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燦興

（無錫城市職業(yè)技術學院 旅游系，江蘇 無錫　214153）

民國時期無錫公共娛樂探析

袁燦興

（無錫城市職業(yè)技術學院 旅游系，江蘇 無錫214153）

20世紀二三十年代，在無錫市政建設過程中，公共娛樂被地方紳商所重視，視為移風易俗，陶養(yǎng)人心的重要手段。當時政府支持的公共娛樂事業(yè)如體育場、游樂場等，并未得到大的改善；民間力量經(jīng)營的茶樓、劇院及新興娛樂如廣播、電影，得到了快速發(fā)展。此期間，江蘇省立教育學院利用系列公共娛樂，進行民眾教育，提升了無錫民眾公共娛樂的品質。

公共娛樂；電影廣播；戲院茶樓；江蘇省立教育學院

一、南京政府成立之初對無錫公眾娛樂狀況的調(diào)查

南京國民政府成立之后，國內(nèi)局勢相對平靜，無錫市政建設列入議題。為開展無錫市政建設，社會工作人員做了全面的調(diào)查，公眾娛樂也成為其關注的對象。熱心于無錫地方建設的士紳，對公共娛樂有著自己的理解。董修甲對公共娛樂給出了簡明定義，即“它是平民大眾的健康消遣”。黃希純則定義公眾娛樂：“為衛(wèi)生與公民之營造者，且為犯罪防止之藥。”[1,p11]

據(jù)無錫市政籌備處社會調(diào)查科1929年對無錫第一區(qū)的調(diào)查，說書、京劇、影戲、公園、體育場、游藝場等公眾娛樂場所能容納的人數(shù)，只占無錫第一區(qū)人口的5.1%[2,p178]?？梢姲l(fā)展公共娛樂大有可為空間。公共娛樂場所的缺乏也帶來一系列的社會問題。無錫民間的各類賽會本是娛樂民眾的好事，但日久天長之后，卻成為地方民眾的極大負擔。農(nóng)歷三月十八、十九，無錫必要舉辦賽會，上海的親戚都要跑到無錫來觀看。賽會時，居民要迎親送戚，往往會高規(guī)格招待親友?！懊看斡绣X人家的要耗費五六塊錢，這對富人自然算不了什么。可窮人家沒錢怎么辦？只能當被質衣。”[3,p504]“至于無錫風俗之奢華糜費，更屬無可諱言?！盵4,p15]由于賭博之風盛行，紙牌制造成為無錫東亭地方的主要產(chǎn)業(yè)。

在無錫市政的策劃過程中，有社會工作者憂心忡忡地指出：“除了少數(shù)人作較有價值的消遣外，有千百人都消磨可貴的時光在賭博或淫蕩之中?，F(xiàn)在所指望的就是從速設法辦理娛樂的設施，多開公園、運動場、演藝會、音樂會、劇院，以及其他娛樂事業(yè)，因為公共場所能提起人格，陶養(yǎng)人心，且是移風易俗的好工具。”[1,p11]

無錫市政自籌備以來，社會各界寄予厚望，指望將來的無錫是一個盡善盡美的新都市。對于公共娛樂事業(yè)，社會工作者寄希望于政府的大力支持，“最后的希望是，財政方面要將娛樂經(jīng)費列入預算，為將來市辦的娛樂場所，經(jīng)費有了把握，對于娛樂事業(yè)的設施，可以聘專門人才來辦理，務使種種設施能藝術化、教育化、民眾化”[1,p12]。

二、劇院茶社

看戲、聽書、喝茶，是無錫傳統(tǒng)的娛樂方式，也是二三十年代無錫最普遍的休閑方式。1929年 9月的調(diào)查報告顯示，無錫市內(nèi)有劇院六家，主要演出京劇、影戲，計有座位5 900余個。兼營說書的茶樓16家，可容納聽眾1 100余人[5,p176-177]。茶樓投資較少，容納六七十人的茶樓投資額在一二百元左右，雇員只需兩三人，經(jīng)營靈活方便，價格低廉，得到無錫民眾的歡迎。

從外地游客的游記之中，也可一睹當年無錫喝茶休閑之盛?！盁o錫市中心有一座民眾公園。露天茶座有六家之多，莫看公園不大，藤椅有上千把，從早晨七點到夜里九點，整天有人在喝茶，椅子隨著樹蔭轉動。打太極拳，玩鳥籠的不少，長衫客短裝客，飛機頭小開，西裝流氓擺來擺去?！盵6,p10]“夏天的晚上，滿城仕女都瘋狂地擁擠到公園里來了。茶店、餐館、劇園生意是平時的十倍，這是無錫人所謂‘蓬風’現(xiàn)象?！盵7,p141]

至20世紀30年代，江蘇省立教育學院進行民眾教育實驗時，與幾家茶社聯(lián)手，將茶社作為實驗基地，合辦有堰橋民眾茶社、案巷民眾茶社、下莊民眾茶社等。在江蘇省立教育學院的幫助下，各茶社充實娛樂器具，豐富民眾生活，提高娛樂質量。以堰橋民眾茶社為例，該茶社有房舍13間，茶具120件，圖書2 500冊，固定的活動有民眾送診、每日簡報、民眾飲茶、合作商店，民眾娛樂、民眾閱書報等。非固定活動有民眾旅行團、公開講演、書社、音樂會等[8,p185-188]?！霸撋绫Ф▕蕵窞橹行牡墓ぷ?，組織方面向稱完備，除絲竹、弈棋、無線電收音機、留聲機外，對于民間最普遍的說書一項，亦盡量搜索，以應民眾需要。最近特請光裕社彈詞名家茅漁涵開唱改良《雙球珠》、《西湖姻緣》，藝術精絕，每天日夜二場，聽眾擁擠不堪。”[9,p105-106]

在20世紀20年代，戲劇被納入政治話語，作為社會改良運動的手段，掀起了持續(xù)的戲劇運動，并沖擊著傳統(tǒng)的戲劇體系。田漢所主持的南國社和曉莊師范學院組織的曉莊劇社，1929年春都到無錫進行演出，受到無錫民間歡迎。

受南國社、曉莊劇社的影響，無錫地方也組織起系列劇社。如國民黨無錫縣黨部及教育界人士為主的青蛙劇社。不過青蛙劇社叫好不叫座，演出并不成功，“他們在今年公演過兩天，地點是省錫中大禮堂，劇目為《青蛙之聲》《強盜》《垃圾桶》等。據(jù)報告，演出與其說是成功的，不若說是失敗的，因為第二天他們就給省錫中的學生轟下臺去了”[10,p1]。青蛙劇社失敗的原因諸多：一是缺乏指導。二是沒有充分訓練。三是或許沒有完全辦到男女合演。四是燈光與布景的不完全。但青蛙劇社并未氣餒，經(jīng)過精心準備之后，不久又參加為無錫童子軍募款的演出，9月1日于無錫大劇院上臺公演[11,p1]。江蘇省立教育學院也在此年組織了農(nóng)工業(yè)余劇社，面向農(nóng)工進行演出。1929年11月18日，農(nóng)工業(yè)余劇社正式成立，初期有社員16人。在成立宣言中劇社宣告：“我們想做些有情節(jié)的好戲，不似從前的灘簧和小調(diào)，專做壞事。我們的有許多好處，提高勞工精神，免除農(nóng)工們的賭博，勸人在世要忠孝節(jié)義。此外人家有結婚等事，好去賀喜。各種紀念日，都好表演助興?！盵12,p100]

劇團編排了系列旨在教化人心、移風易俗的新劇。喜劇《前世事和后世事》有指導新式婚姻的意味，悲劇《巧姑的命運》則揭示了無產(chǎn)階級的悲苦命運?！逗门笥雅c壞朋友》重在教導民眾，謹慎交友?！陡吲省访枋隽祟B固老夫婦想將女兒嫁入豪門，卻連累女兒吃苦的故事。《賭博的害處》，顧名思義便知此劇的意義。自創(chuàng)辦之后，劇團演出頻繁，人員也增加到了30多人。但劇團不以營利為目的，受到經(jīng)費限制。教育學院通過放映電影，收取門票的方式籌集經(jīng)費。播放電影時，一張門票收二分錢，一次觀眾數(shù)百，可籌集到幾塊錢[12,p100-101]。

風風火火的戲劇運動之中，還有一批劇社如惠風劇社、聯(lián)合劇團、江陰民眾劇社、南風劇社、公娛劇社等涌現(xiàn)出來[11,p1]。這些劇社在一陣風的熱情鼓舞下，演出了幾場戲劇之后，即告解散，影響不大。

1929年，無錫縣有公共體育場兩座，分別是縣立公共體育場和公園籃球場，平均每日有百余人前來鍛煉。無錫縣立體育場得到無錫教育局的撥款，每年定期舉辦各類體育活動，公園籃球場名義上屬教育局，但并無撥款，相對活動較少。在20世紀30年代，政府扶持的公共體育場未得到發(fā)展，但一些民間體育場所卻不斷涌現(xiàn)。如涇濱圖書館創(chuàng)辦了民眾簡易體育場，購置籃球、木梯、木球、石鎖、石擔、跳繩及沙袋等運動器具，指導民眾練習[13,p47]。

全面抗戰(zhàn)爆發(fā)之前，無錫地方的公立公眾娛樂場沒有大的改善。而私人經(jīng)營的茶樓、劇院卻吸引了無錫民眾前去消遣娛樂。此期間，江蘇省立教育學院本著娛樂教化民眾的目的，在戲劇、茶社等場所做了較多努力，提升了無錫民眾的娛樂檔次。1937年淞滬抗戰(zhàn)爆發(fā)之后，無錫地方的傳統(tǒng)公眾娛樂場所受到?jīng)_擊，此后八年中一片蕭條?？箲?zhàn)勝利之后，各種劇院、兼營說書的茶樓雖重整旗鼓，但已不復往日的繁盛光景。

三、新興廣播

無錫廣播事業(yè)的肇始，與無錫國難會相關。無錫國難會是淞滬抗戰(zhàn)爆發(fā)之后，1932年由無錫地方紳商成立的機構，在后方籌集款項物資資助抗戰(zhàn)，協(xié)助遣返安頓難民。國難會在無錫創(chuàng)辦了無線播音臺，進行抗敵宣傳。不久即將電臺移交給江蘇省立教育學院，劃歸該院物理實驗室管理，由此成立了無錫第一家無線廣播電臺?！敖?jīng)該室主任汪畏之先生積極整理，已按日播音，發(fā)音清明，遠近得聞?，F(xiàn)悉暑假中，更邀請該院教授，于每日下午四時至五時播送通俗講演，利用無線電實施民眾教育云?！盵14,p10]

抗戰(zhàn)之前，無錫的廣播事業(yè)頗為發(fā)達。自1932年省立教育學院廣播電臺成立之后，至1936年已有國泰、日新、時和、世富等五家電臺。世富電臺雖為后起之秀，卻咄咄逼人，從上海聘請彈詞名家到無錫播唱。日新電臺也不甘示弱，不惜重金請了上海名角來無錫播唱。每一個滬上歌舞或平劇名角蒞錫，各電臺必爭相延攬，以搶先播唱為榮。世富與日新爭搶名角，導致滬上彈詞名家的收入由每月二百增至五百[15,p6725]?？箲?zhàn)爆發(fā)，無錫淪陷。規(guī)模最大的世富電臺機器及播音室被敵寇所毀，其余電臺被迫停播?？箲?zhàn)勝利之后，民營電臺如雨后春筍般涌現(xiàn)，面向市民廣播，其中成規(guī)模者有錫音、吉士、凱聲、國泰及無錫廣播電臺五座。電臺每日廣播節(jié)目中的80%為娛樂節(jié)目，其余為當日新聞及商情報告，在無錫城區(qū)及鄉(xiāng)區(qū)擁有大量的聽眾。

抗戰(zhàn)勝利后最早成立的一家民營電臺，是張德馨在吉士照相館內(nèi)創(chuàng)辦的吉士廣播電臺。該電臺功率較強，在近郊收聽尚為清晰。吉士廣播電臺娛樂節(jié)目陣容強大，張德馨交游又廣，廣告收入不菲。

錫音廣播電臺設置在懋綸綢莊內(nèi)，是無錫電臺中設備最完善的一家。得到交通部正式民營電臺執(zhí)照的僅錫音一家。該臺負責人方天煒比較聰明，抗戰(zhàn)尚未勝利時，就在重慶交通部活動并拿到營業(yè)執(zhí)照?？箲?zhàn)勝利后，方天煒與無錫良友電機行、北大街懋綸綢莊合作，在北大街成立錫音電臺，由方天煒任臺長。錫音廣播電臺設備完善，發(fā)射功率強，廣告宣傳效果大，娛樂節(jié)目多，每月收入是其他電臺三四倍。

北大街九綸綢莊創(chuàng)辦的凱聲電臺，位于綢莊二樓，該臺功率強大，廈門等地也能收到播音。凱聲電臺的播音室布置及播音設備堪與錫音媲美，播音女郎也由無錫名角擔任。國泰電臺由國泰電料行創(chuàng)辦，無錫電臺由江蘇省立教育學院主持，兩臺播音清晰，也有一定的聽眾。“尤其無錫電臺每日所播日常新聞及洋錢商情報告，頗能吸引聽眾?！盵16,p10]

近代無錫的廣播事業(yè)，一類是非營利性的，如無錫教育學院所創(chuàng)辦的電臺。該電臺關注于民眾教育，播送節(jié)目以經(jīng)濟信息為主，獲得了一大批聽眾。一類是營利性電臺，由商業(yè)機構支持創(chuàng)辦，擁有較好的設備，播送節(jié)目以娛樂節(jié)目為主。為了搶奪聽眾，各商業(yè)電臺競爭激烈，紛紛從上海邀請名角至錫播音。而上海播音名角在無錫聽眾中所受的追捧，也可看出近代無錫與上海在文化上的緊密聯(lián)系。

作為一種新興的公眾娛樂，廣播的出現(xiàn)是與近代工業(yè)的繁盛聯(lián)系在一起的。作為新媒體的廣播在無錫一出現(xiàn)便受到民眾的追捧熱愛，乃至產(chǎn)生了追星效應，這也與無錫地方發(fā)達的工商文化聯(lián)系在一起，造就了求新求異的風氣。但收音機在當時仍是一件較為稀罕的事物，能購置收音機的一般都是有產(chǎn)階級。

四、電影之盛衰

1930年，無錫第一家電影院無錫大劇院在無錫城中公園創(chuàng)辦，有座位七百余。明星公司的女星胡蝶親臨主持開幕式，并播映了她主演的電影《一個紅蛋》。胡蝶的到來，讓無錫沸騰，“竟把一蓬風的無錫，在寒冷冰雪的天氣里吸引的如癡如狂”[17,p11]。無錫大劇院實力較強，與明星、聯(lián)美電影公司簽訂合同播放最新影片，所播映的《紅蓮寺》《荒江女俠》轟動一時。除了國產(chǎn)片外，無錫大劇院還放映外國電影，如范朋克的《蕩寇》、卓別林的《馬戲》等，票價一律兩角。新光劇院位于映山河工布廠舊房內(nèi)，1931年春創(chuàng)辦，開播第一片為《火燒九曲樓》，座位四百余。所播放影片多為舊片，票價兩角。有時一次播放兩部電影也不加價，有時減價一角。新光劇院票價便宜，座位設備平民化，受到中下層社會人士歡迎。

同年春創(chuàng)辦的中南大劇院播放的第一部電影為《花團錦簇》，該電影院有座位一千余，為無錫檔次最高的電影院。中南大劇院與聯(lián)華、天一等電影公司訂有合同，播放最新國產(chǎn)片。進口電影則與派拉蒙、?？怂镜入娪肮居喓贤?，專映有聲片。電影票價初期為六角、四角，后改為四角、二角，播放新片時則仍增價?！爸心洗髣≡簽闊o錫各影劇院之冠，觀眾當推資產(chǎn)階級與商人?！盵18,p204]光明劇院位于城中圖書館，于1931年冬創(chuàng)辦，所放映的第一部影片為《三雄奪美》，座位六百余。所播放電影多為大中華公司的舊片，票價兩角，買一送一，賣座平平，蓋選片不佳，座場不舒服[19,p2]。慶升劇院原只演出戲劇，因為營業(yè)狀況不佳，遂在1931年改映電影?！坝称形飨嗉?，座價只售一角，放映機只有一只。”[18,p204]因票價便宜，開幕以來生意頗佳。一年之內(nèi)，無錫涌現(xiàn)了四家大影劇院，足見電影之風靡。

江蘇省立教育學院則面向民眾，定期免費播放電影。電影播放的時候，人山人海，足見一般民眾對娛樂的需要。由于室內(nèi)不能容納擁擠來的觀眾，只能移到室外播放。不過教育學院播放的電影，都是舊片?！靶缕鈨r昂貴，窮教育機構無力播出。有幾次向大中華百合公司租片，一部影片要花四五十元，只能偶爾一為之?！盵12,p95]為了解決所屬劇團的經(jīng)費，教育學院一度播放電影時收取每人兩分的門票。江蘇省立教育學院還在1936年秋季開辦電影電播教育專修科，以期造就關于電影電播的專門人才，適應中國電影之需要。主持該項科目之人為電影《新女性》制作人孫師毅[20,p10]。除了大電影院外，還有一些設備簡陋的小劇院及臨時電影場，播放綠林好漢片及滑稽片，吸引了一批中學生逃課前去觀看。熱播電影成為每一個中學生掛在嘴邊的話題，這是無錫電影的黃金時代。

據(jù)統(tǒng)計，1933年中國有電影院 200家。而無錫有規(guī)模的電影院就有五六家，未納入統(tǒng)計的小電影院也不少。電影的風行也帶來了一些問題，如學生逃學去看電影，學習電影上的不良習慣如抽煙、說謊等，對暴力的宣傳、對明星的迷戀，對電影中紙醉金迷生活方式的效法，也讓當日的社會觀察者們憂慮不已[21,p15]。

好景不長，風靡了五六年之后，無錫電影業(yè)開始走下坡路?！坝谑莿≡旱亩蜻\也降臨了，因看人家賺錢眼熱而開設的圖書館路光明劇院，圓通路新光劇院，光明路慶升劇院的營業(yè)失敗就是明證?！盵17,p11]至1936年，無錫電影院只剩中南和無錫兩家，賣座日漸捉襟見肘。電影院搞買一送一、看電影送贈品、購票抽獎等活動也無濟于事。由于電影收入單薄，中南大劇院轉而開始演出戲劇。持續(xù)虧本之下，無錫大劇院已沒有好電影可以播放。至日偽占據(jù)時期，電影被當作了宣傳的工具，民間電影事業(yè)陷入蕭條之中。抗戰(zhàn)勝利后，無錫大劇院改名為勝利大劇院，大光明、金城、中央、中南等電影院相續(xù)開張，只是營業(yè)蕭條[22,p7]。

得益于發(fā)達的工商業(yè)、與上海的毗鄰、滬寧鐵路的便利，無錫的電影事業(yè)在20世紀30年代一度呈現(xiàn)出勃興的態(tài)勢。電影在無錫的流行、多家電影院的興建、也是無錫走向工業(yè)化的一種標志。較于傳統(tǒng)的公共娛樂場所電影院的建設需要更多投資，它既要有華麗的裝修，又要有先進的設施，更要花費巨資從電影公司引進最新電影。電影的風靡也使得一些條件簡陋、面向平民的電影院出現(xiàn)，雖然所播映的都是舊片，但終究有勝于無。電影的出現(xiàn)，極大地豐富了無錫民眾的生活。

20世紀20年代，為了避免不良娛樂習俗的影響，一些致力于社會改良運動的無錫士紳開始關注公眾娛樂問題，并呼吁社會各界參與。然而，剛剛建立政權的南京國民政府所關注的中心乃是社會控制，對公眾娛樂并未投入太大的精力，反而以各種章程制度及稅收等限制公共娛樂場所的發(fā)展。對政府支持的公眾娛樂場所也僅僅給予少的財政補助，此點不但在無錫，在整個中國范圍內(nèi)也如此。

致力于社會改良的機構如江蘇省立教育學院，將公共娛樂視為陶冶情操、教化民眾的重要手段。通過戲劇、茶社、電影等形式普及民眾教育，傳播新的價值觀念，推進文明。以營利為目標的商業(yè)機構，敏銳地把握了新媒體的商機，在30年代創(chuàng)辦了一批廣播電臺、電影院。這些新式公共娛樂場所的出現(xiàn)，在沖擊傳統(tǒng)公眾娛樂方式的同時，也豐富了無錫市民生活，帶來了社會生活的新氣象。

無錫公眾娛樂場所的發(fā)展及興衰，與近代中國的命運是緊密契合在一起的。總體而言，民國時期的公共娛樂的現(xiàn)實情況，與社會工作者們所期望的“藝術化、教育化、民眾化”相去甚遠。

[1] 郭興熊.改良無錫公共娛樂[J].無錫市政,1930(4):12.

[2] 無錫第一區(qū)公眾娛樂場所統(tǒng)計表[J].無錫市政,1929(2): 176-178.

[3] 沈厚潤.北夏農(nóng)民生活漫談[J].教育與民眾,1936(3):504-505.

[4] 江祖岷.無錫市政計劃芻言[J].無錫市政,1929(2):15.

[5] 無錫市公共娛樂場所調(diào)查表[J].無錫市政,1929(2):176-177. [6] 趙錢蓀.初夏游無錫[J].北極閣,1947(14):10.

[7] 無錫鳥瞰[J].國訊,1935(113):141.

[8] 無錫民眾茶園概況[J].無錫教育周刊,1934(280):185-188.

[9] 堰橋民眾茶社活動概況[J].民眾教育通訊,1931(3):105-106. [10] 谷劍塵.戲劇運動在無錫[J].星期文藝,1931(11):1.

[11] 谷劍塵.戲劇運動在無錫(續(xù))[J].星期文藝,1931(12):1.

[12] 黃巷民眾教育實驗區(qū)實驗概況[J].教育與民眾,1931(10): 95-101.

[13] 縣立涇濱圖書館[J].無錫教育周刊,1934(80):47.

[14] 無錫播音臺送通俗講演[J].新電界,1932(6):10.

[15] 無錫播音界之勾心斗角[J].娛樂(上海1935雙周刊),1936 (34):6725.

[16] 予曾:無錫廣播事業(yè)近況[J].中報,1949(革新4):10.

[17] 無錫電影事業(yè)日敗[J].影舞新聞,1936(11):11.

[18] 無錫戲院一覽[J].無錫教育周刊,1934(280),204.

[19] 談談無錫的電影院[J].開麥拉,1932(91):2.

[20] 孫師毅在無錫[J].星華,1937(革新1):10.

[21] 陳存華.營業(yè)娛樂對于社會之影響(附表)[J].復旦大學社會學系半年刊,1933(2):15.

[22] 錫花.無錫也有舞廳[J].海濤,1946(11):7.

（責任編輯、校對：郭靜）

On Wuxi’s Public Entertainment during the Republic of China

YUAN Can-xing
(Department of Tourism, Wuxi City College, Wuxi 214153, China)

In the 1920s and 1930s, public recreational issues were valued by local people and they regarded public entertainment as means of raising people’s spirit. In the 1930s, the government-sponsored public entertainment did not change much. However, social supported public entertainment developed rapidly. During that time, the Jiangsu Provincial Institute of Education conducted public education to improve the recreational quality of Wuxi.

public entertainment; movie and broadcast; theater; Jiangsu Provincial Institute of Education.

F592.9

A

1009-9115(2015)03-0082-04

10.3969/j.issn.1009-9115.2015.03.021

2014-10-10

袁燦興（1979-），男，江蘇靖江人，博士，講師，研究方向為江南社會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