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露
摘 要:近幾年我國突發(fā)公共事件高發(fā),一些偶然發(fā)生的“小事件”由于自媒體的放大而瞬間引爆輿論,演化為影響力大、涉及面廣的公共事件,造成了一系列的嚴重后果。唯有有效利用自媒體的特點,把握輿論發(fā)展的趨向,主動積極應對,政府才能更好地引導輿論,凈化網絡。
關鍵詞:突發(fā)事情;公眾情緒;共振
一、自媒體時代的特點
對于什么是自媒體,謝因波曼與克里斯威理斯聯合提出了“We Media(自媒體)”這一觀點的研究報告,報告中對“We Media(自媒體)”下了一個十分嚴謹的定義:“We Media是普通大眾經由數字科技強化與全球知識體系相連之后,一種開始理解普通大眾如何提供與分享他們本身的事實、他們本身的新聞的途徑?!彼麄冋J為,網絡自媒體的數量難以估計,其擁有者也大多是“草根”身份,網絡的隱匿性給了這些草根“隨心所欲”的空間。美國硅谷的IT專欄作家丹吉爾默在專著《自媒體:草根新聞,源于大眾,為了大眾》中的敘述可以說充分體現了自媒體的特點。自媒體包括微博、日志、個人主頁等,其中最有代表性也是目前應用最廣的便是美國的Facebook和微信Twitter,在國內自然是Qzone、微信和微博。
1.由被動的受眾到積極的“產消合一者”
1964年,甭蒙·鮑爾在他的著作《頑同的受眾》中提出,受眾通常是相當主動的。此后,積極的、主動的受眾這些稱呼,取代了被動的、消極的受眾概念,并逐漸得到越來越多的研究者的認可。從使用媒介的出發(fā)點來說,人們使用媒介的目的各不相同,并且自媒體平臺上的網民,利用新技術進行信息的快速海量傳播,從信息的主動解讀到信息的主動創(chuàng)造,很大程度上是對傳統(tǒng)傳受關系的顛覆。傳播科技的發(fā)展和進步解放了被動的受眾,有線電視為受眾提供了數以百計的頻道和多樣化的節(jié)目,錄像機也將受眾從固定的收視時間中解放出來,從每日接觸的大眾媒介那里,普通民眾感受到了生活最明顯的變化。尼葛洛龐帝認為,未來將是信息的接收者而非信息的傳播者決定所傳播的比特最終以何種面貌呈現,如到底是印刷品、聲音還是影像?!按蟊姟眰髅秸騻€人化的雙向交流演變,信息不再被“推給”消費者,而是人們主動將自己需要的信息“拉出來”并參與到信息創(chuàng)造的活動中。
2. 由“教堂傳播”到“集市傳播”
隨著網絡技術的出現和移動通訊技術的使用,受眾日益成為傳播信息的積極參與者,以專業(yè)性著稱的大眾傳媒,在歷史上第一次發(fā)現,其新聞守門人的霸權地位受到了新技術推動下來自自己服務對象的威脅。今天,由于對大眾傳媒提供的新聞不滿,或想自己制作新聞,受眾將有力的技術工具和自己創(chuàng)新性的想法結合起來,使自己向記者、新聞制造者和積極的新聞消費者等多種角色轉變。美國自由軟件運動的重要理論家埃里克·S·甭蒙德在著名篇章《教堂與集市》中用教堂與集市對商業(yè)封閉軟件和自由軟件進行了形象的比喻,“一種是封閉的、垂直的、集中式的開發(fā)模式,而另一種是并行的、點對點的、動態(tài)的開發(fā)模式”。這一概念被方興東將博客引入中國時借用,他認為傳統(tǒng)的大眾傳播是大教堂范式,是“少對多”“少數人面向所有人的傳播”,而博客傳播是大集市范式,是“多對多”“所有人面向所有人的傳播”,微博和微信作為博客的便捷升級版,又是現如今自媒體時代的代表產物,更是一種“多對多”“所有人面向所有人的傳播”。
二、社會情緒的心理學角度分析
從心理學角度來看社會大眾會發(fā)現,所有的群體都具有這樣一個共同特征:構成這個群體的每一個人,不管他的身份如何,只要他們同時存在于一個群體,那么他們就會擁有一個共同的心理——集體心理。當他們成為群體中一員的時候,他們的感情、思維和行為已經完全不同于獨自一人。并且從屬于群體時的觀念和感情,在獨自一人時不可能出現或者絕不會形成具體的行動。這就是心理學研究中的一個重要特點,心理群體是一個由異質成分組成的暫時現象。當足夠數量的不同個體通過各種途徑聚集在一起的時候,就像是諸多的有機物質逐漸匯聚在一起形成的細胞,當這些類別成分完全不同的細胞組成一個全新的生命個體的時候,這個全新生命個體的表現與構成他的細胞組織實質是完全不同的。完全不同的個體等于是組合成一種全新的存在,這個全新的存在與構成這種存在的每一個個體其實并沒有任何共同之處。
那么為什么說群體可以創(chuàng)造出一種全新的存在呢?這也是我們可以拿來解釋為何公共事件能夠引起公眾情緒共振的原因。第一是本能;第二是傳染;第三是暗示。
第一個原因:本能。能夠激發(fā)一個人最原始本能的決定性因素是數量。對于處于群體中的個人來說,群體會帶來一種強烈的“正義”力量,群體就是正義,數量就是道理。即或不然,群體中的個人也會有一種“法不責眾”的心理,在這種心理的驅使下,個人在做一些事情時就會顯得理直氣壯。但是當個人獨處的時候,后天的教育經歷與內心的道德感都在對他起著約束作用,使他會對自己的本能行為加以控制。群體的力量讓人們擺脫了這些約束與羈絆,使他沒有什么理由再約束自己內心深處的放縱與不羈。并且,人們總是認為單獨一個人時必須要為自己的行為承擔責任,無論是法律上還是道德上。但是在群體中,群體就是法律和道德,不需要承擔任何責任。因為身在群體中,你就是無名氏,無名氏可以不用為他所做的任何事情承擔責任。于是,曾經牢固地約束一個人的責任感就會蕩然無存,而群體得到的,是最為原始的本能表達與宣泄。這也就很好地解釋了為什么突發(fā)事件往往能夠引起越來越多的人去抨擊。平時看似默不作聲的老實人,在網絡中或許早已變?yōu)檠哉撋系募毕蠕h。
第二個原因:傳染。群體成員情緒之間的相互傳染對群體的特點形成起著決定性作用,并且決定著群體行為的選擇傾向。個人的情緒能夠迅速地感染另外一些人。有的情緒特別容易在群體中傳染開來,而另外一些情緒卻沒有什么特別效果。感性的、本能的情緒特別容易傳染,而理智的、冷靜的情緒在群體中絲毫不起作用。處于群體之外的人能夠感覺到這種現象的發(fā)生,我們最多只能把傳染視為一種催眠的力量——群體性催眠。曾經在1523年6月上旬的倫敦城中,有算命者和占星家預言:泰晤士河將在 1524年2月1日猛漲,整座倫敦城將會被淹沒。此后的幾個月里,所有的盲從者都開始喋喋不休地重復著這個預言,于是更多的人相信了它。隨著民眾逐漸開始的遷徙行為,更是加快了預言傳播的速度。到了1月中旬的時候,至少有兩萬人選擇離開了倫敦,許多地方只剩下了空蕩蕩的房子。在人們的心目中,倫敦是一個注定要被毀滅的地方。最終,泰晤士河并沒有在預期的日子暴漲,當憤怒的人們準備將預言家投入河中的時候,預言家們卻宣稱自己計算錯了一個數字,所以洪水的日期提前了整整一個世紀。這種明顯的胡言亂語卻能夠在群體之中得到信任與傳播,證明了這種來自本能恐懼的情緒力量,的確具備了“傳染病”一樣的威力。除了令人陷入狂亂之外,這種催眠還會摧毀一個人心理上的防御機制,讓人的表現突破其人格上的界限。并不是每一個人都必然地被這種群體情緒所傳染,但如果他沒有感受到這種情緒的話,那么他就會淪為群體感情的敵對方。endprint
第三個原因:暗示。人一旦選擇進入了群體,上述的行為能力與制約作用也就消失了,這時候他的表現與還是獨立個體時候的表現是截然相反的。正是這種暗示的心理力量導致了這種看似不可思議的現象。我們的潛意識就像是一個潘多拉的盒子,一旦被打開就會釋放出許多本能性的沖動力量,而這些力量,會使人做出一些與他的性格習慣極為矛盾的舉動。
10月13日,一篇名為《河南駐馬店刁莊村,大量城管進村強拆與村民互毆》的文章在微博、微信朋友圈內瘋狂轉載,并配有多位村民倒地流血的圖片,文中指出,駐馬店市驛城區(qū)開源辦事處刁莊村,大量城管進村強拆,與村民持磚塊、石頭群毆,致使多名村民受傷,甚至頭破血流。這篇圖文并存的文章最開始是在百度貼吧小范圍的出現,隨后又得到多數網友利用微博微信能工具轉載,一天之內轉載量過千,貼吧評論過百,得到了一定范圍內的關注。大量網民僅通過這篇文章就“本能”的相信了文中所敘述的事件過程,這種負面情緒迅速在公眾之間“傳染”開來,引起輿論一邊倒的局面。到7月14日,事件風波很快就擴散到全國。國內多家媒體爭先報道。為防止事態(tài)進一步擴大,駐馬店經濟開發(fā)區(qū)開源辦事處發(fā)出“關于刁莊村何東組集中‘治違工作的情況說明”。從網友評論的部分截圖中我們可以看到,個人的情緒迅速地感染了另外一些人,公共事件的突發(fā)性引發(fā)了公眾情緒上的失控,并逐漸演變成了不可控的事件。
筆者在論文期間做了一次問卷調查。本次調查采取了在線和離線兩種調查方法。為了開展在線調查,一是將調查問卷掛在一個省級重點實驗室主頁上,二是在著名的專業(yè)調查網站“問卷星”網站進行注冊。在線調查對象主要包括同事、朋友、學生、QQ群友、人人網好友、網站訪客等。為了開展離線調查,一是借會議、研討之機開展現場調查,二是組織學生深入學校、工廠、街頭開展現場調查。本次調查歷時4個月時間,共收到調查問卷11404份,其中在線問卷9675份、離線問卷1729份。針對此問卷調查,我們對市區(qū)人民進行了抽樣調查,調查結果顯示:在駐馬店地區(qū)使用用戶中,35%的被調查者在面對公共事件中的煽動時可以保持理智,其中女性40%,男性占55%,而這個數據中,40歲以上的占80%,40歲以下的僅占20%。94.4%的人不認為突發(fā)公共事件中媒體的報道都是真實可靠的,其中40歲以上的占95.8%。經交叉分析得到:①女性在面對突發(fā)情況時理性程度低于男性。②中青年、高學歷、城市人群、智力勞動者的網絡使用率高,并且更能保持理性態(tài)度,并且年紀越大越理性。并且公眾對部分國家職能的不信任,導致公眾在面對公共事件時容易受到本能的不信任感的驅動,偏袒弱勢一方,容易造成事態(tài)的擴散。
三、結語
中國正處于由于快速發(fā)展造成的矛盾凸顯期,有些公共事件或者突發(fā)事件如果處理不當,極易引發(fā)群體性事件,而借助網絡傳播,基于利益訴求的群體性事件也易于引起圍觀民眾的共鳴并且造成較大的社會影響,會給當事政府帶來前所未有的挑戰(zhàn)和壓力。所以政府在政策制定的過程中,一定要充分意識到聽取民意、科學調研的重要性,及時把握群眾的心理變化,避免群體性事件的發(fā)生,使社會更為理性和寬容,最大限度地激發(fā)社會活力。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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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古斯塔夫·勒龐.烏合之眾[M].戴光年譯.北京:新世界出版社,2012(12).
(作者單位:黃淮學院文化傳媒學院)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