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曉銳，　張曉平

(重慶交通大學，重慶400074)

論馬克思主義人類學的社會人類學屬性與歷史地位

謝曉銳，張曉平

(重慶交通大學，重慶400074)

摘要：馬克思主義人類學是以人類社會發(fā)展的三種形態(tài)為研究內(nèi)容，以歷史唯物主義和實踐唯物主義為研究方法，以人的自由全面發(fā)展為研究目的的一種特殊的社會人類學。人類學是馬克思主義的第四個來源和第四個組成部分，人類學內(nèi)容是馬克思始終關注的要點。馬克思主義人類學在研究理論和方法上取得的優(yōu)異成果，對整個人類學的發(fā)展產(chǎn)生了巨大影響。它與人類學的發(fā)展相互滲透，相互影響，相互促進，共同構(gòu)成了整個人類學發(fā)展的美好藍圖。

關鍵詞：馬克思主義；人類學；屬性；地位

人類在早期社會便開始對自身及所處環(huán)境進行思考，孕育了人類學的萌芽?！叭祟悓W”作為專業(yè)名詞最早在希臘文中出現(xiàn)，作為學科名最早見于德國著名哲學家亨德1501年的專著《人類學——關于人的優(yōu)點、本質(zhì)和特性、以及人的成分、部位和要素》。當時亨德所說“人類學”實則指后來我們所稱的體質(zhì)人類學。由于認知水平的局限，在整個19世紀之前，人們僅在體質(zhì)人類學的范圍內(nèi)對人類學進行研究。后來，美國人類學家法蘭茲·鮑亞士和波蘭人類學家布朗尼斯勞·馬林諾夫斯基在人類學的研究上取得了新的進展，人類學得以“正名”，作為專門學科與其他學科區(qū)分開來。發(fā)展至今，人類學已經(jīng)成為了對人類進行綜合研究的學科，它的直接研究對象是人，特征是通過對人的生物性和文化性進行探索，從而對人進行綜合研究。學術(shù)界一直對于人類學的分類存在分歧，筆者認為從研究對象上來講，可以將其分為三大類：體質(zhì)人類學、社會人類學和考古學。體質(zhì)人類學體現(xiàn)了人類學“生物性”的特征，社會人類學反映了人類學“文化性”的特征，考古學是通過對人類學體質(zhì)特征的研究來探索其社會屬性與文化價值。社會人類學又被稱為“文化人類學”和“民族學”，它通過對人類社會婚姻家庭關系、宗教信仰、原始藝術(shù)等的研究來對人類社會的發(fā)展進行把握。馬克思主義人類學是社會人類學的一種，它在馬克思的學說體系甚至在整個人類學中都占有十分重要的地位。

一、馬克思主義人類學的社會人類學屬性

馬克思主義人類學屬于人類學的一種，但又與一般的人類學存在區(qū)別。首先，它不屬于體質(zhì)人類學，并不以人類的身體構(gòu)造作為研究目標；其次，它也不是考古學，盡管其中多少涉及到了考古學方面的內(nèi)容，但是這并不是它研究的主流。不同于一般社會人類學的意義，馬克思主義人類學是一種特殊的社會人類學。它是馬克思主義多層思想中的人類學思想，是以人類社會發(fā)展的三種形態(tài)——原生形態(tài)、次生形態(tài)以及再生形態(tài)為研究內(nèi)容，以歷史唯物主義和實踐唯物主義為研究方法，以人的自由全面發(fā)展為研究目的的社會人類學。

馬克思唯物主義理論的研究對象是自然史和人類史。自然史指自然科學的研究對象，人類史是社會科學的研究對象。馬克思心中有著宏偉的藍圖，即對整個人類發(fā)展歷史進程進行全面的研究，而不僅僅滿足于對人類社會的某一個或者某幾個社會形態(tài)進行研究。馬克思意圖通過其唯物主義的手筆，書寫一部偉大的馬克思主義人類歷史。對于什么是“人”，馬克思的著名論斷是：人的本質(zhì)是一切社會關系的總和，而非單個人所固有的抽象物。這恰如其分地體現(xiàn)了馬克思主義人類學的社會人類學屬性。馬克思終身致力于整個人類社會的解放，致力于人的自由全面發(fā)展。他看透了資本主義的本質(zhì)，通過對原始社會、氏族社會以及社會主義社會的研究來痛斥資本主義的偽善，揭露資本主義的假面，為我們展現(xiàn)了一幅全面的人類社會進化圖式。馬克思主義人類學在馬克思學說中具有重要的地位，也是全面考察人類學不可或缺的依據(jù)。

二、人類學在馬克思主義學說中的地位

學術(shù)界對于人類學在馬克思主義學說中的地位一直存在分歧，有學者認為人類學研究只是馬克思的“副業(yè)”，甚至是從其晚年才開始的事情。還有學者認為“馬克思的人類學思想就是19世紀產(chǎn)生于西歐的人類學古典進化論”，馬克思的人類學研究不過是一種“復制”與“借鑒”[1]。當然，也有學者對此持反對的態(tài)度。二戰(zhàn)之后，意大利的馬克思主義學者站出來為馬克思的人類學研究“正名”，指出應正視人類學在馬克思思想研究史中的位置，重新審視馬克思主義與人類學的關系。對于人類學在馬克思學說體系中的地位，筆者有以下三點認識。

(一)從地位上來講，人類學是馬克思主義的第四個來源和第四個組成部分

關于馬克思主義的構(gòu)成問題，我們一直遵從列寧1931年在其文章《馬克思主義的三個來源和三個組成部分》中的表述。列寧指出，馬克思主義的三個來源和三個組成部分為：19世紀德國哲學、英國政治經(jīng)濟學和法國社會主義。然而，隨著時代的發(fā)展變化，尤其是馬克思《1857—1858經(jīng)濟學手稿》以及馬克思晚年“人類學筆記”的問世，這一說法便顯得有失偏頗。俞吾金先生在1993年的《學術(shù)月刊》發(fā)表了名為《馬克思主義的第四個來源和第四個組成部分——紀念馬克思逝世110周年》一文，文中提到，馬克思的人類學思想應該被視為馬克思主義的第四個來源和第四個組成部分。筆者對這一觀點持肯定的態(tài)度。正如恩格斯在馬克思的葬禮上所強調(diào)的那樣，馬克思首先的頭銜應該是一位革命家，他所重視的是對為解放人民的研究。事實上，他的這一思想正是他與他的前輩還有同代人的思想相區(qū)別的一個標志。它是馬克思以及他的學說何以在人類歷史上如此非凡的重要原因。最初，在《德意志意識形態(tài)》和《共產(chǎn)黨宣言》兩本著作中，馬克思的興趣主要集中在歐洲歷史與資本主義相連接的歷史時期。然而，從《共產(chǎn)黨宣言》發(fā)表10年后開始，馬克思研究的眼光便已經(jīng)擴展到人類社會更遠的時期。馬克思接下來在為《資本論》準備提綱的過程中，更加重視對古代社會、東方社會和氏族社會的考察，并以相當長的篇幅加以論說。馬克思生涯的最后時期以及和恩格斯從那時起撰寫的大量著作中，幾乎全部受到人類學觀念的影響，人類學從此便在馬克思主義的發(fā)展進程中扮演著核心的角色。人類學思想融進了馬克思和恩格斯畢生所著的宏大的理論大廈之中。因此，將馬克思主義人類學視為馬克思主義的第四個來源和第四個組成部分毫不為過。

(二)從時間上來講，人類學研究貫穿了馬克思思想研究的始終

馬克思的一生都有著人類學情節(jié)，從時間上來講，人類學的研究貫穿了他思想研究的始終。馬克思在大學的時候接觸到了康德、黑格爾、費希特等人的人類學思想，還選修了斯特勞斯教授的人類學課程。也是從那個時候起，他開始進入人類學思想的殿堂，接受有關人類學的正規(guī)訓練。馬克思在主編《萊茵報》期間，基于對費爾巴哈空洞的“人”的本質(zhì)的批判而誕生了他的名作《費爾巴哈提綱》。后來，馬克思分別創(chuàng)作了《德意志意識形態(tài)》和《共產(chǎn)黨宣言》。隨著馬克思對思辨哲學的研究，他發(fā)現(xiàn)對人類現(xiàn)實生存狀態(tài)的了解是研究人類社會的基礎。在流亡英國期間，馬克思接觸到了有關東方國家的土地所有制資料。在《資本論》的寫作過程中，他極力從人類學的思想中汲取營養(yǎng)。這一時期，馬克思發(fā)表了《前資本主義經(jīng)濟形態(tài)》一文，描述了馬克思在人類學方面的思想，這篇文章來自他的《我自己的筆記本提要》。晚年的馬克思將主要精力花在了對人類學的鉆研上，他帶病閱讀了大量人類學家、民族學家的著作，并完成了豐富的讀書筆記，包括《馬·柯瓦列夫斯基〈公社土地占有制，其解體的原因、進程和結(jié)果〉(第一冊，1879年莫斯科版)一書摘要》《路易·亨·摩爾根〈古代社會〉一書摘要》《亨利·薩姆納·梅恩〈古代法制史講演錄〉(1875年倫敦版)一書摘要》《約·拉伯克〈文明的起源和人的原始狀態(tài)〉(1870年倫敦版)一書摘要》和《菲爾〈印度和錫蘭的雅利安人村社〉一書摘要》。這五大筆記被稱為“人類學筆記”或“古代社會史筆記”。馬克思晚年對人類學進行了嘔心瀝血的研究，直至離開人世。

(三)從內(nèi)容上來講，人類學內(nèi)容是馬克思終身關注的要點

馬克思畢生的研究都沒有離開過人類學，只是在不同時期有不同的側(cè)重。筆者認為馬克思對人類學的研究大致可以分為三個時期：第一，哲學人類學時期。馬克思一直非常重視“人”，這源于他對德國古典哲學的研究。而費爾巴哈進一步令馬克思得以重視對現(xiàn)實人的思考，提出了“政治國家沒有家庭的天然基礎和市民社會的人為基礎就不可能存在”[2]。后來，馬克思認識到費爾巴哈“人”的局限性，認為他并沒有看到人與人之間復雜的關系，從而得出了馬克思自己關于“人”的概念：人的本質(zhì)是真正意義上的社會聯(lián)系，社會關系是研究和探索人不可或缺的因素。人的發(fā)展受到社會因素的制約，“而對市民社會的解剖應該到政治經(jīng)濟學中去尋求”[3]，這成為馬克思社會人類學哲學角度到政治經(jīng)濟學角度的轉(zhuǎn)折。第二，政治經(jīng)濟學時期。馬克思從政治經(jīng)濟學角度研究人類學主要體現(xiàn)在他創(chuàng)作《資本論》的過程中。馬克思在1867年《資本論》的序言中闡述了對于人類學研究的兩個重要結(jié)論：一是社會的發(fā)展是有規(guī)律的，人是各種社會關系的總和，一個人無論從主觀上如何想要擺脫那樣一種規(guī)律，都是徒勞無功的掙扎；二是資本主義社會并非其所宣揚的那般牢不可破，它只是社會發(fā)展的一個階段。1853年，通過研讀大量有關東方國家的書籍，馬克思發(fā)現(xiàn)應該將社會人類學的研究目光放在更加長遠的位置。馬克思對資本主義前社會的研究成果在《1857—1858經(jīng)濟學手稿》一書有所體現(xiàn)。通過對資本主義之前社會的研究，馬克思更加深刻地批判了資本家們將資本看做是永恒的生產(chǎn)形式的觀點，揭露了資本主義只是歷史發(fā)展的一種形式。第三，文化學階段。到晚年，馬克思意識到對于人類學的研究離不開資本主義前的社會形態(tài)，于是他閱讀了大量的相關資料，并留下了豐富的人類學筆記。在馬克思病逝后，好友兼同事的恩格斯根據(jù)馬克思晚年的五大筆記撰寫了《家庭、私有制和國家的起源》，對馬克思的人類學思想進行了總結(jié)和提升。

馬克思對于社會人類學的研究，雖然三個不同時期側(cè)重點不同，但是需要強調(diào)的是，我們不能夠?qū)⑵涓盍验_來，而是應該將三個階段放在馬克思的整個思想史中進行審視。馬克思主義人類學思想的連貫性還體現(xiàn)在馬克思具體的研究內(nèi)容中。馬克思早期曾在《德意志意識形態(tài)》中指出，“民族共同體”是一定歷史條件下的產(chǎn)物，是發(fā)展變化的，原始社會是民族共同體的雛形。到了馬克思晚年，他依然認為氏族是以血緣關系聯(lián)系起來的家庭關系的總和，民族的發(fā)展過程便是由氏族開始，經(jīng)過胞族、部落而最終形成的。再如，馬克思曾說“人們?yōu)榱四軌騽?chuàng)造歷史，必須能夠生活。但是為了生活，首先就要衣、食、住以及其他東西。因此第一個歷史活動就是生產(chǎn)滿足這些需要的資料，即生產(chǎn)物質(zhì)生活本身”[4]。這便是馬克思一直所堅持的生產(chǎn)力是社會發(fā)展的最根本動力。恩格斯在馬克思逝世后將這一觀點進行了完善。恩格斯指出生產(chǎn)分為兩種：一種是物質(zhì)資料的生產(chǎn)，另一種是人類自身的生產(chǎn)，即種的繁衍。

對于馬克思人類學思想的發(fā)展曾有兩種觀點。一種是辯證人類學思潮,以美國的迪蒙德教授為代表。這種思潮割裂了馬克思主義人類學的發(fā)展性和統(tǒng)一性，看重馬克思早期的人類學思想在其整個人類學思想中的地位，特別是關于古典社會思想的部分。另一種是以法國結(jié)構(gòu)主義人類學為代表的思潮。這種思潮尤其強調(diào)無意識的作用，認為人類學的研究重點是社會的結(jié)構(gòu)和變化?？梢钥隙ǖ氖牵@兩種思潮都錯誤地理解了馬克思的人類學思想，我們應該將馬克思主義人類學思想連貫、統(tǒng)一地來看。

三、馬克思主義人類學在人類學中的地位

任何一門學科的發(fā)展都具有傳承性與一定程度的批判性，都是在之前研究的基礎上發(fā)展和完善的。由于客觀條件的限制，任何一門學科在任何時期的發(fā)展都不可能達到盡善盡美，都會存在這樣或那樣不盡如人意的地方。正是因為前期發(fā)展的不完美，才給了后來者填補和創(chuàng)新的機會。人類學的發(fā)展源遠流長，從誕生之日發(fā)展至今，經(jīng)歷了眾多流派，由于不同的時代背景和社會環(huán)境，各流派往往在理解、分析和解決問題的方法上存在很大的不同。馬克思主義人類學也是在這樣的背景下誕生的，其以歷史唯物主義為基點，注重田野調(diào)查的方法，汲取了人類學思想的精髓，并加以繼承和發(fā)展，回應了“當代人類學理論不盡如人意”[5]的幾個地方。馬克思主義人類學通過對人的本質(zhì)、人的實踐、人的社會關系等問題的闡述，用歷史唯物主義超越了以往人類學研究的人類學唯物主義，拓寬了人類學研究的哲學視域，并且從根本上解決了西方學術(shù)傳統(tǒng)中的二元對立問題。馬克思關于人類歷史按生產(chǎn)力不同發(fā)展水平分期的理論，打破了以往關于歷史發(fā)展一成不變的觀點。馬克思的人類學田野調(diào)查法，更為人類學的研究提供了一種新的科學的研究方法。在馬克思的影響之下，很多馬克思主義學者開始把目光投向人類學，注重人類學的研究。如奧古斯特·倍倍爾的《婦女與社會主義》，該書論述了兩性關系中生物因素與社會因素之間的相互作用問題。馬克思的女婿保爾·拉法格的《財產(chǎn)的起源和發(fā)展》《割禮及其社會和宗教意義》《靈魂的起源和演化》等，從人類學、神話學等角度探索人類文化的起源。卡爾·考茨基的《自然界和社會的繁殖和發(fā)展》，廣泛運用人類學的材料對“人的再生產(chǎn)”進行闡釋。

對于馬克思主義人類學在人類學中的地位，我們還可以從以下著名人類學家的評論中窺見一斑。英國人類學家布洛克曾出版專著《馬克思主義與人類學》，他在書中說到，馬克思對人類進化序列進行了深入的研究，他的很多理論成果與摩爾根達成了高度的共識，尤其是他關于財產(chǎn)的演變、勞動的演變、人類歷史具有一定的發(fā)展順序等思想，以及他的人類學研究理論和方法，對整個人類學的發(fā)展產(chǎn)生了巨大的影響。它與人類學的發(fā)展相互滲透，相互影響，相互促進，共同構(gòu)成了整個人類學發(fā)展的美好藍圖。西方人類學家羅伯特·萊頓直言，對整個人類學最具影響力的思想家是涂爾干和馬克思。他在專著《他者的眼觀》中詳細介紹了馬克思主義人類學這一他所認為最具價值的理論流派，對馬克思主義人類學觀點進行了認真的梳理和總結(jié)，尤其對“經(jīng)濟基礎決定上層建筑，生產(chǎn)力決定生產(chǎn)關系，所有上層建筑都是建立在生產(chǎn)力的基礎之上”[6]的思想推崇備至，并運用具體實例來展示馬克思主義人類學思想的實際指導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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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楊適.人的解放：重讀馬克思[M].成都:四川人民出版社,1996:103.

(責任編輯：張杰)

Social Anthropology Properties and Historical

Significance of the Theory of Marxist Anthropology

XIE Xiaorui, ZHANG Xiaoping

(Chongqing Jiaotong University, Chongqing 400074,China)

Abstract：Marxist anthropology is a special social anthropology based on the original form of the human society, the secondary form and the regenerative form in order to improve people’s free all-round development. Its research method is practicing materialism and historical materialism. The Marxist anthropology is the fourth source and the fourth part of Marxism. The content of anthropology is the point of Marxist lifelong concern. Marxist anthropology’s achievement in the research on the theory and method and the development of the whole anthropology influence each other. They have a great influence on the development of the whole anthropology and jointly promote the development of anthropology.

Key words：Marxist; anthropology; property; significance

中圖分類號：G641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674-0297(2015)05-0007-03

作者簡介：謝曉銳(1987-),女，四川德陽人，重慶交通大學紀委·監(jiān)察處紀檢員，法學碩士，研究方向：馬克思主義哲學原理與科技哲學；張曉平(1973-)，男，重慶長壽人，重慶交通大學思想政治理論課教學科研部副教授，研究方向：馬克思主義哲學原理與科技哲學。

收稿日期：*2015-04-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