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仕萍
民俗在長篇小說《白虎寨》中的體現(xiàn)
袁仕萍
土家族著名作家李傳鋒新近長篇小說《白虎寨》表面看是以湖北省恩施州當下農村題材為中心,細致閱讀起來卻是作者對具有強烈民族性和民間性的風俗生活的關注。論文從三個方面論述民俗在《白虎寨》中的體現(xiàn):一、民俗對文學的滲透,民俗作為民眾集體傳承的生活文化與文學存在著千絲萬縷的聯(lián)系;二、《白虎寨》中的民俗形態(tài)主要有物質民俗、社會民俗、精神民俗和語言民俗;三、民俗還是長篇小說《白虎寨》的敘事話語,成為人物生命的表現(xiàn)形式。透過《白虎寨》中所描寫的民俗,可以看到土家族的一個歷史橫斷面,同時對民俗學研究提供形象文本。
民俗 《白虎寨》
Author: Yuan shiping,is from The Chinese College, Hubei College of Arts and Science. Her research direction is modern and comtemporary Chinese literature.
土家族作家李傳鋒,1947年出生于湖北省土家族苗族自治州鶴峰縣。1966年高中畢業(yè)后,成為回鄉(xiāng)知識青年,之后當過基層干部、縣委副書記。曾就讀于華中師范大學、武漢大學、魯迅文學院、中國作家協(xié)會文學講習所。他長期從事文學期刊編輯和管理工作,曾任《長江文藝》編輯部主任,并主編國內第一本大型通俗文學期刊《今古傳奇》。李傳鋒自20世紀80年代開始活躍于文壇,在當今少數(shù)民族小說創(chuàng)作領域乃至全國小說創(chuàng)作領域中都有一定的影響。
李傳鋒的創(chuàng)作以小說為主,也涉及散文、電影劇本等文學樣式。目前已經(jīng)出版短篇小說集《退役軍犬》,中篇小說集《紅豺》,中短篇小說集《李傳鋒動物小說選》、《李傳鋒傳奇系列》,長篇小說《最后一只白虎》;散文集《鶴之鋒》與《夢回清江》;電影文學劇本《土家妹子》;以及文藝評論集《南窗談藝》。在三十多年的創(chuàng)作生涯中,李傳鋒始終從自身民族出發(fā),緊跟時代步伐,在民族地域背景和歷史時代背景的雙重影響下,作者的小說呈現(xiàn)出民族性和時代性相融的特點。其新作《白虎寨》由從表面來看是以恩施州當下農村題材為中心,深入細致閱讀,我們會發(fā)現(xiàn)作者尤其關注具有強烈民族性和民間性的風俗生活,并將這些色彩絢麗的民俗融入自己的創(chuàng)作之中,使得這部小說大為增色。
民俗是指那些在民眾群體中傳承與流傳的一種程式化的不成文的規(guī)矩,民俗作為民眾集體傳承的生活文化與文學存在著千絲萬縷的聯(lián)系。美國民俗學家阿切爾·泰勒在談到民俗與文學的關系時提出了“民俗學和文學實屬相通的領域”的觀點。[2]同時民俗又是一種流行的模式化的活世態(tài)民俗生活相,民俗是當代生活中仍然發(fā)揮著特定功能的一種社會現(xiàn)象,社會生活中每個人都或多或少在特定的民俗文化背景下出生、成長,并在這種民俗環(huán)境中進行自己的工作與創(chuàng)造。法國文藝理論家丹納在《藝術哲學》中說“作品的產生取決于時代精神和周圍的風俗”[3]。首先,很多優(yōu)秀的經(jīng)典文學常常取材于民俗活動中的民間文學,并在其基礎上加工提煉而成,不少經(jīng)典文學與民間文學二者已經(jīng)很難進行區(qū)分。歌德的《浮士德》就是根據(jù)民間傳說中的一位集預言家、魔術師、術士于一身的流浪者浮士德的傳說加工、改造而成。我國清代著名作家蒲松齡同樣在民俗文學中吸取養(yǎng)料,廣泛搜集民間傳說、奇聞異事、趣談故事,歷20余年,才完成了巨著《聊齋志異》。其次,一切文藝樣式幾乎都是在民俗活動中孕育誕生的。胡適曾經(jīng)說過:“我們的韻文史上,一切新的花樣都是從民間來的。三百篇中的國風、二南和小雅中的一部分,是從民間來的歌唱。楚辭的九歌也是從民間來的,漢、魏、六朝的樂府歌詞都是從民間來的。詞與曲子也都是從民間來的,這些都是文學史上劃時代的文學范本?!盵4]此外,文學的發(fā)展變化常常和民俗的發(fā)展變化密切相關。劉勰在《文心雕龍·時序》中指出:“故知歌謠文理,與世推移,風動于上,而波震于下者。”這里說的是詩歌的發(fā)展變化無不和民風有關。
小說這種可包含巨大社會容量的文學體裁則更是和民俗相互交融滲透,密不可分。中外文學史上熔民俗文化與小說藝術于一爐的作品最為常見。事實上,小說作為時代風俗畫卷,幾乎沒有不涉及風俗習慣、民俗風情的。中國古代小說中就有《三言》、《二拍》、《水滸傳》、《三國演義》、《金瓶梅》、《紅樓夢》等大量具有民俗文化意蘊的小說作品。如《水滸傳》中描寫的飲酒習俗;《金瓶梅》中描寫的家庭日常生活習俗;《紅樓夢》中更是處處可見有關歲時節(jié)俗、酒宴習俗、衣食住行、男婚女嫁、迎送禮儀、宗祠家族、巫術禁忌等等生活習俗的描寫。這些小說作品既是文學的,又是當時民俗的真實記錄。在中國現(xiàn)代文學的發(fā)韌期,民俗與小說又因啟蒙意識的訴求而走到了一起。在中國現(xiàn)代小說史上,出現(xiàn)了一大批熔民俗文化與小說藝術于一爐的作家作品,如魯迅、茅盾、老舍、沈從文、許杰、王魯彥、李劫人、沙汀等等。他們在各自的作品中展現(xiàn)出不同地域、不同時代乃至不同民俗的各具特色的民俗事象和民俗生活,如魯迅的紹興特色、茅盾的上海小鎮(zhèn)風情、老舍的北京味等,從而收到出其不意的審美效果。當代中國作家同樣把民俗描寫作為創(chuàng)作追求。小說家梁斌在介紹《紅旗譜》的創(chuàng)作經(jīng)驗時就明確表示:“為了加強地方色彩,我曾特別注意一個地區(qū)的民俗。我認為民俗是最能透露廣大人民的歷史生活的?!盵5]同時代的趙樹理、孫犁等小說家的作品都以地域民俗特色著稱。新時期小說的民俗化傾向已成為一個不容忽視的文學現(xiàn)象。
民俗事象紛繁復雜,總體說來,大略可分為物質民俗(包括生產民俗、商貿民俗、飲食民俗、服飾民俗、居住民俗、交通民俗、醫(yī)藥保健民俗等)、社會民俗(包括社會組織民俗、社會制度民俗、歲時節(jié)日民俗以及民間娛樂習俗等)、精神民俗(包括民間信仰、民間巫術、民間哲學理論觀念以及民間藝術等)和語言民俗(包括民俗語言和民間文學)四部分。
(1)物質民俗。物質民俗指人民在創(chuàng)造和消費物質財富過程中所不斷重復的、帶有模式性的活動,以及由這種活動所產生的帶有類型性的產品形式。它主要包括生產民俗、商貿民俗、飲食民俗、服飾民俗、居住民俗、交通民俗、醫(yī)藥保健民俗等等。物質生產是人類生存文化的主體。物質生產民俗是一個國家、民族的特定地區(qū)、社會群體中的大眾,在一定生態(tài)環(huán)境中所創(chuàng)造、享用和傳承的物質文化事象。物質生產民俗主要反映的是人與自然的關系。物質生活民俗在各民族物質生活和精神生活中占據(jù)重要地位。物質生活民俗的每一個方面,幾乎都是該民族傳統(tǒng)觀念的外化,它不僅造成民族成員之間的共識性,產生彼此身份的認同感,而且還可以強化其宗教信仰、倫理觀念和政治觀念,增強其內聚傾向。
作品對物質民俗的關注,首先表現(xiàn)在對環(huán)境和農事的描述上。小說開始描寫女主人公幺妹打工回鄉(xiāng)后的家庭環(huán)境:“爹的床頭一團糟,又臟又亂,還有臭味。可能是在城市里住久了,幺妹子對眼前的一切有些不大習慣了,地面灰塵多,水缸里有水垢,開水瓶外面黑乎乎的,臉盆里的污垢看了讓人難受……她去火坑里弄了點火灰,再用苞谷芯子擦了擦,用水沖了,舀了半盆冷水,又加了些開水瓶里的水,去給爹擦臉。那手巾也烏黑如抹布,她咬了咬牙,知道自己又回到了原先的家中,回到了從前的日子?!薄扮勖米踊艘徽斓臅r間來收拾屋子,搞衛(wèi)生。她掃哇洗呀擦呀,等把屋子收拾得像個樣子了,她自己卻已經(jīng)弄得不像個樣子了。她燒了一鍋水,找來木盆,準備洗澡換衣,卻又發(fā)現(xiàn)那木盆很臟。她找洗衣粉擦洗,鍋里燒的水又像漂著一層油,還有灶土氣……幺妹子去上廁所,這種情緒發(fā)作得更甚。那是一種古老的廁所,其實就是一個糞缸,這糞缸的作用似乎不是為了人的方便,而是為了把糞便集住。缸上放兩塊條板,人一上去,無數(shù)的蒼蠅一哄而起,往人身上亂撞?!毙≌f中多次介紹白虎寨的環(huán)境。“四眼和幺妹子是在寨門口第一次相遇。當時,四眼正在牌坊下照相,這牌坊四柱三門,兩層滴水,斗拱翹檐、坊頂龍脊全由麻石雕鑿榫接而成,正中大門上書‘雄鎮(zhèn)武陵’四個大字,反面書‘屏翰楚蜀’,耳門上是‘漁樵耕讀’的浮雕,左右各兩塊。上下兩塊之間有麒麟和犀牛的鏤雕相襯。整個建筑雄渾莊重,有皇家氣象,雕鑿精工,富于意境。”[1]小說在第三章專門介紹了功德碑、福壽居。
其次表現(xiàn)在關于土家飲食習俗的描寫中。民以食為天。飲食在人們生活中占有十分重要的位置,具有豐富的文化內涵,在一定程度上滿足人們的精神層面的需求,從而形成了豐富多彩的飲食民俗。在《白虎寨》中就有著大量的關于土家族飲食習俗的描寫。鄂西土家菜:臘豬蹄、苞谷酒、廣椒、魔芋豆腐臘肉、甜酒、油洋芋、合渣在作品中不斷出現(xiàn)。
再次表現(xiàn)在服飾、居住與交通上。小說對土家族的織錦進行細致描繪;“未婚妻在家已經(jīng)做好了一竹籃子布鞋,織好了所有的嫁妝,她親手織的西蘭卡普,上面是一床鮮花,花叢中一只白虎,這白虎在花叢中已經(jīng)陶醉成了一只溫柔的貓”。“幺妹子媽又坐在斜腰織機上去了,她不停地織著西蘭卡普,織錦已經(jīng)是她生命的一部分,如果不做飯,她可以三天三夜不停地織?!毙≌f重要線索之一就是修好敲梆崖的路:“這路已經(jīng)修了一百多米長,像纏在懸崖邊的一截腰帶。路的一邊是向下的深谷,一邊是向上的懸崖。”[1]
(2)社會民俗。社會民俗,亦稱社會組織及制度民俗,指人們在特定條件下所結成的社會關系的慣制,他所關涉的是從個人到家庭、家族、鄉(xiāng)里、民族、國家乃至國際社會在結合、交往過程中使用并傳承的集體行為方式。社會民俗是民俗中習俗特征最顯著、普及面最廣的社會習慣生活形態(tài),所以這一形態(tài)內容十分廣泛,既包含對有關家族、村落、社團、廟會等民俗描寫,也包括對人生禮儀和歲時習俗的描繪。訂婚議事如:“按照白虎寨習俗,訂婚是要請客的,也就是男方女方各自請了族中長輩吃一餐飯,互相認識一下,從此改了稱呼。”(11)[1]歲時節(jié)日習俗是一個地域民俗文化的集中亮相,是民族文化的獨特風景。土家族過節(jié)習俗在李傳鋒筆下得到了具體的呈現(xiàn)。過年習俗如:“從縣城回來不久,就過趕年,接著過除夕。一年的光景如何,你只要聽聽除夕的鞭炮就知道了。打工回來的人不少,但今年放的鞭炮并不多,不熱烈,也不長。幺妹子家一家三口過了個團圓年。”“幾年沒回家的人,得拜年,特別是長輩,那是必須要去的。‘初一拜家神,初二拜丈人,初三初四拜近親’,這是老輩子傳下來的規(guī)矩。拜年還不能空手去,你到南方打過工,是去賺錢的,拿的禮不能太差,既然你拿了禮,親戚得留一餐飯,有的家庭只有一個老人,平時過日子馬虎得很,一碗剩飯一個青菜作數(shù),請客卻不能馬虎。”敬神風俗如:“今天是十五,是給土地公公敬香的時候,幺妹子告訴四眼,在土地廟旁不要高聲,不說不敬的話,不要吐口水、擤鼻涕。”“每年的二月初二,是土地神過生日,這一天全村人不動土、不下地、不在家煮飯。老年人特別關注著這天的天氣,據(jù)說可以預知來年五谷的收成?!盵1]待人接物風俗:篩茶遞煙、喝茶遞單筷、沏茶姑的床不能生人坐。跳活喪的習俗,小說在第七章專門安排了給平叔跳活喪的情節(jié),土家歌舞“撒憂兒嗬”逼真再現(xiàn)。
(3)精神民俗。精神民俗,是指在物質文化與制度文化基礎上形成的有關意識形態(tài)方面的民俗。它是人類在改造自然與社會的過程中形成的心理經(jīng)驗,這種經(jīng)驗一旦成為集體的心理習慣,并表現(xiàn)為特定的行為方式并世代傳承,就成為精神民俗。精神民俗主要包括民間信仰、民間巫術、民間哲學倫理觀念以及民間藝術等。民間信仰是在長期的歷史發(fā)展過程中,在民眾中自發(fā)產生的一套神靈崇拜觀念、行為習慣和相應的儀式制度。自史前時代開始,人類就處在信天虔誠的信仰之中。自然神、圖騰、祖先神、生育神、靈魂等都是人們敬奉的偶像。這些在《白虎寨》中得到集中體現(xiàn)。土家族是湘、鄂、渝、黔毗連地帶一支歷史悠久的少數(shù)民族,主要居住在云貴高原大婁山、武陵山、大巴山麓的土地上。土家族自稱是“白虎之后”。據(jù)說遠古時候,土家族的祖先巴務相被推為鐘離山赤黑二穴五姓部落的首領,稱“凜君”。凜君率部落成員由夷水而行至淮江鹽陽,射殺了兇殘的鹽水神女,奪取了那里的鹽源,后定居下來。部落成員安居樂業(yè),十分愛戴凜君,認為凜君是他們幸福生活的締造者、保護神。后來凜君逝世,化為白虎升天,從此土家族便以白虎為祖神。蕭洪恩《土家族儀典文化哲學研究》一書中說,土家族文化最本質的特征是虎文化,白虎在他們眼里具有至高無上的地位。“土家人強悍、勁勇的民族性格和率直、外露的情感方式都帶有‘虎’的特征,這種對虎的圖騰信仰不僅在其文學藝術中得到反映,而且還滲透到土家人生活的各個方面?!盵6]與白虎崇拜、尚武精神有關的,還有小說中田土王、“倭刀”、紅軍洞的尋跡。
(4)語言民俗。語言民俗,指通過口語約定俗成、集體傳承的信息交流系統(tǒng)。包括民俗語言和民間文學?!栋谆⒄分惺褂昧艘恍┚哂械赜蛭幕厣脑~語和那個地域特有的事物名稱,“日白”、“莫慌”等帶有鮮明的土家韻味。
在《白虎寨》中,作者用深情的筆墨敘述了許多民間故事和神話傳說。作者花費很多筆墨對金幺爹的講古和唱曲進行了細致描繪,此外還有很多的民間歌謠。幺妹子的媽媽“七仙女”年輕時被金幺爹幾個人坐在對面山上甩歌。農諺:“土地公公曬出汗,一升蕎子打一擔;土地公公打把傘,一升蕎子打一碗?!钡胤綉蚯ü淖诱{和薅草鑼鼓在小說中也有體現(xiàn)。
李傳鋒寫民俗不是展覽風俗,而是把民俗描寫作為小說故事情節(jié)的一個有機組成部分,小說的故事情節(jié)和人物性格、命運都在民俗生活中真實而又不動聲色地演繹發(fā)展,隱遁于民俗背后的敘事者向讀者演示著深邃的思想。這樣,民俗既成為情節(jié)發(fā)展的內在動力,也成為表現(xiàn)人物性格和內心世界的重要手段,甚至還能顯示社會的發(fā)展演變。民俗在《白虎寨》中不再只是敘事的背景,而是直接成為小說敘事結構的主體內容。民俗敘事介入并組成了情節(jié),即將民俗按一定的時間關系或因果關系納入到先后推進的情節(jié)線索鏈之中,使其成為情節(jié)的有機組成部分和基本環(huán)節(jié),這樣,民俗就不僅是敘述的基本單位,而且是因果鏈中的基本環(huán)節(jié)。離開了民俗,故事就失去了發(fā)生的依據(jù)。可見,民俗已成為《白虎寨》創(chuàng)作的核心或者說敘述框架。作者以民俗來結構故事,描寫人物,從中展開人生世相,表現(xiàn)普通百姓的生活狀態(tài)和生命意識。作者在作品中對于人們過大年、小年、正月十五、二月二等節(jié)日習俗以及婚喪嫁娶等習俗的描繪,使得這些風俗成為人物生命的表現(xiàn)形式。這其中既反映了土家族人民對生活的摯愛,對活著所感到的歡悅,也有他們共同的對于命運的抗爭。
透過文學作品所描寫的民間風俗、倫理觀念,往往可以看到土家族的一個歷史橫斷面,看到社會發(fā)展的年輪。作家自主地進行扎實的調查,帶著飽滿的情感、運用理性的筆觸去記錄和梳理存在于當今生活中的民俗文化,不僅能夠對自身的創(chuàng)作發(fā)展帶來意想不到的收獲,而且也具有民俗學意義,對民俗學研究資料的搜集和保留有一定的補充和借鑒意義。
While the famous Tujia writer Li Chuan-feng's latest novelBai hu Villageis focused on the contemporary and rural livings of Enshi state superfcially, it is essentially talked about the folk customs. There are three factors on folk customs, Firstly, The folk custom is the life culture and collective inheritance which have all kinds of connections with literature and so folk custom infltrates into literature; Secondly, the form of folk custom in the novelBaihu Villageincludes material folk custom, social folk custom, spiritual folk custom and language folk custom; Thirdly, folk custom acts as narrating the story. Folk custom refected in the novel ofBaihu Villagecan be used as the history of Tujia people, it is also used for the study on the subject of folklore.
the folk customBaihu Village
袁仕萍,湖北文理學院文學院,研究方向為中國現(xiàn)當代文學。
作品【W(wǎng)orks Cited】
[1]李傳鋒:《白虎寨》,作家出版社2014年版。
[2][美]阿切爾·泰勒:《世界民俗學》,上海文藝出版社1990年版,第52頁。
[3][法]丹納:《藝術哲學》,人民文學出版社1963年版,第36頁。
[4]轉引自陳勤建:《文藝民俗學導論》,上海文藝出版社1991年版,第4頁。
[5]梁斌:《漫談紅旗譜的創(chuàng)作》,載《人民文學》1959年,第6期。
[6]蕭洪恩:《土家族儀典文化哲學研究》,中央民族大學出版社2002年版,第24頁。
Title:An Analysis of the Folk Customs inBaihu Villag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