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學(xué)軍

（江西省圖書館，江西 南昌 330046）

陸九淵（1139-1193），江西撫州金溪縣陸坊鎮(zhèn)青田村人，字子靜，號(hào)象山，書齋名“存”，世人稱存齋先生、象山先生、陸象山。宋乾道八年（1172）進(jìn)士，授靖安縣主簿，官至荊門知軍，有政聲。晚于貴溪象山講學(xué)，創(chuàng)心學(xué)，從學(xué)者眾。卒謚文安?！端问贰酚袀?。本文擬對(duì)其著述及流傳加以系統(tǒng)考索，以期有助于陸九淵的研究。

1 大學(xué)春秋講義一卷

民國《江西通志稿》［1］著錄。 朱彝尊《經(jīng)義考》［2］卷一八七：“存。右陸氏講義凡二十二條?！笔蔷幨杖搿断笊郊肪矶?，為淳熙九年所講。未詳《經(jīng)義考》所錄是否為別行之本。

2 無極太極辨一卷

是書為朱熹、陸九韶、陸九淵往復(fù)論難之書，未詳何人所輯，據(jù)晁公武《郡齋讀書志·附志》［3］卷下補(bǔ)錄。

3 陸象山先生四書義一卷

江西省圖書館藏清新昌映藜書局刊《四書義》二卷，卷一為《朱晦庵先生四書義》，卷二即此編。書當(dāng)自《象山集》別出。

4 陸象山稿

今存《可儀堂一百二十名家制義》本。據(jù)《中國古籍總目》［4］補(bǔ)錄。 是書亦自《象山集》別出。

5 象山先生語錄十卷

明楊廉編，并序。清道光六年《金溪縣志》［5］、同治《金溪縣志》［6］著錄。楊廉字方震，豐城人，明成化丁未進(jìn)士，官至南京禮部尙書，謚文恪，事跡具《明史》本傳。 清光緒《撫州府志》［7］亦著錄，并引吳澄《序》。但吳澄所序之《象山語錄》并非楊廉所編。清道光六年《金溪縣志》：“此編之首，乃其高第弟子傅季魯、嚴(yán)松年之所錄者?！备导爵敿匆厝烁底釉疲瑖?yán)松年即嚴(yán)松。江西省圖書館藏傅子云編錄《象山語錄》一卷，舊志未錄卷數(shù)，新《金溪縣志》（2007）本傳作四卷。《中國古籍善本書目》［8］錄四卷本，傅子云與嚴(yán)松等輯。其中一卷為傅子云所輯。

6 象山先生要語三卷

明耿定向輯。今存《陸王二先生要語類鈔》本，據(jù)《中國叢書綜錄》［9］《中國古籍總目》補(bǔ)錄。 耿定向，字在倫，湖北麻城人，明嘉靖進(jìn)士，官至戶部尚書，總督倉場(chǎng)，謚恭簡(jiǎn)，事跡具《明史》本傳。

7 象山語略

是編為明蕭文明輯?！段鹘尽罚?0］著錄。蕭文明，明嘉靖七年舉人，授五河知縣，官至知州。

8 象山語錄四卷

今存元刻本、明刻二卷本、明正德十六年李茂元刻本和四庫全書本。清光緒《江西通志》［11］、民國《江西通志稿》、《中國古籍善本書目》著錄。清康熙、乾隆《金溪縣志》未錄卷數(shù)。是編原為單行本，明正德十六年（1521）李茂元刻本始附于《象山先生文集》后。卷一為傅子云編錄，卷二為門生嚴(yán)松所錄，卷三為門人李伯敏所錄，卷四為門人黃叔豐所錄《荊州日錄》。傅子云、黃叔豐，俱金溪人。嚴(yán)松，字松年，臨川人，初從陸九韶學(xué)，繼從陸九淵學(xué)。李伯敏，字敏求，里貫、事履不詳。清同治《金溪縣志》錄“象山先生語錄”，稱吳澄《序》云：“旴江舊有先生《語錄》一卷”。 吳澄《序》（《吳文正集》［12］卷十七）：“旴江舊有先生《語錄》一編，所錄不無深淺之異。此編之首乃其髙第弟子傅季魯、嚴(yán)松年之所錄者。澄肅讀之，先生之道如青天白日，先生之語如震雷驚霆，雖百數(shù)十年之后有如親見聞也。楊敬仲門人陳塤嘗鋟版貴溪象山書院，至治癸亥金溪學(xué)者洪琳重刻于青田書院，樂順攜至京師，請(qǐng)識(shí)其成?！薄独m(xù)修四庫全書總目提要》［13］錄明刻《象山先生語錄》二卷，謂 “是書于象山為學(xué)大體蓋可見矣”。又引卷首陳塤《序》：“孟子歿千五百馀年，宋有象山文安陸先生挺然而興，卓然而立，昭然而知，毅然而行，指本心之清明，斯道之簡(jiǎn)易，以啟群心，詔后學(xué)。其教不務(wù)繁而本末備，其辭不務(wù)多而論要明，洗章句之塵，破意見之窟，使聞?wù)邷o如躍如，知心之即道，而不疑其所行。茲非晦冥之日月、崖險(xiǎn)之津途、丘阜之嵩華歟？塤生晚，不逮事先生，而登慈湖之門，固嘗服膺遺文矣。蒙恩司治道，由書院瞻謁祠像，如獲執(zhí)經(jīng)。升堂見同門所錄訓(xùn)語，編未入梓。咸以為請(qǐng)，再拜三復(fù)，乃授工鋟勒焉。或謂塤曰：‘近世儒生闡說，其徒競(jìng)出紀(jì)錄。后來者搜拾摹傳，雖汗牛充棟，且未厭止也。子之所得不甚解約乎？’塤語之曰：‘先生之道如青天白日，何庸語？先生之語如震雷驚霆，何庸錄？錄而刊，猶以為贅也。而今而后，有誦斯錄能于數(shù)千言之中見一言焉，又于其中見無言焉，則先生之道明矣。敢拱以俟來者?！标悏_，字和仲，浙江鄞人，從楊簡(jiǎn)學(xué)，宋嘉定進(jìn)士，歷太常博士、嘉興通判、樞密院編修、衢州知府、國子司業(yè)，居朝著直聲，事跡具《宋史》本傳。疑陳塤所刻即李子愿所輯二卷本，至明代尚存，而吳澄《序》本或即四卷本。《四庫全書》錄附《象山集》。又，《中國古籍總目》稱是書為陸持之等輯。

9 象山粹言六卷

明王宗沐輯，今存明嘉靖三十二年王宗沐刻本，據(jù)《中國古籍善本書目》《抱經(jīng)堂藏書志》［14］補(bǔ)錄。王宗沐，字新甫，號(hào)敬所，浙江臨海人，明嘉靖進(jìn)士，嘗任江西按察使，官至刑部左侍郎，《明史》有傳。

10 陸象山先生集要八卷

明聶良杞輯，今存明萬歷二十五年刻本，據(jù)《中國古籍善本書目》補(bǔ)錄。聶良杞，字子實(shí)，號(hào)念初。從南城羅汝芳學(xué)。明隆慶二年進(jìn)士，授輝縣知縣，擢禮科給事中，出為云南提學(xué)副使，遷廣西布政使司參議。有治聲。

11 陸象山先生集要七卷

宋陸九淵撰。今存明萬歷二十六年刻本，據(jù)《中國古籍總目》補(bǔ)錄。

12 陸象山先生集要四卷

宋陸九淵撰。今存明萬歷二十六年書林徐可久刻本。據(jù)《中國古籍總目》、《中國古籍善本書目》補(bǔ)錄。

13 陸象山先生集節(jié)要六卷首一卷

清方宗誠輯，今存《半畝園叢書》本，據(jù)《中國古籍總目》《中國叢書綜錄》補(bǔ)錄。方宗誠，字存之，號(hào)柏堂，安徽桐城人，嘗以薦官棗強(qiáng)知縣，桐城學(xué)派后期代表人物。

14 陸象山尺牘四卷

有民國六年上海商務(wù)印書館鉛印本、民國上海廣益書局石印本，今存。

15 陸子重光集十卷

今存明崇禎十七年周氏家刻清順治十八年金溪知縣李丕則補(bǔ)刻本。陸子即陸九淵。據(jù)《中國古籍善本書目》著錄。是書為邑人周懋文輯。清乾隆《金溪縣志》［15］作 “重光陸子詩集”， 誤謂周懋文“著”。是書當(dāng)是《象山集》節(jié)本。

16 象山集二十八卷外集四卷

是書屢經(jīng)翻刻，版本甚多，宋元刻本如宋開禧元年刻《象山集》二十八卷《外集》六卷本、宋嘉定五年江西提舉倉司袁燮刻三十二卷本、元刻《象山先生集》二十八卷《外集》五卷本等，均未見存。

存世單行本有：明成化陸和、陳復(fù)等刻《象山先生文集》二十八卷《外集》四卷本、明正德十六年李茂元刻《象山先生文集》二十八卷《外集》四卷《語錄》四卷《附錄》二卷本、明正德十六年安正書堂刻《象山先生文集》二十八卷《外集》五卷本、明嘉靖刻《陸象山先生全集》三十六卷本、明嘉靖四十年刻《陸象山先生全集》三十六卷附錄《少湖徐先生學(xué)則辯》一卷本、清康熙六十年金溪青田書院刻《陸象山先生文集》三十六卷本、清同治十年大儒家廟刻光緒七年陸邦瑞增刻《陸象山先生文集》三十六卷〈附錄〉二卷本、1980年中華書局 《陸九淵集》三十二卷本等。

常見叢書本有《四部備要》本（《陸象山先生全集》三十六卷）、《四部叢刊》本（《象山先生全集》三十六卷）、《四庫全書》本（《象山集》二十八卷《外集》四卷附《語錄》四卷）等。

除了上述單行本、叢書本外，還有清光緒九年成都刻涵泳篇一卷本、民國六年蘇州振新書社鉛印陸學(xué)精華二卷本、兩宋名賢小集《象山先生集》一卷本等諸多選本。

是書歷代簿籍均有著錄，所錄卷數(shù)亦頗參差。清康熙《金溪縣志》［16］、乾隆《金溪縣志》作“象山內(nèi)集二十卷外集四卷”，道光六年《金溪縣志》、同治《金溪縣志》作“象山集三十二卷”，光緒《撫州府志》作“陸象山先生文集三十二卷”。

《天祿琳瑯書目》［17］卷六錄“《象山先生集》”：“《正集》二十八卷《外集》五卷，共三十三卷。前宋楊簡(jiǎn)、袁燮、吳杰三序。馬端臨《文獻(xiàn)通考》［18］載《象山文集》二十八卷《外集》四卷，并錄袁燮序文。今觀此書《外集》系五卷，其第五卷乃錄孔煒、丁端祖所撰《謚議》二篇。然則九淵《外集》仍止四卷也?！薄短斓摿宅槙亢缶帯罚?9］卷十九又錄“《象山先生全集》 三十六卷”，《善本書室藏書志》［20］、《繡谷亭薰習(xí)錄》［21］同。

《四庫全書總目》［22］卷一六〇錄附《語錄》四卷本：“據(jù)《九淵年譜》，《集》為其子持之所編，其門人袁燮刊于江西提舉倉司者，凡三十二卷?！端问匪囄闹尽罚?3］《文獻(xiàn)通考》并作《象山集》二十八卷《外集》四卷，總而計(jì)之，與燮所刊本卷數(shù)相符。獨(dú)《年譜》稱持之所編《外集》為六卷，殆傳寫訛‘四’為‘六’歟。此本前有燮《序》，又有楊簡(jiǎn)《序》。燮《序》作于嘉定五年。簡(jiǎn)《序》作于開禧元年，在燮《序》前七年，而列于燮后。蓋刊板之時(shí)，以新序弁首，故翻刻者仍之。又有嘉定庚辰吳杰《跋》，稱是集為建安陳氏所刊。而《年譜》未載此本，豈持之偶未見歟？前十七卷為書，十八卷為表奏，十九卷為記，二十卷為序贈(zèng)，二十一卷至二十四卷為雜著，二十五卷為詩，二十六卷為祭文，二十七卷、二十八卷為墓志、墓碣、墓表?！锻饧匪木恚猿淘囍摹Ｄ橹u議、行狀，則吳杰所續(xù)入也。其《語錄》四卷，本于《集》外別行。正德辛巳，撫州守李茂元重刻是集，乃并附集末，以成陸氏全書。其說與《集》中論學(xué)諸書互相發(fā)明，合而觀之，益足勘證。今亦仍附于末，不別著錄焉?！薄惰F琴銅劍樓藏書目錄》［24］卷二一錄元刻《象山先生文集》二十八卷《外集》四卷，則謂“十世孫用和刊，后附孔煒《謚議》、丁端祖《覆議》、楊簡(jiǎn)《行狀》。……蓋出自嘉定間吳杰所輯舊本也。有袁燮、楊簡(jiǎn)序，吳杰《跋》。楊《序》稱外集六卷。疑佚二卷，或即明本語錄歟”，與《四庫全書總目提要》說互岐。

《郋園讀書志》［25］卷八錄嘉靖四十年刻三十六卷本，稱是書正德辛巳撫州守李茂元重刻后“皆通連為三十六卷”。三十六卷本，卷一至二十八為詩文，卷二十九至三十一為程文，卷三十二為拾遺，卷三十三為文安謚議、行狀等，卷三十四至三十五為語錄，卷三十六為年譜。

《抱經(jīng)堂藏書志》卷五十六錄明嘉靖刊本為《象山先生文集》二十八卷《外集》四卷《語錄》四卷，疑即《郋園讀書志》卷八、《藝風(fēng)樓藏書記》［26］卷六所錄明嘉靖四十年刻本?！哆m園藏書志》［27］卷十二錄有“象山全集三十六卷，明活字本”，今未見存。清康熙本之第三十六卷為李紱點(diǎn)次 《年譜一卷》，附《陸梭山公家制》一卷；清光緒增刻本，增新建喻魯臺(tái)撰《陸象山先生文集校勘略》一卷。

17 象山先生全集六卷

今存明萬歷四十三年金陵周希旦刻本,《四庫全書存目叢書》［28］據(jù)此本影印。此本即《四庫全書總目》所錄《別本象山文集》六卷，清光緒《江西通志》作“象山集別本”，民國《江西通志稿》作“別本象山集”?！端膸烊珪偰俊肪硪黄咚模骸芭f本題九淵門人傅子云編。首卷為《年譜》，次卷為講學(xué)語錄，后四卷為詩文，末附以謚議、行狀。前有萬歷乙卯金溪傅文兆重刻《序》，稱‘《文集》已經(jīng)七刻，殊無善本。友人周希旦得《全集》而刻之金陵，《集》中不敢刊削一字’。又稱‘吾家子云與先生同里’云云?？季艤Y子持之所作《年譜》云：‘開禧元年乙丑，持之編遺文為二十八卷，外集八卷，楊簡(jiǎn)序之。三年丁卯，撫州守括蒼高商老刊于撫州?！菫槌醣?。又云‘嘉定五年壬申八月，張衎編遺文成，傅子云序之?！囱钥迮c否，是為第二本。是年九月，江西提舉袁燮刊其《文集》三十二卷于倉司，稱為‘持之所裒益’。是為第三本。紹熙四年辛卯，燮之子甫文重刊之，是為第四本?！段墨I(xiàn)通考》作《象山集》二十八卷《外集》四卷，與三十二卷數(shù)合，并載燮《序》于后。《宋史藝文志》亦同。無所謂六卷之本，亦無所謂傅子云編之事。其文僅全集五分之一，則‘不敢刊削一字’之說尤為誕妄。蓋后人選刻之本。文兆以宗族之故，借張衎本有子云作序一事，遂題其名，實(shí)非當(dāng)日之舊。其《年譜》亦多所竄亂，如載形家占其先墓之言，有‘糊糊涂涂生一個(gè)大孔夫子’之語。顯為不學(xué)者妄加也?！?/p>

《四庫全書》本《象山集·提要》以“紹熙四年辛卯”為“紹興四年辛卯”。 《四庫全書總目辨誤》［29］訂其誤：“紹熙在開禧、嘉定之前，紹熙時(shí)刻書，怎得曰‘重刊’？且紹熙無辛卯，計(jì)袁甫之時(shí)代，辛卯當(dāng)紹定四年。可知《總目》上文‘紹熙’乃‘紹定’之誤。文淵閣《庫》本《總目》此條作‘紹興’，更誤。 ”《提要》又謂“開禧元年”刻本之《外集》為“八卷”，亦誤。開禧元年楊簡(jiǎn)《序》作六卷。是書卷二為教學(xué)講義及語錄，語錄俱為九淵門人編錄，其中語錄一為傅子云編錄，語錄二為楊松編錄，語錄三為周清叟編錄，語錄四為李伯敏編錄，語錄五為包揚(yáng)編錄，語錄六為詹阜民編錄，語錄七為黃裳編錄。

又，《宋元學(xué)案補(bǔ)遺》卷八、民國 《江西通志稿》、光緒《撫州府志》本傳及道光六年《金溪縣志》、同治《金溪縣志》，稱九淵與從子煥之同歲生，新《縣志》（2007）本傳同，并記煥之生卒年為1139-1202?？紬詈?jiǎn)為九淵撰《行狀》（《慈湖遺書》卷五）稱九淵紹熙三年（1192）冬十二月癸丑日卒，生于紹興九年（1139）二月乙亥，享年五十有四。陸游為陸煥之撰《墓志銘》（《渭南文集》卷三十八）記煥之“嘉泰三年十月戊子卒，年六十有四”（1140-1203）。志書記二人同歲生，當(dāng)源于陸游于《墓志銘》中所稱“與季父象山先生九淵生同年，學(xué)同時(shí)”之語，蓋二人年歲相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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