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師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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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化產業(yè)發(fā)展下歐盟著作權集體管理制度的一體化

趙師權

（武漢大學法學院，湖北武漢 430072）

著作權法是文化產業(yè)的激勵法，作為其重要內容，著作權集體管理制度也發(fā)揮著比較重要的作用，甚至說著作權集體管理本身就是文化產業(yè)的一部分。近年來，面對全球化及網絡化，傳統(tǒng)的著作權集體管理已面臨著挑戰(zhàn)。文化產業(yè)比較發(fā)達的地區(qū)和國家已開始重視有關著作權集體管理制度的創(chuàng)新，以歐盟為代表，2014年通過了“著作權集體管理指令”①，其有關內容代表著著作權革新的思路，我國目前也在進行《著作權法》修改，而且國家又在大力發(fā)展文化產業(yè)，因此探討歐盟的經驗顯得較為必要。

文化產業(yè)；著作權集體管理；著作權集體管理指令

文化產業(yè)發(fā)展對一個經濟體的貢獻已不斷受到世界范圍內的認可②，這也是實至名歸的。以歐盟為例，根據(jù)2010年《歐洲競爭力報告》，2006年，與版權密切相關的創(chuàng)意產業(yè)（包括軟件和數(shù)據(jù)庫產業(yè)、圖書和報刊出版業(yè)、唱片產業(yè)和電影產業(yè)）的收入占歐盟GDP的3.3%；在就業(yè)上，2008年創(chuàng)意產業(yè)占到了3%，是歐洲最具活力的產業(yè)部門③。那么維持文化產業(yè)活力的源泉又是什么呢？從產業(yè)鏈上看，肯定是處于上游的文化產品和服務，而產品和服務的有序流動，實際上體現(xiàn)的是權利和利益的分配，在文化產品市場中要實現(xiàn)產品和服務的分配需要背后的權利人——著作權人及鄰接權人通過授權來實現(xiàn)。但個人授權的一些局限性使其不能解決現(xiàn)實中出現(xiàn)的所有問題，于是集體授權成為其不可或缺的一種形式。歐洲作為第一個著作權集體管理組織產生的地方，它的實踐體現(xiàn)著著作權集體管理組織對著作權人的保護與文化產業(yè)的發(fā)展一種不可磨滅的作用，據(jù)統(tǒng)計，2006年歐盟市場擁有250個著作權集體管理組織，它們每年管理著60億歐元，其中大多數(shù)被70個著作權集體管理組織控制，它們80%收入來自于音樂創(chuàng)作，其占歐洲市場的GDP及就業(yè)各1%④。由此可以看出，在歐洲文化產品市場中除了創(chuàng)作者、產品和服務的提供者以及消費者外，著作權集體管理組織是不可替換的一環(huán)，歐盟也注意到了文化產業(yè)與著作權集體管理組織之間的互動關系，從立法實踐上付諸了實際行動，我國目前在大力發(fā)展文化產業(yè)，而且又適逢《著作權法》修改，歐盟的經驗或許在某種層面上為我國著作權集體管理制度的完善及文化產業(yè)的發(fā)展提供一些啟示。

一、關系辨析：文化產業(yè)與著作權集體管理的互動

從上述可知，著作權集體管理是文化產業(yè)鏈上重要一環(huán)，其本身就是文化產業(yè)一部分，屬于版權產業(yè)范疇，但同時具體來看，著作權集體管理主要介入分配領域，即通過合理的分配保護創(chuàng)作者的利益，而文化產業(yè)不僅涉及分配領域，更重要的是工業(yè)化生產以及大眾消費等領域。這種和而不同的角色導致了它們之間關系的統(tǒng)一與沖突。

（一）文化產業(yè)與著作權集體管理之統(tǒng)一

1.理念價值的統(tǒng)一

文化產業(yè)的發(fā)展雖然離不開一個經濟體產業(yè)政策的激勵，但其產生與發(fā)展同一個健康的市場機制是有重大關系的，而且在市場經濟體制被世界上絕大多數(shù)國家所采納的情況下，重視市場資源配置的基礎作用是顯而易見的。同時，雖說著作權集體管理成立及運行強調公權力的監(jiān)管，但私人自治是其重大特征，它能實現(xiàn)市場供求信息在權利人與集體管理組織之間及時傳遞，也能保證定價機制隨利用方式的變化靈活調整[1]。堅持市場化的權利配置的理念使得二者在發(fā)展上互為促進。

2.運行機制的統(tǒng)一

文化產業(yè)從運行來講是為了實現(xiàn)規(guī)模經濟，而著作權的碎片化以及海量作品、孤兒作品的出現(xiàn)，使得僅靠一對一的授權來獲取上游的文化產品顯得力不從心，而集體管理便成了一個理想的選擇。集體管理制度通過管理創(chuàng)作者的權利而使他們因其作品而獲得報酬；另一方面創(chuàng)作者也更樂于在一個對版權和相關權提供了適當保護和管理的有效制度的環(huán)境中發(fā)揮和運用他們的聰明才智。這種情況鼓勵了創(chuàng)作者為文化部門的發(fā)展作出貢獻。在一些大國中，文化產業(yè)的產值占國民生產總值的6%；而來源于版權和相關權集體管理組織的收益則在這個百分數(shù)中占據(jù)了很大的比例⑤。同時集體管理的有效運行、發(fā)展壯大也需要文化產業(yè)給予其物質支撐。

3.多元功能的統(tǒng)一

文化產業(yè)是文化產業(yè)化與產業(yè)文化化的雙向進程，對于前者，在生產和商業(yè)化過程中創(chuàng)造了就業(yè)和財富、培育了創(chuàng)意、繁榮了創(chuàng)新[2]，于是便實現(xiàn)了經濟功能；于后者，文化產業(yè)具有強烈的受眾最大化傾向[3]，其發(fā)展的最終目的是為了滿足消費者的需求，這就是其社會功能。但同時文化產業(yè)的發(fā)展也豐富了文化產品和服務的種類，激發(fā)了社會參與文化創(chuàng)造的熱情，從而也實現(xiàn)了其文化功能。而集體管理組織創(chuàng)設之初，是為了維護創(chuàng)作者的經濟利益。后續(xù)200多年的發(fā)展中，伴隨著知識產權保護力度的逐步提升，集體管理組織在職能、運作、價值理念等方面都發(fā)生了質變，從單純注重經濟功能，發(fā)展到同時注重社會功能、文化功能。這主要體現(xiàn)在著作權集體管理組織通過在收取的著作權使用費中扣除一定比例的費用作為文化發(fā)展基金和會員生活保障基金⑥。由此可以看出文化產業(yè)與集體管理在經濟功能、社會功能、文化功能上實現(xiàn)了統(tǒng)一。

4.跨國貿易的統(tǒng)一

隨著市場全球化及互聯(lián)網的發(fā)展，文化產品和服務的流動已經不僅僅面臨著跨越國界的問題，而且還面臨著從傳統(tǒng)市場到網絡市場的問題。文化產業(yè)，象征著一個國家“軟實力”的文化競爭力被擺在了突出的位置，著作權集體管理則在此過程中發(fā)揮著顯著的作用，一方面壯大文化產業(yè)參與貿易競爭，另一方面也促進了文化多樣化。著作權集體管理有關跨境及在線管理的最近發(fā)展也表現(xiàn)了這一趨勢。

（二）文化產業(yè)與著作權集體管理之沖突

1.多元主體的沖突

如上所述，文化產業(yè)鏈條中著作權集體管理主要介入分配領域，但是整個文化產業(yè)生產鏈上存在著諸多的主體，包括創(chuàng)作者、文化產品和服務提供者、中介組織（包括著作權集體管理組織）以及最終的消費者等。他們在現(xiàn)實中的需求并不是一致的，比如，文化產品和服務提供者希望歸屬自己的利潤最大化；著作權集體管理組織為保護創(chuàng)作者，希望從利潤中分取創(chuàng)作者應得的部分；而消費者希望能夠最大化地使用文化產品或服務但并支付最小的成本。這些利益主體的不同訴求使得處于不同角色位置的著作權集體管理組織和文化產業(yè)在一定程度上產生對立。

2.壟斷與競爭的沖突

在著作權市場中，著作權集體管理組織為爭取和維護作者權利所作出的努力，以及產生的事實壟斷的效果，使得作者——作品使用者的關系開始失衡。著作權集體管理組織將作者的權利集中在一起，集體定價、集體許可、提供一攬子許可形式，實際上相當于雙重壟斷，而且還限制會員的加入及退出。誠然，保持一定的壟斷優(yōu)勢有利于效率的提高，但著作權集體管理組織對權利的濫用使得文化產業(yè)中其他主體的利益不能得到很好的保護，不利于文化產品市場競爭機制的建立。德國最有影響的集體管理組織GEMA就曾因為謀求最短三年的授權期加一年的退回等待期，被歐洲委員會認為濫用市場優(yōu)勢[4]。

3.數(shù)字時代保護模式的沖突

作品創(chuàng)作者的普遍性、作品形態(tài)的復合性、傳播手段的多元性是數(shù)字環(huán)境中著作權領域發(fā)展的新趨勢，傳統(tǒng)著作權集體管理組織在應對權利人利益需求時往往顧此失彼，與此同時數(shù)字技術的出現(xiàn)，著作權人個別授權許可模式也得以興起，這樣便有可能對集體管理產生挑戰(zhàn)。比如大的權利人——著名的作者及藝術家不加入集體管理組織或從中退出，這將不僅影響到集體管理組織的收入，而且還會降低集體管理組織與使用者的談判地位，從而使得權利更趨碎片化，進而不利于文化產業(yè)規(guī)?；陌l(fā)展。

二、立法實踐：文化產品市場中歐盟著作權集體管理制度一體化

通過以上對文化產業(yè)與集體管理之間互動關系的簡單分析，可以看出來二者是處于一種動態(tài)發(fā)展中的，理論上二者的統(tǒng)一是可以加強的，出現(xiàn)沖突也應該是可以協(xié)調的。在實踐上，世界上文化產業(yè)發(fā)展比較迅速的國家也是這樣做的。尤其是出現(xiàn)世界上第一個著作權集體管理組織的歐洲，其關于著作權法的完善，關于著作權集體管理制度的調整一直在進行著。

（一）歐盟著作權集體管理制度的協(xié)調

為了促進歐盟單一市場的形成及商品和服務的自由流動，從而提高文化產品和服務的競爭力，歐盟一直致力于對著作權相關協(xié)調指令的制定，著作權集體管理制度是著作權法律的重要內容?；谖幕a品貿易的需要，傳統(tǒng)的著作權集體管理已不能不適應跨國管理及在線交易的發(fā)展，因此歐盟也不斷在此方面協(xié)調相關的規(guī)定。一方面分散在著作權其他指令中，另一方面也在統(tǒng)一協(xié)調方面做著努力。首先在分散立法方面，主要有1992年出租權指令（Directive 92/100/EEC）第4條第3、4款規(guī)定，為了加強作者和表演者獲得出租報酬的地位，對作者獲取報酬權的管理可以委托給代表作者或表演者的集體管理組織，但成員國可以做出保留，就是否以及多大程度上由集體管理組織來管理做出規(guī)定[5]213。1993年衛(wèi)星廣播與有限轉播指令（Directive 93/83/EEC）第9條第1款規(guī)定，衛(wèi)星廣播和有線傳播組織可以通過集體管理組織獲得授權，其中，衛(wèi)星廣播有條件使用延伸性集體許可，有關有線傳播的集體授權屬于強制性的集體授權[5]229。2001年追續(xù)權指令（Directive 2001/84/EC）第6條第2款規(guī)定，成員國可以為追續(xù)權的行使制定強制性或可選擇性的制度⑦。此外在2014年2月17日，著作權集體管理組織的代表還與作者及藝術品交易市場的專業(yè)人士就藝術家追續(xù)權的著作權集體管理達成了原則性的意見⑧。歐盟眾多版權指令中有關版權集體管理的規(guī)定為歐盟版權集體管理制度的統(tǒng)一立法奠定了基礎。

其次在統(tǒng)一立法方面，從歐盟1995年“關于信息社會版權和鄰接權的綠皮書”⑨便被提上了委員會的議程。有關著作權集體管理建立共同體框架被大量討論，尤其是2004年“版權集體管理共同體框架決議”⑩、2004年“單一市場版權及鄰接權管理通告”11、2005年“版權跨界集體管理研究”12及2005年“委員會工作議程”13以來，這個領域在歐盟范圍內得到了廣泛關注。

這些文件提出了有關透明度、高效的問題，單一市場下，尤其是互聯(lián)網時代為作者和用戶提供一個運行良好的市場，以及有關成員和跨界授權的問題。針對無國界互聯(lián)網時代跨界授權問題，根據(jù)《里斯本條約》101條和102條，歐盟委員會考察了著作權集體管理一些潛在反競爭行為，比如“圣地亞哥協(xié)議”、“巴塞羅那協(xié)議”、“CISAC”案、IFPI“同步播送協(xié)定”，以及歐盟委員會2005年“合法在線音樂服務著作權及其鄰接權跨國界管理建議書”，這樣就形成了歐盟委員會對關于跨界管理引入一個完全競爭的機制，從而實現(xiàn)直接跨界管理。但2007年3月、2008年9月歐洲議會決議14則對此進行了批評，歐盟議會擔心如果引入完全的公開競爭，傳統(tǒng)的著作權集體管理模式在保護文化多樣性方面的努力會付之一炬。但二者仍然存在一定的共識。2007年3 月5日，歐盟議會在針對歐委會改革建議的專門報告中將“競爭機制”限定為“更多但可控的范圍”強調公開性和透明性以及“競爭僅涉及所提供服務的質量和成本”[6]。上述決定和文件在于實現(xiàn)作品（主要是音樂作品）跨界許可高效與著作權集體管理組織市場失效的平衡從而有效的實施跨界許可。根據(jù)這個方向，委員會明確其作為2009年歐盟行動的主要領域，在一些文件中被重復提及（比如“在知識產權戰(zhàn)略”、“單一市場法案通告”、“在線視聽作品的發(fā)行的綠皮書”、“電子商務與在線服務的通告”），它將推動建立著作權集體管理框架的立法行動，使得在泛歐洲層面實現(xiàn)跨界許可。

終于歐委會在2012年7月11日公布了第一個有關著作權集體管理組織運行框架的指令草案——《歐盟關于版權及相關權利的集體管理與在內部市場多國領土在線使用音樂作品授權的指令（建議稿）》官方草案15。經過討論于2014年2月4日獲得通過。它有兩個互補的目的：一是通過加強報告責任與權利人對著作權集體管理組織活動的控制來促進集體組織更強的透明度與監(jiān)管的增強，從而激勵形成更好的服務；二是鼓勵及促進在歐盟在線使用音樂作品中作者權跨界和跨作品庫的許可。

（二）歐盟著作權集體管理指令主要內容簡析

鑒于著作權集體管理組織是集體管理服務的提供者，而且其在《里斯本條約》50條（1）、53條、62條基礎上建立，使得它符合了其服務方面有關自由市場的規(guī)定，是歐盟服務指令（Directive 2006/123）的補充。盡管現(xiàn)存的立法包括了較為分散的集體管理規(guī)則，但這是第一個有關著作權集體管理組織運行框架的指令。這只是一個“最小化協(xié)調”的立法，以使成員國對集體管理組織更加嚴格的要求。從結構上來看，這個指令分為5個部分，包括一般規(guī)則、著作權集體管理組織規(guī)則、跨界許可規(guī)則、執(zhí)行方式以及報告制度和最后規(guī)定。

1. 概況：

這個指令主要有兩個目的：（1）監(jiān)管及透明度：針對現(xiàn)存法律，對現(xiàn)存原則的執(zhí)行和編纂，實施一個監(jiān)管和透明的框架。（2）跨界許可。采納了一個被稱為“歐洲許可證”的術語。后者是在面臨平行直接許可或與來源國原則結合的延伸集體許可情況下出現(xiàn)的選擇16。委員會希望這個選擇會：“促進歐盟層面上音樂作品在線使用作品庫自發(fā)聚集以及通過構建跨界許可基礎實現(xiàn)權利的許可······在歐洲范圍形成集體許可的共同規(guī)則以及······為組織創(chuàng)造競爭的壓力發(fā)展出更加高效的許可實踐。17”

但是，根據(jù)《里斯本條約》第5（4）比例原則的規(guī)定，這些提出的規(guī)則在面對上面這些確認的目標下某種程度上顯得有限。然而在監(jiān)管、透明度目標下，這個指令很大程度上是對ECJ/CJEU的競爭判例法和委員會決定19做了編纂，在跨界許可上，它的范圍被限制在音樂作品作者權的集體管理，使得它被理解為這是需要立法關注的唯一領域19。

2.一般規(guī)則：著作權集體管理組織的主要問題、范圍、定義

第一部分提出了14個概念的界定和指出了主要問題和范圍。這個指令適用于在歐盟建立的所有著作權集體管理組織的管理行為，但是關于跨界許可，它的適用范圍是比較窄的，限制在涉及至少兩個成員國地域的音樂著作權集體管理組織的在線許可。

根據(jù)性質不同，對集體管理組織劃分了兩類，一類是著作權集體管理組織，另一類是獨立管理的團體。后者是處于商業(yè)目的管理權利人權利的機構，于此權利人并不行使會員權利。

比較容易引起爭論的是，由于對著作權集體管理組織沒有關于是否需要實現(xiàn)批準及法律形式的要求，這樣會出現(xiàn)一些實施上的問題，也就是在現(xiàn)行對著作權集體管理組織實行更為嚴格形式要求和監(jiān)管的國家，這些組織的法律地位會出現(xiàn)問題[7]。

3.著作權集體管理組織規(guī)則：平行適用于所有著作權集體管理組織，包括它們與會員、其他著作權集體管理組織、商業(yè)使用者之間的關系中有關組織和透明度的框架規(guī)則。

（1）與會員的關系

在有關與會員關系上，這個指令為著作權集體管理組織提出了一個誠實信用原則20，有關會員權利的最低標準（包括在歐盟范圍內自由選擇加入及退出著作權集體管理組織，還有對每一種權利許可的明確的書面同意）21，會員資格規(guī)則（必須是客觀、透明的非歧視標準，拒絕必須具有清晰的理由，以及會員代表和決策參與必須受到保護）22，會員大會的權利23，專門部門（但僅僅是內部）對管理的監(jiān)管和控制24，以及著作權集體管理組織執(zhí)行管理人的責任25。值得指出的是，這個指令并不排斥完全個人管理這個一般默認規(guī)則，重述第9條強調了這一點，并且指出個人權利人允許非商業(yè)使用他們作品的可能性，比如說，像知識共享這些通過私人許可的方式。

上述規(guī)則將對歐洲現(xiàn)有著作權集體管理組織的實踐產生影響，比如要求權利人將所有權利授予著作權集體管理組織才能成為會員或者排斥為了非商業(yè)目的使用，通過知識共享等方式對作品進行個人管理。首先，這個指令要求權利人“授權給著作權集體管理組織管理權利，權利的范圍或者作品的種類以及他們選擇的其他問題”排斥了有關會員條款，傾向于更為靈活的方式26。其次，雖說這個指令的用語看起來好像為個人管理排除作為會員資格的留下了空間，但這種排除只是在授予給著作權集體管理組織的有關權利、權利的范圍或作品的種類以及其他主要問題范圍內，明確提到個人管理和非商業(yè)用途的重述第19條應該被解釋為這些靈活性，著作權集體管理組織應該提供給他們的成員。27這種解釋與一般規(guī)則一致，著作權集體管理組織“為了成員最好的利益而行動以及對他們的權利人不施加對權利和利益保護沒有必要的義務。28”最后，有關財務管理的規(guī)則在權利收入的收集和管理上采用了勤勉的一般責任，比如說通過對不同于其他著作權集體管理組織收入的明確獨立管理29。這個指令包括了有關管理費和社會、文化、教育費用的提取詳細規(guī)則30，同時還有有關權利人報酬分配這個熱點問題31?？偠灾鳈嗉w管理組織有定期和勤勉的分配及付酬義務（包括對不同權利人的平等對待），不晚于收集財務年度的9個月；這個規(guī)則有一個例外，對權利人的身份和地址不能確認，但是這不能影響到后者向著作權集體管理組織對費用的追訴。不能分配的報酬只能在3年寬限期后使用，并且還要符合會員大會或監(jiān)督機關的決定32。

（2）與其他集體管理組織的關系：

在有關代表協(xié)議的規(guī)定中，這個指令提供了對非會員權利人非歧視待遇的規(guī)定33，同時也對提取上述非會員權利人的收入而不是管理費中要求對方著作權集體管理組織明示同意34。

（3）與使用者的關系：

與使用者需要在一個誠信原則和客觀標準下通過一個費率進行協(xié)商，這個費率要反映權利和服務的經濟交易價值35。當國內法律沒有規(guī)定獲得報酬權利（比如“出租和借用指令”下有關的規(guī)定36）或補償金（比如“信息社會指令”37第5條2款b項對私人復制使用的公平補償金）的數(shù)量，這個經濟交易價值標準需要在著作權集體管理組織制定許可費及費率時加以遵守。而且，這里需要注意的是，這個標準需要充分的靈活解釋來適應有關交易使用中平等報酬獲得權38與侵權使用中公平補償金39定義的不同。

（4）透明度與報告制度的平行義務

這個指令規(guī)定了著作權集體管理組織面對權利人、其他著作權集體管理組織和使用者40時的一種有關透明度、報告制度的最低披露標準，同時還有最低公開信息披露義務，具體的信息在建議稿附件I有所羅列41。

4.作者權集體管理組織的音樂作品跨界許可：

第三部分在管理制度上來看絕對是一個新穎的制度，這是由于在所有成員國中沒有發(fā)現(xiàn)類似的立法[8]。在定義上來講，跨界許可需要至少兩個成員國領域以及是有關作者音樂作品的在線權利，這包括規(guī)定在“信息社會指令”第2條和第3條的復制權和面向公眾的傳播權、向公眾提供權42。它覆蓋了在線服務的廣泛的范圍，從音樂下載和流服務到為電影或游戲提供不可或缺音樂，這就要為每一個權利的在線使用獲得許可。它并不包括發(fā)生在有線或衛(wèi)星廣播中音樂作品這些非在線使用。

首先在對此情形下可以提供跨界許可服務的著作權集體管理組織必須符合此指令中羅列的一系列條件，這些都與他們處理這些許可的能力有關（比如說身份認證、監(jiān)管、發(fā)票、收集和分配報酬的高效及透明的電子系統(tǒng)），如此才能提供相關的、精確地及時信息、報告、發(fā)票及付酬。大部分這些義務都同時伴隨著內部監(jiān)管程序43。

其次在具體的跨界許可設置上，上述歐盟判例法和官方文件所明確的一個主要問題是在屬地原則下人為的市場劃分，而跨界許可被認為是這個問題的解決方法，至少是在有關音樂作品作者在線權利的市場方面。但是，這個指令并沒有阻止著作權集體管理組織簽訂雙方許可協(xié)議來為不僅僅為自己作品庫，還為其他著作權集體管理組織授權國內許可17。由于這樣，這個指令實際上是建立在一個非專有許可基礎上，從而促進作品庫的自愿聚集，“在歐洲范圍內最大化提供服務的音樂服務提供者的利益以及為了文化多樣化和消費者的利益”。對于一個不想直接實行跨界許可的著作權集體管理組織，這里有兩個選擇。第一個是外包這些服務，這樣就不會影響其為任何一方實現(xiàn)許可的責任。第二個是與另外一個著作權集體管理組織簽訂雙方許可協(xié)議，授權給它為前者的作品庫簽訂跨界許可，但這個許可是非獨占許可以及是非歧視管理44。同樣對于不授予或提供跨界許可的著作權集體管理組織來說要求另外的符合法律要求的著作權集體管理組織來簽訂這樣一個代表協(xié)議；如果被要求的著作權集體管理組織已經與其他著作權集體管理組織從事了類似的跨界許可協(xié)議，那么這個著作權集體管理組織就有簽訂協(xié)議的義務45。如此其他非跨界許可的著作權集體管理組織便可以將作品庫權利授予這些受委托的著作權集體管理組織16。

無論什么情況下，除非簽訂合同的著作權集體管理組織同意，給予權利人的報酬的分配由受委托的著作權集體管理組織制定，這個相關信息要提供給委托的著作權集體管理組織，然后由他們傳遞給成員們，這是為了加速付酬的進程46。

指令第31條是比較有效的跨界許可條款，它在這方面提供了真正的保護。它指出如果一個著作權集體管理組織不對它作品庫授予或提供跨界許可以及在指令實施一年后不簽訂雙邊跨界許可協(xié)議，那么已經授權給這個著作權集體管理組織管理相關使用的權利人可以：（a）自己授權跨界許可；（b）允許其他的著作權集體管理組織或者第三方為他們利益來許可47。除非權利人終止他們的合同關系，這并不對可以在國內許可使用的原有著作權集體管理組織有任何偏見。換句話說，這個條款允許一個為了跨界許可使用而單邊修改合同，阻止有關此類使用的一個國內作品庫封鎖，不用權利人不得不從著作權集體管理組織提取他們的權利48。由于它依賴于權利人的主動，這是否是一個平衡的或者有效的保護，是值得觀察的。

最后，這個建議稿在第32條為跨界許可規(guī)則設置了一個顯著的例外——廣播者在無線廣播和電視節(jié)目中使用音樂作品在線向公眾在線傳播或獲得權適用自愿集體跨界許可49。此規(guī)定的合理性在重述48有所闡述，這與廣播組織正常的線下活動相聯(lián)系，通常意義上他們承擔著向著作權集體管理組織獲得僅限于他們自己節(jié)目的廣播的許可。結果，這個指令的例外就被認為是基于電視和無線廣播的同步和延遲在線傳播的目的而促進音樂權的在線許可。

基于這樣的目的，這個例外覆蓋了互動的和非互動的使用（不僅僅是同步廣播），同樣包括廣播者制造的任何在線材料，這些材料相對于它的無線和電視節(jié)目的首次廣播是次要的。重述48提供了一個具有價值的解釋可以幫助理解：“它澄清了這些輔助材料要理解為限制在一些與最初廣播具有清晰的從屬關系，這些最初廣播可以理解為是補充、預演或審查電視或無線廣播節(jié)目的目的而制造?！?/p>

總而言之，33條提供的例外縮小了跨界許可模式的范圍，由于它沒有包括廣播者在他們的節(jié)目（和輔助材料）使用音樂作品。此外，這個例外下的跨界許可協(xié)議還要服從競爭法（《里斯本條約》第101條和102條）的約束。

5.執(zhí)行方法：

這個指令包括了一個三管齊下的方法來解決涉及著作權管理組織的爭議：與成員或權利人的爭議遵從于一個內部解決機制50；與使用者的爭議遵從于一個受司法約束的或者一個獨立公正的機構51；有關跨界許可的特殊爭議可以提交給一個獨立公正的機構52。在所有的情形下的決定都要受制于司法約束。

成員國在面對指令中設置的義務時可以直接規(guī)定投訴機制和程序，以及行政處罰?；谕对V程序、處罰和跨界許可監(jiān)管的目的，成員國里的監(jiān)管機關有一些規(guī)則要求；但是，這個指令并不要求這些機關是著作權集體管理組織監(jiān)管的專門的、獨立的機關。

6.結論：

制定有關處理在線權利集體管理的指令在歐盟一直是久拖未決。像版權其他領域的立法協(xié)調，這個指令也是對很多利益團體進行協(xié)調的結果。雖說有些規(guī)則是對現(xiàn)存制度的一種整理，但至少體現(xiàn)了對著作權集體管理的重視，及在網絡時代下一種改革傳統(tǒng)集體管理制度的思路，其中對著作權集體管理堅持私人自治，引入有限度的競爭，建立監(jiān)管和透明度的規(guī)則，順暢的付酬機制，對音樂作品在線使用跨界許可的特殊處理以及出現(xiàn)爭議的救濟程序等規(guī)則在某種程度上有利于歐盟單一文化產品市場的形成、建立及發(fā)展，促進文化產品和服務的更好交易實現(xiàn)。這些理念及具體制度不僅僅為其他地區(qū)一體化組織以及全球網絡音樂市場一體化進程提供了改革的范本，也為世界上其他國家著作權集體管理的改進進而促進各國文化產業(yè)的發(fā)展帶來了新的角度。

三、制度啟示：文化產業(yè)發(fā)展視角下我國著作權集體管理的完善

（一）我國文化產業(yè)發(fā)展中著作權集體管理制度的現(xiàn)狀

與歐盟著作權集體管理相比，雖說我國著作權集體管理起步比較晚，發(fā)展路徑也不一樣，但自從1992年中國音樂著作權協(xié)會成立以來，2001年《著作權法》首次對集體管理進行規(guī)定，并其性質進行界定，2004年，根據(jù)《著作權法》的規(guī)定，國務院頒布了《著作權集體管理條例》，對著作權集體管理組織的成立、組織機構、管理范圍、業(yè)務監(jiān)督及法律責任做了相關規(guī)定，在此之后，我國的著作權集體管理組織開始了突飛猛進的發(fā)展，涵蓋了多個文化產業(yè)領域，除了音著協(xié)外，還另外成立了其他四個集體管理組織53。以音著協(xié)為例，2012年，協(xié)會新發(fā)展個人會員378人、出版公司會員 2 家，其中個人會員包括詞作者149人、曲作者212人、繼承17人。截至年底，協(xié)會會員總數(shù)達到 6903。2012年協(xié)會許可總收益再一次攀上歷史新高位，達到人民幣 1.099 億元，較上一年（許可總收益：人民幣8889萬元）增長 23.65%54。但同時與其他先進經驗相比，我國著作權集體管理制度發(fā)展還面臨著一些問題，尤其是《著作權法》修改中涉及到是否引入延伸性集體管理制度更是引起了對集體管理制度的關注，其中對集體管理組織嚴格的政府管制，濃厚的行政色彩，未充分體現(xiàn)自愿原則，著作權集體管理組織濫用壟斷地位，以及內部制度的透明與監(jiān)管不力等，這些問題阻礙了著作權集體管理組織的發(fā)展壯大，進而影響到了著作權產業(yè)的發(fā)展，這與我國現(xiàn)在大力促進文化產業(yè)發(fā)展的政策是不相匹配的，尤其是現(xiàn)在我國進一步融入到全球化進程中，如果不調整相關制度就會在對外文化貿易競爭中出現(xiàn)不利地位。

（二）文化產業(yè)發(fā)展下完善我國著作權集體管理制度的思路

1.引入有限的競爭制度

同其他市場一樣，文化產品市場也需要一個健康、有序的環(huán)境，當前著作權集體管理模式主要存在壟斷和競爭兩種模式，但有一個新的趨勢是，比如以上關于歐盟經驗的論述，現(xiàn)在越來越強調適度的壟斷和有限的競爭，這兩張說法只是角度不同，但目的是一致的，那就是在承認著作權集體管理組織有“自然壟斷”屬性情況下，引入一定的競爭機制。因為保持適度壟斷有利于作品庫的聚集和文化多樣性，也可以在與大的文化傳媒企業(yè)談判時更好的保護權利人的利益，但同樣的，尤其是在我國要防止著作權集體管理組織濫用壟斷地位，比如對集體管理組織限制會員的加入及退出、對使用人一攬子許可以及許可費用的不合理等。這就要在堅持私人自治原則的情況下制定相關制度，減少行政干預，并且在簡政放權，深化行政審批制度改革，完善文化管理體制，建立健全現(xiàn)代文化市場體系的背景下55，堅持文化產品市場在文化產業(yè)發(fā)展中的基礎地位也是繁榮我國文化產業(yè)的應有之義。

2.發(fā)揮多元化的職能

一方面，著作權集體管理組織的發(fā)展亦越來越有趨中間化的趨勢，從一開始單純?yōu)橹鳈嗳颂峁┍Ｗo，發(fā)展為也要協(xié)調好使用人的利益，比如對許可費的設置標準。另外也不能單純的按照以前被動的角色，在市場機制建立的情況下，現(xiàn)在越來越強調其要依職能主動行使，比如引入有條件的延伸性集體管理制度，雖說由于我國集體管理組織本身發(fā)展不完善，但不能否認這一制度的合理性，此外還可以對法定許可進行協(xié)助等。另一方面，著作權集體管理組織亦從之前比較單一的經濟功能，逐漸發(fā)展到具有包含社會功能、文化功能的多元化功能。借鑒歐盟在使用費提取中的對文化基金提取的規(guī)定，或者參考WIPO的推廣經驗，可以對文化活動提供贊助，以促進本國作品庫在國內和國外的使用，可以鼓勵舉辦戲劇節(jié)、音樂競賽、制作本國的民間文學藝術作品和音樂選集并開展其它此類的活動等[4]。這些會對繁榮文化多樣性，激勵文化產品的創(chuàng)作，助推文化產業(yè)發(fā)展上起到很大的作用。

3.完善透明度、監(jiān)管制度

作為歐盟一體化的主要目標之一，完善集體管理組織內部透明度及監(jiān)管制度對更好適應現(xiàn)代著作權產業(yè)的發(fā)展是極有必要的，我國著作權集體管理組織發(fā)展的狀況便是透明機制沒有完全建立起來，同時又沒有權利人控制的內部監(jiān)管制度，外部監(jiān)管過嚴，這就不利于創(chuàng)作者及使用者對著作權集體管理組織的信任，顯然也就不利于集體管理組織發(fā)揮應有的作用，進而影響到文化產業(yè)規(guī)模效益的產生。這就要求建立一個會員之家的制度，通過會員代表大會加強會員對集體管理組織的控制，建立報告制度，加強信息的及時傳遞，設置專門的內部監(jiān)管機構等等，另外也要照顧到非會員的權利，使其保持一個善良管理人的角色，贏得信任，保持更高的吸引力。

4.構建爭議解決制度

文化產品的交易說到底是利益的置換，有利益就有糾紛，一個良好的爭議解決制度，不僅僅能維護權利人的利益，也使得交易可以順利進行，使得文化產業(yè)在一個健康的秩序中發(fā)展。歐盟的做法是提供了一個三管齊下的做法：與成員或權利人的爭議遵從于一個內部解決機制；與使用者的爭議遵從于一個受司法約束的或者一個獨立公正的機構；有關跨界許可的特殊爭議可以提交給一個獨立公正的機構。如果爭議得不到解決則可以進入訴訟程序。這種做法是可行的，一是可以大大減少國內訴訟資源的浪費，二是由于此類爭議是專業(yè)的領域，讓有關專業(yè)人士組成的爭議解決機構更能實現(xiàn)公正。我國可以考慮此做法，除去內部投訴機制外，可以借鑒相關經驗，在版權局下設置一個專門委員會適用仲裁機制解決相應沖突。

文化產業(yè)的發(fā)展離不開集體管理制度的完善，與歐盟等國家和地區(qū)相比，著作權集體管理制度在我國發(fā)展出現(xiàn)的一些問題，說到底還是因為其作為一個舶來品出現(xiàn)的水土不服。首先，實現(xiàn)法律移植的順利進行，這并不僅僅是要加強自身制度完善，而且還要注意與其他法律制度的協(xié)調，比如根據(jù)歐盟著作權指令的一些規(guī)定涉及協(xié)調有關競爭法律制度以及成員國行政法律制度等。其次，還要看到在當前全球化及網絡化發(fā)展下，要在對外文化貿易競爭中處于有利地位，勢必要借鑒歐盟為代表的世界先進立法，建立相關數(shù)字信息系統(tǒng)的平臺的建立，構建跨國許可授權機制的構建56。最后，在我國一國四區(qū)的獨特法律現(xiàn)狀下如何實現(xiàn)在兩岸四地更好的實現(xiàn)文化產品自由流通，從而形成優(yōu)勢互補，促進產業(yè)發(fā)展，這也是可以通過著作權集體管理的創(chuàng)新加以實現(xiàn)的。

[注釋]

① 《歐盟關于版權及相關權利的集體管理與在內部市場多國領土在線使用音樂作品授權的指令》，DIRECTIVE 2014/26/EU OF THE EUROPEAN PARLIAMENT AND OF THE COUNCIL of 26 February 2014 on collective management of copyright and related rights and multi-territorial licensing of rights in musical works for online uses in the internal market, http://eur-lex.europa.eu/legal-content/EN/TXT/PDF/?uri=CELEX:32014L0026&from=EN.

② 關于文化產業(yè)的定義由于法律傳統(tǒng)和產業(yè)政策的差異，導致世界范圍內有不同的界定。比如，聯(lián)合國教科文組織將其定義為：“文化產業(yè)是指結合創(chuàng)作、生產與商業(yè)的內容。同時，這些內容在本質上具有無形資產與文化概念的特性，并獲得知識產權的保護，而以產品或服務的形式來呈現(xiàn)。”世界知識產權組織認為，“文化產業(yè)指那些以產業(yè)規(guī)模復制具有濃厚文化內涵的產品的行業(yè)，其使用往往與大眾傳媒的制作相關。當提及版權發(fā)揮顯著作用的活動或產業(yè)時，版權相關產業(yè)、創(chuàng)意產業(yè)和文化產業(yè)往往作為同義詞使用”，“一般認為，文化產業(yè)是對無形的和本質上文化性的內容進行創(chuàng)造、生產和商業(yè)化，這些內容典型被版權保護，能采用商品或服務的形式?！痹跉W盟層面，2010年歐盟發(fā)布的“發(fā)掘文化創(chuàng)意產業(yè)的潛力的綠皮書”指出，“文化創(chuàng)意產業(yè)包括文化產業(yè)和創(chuàng)意產業(yè)，‘文化產業(yè)’是指生產和傳播那些一經創(chuàng)造就被認為具有某種特殊的屬性、用途或者目的的物品或服務的行業(yè)，這些物品或服務本身蘊含著或者承載著與其具有的商業(yè)價值無關的文化表現(xiàn)形式。”

③ 參看“Communication from the Commission to the European Parliament, the Council, the European Economic and Social Committee and the committee of the regions, A Single Market for Intellectual Property Rights Boosting creativity and innovation to provide economic growth, high quality jobs and first class products and services in Europe”一文，網址：http://ec.europa.eu/internal_market/copyright/docs/ipr_strategy/COM_2011_287_en.pdf。

④ 參看“2014 WIPO studies on the economic contribution of copyright industries Overview”一文，網址：http://www.wipo.int/export/sites/www/copyright/en/performance/pdf/economic_contribution_analysis_2012.pdf.。

⑤ 參看“WIPO：版權和相關權的集體管理”一文，網址：http://www.wipo.int/about-ip/zh/about_collective_mngt.html.。

⑥ 如日本的音樂著作權集體管理組織JASRAC基于此目的組織了一些列文化活動（日本節(jié)日之聲、REAL LIVE、MUSIC JUNCTION）。http://www.jasrac.or.jp/ejhp/about/cultural.html.

⑦ 參看“DIRECTIVE 2001/84/EC OF THE EUROPEAN PARLIAMENT AND OF THE COUNCIL of 27 September2001 on the resale right for the benefit of the author of an original work of art”一文，網址：http://eur-lex.europa.eu/legal-content/EN/TXT/PDF/?uri=CELEX:32001L0084&from=EN.。

⑧ 參看“Key Principles and Recommendations on the management of the Author Resale Right”一文，網址：http://ec.europa.eu/internal_market/copyright/docs/resale/140214-resale-right-key-principles-and-recommendations_en.pdf.。

⑨ European Commission，“Copyright and Related Rights in the Information Society”，Green Paper，COM（95）382 final （Brussels，July 19，1995）

⑩ European Parliament，Resolution on a Community framework for collective management societies in the field of copyright and neighbouring rights，2002/2274（INI）（January 15，2004）.

? Communication from the Commission to the Council，the European Parliament and the European Economic and Social Committee，“The Management of Copyright and Related Rights in the Internal Market”，COM（2004）261 final （Brussels，April 16，2004）.

? Commission Staff Working Document， Study on a Community Initiative on the Cross-Border Collective Management of Copyright （Brussels，July 7，2005）.

? Commission of the European Communities， Commission Work Programme for 2005—Communication from the President in agreement with Vice-President Wallstr?m， COM（2005） 15 final （Brussels， January 26， 2005）

? See European Parliament， Resolution of March 13， 2007 on the Commission Recommendation of October 18， 2005 on collective cross-border management of copyright and related rights for legitimate online music services （2005/737），P6_TA（2007）0064（2007），http://www.europarl.europa.eu/sides/getDoc.do?type=TA&reference=P6-TA-2007-0064&language=EN. See European Parliament， Resolution of September 25，2008 on collective cross-border management of copyright and related rights for legitimate online music services，P6_TA（2008）0462 （2008），http://www.europarl.europa.eu/sides/getDoc.do?pubRef=-//EP//TEXT+TA+P6-TA-2008-0462+0+DOC+XML+V0//EN.

? 參看“Proposal for a DIRECTIVE OF THE EUROPEAN PARLIAMENT AND OF THE COUNCIL on collective management of copyright and related rights and multi-territorial licensing of rights in musical works for online uses in the internal market”一文，網址：http://eur-lex.europa.eu/legal-content/EN/TXT/PDF/?uri=CELEX:52012PC0372&from=EN.

? 參看“Impact Assessment Analysis”一文，網址：http://eur-lex.europa.eu/legal-content/EN/TXT/PDF/?uri=CELEX：52012SC0204&from=EN.。

? 參看“Proposal，Explanatory Memorandum”一文，網址：http://eur-lex.europa.eu/legal-content/EN/TXT/PDF/?uri=

CELEX:52012PC0372&from=EN.。

? MinistèrePublic v Tournier (C-395/87) [1989] E.C.R. 2521. Lucazeau v SACEM (C-110/88, C-241/88 and C-242/88) [1989] E.C.R. 2811.Commission Decision of July 16, 2008 relating to a proceeding under Article 81 of the EC Treaty and Article 53 of the EEA Agreement regarding Case COMP/C2/38.698—CISAC (CISAC).

? 通常情況下，唱片公司（擁有表演權）與音樂出版公司是自己管理權利的，而作者（如作曲者和作詞者）經常利用著作權集體管理組織，這就使得立法的有限性。

? Directive art.4.

21 Directive art.5. Recital 19強調了權利人選擇著作權管理組織管理哪些權利的自由，比如向公眾傳播權、復制權、廣播權、在線發(fā)行權等，但前提是這些著作權集體管理組織已經在管理著這些類別的權利。

22 SDirective art.6. Recital 20明確指出出版者根據(jù)與作者的協(xié)議，其作為權利人的一種有權在一個客觀、非歧視的標準下成為會員。

23 Directive art.8.

24 Directive art.9.

25 draft Directive art.10.

26 Directive art.5(2), and Recital 19.

27 Recital 19 .

28 Directive art.4.

29 Directive art.11.

30 Directive art.12.

31 Directive art.13.

32 Directive arts 13(2) and (3), and art.7(5)(e).

33 Directive art.14.

34 Directive art.15 and Recital 30.

35 Directive art.16 and Recital 31.

36 arts 3(6),5,6, 8(2) and 11 of the Rental and Lending Directive.

37 Directive 2001/29 on the harmonisation of certain aspects of copyright and related rights in the information society [2001] OJ L167/10 (Information Society Directive).

38 art.8(2) of the Rental and Lending Directive.

39 Recitals 35 and 38 of the Information Society Directive.See also Padawan SL v SGAE (C-467/08) [2011] E.C.D.R. 1at [39]–[42]; and Stichting de Thuiskopie v Opus Supplies Deutschland GmbH (C-462/09) [2011] 3 C.M.L.R. 28at [24].

40 Directive art.18,19,20.

41 Directive arts.21 ( on disclosure of information to the public) and 22 ( on the annual transparency report), as well as Recitals 34 and 35.

42 Recital 37.

43 Directive arts 24–28.

44 Directive art.29 and Recital 44.

45 Directive art.30.

46 Directive art.28(3).

47 Directive art.31.

48 Recital 47 of the Directive and MEMO/12/545, point 15.

49 Directive art.32.

50 Directive art.33(1).

51 Directive art.34(1).

52 Directive art.34(2).

53 其他著作權集體管理組織分別為：中國音像著作權集體管理協(xié)會、中國文字著作權協(xié)會、中國攝影著作權協(xié)會、中國電影著作權協(xié)會

54 參看“中國音樂著作權協(xié)會 2012年報”，網址：http://www.mcsc.com.cn/pdf/phpNlBlno.pdf.。

55 參看“中國共產黨第十八屆中央委員會第三次全體會議公報”，網址：http://news.xinhuanet.com/politics/2013-11/12/c_118113455.htm.。

56 2014年3月3日，《國務院關于加快發(fā)展對外文化貿易的意見》提出了，建立健全行業(yè)中介組織，發(fā)揮其在出口促進、行業(yè)自律、國際交流等方面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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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unification of the EU copyright collective management under the development of cultural industries

ZHAO SHIQUAN

Copyright Law plays an important role in facilitating the cultural industries, as well as the collective management of copyright and related rights (as part of the copyright law system). CMOs can even be regarded as a part of the cultural industries. The traditional system of CMOs has been challenged by the globalization and the internet these days. Some leading states on cultural industries have emphasized the innovation of the collective management. Taking EU for example, it has just adopted a collective rights management directive in 2014 which shows us new ideas of upgrading the copyright law. As China is discussing the amending of Copyright Law and adopting the policy of developing cultural industries, it is necessary to take a salutary lesson from EU practice.

Cultural Industries; Collective Management of Copyright and Related Rights; Collective Rights Management Directive

D953.4

A

1008-472X(2015)03-0086-11

2015-02-15

國家社會科學基金一般項目：文化產業(yè)促進法立法問題研究（13BFX127）；國家社會科學基金藝術學重大招標項目：公共文化服務體系建設和運行中的財政保障標準與保障方式研究（13ZD04）

趙師權（1987-），男，河南濮陽人，武漢大學法學院國際法研究所博士研究生，研究方向：國際私法、文化產業(yè)促進法、藝術法。

本文推薦專家：

王瀚，西北政法大學國際法學院，教授，研究方向：國際私法、比較民商法、國際經濟法。

郭玉軍，武漢大學法學院，教授，研究方向：國際私法、比較民商法、藝術法、文化產業(yè)促進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