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潔

長治職業(yè)技術學院，山西 046000

愛情情感體驗的巔峰性
——基于女詩人薩福與林子的十四行詩分析

于潔

長治職業(yè)技術學院，山西 046000

愛情作為人類情感體驗比較容易出現(xiàn)巔峰性的情感方式，是古今中外的詩人描寫的重要的領域，是文學的不朽的永恒主題。通過對薩福與林子十四行詩具體的文本闡釋，解讀詩人在詩中表達的情感，揭示了愛情詩所體現(xiàn)的愛情情感體驗巔峰性的相似性和差異性。

薩福；林子；十四行詩；情感體驗；巔峰性

愛情作為人類情感體驗比較容易出現(xiàn)巔峰性的一種情感方式，是古今中外的詩人描寫的重要領域，可以說是文學不朽的永恒主題，不管時代如何變遷，這種情感在每個時代都有不朽的著作出現(xiàn)。下面筆者通過薩福的《給所愛》與林子的組詩《給他》對比賞析中來體驗二者愛情情感體驗巔峰性的不同韻味。

一、《給所愛》

他就像天神一樣快樂逍遙

他能夠一雙眼睛盯著你瞧

他能夠坐著聽你絮語叨叨

好比音樂

聽見你笑聲，我心兒就會跳

跳動得就像恐怖在心里滋擾

只要看你一眼，我立刻失掉

言語的能力

舌頭變得不靈，噬人的感情

像火焰一樣燒遍了我的全身

我周圍一片漆黑，耳朵里雷鳴

頭腦轟轟

我周身淌著冷汗，一陣陣微顫

透過我的四肢，我的容顏

比冬天草兒還白，眼睛里只看見

死和發(fā)瘋

薩福（Sappho，約前 630或者 612～約前 592或者560），古希臘著名的女抒情詩人，被柏拉圖稱為“第十位文藝女神”。她是第一位描述個人的愛情和失戀的詩人。她的詩使古希臘文學從描寫神到描寫人的轉變。她的寫作風格優(yōu)雅精致、性感香艷。薩福的詩情感真摯而熱情澎湃，語言清新自然，韻律獨特優(yōu)美，風格別具一格，并且創(chuàng)造了在西方文學史上被稱為“薩福體”詩歌形式。它們是獨唱形式的（荷馬時代和古希臘悲劇中有許多是歌隊的合唱），詩體短小，以抒情和傾述內(nèi)心情懷為主，音節(jié)更為單純、明澈。在“薩福體”的格律中，每一節(jié)分為四行，每一行中長短音節(jié)在相對固定中略有變化，前三行有點像荷馬時代的六韻步詩體，第四行則音節(jié)簡短，顯得干脆明快。如：“月落星沉//午夜人寂//時光流轉//而我獨眠”，字里行間透露著一位靜觀天地運作的詩人深沉的情懷。薩福體對歐洲影響深遠。千百年來，薩福還被人們視為描寫女性愛情的圣人、“女性主義者的偶像”、“化身為文學家的羅蕾萊”（羅蕾萊是德國民間文學中傳說的女妖）。

《給所愛》是薩福的名篇，它寫的是薩福的女弟子阿那克托利亞將要結婚，阿那克托利亞的新郎來迎接阿那克托利亞時薩福送給她的祝福詩。但是我們從這首詩里看到了詩人那種復雜的情感變化，可以說這種變化是瞬間的轉化。詩中說“他就像天神一樣快樂逍遙，他能夠一雙眼睛盯著你瞧，他能夠坐著聽你絮語叨叨，好比音樂?！蔽覀冞@里看到的是阿那克托利亞和新郎結合時的那種幸福已經(jīng)躍然于字里行間。但是，正是這種幸福的感覺刺激了詩人那種脆弱的心靈。當阿那克托利亞尋找到了幸福的歸宿時，詩人心中的所愛也將永遠的失去。如同在詩中所說的那樣“聽見你笑聲，我心兒就會跳，跳動得就像恐怖在心里滋擾/只要看你一眼/我立刻失掉/言語的能力/舌頭變得不靈/噬人的感情/像火焰一樣燒遍了我的全身/我周圍一片漆黑/耳朵里雷鳴/頭腦轟轟/我周身淌著冷汗；一陣陣微顫”這里可以說是全詩最精彩的部分，詩人調(diào)動了多種感覺器官的不同感受來說明內(nèi)心那種痛不欲生的感覺。

首先是聽見你笑聲，我心兒就會跳。但是這種跳絕不是會見情人那種激動的跳，而是看見自己的愛人將永久的離開自己嫁作他人婦的那種絕望的心跳。這種心跳是一種無奈與悲傷的心跳，這種心跳是“跳動的就像恐怖在心里滋擾。”恐怖這個詞很鮮明地表達了詩人此時的心情。在這里詩人運用了聽覺來反應自己嫉妒、憤怒、悲傷的心情。

其次是看你一眼所導致的一系列反應來表現(xiàn)詩人此時的心情和對阿那克托利亞的戀情。“我立刻失掉//言語的能力//舌頭變得不靈”在這里我們能看到阿那克托利亞對詩人那種強烈的吸引力。在詩人寫這種強烈的吸引力的時候是為下文表現(xiàn)自己的心情進行的鋪墊，正所謂愛之深恨之切。此時詩人的內(nèi)心就像噬人的感情不斷地燃燒，這種感情的燃燒是對詩人的折磨也表現(xiàn)了詩人的那種悲傷的心情。

第三是噬人的感情不斷燃燒的進一步的反應，是對上一節(jié)的升華。在這種噬人的感情的折磨下詩人出現(xiàn)了耳朵轟鳴，頭腦哄哄，周身淌著冷汗，身體上出現(xiàn)了一陣陣的顫動等等反應。此時的詩人已經(jīng)不能控制自己，進入了半昏迷的狀態(tài)。隨著這種情況的發(fā)展詩人最后在眼里看到的僅僅是死和發(fā)瘋這樣的鏡像。這是詩人表現(xiàn)情感的終極方式。愛情本來就是自私的。詩人因為得不到這樣的愛情就覺得這個世界沒有了生機，剩下的只有死亡和發(fā)瘋。這是愛情情感體驗巔峰性的極致。

在這首詩里，薩福痛快淋漓的筆觸，以直白的表達方式表達了詩人心中的愛情。詩人綜合運用人的多種器官的反應毫無顧忌的表達對阿那克托利亞濃厚的愛意，但是當這種愛得不到滿足的時候詩人就覺得整個世界失去了光彩。這里體現(xiàn)了詩人那種執(zhí)著的愛，生死的愛。就是因為這種執(zhí)著的愛，生死的愛直教人生死相許，所以一旦實現(xiàn)不了，那么眼中除了死亡和瘋子以外怎么還會有其他的東西呢。需要指出的是薩福對阿那克托利亞的感情今天看來很難理解，但在薩福生活的時代這不是個例，可以說是一種社會現(xiàn)象。眾所周知，古希臘神話最大的特點是人性化。神話傳說的創(chuàng)作離不開現(xiàn)實世界的背景，如果不是同性戀之風在古希臘盛行，而且當時的人們對此趨之若鶩，創(chuàng)作者是不可能將同性戀的起源和神結合在一起，并且予以美化的。

二、《給他》

只要你要，我愛，我就全給

給你——我的靈魂、我的身體

常春藤般柔軟的手臂

百合花般純潔的嘴唇

都在等待著你

愛，膨脹了它的主人的心

溫柔的渴望，像海潮尋找著沙灘

要把你淹沒

再明亮的眼睛又有什么用

如果里面沒有映出你的存在

就像沒有星星的晚上

幽靜的池塘也黯然無光

深夜，我只能派遣有翅膀的使者

帶去珍重的許諾和苦苦的思念

它憂傷地回來了——你的窗戶已經(jīng)睡熟

林子，本名趙秉筠，原籍江蘇泰興，1935年生于昆明。1952年，她走出附中校門，考入云南大學中文系，畢業(yè)后被分配到天津作家協(xié)會。她的丈夫胡正昌在東北林業(yè)大學畢業(yè)后留在哈爾濱工作。他們相戀多年，兩地分居，刻骨銘心的思念孕育了她著名的愛情詩《給他》。評論界認為：“林子的出現(xiàn)，打破了中國現(xiàn)代純情詩不發(fā)達的局面，并影響了一批卓有成績的女詩人!”是的，她的詩是一條溫柔的小溪，流淌著愛的漣漪和云彩波光；她的詩是一支思念的橫笛，吹奏出牽動人心的裊裊樂音；她的詩是一朵輕盈的云霞，在陽光的照耀下射進絢麗的色彩；她的詩是一葉孤帆，在漂泊生涯中找到平靜的港灣。從此，“中國的白朗寧夫人”的美稱就永遠伴隨著林子了。作為與舒婷齊名的女詩人，林子的出現(xiàn)影響了一批詩人，他們消解傳統(tǒng)的男性話語權，用女性的觀點和感情來書寫文學，促進了我國女性文學的發(fā)展。

這首詩是林子組詩《給他》中的一首，是林子的代表作，也是林子的成名作。

詩中說：“只要你要，我愛，我就全給?！边@為全詩定下感情的基調(diào)。后面的一系列活動都是在這個基礎上產(chǎn)生的。馬克思認為愛情是雙方互相愛慕，渴望對方成為終身伴侶的一種高尚情懷。只有在這樣的基礎上實現(xiàn)的靈與肉的結合才能達到愛情情感的巔峰性。在這里詩人用“你要，我愛”這個前提，符合馬克思關于愛情的描述。

再接下來詩中說：“給你我的靈魂、我的身體。常春藤般柔軟的手臂，百合花般純潔的嘴唇，都在等待著你?！痹娙四欠N肆無忌憚、不顧一切的付出，躍然紙上。我們在這里看到的是處于熱戀中的少女那種狂熱，為了真正的愛情可以付出自己的所有，包括靈魂和身體。在這點上詩人與薩福是相同的。

隨著詩人情感的發(fā)展，愛填充了詩人的內(nèi)心，從“愛，膨脹了它的主人的心；溫柔的渴望，像海潮尋找著沙灘，要把你淹沒?！睌⑹鲋形覀兛梢钥闯鲈娙四欠N急切的希望看到自己的愛人的迫切心情。這種希望見面的渴望瞬間把人融化。在這里向我們展現(xiàn)了一個飽受相思之苦的癡情少女的可愛情態(tài)。但這種相思是因為你的存在，如果沒有詩人心中的愛人，世界所有的美好將變得黯然無色。詩中說：“再明亮的眼睛又有什么用，如果里面沒有映出你的存在；就像沒有星星的晚上，幽靜的池塘也黯然無光。”這同古代的“士為知己者死，女為悅己者容”有異曲同工之妙。寫出了愛的絕對性，專一性和占有性，同樣也含蓄的表達了愛強大的破壞力。

但是面對現(xiàn)實的分離，詩人只能說句珍重和濃濃的思念。詩中說：“帶去珍重的許諾和苦苦的思念”這里的珍重既是請自己的戀人珍重，保重。也是對戀人的許諾，自己也會珍重。我們雙方都應珍重，來迎接相會的喜悅。這里詩人擺脫了中國古代相思詩的桎梏，這里沒有任何的怨恨，沒有向對方訴說自己的愁苦，只向戀人表白了自己的相思。雖然詩人自己明白個中的艱辛，但詩人沒有向戀人傾訴。這是替戀人著想，不想戀人替自己擔心。

在這首詩里，我們看到了既有對愛情的狂熱，也有為戀人著想的情懷，既有為了心中的真愛付出自己靈魂和身體的呼喊，也有對戀人相會的渴望。

這兩首詩都是描寫愛情的名作。從以上的敘述中我們可以看到二者既有相同之處又有些微的區(qū)別。二者都以直抒胸臆的方式表達了對愛情的巔峰性體驗。薩福的詩側重于心理描寫通過一系列動作額心理的轉換來抒發(fā)自己的情感。而林子的詩卻似敘述中彰顯自己的個性，表現(xiàn)了中華文化的內(nèi)向委婉的特點；從內(nèi)容上說，薩福的詩描寫有愛而不得的痛苦、嫉妒和憤怒等復雜的情感。而林子的詩則是敘說自己的相思之苦；薩福的詩側重于情感的直接宣泄，沒有考慮戀人的感受屬于自我的狀態(tài)。而林子的詩在表達自己的相思之苦時，更多的是為戀人著想。

［1］田曉菲.薩福：一個歐美文學的生成［J］.生活 讀書 新知三聯(lián)書店，2003，（12）.

［2］思威面.希臘神話與傳說［M］.北京：人民文學出版社，1959.

［3］王慶生.中國當代文學史［M］.北京：高等教育出版社，2003.

［4］凌夢華.新世紀以來女性詩歌的三種寫作狀態(tài)［J］.重慶師范大學學報，2007，（6）.

［5］公木.新詩鑒賞詞典［M］.上海：上海辭書出版社，1991.

［6］代迅.林子建造的愛情世界-詩美描述［J］.文藝評論，1990，（2）.

On the Peak Experience of Love——Based on the Analysis of Sonnets by Sappho and Linzi

YU Jie
（Changzhi Vocational and Technology Institute,Changzhi 046000）

Love,an emotional state in which human is easy to experience the feeling of peak,has been preferred by poets at all times and in all countries.It is an eternal theme of literature.Through analysis of the sonnets written by Sappho and Linzi,the author makes interpretation of the feelings the poets express in the poems.Similarities and differences of peak experience in love are revealed thereupon.

Sappho;Linzi;emotional experience;peak experience of love

I106

A

2095－5537（2015）05－00090－03

10.16130/j.cnki.12-1434/f.2015.05.025

2015-04-21

于潔（1981—），女，漢族，山西省長治人，長治職業(yè)技術學院講師。研究方向：漢語言文學。

責任編輯：王 遠 陳 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