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小玲 張虹倩
(華東師范大學對外漢語學院,上海200062)
中國修辭學會、上海市語文學會、《華東師范大學學報》、《當代修辭學》于2014年11月8日在華東師范大學聯(lián)合召開了第四屆國家和機構形象修辭學學術研討會。中國修辭學會副會長、上海語文學會副會長、《華東師范大學學報》主編、《當代修辭學》副主編胡范鑄教授主持了會議。澳大利亞中文教師協(xié)會主席、蒙納士大學前中文專業(yè)主任洪歷建教授,復旦大學中文系??塑步淌?,華東師范大學中文系左思民教授,華東師范大學外語學院何剛教授,同濟大學國際交流學院劉運同教授,上海大學修辭學研究中心主任鄧志勇教授,浙江旅游學院陳麗君教授、《外國語》編輯部主任呂晶晶、《當代修辭學》編輯部主任趙國軍等四十多位學者出席了會議。
這次研討會上半場的主題為“全球傳播與國家形象修辭”,由左思民主持。胡范鑄《關于上帝的想象——閻連科卡夫卡獎受獎演說的修辭框架分析》對作家閻連科于2014年10月22日領取卡夫卡文學獎時演說的修辭框架作了批判性分析,認為該演說中構建的“上帝—耶穌受難-蕓蕓眾生”修辭框架,過度迎合了西方對中國的不合理的想象。華東師范大學中文系周萍的《“超語篇”分析:德國網絡媒體中釣魚島指稱成分的選擇與序列問題》,通過對德國明鏡網上源文本中對釣魚島指稱成分的選擇、順序排列、位置分布等的分析,認為德國媒體有西方國家強烈的立場偏向,也影響了網民在指稱上的使用。華東師范大學對外漢語學院張虹倩的《以關羽考釋為中心試論古代政權形象修辭的三個維度》,以圍繞關羽的文史考釋為中心探討了古代政權形象修辭的時空維度,從時間維度看有共時修辭與歷時修辭之分,而從空間維度看有國內修辭與國際修辭之分。此外,報告還討論了古代政權形象修辭中的“元首修辭”與“正朔修辭”問題。鄧志勇的《體裁修辭批評——以近二十年美國總戰(zhàn)爭演說為例》,運用體裁批評的有關理論對過去二十年間美國總統(tǒng)發(fā)表的四個戰(zhàn)爭演說進行了詳細分析,論證了其體裁共性,并釋了這些體裁特征與修辭情景的關系。
下半場的主題為“全球漢語教育與國家和機構形象修辭”,由何剛主持。洪歷建在主旨演講《全球化、全球文明沖突和全球漢語》中認為:冷戰(zhàn)結束后,全球化時代的沖突是文明之間的沖突,文明的核心是語言和宗教。英語靠帝國主義和經濟、軍事、政治和文化的擴張成為世界語言并反過頭來影響全球文明走向和全球文明體系、價值觀體系的構建;如今,中國在國際舞臺上的影響力迅速增大,對以西方話語為主導的世界秩序和西方話語為主題的價值體系提出挑戰(zhàn)。世界秩序的重建有賴于世界文明和價值體系的重構,需要考慮各種文明,包括東亞文明;東亞文明的核心是漢字和中國傳統(tǒng)文化。中國傳統(tǒng)文明曾經是東亞文明的核心,漢字一度是東亞的國際性文字,在傳播中國傳統(tǒng)文明中起到了重要的作用。漢字和漢語的國際化目的在于搭建文明之間進行交流的漢語平臺,對中國成為一個名副其實的全球大國、參與世界文明和價值體系的重建至關重要,應該成為中國未來上百年的發(fā)展戰(zhàn)略。漢語要走向世界,就必須構建“全球漢語”概念,也就是不能僅僅以大陸漢語來規(guī)范全球漢語,而要把漢語看作是一個復數(shù),充分關注馬來西亞漢語、新加坡漢語乃至澳大利亞漢語等等非本土漢語使用者的語言需求與語言權利。
劉運同的《會話分析對公共機構交談的研究》認為,利用會話分析的方法來研究公共機構中的交談,可以避免以往簡單地用社會因素來解釋語言的使用規(guī)律,使對公共機構交談的研究走上一條全新道路。華東師范大學傳播學院甘蒞豪的《現(xiàn)代國家治理中的民主進程》認為:哈貝馬斯提出的話語民主觀超越了洛克和盧梭的民主模式,為現(xiàn)代國家治理提供了借鑒,拋棄對傳播技術的恐懼,坦然面對新媒體的發(fā)展,逐步培育和發(fā)揮我國大眾傳播監(jiān)督政治的功能,健全、保證話語民主的法治和制度建設。上海師范大學對外漢語學院秦惠蘭的《“漢語國際推廣”還是“漢語全球擴張”?——言語行為主體的修辭策略談》認為,當“漢語國際推廣”遭遇“漢語全球擴張”的驚呼與抵制時,“漢語國際傳播”適時地扭轉了這種局面,而“漢語國際推廣”機制的運作與“漢語全球擴張”意識的形成很大程度源于言語行為主體修辭策略的缺失。
在討論中,何剛提出,國家形象修辭是一個很好的課題,首先要解決兩個問題:其一,中國要樹立一個什么樣的國家形象?其二,怎么樣去建構?祝克懿指出,新聞圖片的國家形象建構中的形象至少有影像層面、藝術層面和媒體塑造三個不同的層面,修辭分析應主要關注第三個層面。洪歷建強調,語言的推廣應該更加多元化,更具包容性,孔子學院應定位為交流中心而非漢語推廣中心。呂晶晶、陳麗君、新疆師范大學漢語國際教育學院胡炯梅、九江學院陶貞安等與會者也發(fā)表了自己的看法。
國家形象的問題不僅是政治性的、經濟性的、傳播性的,也是語言性的。一切言語行為都是修辭行為,一旦出現(xiàn)了語言敘述,也就出現(xiàn)了修辭問題。當代修辭學的根本目標之一是推動社會的發(fā)展,而國家和機構形象修辭學不但意味著中國修辭學研究者社會使命的高度自覺,同時也應該意味著修辭學研究技術與工具性范疇的大幅創(chuàng)新。理論探索的真正意義首先不在于提供已有的結論,而是展現(xiàn)未來的可能,思想的探索當如袁枚在《隨園詩話》中論及作文時所說的“寧可如野馬,不可如疲驢”。當代的社會生活正展現(xiàn)出前所未有的生機,當代的語言生活也迸發(fā)出前所未有的活力,語言學尤其是修辭學也應該煥發(fā)出自己的活力,成為在觀念上、理論上、方法上都呈現(xiàn)空前想象力的學科。
正是基于這一認識,一些修辭學者近年來致力于國家和機構形象修辭學的構建。胡范鑄在《突發(fā)危機管理的一個語用分析》(2002)、《突發(fā)公共安全危機管理中的政府信息發(fā)布危機管理的語用分析》(2003)中他就提出了充分關注國家、政府言語行為的問題,在《作為修辭問題的國家形象傳播》(2010)更明確提出國家形象的傳播與修辭的問題,在《“海量接受”下國家和機構形象修辭研究的方法設計》(2013)中進一步指出國家形象修辭是機構形象修辭的一種特殊類型,并提出構建“機構形象修辭學”和“實驗修辭學”的理論設想。而國家和機構形象修辭學學術研討會迄今已連續(xù)成功組織了四屆,為這一努力提供了一個重要的學術交流平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