析。當然，這似乎也是作者寫作時很難避免的。其實，作者在對聞一多詩歌語言模式進行分析時，情感維度還有待進一步呈現(xiàn)，即新詩的情感性與語言性的問題。面對極富情感的新詩，學術研究與詩歌體驗本身的某種張力結構自然會給學者提出的挑戰(zhàn)。當我們進入體驗的世界后，各類形式的要素會逐漸退隱，任何分析都會捉襟見肘，或者顧此失彼。不過，僅就詩歌的體驗分析而言，我認為是作者的文字給人以美妙的感受，此時我們暫時忘卻所謂的形式美似乎并無不可。

此外，《為新詩賦形》在視野定位上也比較明顯，作者并沒有將視野僅僅局限在現(xiàn)代文學，而是對當下現(xiàn)實問題加以開顯，突入當代新詩創(chuàng)作。作者始終將呈現(xiàn)聞一多詩歌活的精神作為自己的研究目標，不斷觸及當代詩學的諸多難題，特別是在結語里探討了新詩的形式、語言、詩體等問題，這種前瞻性的結語寫作或許不合規(guī)范，但卻表明作者強烈的現(xiàn)實關切，我認為一切學問也都應有此維度。

最后，從美學研究角度而言，作者也沒有止于文學本身，而擴展至文化、審美觀等領域。作者對聞一多詩學文化觀念的剖析可以說是聞一多詩歌研究當中的一個亮點，盡管在理論的緊湊性上還可以加強。聞一多詩歌的審美觀照是全書最為突出的成績，作者異常注重對詩歌形式感與形式美的分析，以及由此帶來的深度的美感體驗與精神愉悅。這是詩歌的本體所在。為了使詩歌給人們更深厚的審美體驗，詩意創(chuàng)作的精神維度和形式維度就不可避免。聞一多新詩的創(chuàng)新性就在于此，對中國新詩的未來，更是如此。

[1]肖學周.為新詩賦形——聞一多詩歌語言研究[M].北京：北京大學出版社，2014.

[2]程一身.北大十四行[M].北京：中國文聯(lián)出版社，2004.

[3][印]德里克·沃爾科.白鷺[M].程一身，譯.南寧：廣西人民出版社，2015.

[4]肖學周.朱光潛詩歌美學引論[M].北京：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2013.

[5]肖學周.中國人的身體觀念[M].蘭州：敦煌文藝出版社，2008.

[6]程一身.權力的旋流[M].蘭州：敦煌文藝出版社，2009.

[7]肖學周.理解父親[M].北京：當代中國出版社，2011.

[8]劉勰.文心雕龍[M].北京：人民文學出版社，1981.

Practice of Double-Shaping of New Poetry Hermeneutics——a comment on Dr. Xiao Xuezhou'sToShapeNewPoetry

SHISheng-xun

(DepartmentofChineseLanguageandLiterature,PekingUniversity,Beijing100871,China)

It is an unavoidable issue to reexamine the legacy of new poetry, Xiao Xuezhou's new bookToShapeNewPoetry, confronting the issue of language of new poetry, comprehensively and systematically investigates the characteristics of poetry language of Wen Yiduo, determines the history status and practical significance of Wen's creation in New Poetry. In the methodology, it is reflected in the form of theoretical shaping to shape New Poetry, that is, double shaping, with undoubtedly a positive inspiration upon the practice of New Poetry hermeneutics .

New Poetry;ToShapeNewPoetry; double shaping; New Poetry hermeneutics

2015-05-13

時勝勛(1978—)，男，河南鄭州人，講師，博士，主要從事文藝美學研究。

I207.25

A

1672-934X(2015)04-0103-05

10.16573/j.cnki.1672-934x.2015.04.01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