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小旗袍 編輯/馬瑩倩
藝術之間總是相通的,品酒是一種,賞畫是另一種,看似風馬牛不相及的兩個領域其實之間也存在著微妙的化學反應。得出這番感悟,并不是空穴來風的。首先不得不謝謝兩個朋友的邀請,才有機會去看了一場現(xiàn)代畫的小展覽。有趣的是朋友們恰好也喜歡葡萄酒,言談間便發(fā)現(xiàn),原來大家心底深處對當代畫與葡萄酒之間的火化碰撞認識由來已久。
在我記憶里,很小時候翻一本大人的書,可卻因為一個字都不認識,十分苦惱。后來讀書受教育,會念的字越來越多,卻怎么也想不起那份從無到有、從無知到感知過程中體驗的快樂。或許兒時快樂的消失來自于成長中帶有的一絲被強迫的非意愿,但此番和幾個朋友一起無意中欣賞的這個畫展,卻是我們第一次嘗試除卻視覺上的吸引,原來可以用各自的感情和語言去理解和解讀當代畫。對我而言,這份從零到有的滋味,格外新鮮,且與我內(nèi)心既有的種種產(chǎn)生了鳴響。而后,請容許我先自省自己的笨拙,把村上隆的作品說成了草間彌生的作品,這好比剛剛開始學葡萄酒的人犯了搞不清楚瑪歌和拉圖一樣的小錯誤。
村上隆繽紛又帶有歡樂感的《向日葵》似乎讓我幻覺出香檳酒的細膩氣泡,是一幅帶著愉悅感升騰的畫面;草間彌生的《南瓜》于我而言透視感極強,而“1999年”這個數(shù)字也讓我不自禁想到這年也是品勃艮第紅的好年份。
如果說這份通感還顯得過于直白和帶著點強烈個人色彩的話,朱德群的一副我沒有記住名字的畫卻又把內(nèi)涵進一步延展開。
這幅畫如果給對于藝術不愿意做任何想象的人而言,或許只是一副涂了許多涂料的調(diào)色板。而好朋友卻用她非常敏銳的色彩感告訴我:畫面顏色對比很鮮明,光線的處理給了畫面極大的想象空間,她指著畫面底部較為暗色的部分說,這是深厚的大地,由此延伸你可以看到透亮的天空,而云際天邊有著五顏六色的宇宙,畫面的色澤交替仿佛在呼吸,有節(jié)奏。忽然,她停頓了一下,說:你看左邊這里還有一個人,帶著帽子……今天如果要買畫,我會買這幅。她這么告訴我的時候,我發(fā)現(xiàn)她的眼眶都是濕潤的,我就是這樣被感染著,而后不自覺共鳴著……我們一起停頓了幾秒種,不約而同說,這該是一款白葡萄酒,又一陣停頓,這是一款老年份的雪利酒——Amontillado Viejo,又是不約而同。
外行的我無法用專業(yè)語言來形容這份色彩的渲染魅力究竟緣何而起,卻不可否認這份張揚只有“熱情”這個詞匯才能表達我對它的第一印象,自然地讓我想起熱情奔放的弗拉明戈。而下一秒又會發(fā)現(xiàn)熱情中蘊含的精雕細琢,像一口飲下充滿堅果、蜂蜜、橘子皮和奶油香氣的Amontillado Viejo,最年輕的基酒有30年在solera系統(tǒng)中陳年,歷經(jīng)歲月蕩滌后出現(xiàn)的綿延與令人想象的空間,是一種包羅萬象卻不爭寵愛的灑脫與淡然……
今天一起賞畫的朋友們,找一個合適的場景,我?guī)е@款酒,相邀你們一同前來感受一番,或許會再有類似的感受浮現(xiàn),也或許新的體驗會再次起航,但無論結果如何過程一定非常愉悅?;蛟S下一回這幅畫給予我的感受又完全不同,這想必與我當時所處的環(huán)境和心境有關,就像同一個年份的1986年木桐,我有曾經(jīng)喝到潸然淚下的沖動,也有微微感動卻難于表述的困境。而這種在用心感受時所產(chǎn)生的真實的不確定性,才是所有藝術相通、令人無法自拔之處吧。
《向日葵》村上隆
這次畫展的主題為“帶藝術回家”,參展的作品多為知名畫家的版畫或者是新興畫家的佳作,不至于遙不可及的價格和用心的創(chuàng)作令人多了幾分期待。參展會上,偶遇來自臺灣的資深畫廊經(jīng)營者,也不經(jīng)意和我聊起葡萄酒。在閑談之間我們聊到:能真正買畢加索畫的是鳳毛麟角,和膜拜羅曼尼康帝一個道理;而那么多用心用誠意創(chuàng)作的作品也像許多用心釀酒的酒莊一樣,值得有緣人為之探索交流一番。
藝術與品酒一樣,對于做到大師的境界就一定需要與生俱來的過人天賦,這點我始終覺得我是悲劇的。不過謙虛、認真,花時間仔細學習的過程,至少可以讓自己變成一個可以分享感受的人。這一點對于品酒,和想學習與了解的所有領域,我都是堅信不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