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傳惠,陳永華,楊渝南
(西南科技大學 經濟管理學院,四川 綿陽 621010)
世界銀行報告測算出我國GINI系數自1994年就已步入0.4的警戒線,且城市居民與農村居民的收入差距從GINI系數上也表現出越來越大的差距,從統(tǒng)計數據的收入分配差距來看,最高收入者與最低收入者的收入差距,每年在以3.1%的增長速度擴大:依據收入分配的基尼系數變動情況,財富正在以1.83%的年平均增長速度向少數富人集中。而根據我國于2013年公布的數據來看,GINI系數在2008年達到最高值,此后逐漸將下降,但截止2012年仍然處于0.474的貧富差距高位。研究收入分配問題,是一國宏觀經濟的研究重點,這將對仍處于發(fā)展中國家進程階段的中國,進一步了解貧困問題、解釋我國城鄉(xiāng)收入差距現象、我國金融結構的城鄉(xiāng)二元化以及如何安排城鎮(zhèn)化進程等問題提供了充分的論據。
本文通過城鄉(xiāng)居民組群間的主體劃分,緊扣收入分配主體的異質性特征,實現對城鄉(xiāng)主體收入分配差異的靜態(tài)、比較靜態(tài)分析,為解釋我國目前收入分配差距現狀與發(fā)展進程,進一步的政策制定與實施提供有效論據。在研究方法上,本文將采用CGE非參數模型對我國規(guī)模性收入分配的差距進行估計,主要考慮有以下創(chuàng)新意義:一是因規(guī)模收入分配具備的主體異質性,避免預先設定分布函數的參數統(tǒng)計,而選擇非參數統(tǒng)計的精確度更高;二是根據近幾年對收入分配差異的研究趨勢與需求發(fā)現,CGE模型能綜合提供由收入分配研究,期望解釋不同主體的收入分配差距形成原因、變化發(fā)展的原因以及政策對收入分配差距造成的沖擊等研究需求的分析目的,即通過對不同主體的收入分配份額建立微觀仿真平衡(SAM),考察收入分配差距均衡實現、變動的各狀態(tài)以及動態(tài)趨勢;三是基于微觀CGE模型的收入分配差異能夠在均衡條件下實現對收入分配問題的各項研究需求,從而為分散的收入分配差異問題提供了綜合分析的基礎架構。因此,可以認為,是由收入分配問題自身的主體原因與CGE對應了收入分配問題政策目標的需求,兩方面共同決定了收入分配估計是典型的CGE微觀均衡模型分析標的。
收入差距的變動呈現倒U形曲線(Kuznets,1959)規(guī)律,作為描述收入差距變動趨勢的準則揭示了隨著經濟增長與發(fā)展,收入分配的差距“先大后小、先增后減”的變動規(guī)則。國際上通用的用來量化收入分配差異的指標主要有基尼系數、泰爾指數。其中,基尼系數因不具備可加性使其分組計算存在困難,泰爾指數因良好的組內差距與組間對總體的貢獻度分析(H.Theil,1967),本文選擇泰爾指數作為收入分配差距的量化值,且泰爾指數是基于普通熵值指數的特殊形式,其計算公式如下:
顯然,與基尼系數一樣,Theil指數數值越高,代表收入分配差距越大;反之則代表收入分配差距越小。
根據我國城鄉(xiāng)居民Theil指數來看,似乎屬于典型的倒U型收入分配差距結構,進一步考察其分布特征,可以發(fā)現1978~2012年我國城鄉(xiāng)Theil指數呈現出具有多峰聚集特征的倒U型如(圖1),這決定了如果以收入分配差為研究對象來考察我國貧富差距問題,使用已知分布的參數估計由于不具備多峰特征(分布參數值),從而不具備無偏估計的優(yōu)良性致使估計精確度低甚至誤判的結果。
圖1 1978~2012年我國Theil指數的分布特征
由我國收入分配差異的Theil值可以進一步說明對我國收入分配采用非參數估計的效果要高于參數估計,而基于CGE的收入分配差異測度更是將收入分配差異納入到均衡體系的非參數估計,能夠滿足近年來我國分析收入分配差異的各種研究需求。SAM表原理是賬戶的收支平衡,與SNA的結構類似且包含內容更廣。融合了投入產出表、資金流量表等各類反映經濟之間關系的綜合平衡表,作為CGE模型的基礎數據集,是研究一般均衡的開始與模擬標定。
SAM表的基本結構是對稱矩陣,根據復式記賬的原則將各賬戶的收支情況進行記錄,行、列分別之和相等。通常開放經濟體的SAM表賬戶包括以下幾類:生產活動賬戶、商品賬戶、生產要素賬戶、機構賬戶、資本積累(投資儲蓄)賬戶和國外賬戶。
其中,若以T表示SAM中的各類賬戶,
SAM表是各類反映一國經濟的綜合平衡表,編制時需要根據所研究問題進行具體的調整與細化,本文旨在考慮我國宏觀經濟整體發(fā)展進程中,收入分配差異問題。因此,在基礎SAM表的結構涉及上細化主要分為以下幾個方面:(1)將生產活動、商品賬戶以三大產業(yè)為集結分類標準;(2)為滿足城鄉(xiāng)主體收入差異,將要素細分為農村勞動力、城鎮(zhèn)勞動力和資本三個賬戶;(3)為突出我國轉型期經濟的收入分配政策對象導向性,非政府主體包括企業(yè)、農村居民、城鎮(zhèn)居民三類;(4)為突出我國收入分配政策通過轉移支付實現的再分配過程,將政府機構細分為政府、企業(yè)所得稅、個人所得稅和其他。
SAM表為CGE模型中有關儲蓄率、稅率、轉移支付率、CES和CET函數中的份額系數和轉移系數等參數,關鍵的彈性(要素替代彈性、需求彈性、收入彈性等)本文基于歷史數據和采用相關、回歸等計量方法分別進行實證得到,并通過500次迭代的敏感性分析,將各變量的參數控制在非顯著性差異標準。本文采用GAMS系統(tǒng)建立CGE模型,并以LES解決模型中出現的線性方程計算問題。
表1 三次產業(yè)城鄉(xiāng)收入增速差異 (單位:%)
本文歷年普遍提高最低工資標準的政策為考察背景,尤其以2012~2013年持續(xù)提高最低工資標準的增幅力度加大來考慮經濟發(fā)展進程中,考察以量為標定的收入政策是否對主體收入分配差異造成顯著性影響。因此,在中國CGE模型中設計了收入增長的情形作為政策模擬刺激,仿真轉型期經濟增長期以量的增長為主的收入政策對城鄉(xiāng)收入分配差異的影響。另外,由于采取的基于均衡微觀CGE非參數估計,不會出現參數分布圖與參數估計的結果,而是以模擬值與基期值之間收入分配值的差異作為量化測度的分析結果。
根據構建三次產業(yè)的2012中國SAM表,隨著經濟的增長每年最低工資制保持增長15%的增速,對三次產業(yè)/部門產生影響的情景模擬結果如下表。結果解讀如下:(1)轉型期經濟的增長進程伴隨著收入分配政策的穩(wěn)定實施,以增加總量為特征的收入分配政策略有成效,表現在近年來城鄉(xiāng)收入差距缺口保持縮小趨勢;(2)三次產業(yè)的城鄉(xiāng)收入增速存在差異,城鄉(xiāng)居民均呈現出二、三產業(yè)居民收入增速快于第一產業(yè)的局面,且農村居民收入二產業(yè)收入增速變動幅度較城鎮(zhèn)居民收入增速更快,結合我國第二產業(yè)近年來出現的勞動力需求稀缺現狀,能夠說明這是由第二產業(yè)用工需求決定了農民工收入增加;(3)城鎮(zhèn)居民收入增速總體呈增加趨勢,主要是由第三產業(yè)收入增速所貢獻0.045%,而農村居民收入增速在第三產業(yè)呈現出減緩趨勢,增速下降0.061%;(4)著重于總量增加的收入分配政策略有成效但效果并不顯著,收入分配差異主要由城鄉(xiāng)居民的第二、第三產業(yè)收入差異拉大而成。
近年來,無論是以GINI系數還是以必要消費收入占比的Theil指數衡量的城鄉(xiāng)收入分配差異增速的缺口都略有縮小,以三次產業(yè)的平均城鄉(xiāng)居民收入差異增速衡量的收入分配差異也有所縮小但不顯著(-0.0023%),為說明我國以總量增長為主流的收入政策局限性,還需進一步通過總量經濟的增長沖擊來模擬對收入分配差異影響效果。
表2 基于CGE情形模擬后的收入分配差異變動 (單位:%)
情形設計1為總量經濟的增長幅度設計為2%,即通過我國轉型期經濟增長的自然進程作為經濟總量增長政策對收入分配差異程度的沖擊。顯然,城鄉(xiāng)居民的收入幅度均有所有增加,增速均小于0.1%且城鎮(zhèn)居民收入增速小于農村居民收入增速,結合三次產業(yè)中第二產業(yè)的農村居民收入增速快于城鎮(zhèn)居民收入的現實情況是相吻合。
作為補充,建立總量經濟(GDP增長指數)與收入分配差異(Theil指數)的參數方程:
其中,Y設定為收入分配差異指標(Theil指數增速)作為因變量,X為情形設計指標(GDP增長指數)作為自變量。
在經過ADF檢驗,X,Y皆為平穩(wěn)性序列的條件下,作簡單回歸分析。
表3 基于情形設計1參數估計的收入分配差異變動
可以從表3看出,如果采用參數估計,國內生產總值增速增加1個單位,收入分配差異的增速增加0.0075個單位;參照CGE模型總量經濟增幅設計為2%,城鄉(xiāng)居民收入分配差異為0.015%,標準化后即使CGE模型的國內生產總值增速增加1個單位,收入分配差異的增速增加0.0076,二者估計結果無顯著性差異。
情形設計2為最低工資制度年均增速為13%,以收入總量增加為特征的收入分配政策在提高農村居民收入的效用上要大于提高城鎮(zhèn)居民收入,且縮小了城鄉(xiāng)居民收入分配差異的缺口,這對于繼續(xù)采用增長收入的總量收入政策提供了支持的論據。
同上公式5,建立最低工資制度增長政策(人均GDP增速)與收入分配差異(Theil指數)的參數方程:
可以從表4看出,如果采用參數估計,人均國民生產增值增速增加1個單位,收入分配差異的增速減少0.0022個單位;參照CGE模型最優(yōu)工資制度工資增幅設計為13%,城鄉(xiāng)居民收入分配差異增速為-0.035%,標準化后即使CGE模型的國內生產總值增速增加1個單位,收入分配差異的增速減少0.0026,二者估計結果不存在顯著性差異。
表4 基于情形設計2參數估計的收入分配差異變動
顯然,結合上述CGE模擬的微觀仿真結果,可以看出總量經濟增長及以其為特征的收入分配政策對具有主體差異的城鄉(xiāng)居民來說,均有一定程度上的收入增長促進作用,且對于平衡城鄉(xiāng)居民收入差異來說,能夠更大幅度地提高農村居民收入而縮小收入分配差異,這從2008年以來GINI系數的小幅度回落可以得到印證。從方法上的應用結果看,參數估計與非參數估計的結果并不存在顯著性差異,但參數估計的擬合度很低(R Squared均小于0.23),這與前面分析收入分配差異指標的非正態(tài)分布結構是一一對應的,因此,雖然可以采用參數估計進行粗略大概的收入分配差異估計,但由于缺乏微觀均衡機理的理論支撐而不足以說明收入分配差異變動的靜、動態(tài)政策沖擊問題。
但縱觀城鄉(xiāng)居民收入的歷年增速(如表5)可以看出,城鄉(xiāng)居民收入比依然保持在3.1倍左右,即城鄉(xiāng)居民收入分配差異一直存在,農村居民收入增速近幾年來一直略高于城鎮(zhèn)居民收入增速,佐證了我國相關收入分配政策產生的縮小收入分配差距效用,但根據CGE微觀仿真效果也可知僅從總量增長的角度實施總量收入增加的政策,效用有限,還需要將收入分配問題從我國經濟的結構層次進行細化與剖析,通過結構調整實現更大幅度的經濟增長與更均衡的收入分配效果。
表5 2000~2012年城鄉(xiāng)居民收入增長情況對比表
本文通過對具有代表性的收入分配差距指標,如基尼系數、Theil指數以及城鄉(xiāng)收入分配差絕對值進行了描述,通過基本的統(tǒng)計分析發(fā)現,以城鄉(xiāng)收入分配差距為代表的收入分配估計量具有雙峰聚集性的多重均衡分布特征,這決定了我國收入分配問題的研究標的需通過非參數估計來提高分析的精確度與減少誤判率。而根據收入分配不均問題試圖從靜態(tài)、比較靜態(tài)的角度量化政策沖擊對其效用的目的,我們選擇了具有分析該類問題優(yōu)良性質的CGE模擬仿真系統(tǒng),而近年來收入分配問題具有的主體異質性特征也決定了通過在CGE微觀仿真模型的基礎數據集SAM中對“機構”對象的居民類別進行區(qū)分,來實現城鄉(xiāng)居民收入分配差異的研究。
研究結果發(fā)現,與總量經濟增長進程相吻合的最低工資提升制度連年實施,的確對我國居民總量收入的增加頗有成效,但對存在異質性差異的城鄉(xiāng)居民收入增長的促進效果不平衡,最低工資制度對于提升農村居民的收入略有成效,尤其是對促進農村居民在第二產業(yè)收入增長效果明顯。但是,基于總量增長的最低工資制度作為收入分配政策來說,在縮小城鄉(xiāng)居民收入增長差異的作用上,效果不顯著不明顯,充分說明了我國經濟發(fā)展與轉型期,收入分配問題也呈現出明顯的結構化趨勢,亟需對應的結構化政策而非總量增長政策來解決我國收入分配與貧富差距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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