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上的北極熊

它們注定滅絕還是存續(xù)下去？少有動物能夠像北極熊那樣引起如此廣泛的關注和意見分歧。

2063年8月的一天，北極熊保護部隊的一名飛行員正在進行飛行準備。一架載有12噸北極熊口糧的直升機將從加拿大高北極省份努納武特地區(qū)的伊魁特市出發(fā)，飛往荒蕪的巴芬島東海岸，然后在那里將這些糧食卸下來，用以飼喂饑餓的北極熊——那里大約有100頭正忍饑挨餓的北極熊。根據(jù)海冰融化記錄，應該是從2月份開始，它們就已被困在浮冰上了。海冰是海水變冷時結成的冰。由于海水不是純凈的水，海水結冰的溫度是-1.8℃，海冰對高緯度地區(qū)以至極地地區(qū)的水文、熱力循環(huán)、洋流和生態(tài)系統(tǒng)都有著重大的影響。

北極熊保護部隊的其他飛行員也正準備飛往高北極地區(qū)的某些指定地點?！把a充性喂飼”這一由加拿大和芬蘭（最后兩個存有北極熊活動的國家）發(fā)起的協(xié)作行動，現(xiàn)已成為慣例，并運作良好，目的是幫助世界上僅存的2500多只北極熊，在一無所有的北極浮冰上支撐著渡過越來越長的無冰期，直到它們再一次獲得自己最愛的食物——格陵蘭海豹。

是現(xiàn)狀還是聳人聽聞？

在未來的某一天，以上預言真的會成為現(xiàn)實嗎？世界上最大的陸地食肉動物——北極熊真的會在50年內就只能依靠人類的干預才能繼續(xù)生存繁衍嗎？有人一定會說：這是一種不負責任的危言聳聽，充其量是氣候學家們歇斯底里的狂想結果罷了。

然而，不管你怎樣看待上述預言，這個問題的確不能再被忽視了。就連世界頂尖的北極熊研究專家都提出了這樣的問題：假如有一天，真的有100頭被困的北極熊出現(xiàn)在一些國家的海岸線上，這些國家的政府應該怎么辦？喂養(yǎng)它們？采取其他措施？或什么都不做？

與此同時，世界自然基金會（其宗旨是制止并最終扭轉地球自然環(huán)境的加速惡化，幫助創(chuàng)立一個人與自然和諧共處的美好未來）也專門開展了一項名為“北極家園”的活動，旨在喚起人們對氣候變化所帶來的對北極熊的威脅的關注。該組織的相關研究也已經開始，其中一個重要的研究是：在當?shù)厝说膸椭拢业奖诒３肿铋L的區(qū)域，并確保人類的自然資源開發(fā)過程不會使其變得不適宜北極熊棲息。

考慮到一些高北極地區(qū)極有可能蘊藏天然氣資源，有關專家指出，我們應該及早介入，以保證將來在開發(fā)這些資源時，盡量避免損壞依賴冰原氣候生存的物種的生存環(huán)境。

冰上的北極熊

今天，全世界究竟有多少只北極熊？它們的生存狀況怎么樣？關于這些問題，還存在很多數(shù)據(jù)上的空白。例如，在北極盆地以及俄羅斯沿海地區(qū)，北極熊數(shù)量被記為“0”，但人們對這些地區(qū)其實一無所知。

從很多方面來說，“北極熊”這個名字取得可真不好。從活動范圍來說，北極熊的活動范圍南至詹姆斯灣，也就是哈德孫灣的最南端，和倫敦在同一個緯度上，離北極圈還遠得很；而在2012年，一只北極熊在紐芬蘭的格林斯龐德被獵殺，那里與巴黎處在同一緯度上。從名字來說，北極熊的拉丁學名是“Ursus maritimes”，直譯為“海熊”；而在挪威語中，北極熊的名字是“isbjorn”，直譯為“冰熊”?！昂Ｐ堋被颉氨堋睉摳m合北極熊，畢竟這個物種是依賴著冰原尋找食物的。海豹是它們主要的獵食目標，包括環(huán)海豹、髯海豹和冠海豹等。再想想北極熊的捕獵行為，一切就都說得通了：它們有的在冰上的換氣孔旁守株待兔；有的跨越冰原不懈跟蹤海豹；有的激流勇進一路追到海豹棲身的浮冰上；還有的依靠嗅聞冰下溫暖氣息，專逮里面蜷縮著的海豹寶寶……

北極熊保護行動

在過去的40年中，在動物保護方面，北極熊是一個極其成功的范例。在20世紀的大部分時間里，貿易與狩獵活動愈演愈烈，以致讓北極熊種群瀕臨不可持續(xù)的危機邊緣。20世紀50年代，獵人們要么在阿拉斯加的平原上持續(xù)追蹤北極熊，要么在斯瓦爾巴特群島從船上朝北極熊開槍。一個被叫作“槍之陷阱”的可怕發(fā)明是：獵人們把高火力的來復槍安裝在木制支架上，然后在旁邊綁上誘餌；一旦北極熊為獲取食物觸碰到機關時，來復槍就會開火，將其射殺。

到20世紀70年代早期，全世界北極熊總數(shù)一度減少到10000～15000頭（也許更少）。這一情況引起了有關國家的重視，并展開保護行動。加拿大、丹麥、挪威、美國以及蘇聯(lián)共同簽署了北極熊保護協(xié)議。雖然該協(xié)議并沒有完全禁止捕殺北極熊，但卻大大地規(guī)范了狩獵北極熊的活動。40年過去了，如今北極熊的數(shù)量已回升至20000～25000頭。而在同一時期，其他大型食肉動物如獅子、老虎等的境遇卻糟糕得多。據(jù)說，北極熊是現(xiàn)今世界上唯一還維持著歷史活動區(qū)域的大型食肉動物。

然而，由于北極熊對海冰的依賴，全球變暖對其造成的負面影響已經開始顯現(xiàn)。

全球變暖的影響

氣候問題一直被一些政治家、活動家以及少數(shù)科學家爭論不休。有人說，起碼從現(xiàn)在世界范圍內的北極熊種群數(shù)量統(tǒng)計結果來看，北極熊并非瀕臨滅絕。而美國某網站也在一個新聞頭條中稱：“一個麻煩的真相是：今天活著的北極熊可比40年前多?！?/p>

如此說法似乎不無道理，因為至今沒有北極熊研究專家預測在未來50到60年間北極熊會滅亡，相反還有很多專家認為，北極熊數(shù)量的下降反而會使其種群延續(xù)至本世紀末。

那么，氣候變化究竟會不會影響北極熊呢？下面的一些事實或許會讓我們更清楚地看到這個問題的答案：

●在全世界19個北極熊亞群體中，有1個的數(shù)量在增長，有8個在下降，有3個保持穩(wěn)定，剩下的不清楚。

●在哈德孫灣以西地區(qū)，成年雄性北極熊的平均體重從1980年的290千克下降到2004年的230千克。體重低于189千克的雌性北極熊將很難進行繁殖。

●2011年針對哈德孫灣西部北極熊的一項調查結果顯示，幼崽及一歲小熊的比例非常低，只占7%和3%。研究者認為這表明幼崽的存活率極低。

●由于海冰融化過早，北極熊不得不加大游泳距離，而這會讓它們消耗更多的能量。在2004～2009年間，共有50次北極熊遠距離游泳被記錄，距離為54～687千米。

●2010年，一名因紐特獵人發(fā)現(xiàn)了一頭北極熊，被認為是被記錄下的第一頭北極熊和灰熊的雜交后代?？茖W家認為氣候變化導致灰熊向北遷徙，造成了異種交配。

對于氣候變化造成的影響，輿論的共識是，氣候變化確實對一些特定的北極熊群體產生了不利影響。比如，如數(shù)據(jù)所顯示的，海冰的融化時間大大早于30年前，這令北極熊捕獵海豹的時間大大縮短，它們被困陸地，直到海冰重新凝結。而專家指出，北極熊在岸上最多能待180天，超過這一時間，就會出現(xiàn)成年個體數(shù)量減少和繁殖失敗。換句話說，北極熊如果不能獲取它們喜愛的食物，最多只能存活6個月。

北極熊真的要挨餓了

有人或許會說：北極熊是一種足智多謀、聰明且適應性很強的動物，在未來的溫暖氣候下，在持續(xù)的無冰期困境中，它們能不能換換腦子，從被困的陸地上找點別的東西充饑？可惜，情況并不是那么簡單。雖然一些北極熊的確會以鯨尸、其他大型哺乳動物甚至鳥蛋作為食物不足的補充，但這并不能維持它們的生存。

《北極熊，一個被威脅物種的博物志》的作者斯特靈（此人常被稱作“北極熊圣經”）認為，北極熊也許偶爾會在斯瓦爾巴特群島獵取一頭馴鹿，或者在動物尸體上“打掃戰(zhàn)場”，但那并不能夠說明什么，北極熊的食性并沒有改變。如此來看，那些暗示北極熊也許能夠像棕熊一樣靠吃果子存活的人應該消停了——北極熊是一種大型動物，它們長那么大靠的是吃海豹，而不是果子。

還是把注意力轉回到冰上吧，要說北極熊就必須得回到這上面來。一個爭論焦點是，一些人認為氣候變化帶來的危機被夸大了。他們認為，在溫暖的氣候下，北極熊的活動領域是可以往北移的。的確，有專家指出，根據(jù)幾十年來掌握的數(shù)據(jù)，生活在北部的北極熊或許反而會在變暖的情況下受益——哪里的冰薄，哪里就會獲得更多的陽光穿透，哪里的海產就會更加豐富，所以溫暖的世界或許會使得一些地區(qū)的海豹和北極熊的數(shù)量一起增加。

然而，對這種說法持否定態(tài)度的人指出：首先，如果隨著這樣“改良的生存環(huán)境”往北遷徙，北極熊最終會到達北極盆地，但那里的深海的產出不及淺海大陸架，不會帶來海豹數(shù)量的增加，這就抵消了高氣溫帶來的好處。這也被認為是為什么北極熊總喜歡聚集在季節(jié)性海冰圍繞的地區(qū)，而不去厚實的極北地區(qū)的原因。其次，如果溫度持續(xù)上升，北極熊還可能面臨無更北的地區(qū)可以遷徙的窘境。

還有一些人說，不管氣候模型顯示出怎樣的狀況，我們都不應該對未來會發(fā)生什么做出預測。他們認為，從北極熊的至少10萬年的生存歷史，以及其間海冰覆蓋程度來看，認為北極熊注定滅亡的人簡直太低估了它們的求生能力。

但是，持這種觀點的人認真做過關于氣候與北極熊的相關研究嗎？一位曾經長期生活在北極的前北極向導說，當他剛踏入這個行當時，從沒聽說過北極熊會吃馴鹿。但是，從20世紀90年代后期開始，他發(fā)現(xiàn)了一些被北極熊“掃蕩”過的獸類尸體。其中一次，他目睹了17頭北極熊啃食一頭抹香鯨尸體。（當時這一事件還帶來了一個奇怪的討論：殺鯨魚以拯救北極熊，這道德還是不道德？）我們是否可以把這一事實看作是北極熊應對海冰融化得越來越早所帶來的壓力的一種生存策略？

不過，專家們描述了一個有希望的前景：通過人為干預，幫助北極熊維持足夠的種群數(shù)量，在少數(shù)的避難所里，如高北極地區(qū)、挪威的斯瓦爾巴特群島和俄羅斯東北部的弗蘭格爾島等，堅持著生存下去，直到氣候變化的“巨輪”調轉方向。不過，真等到那時候，不管身上有沒有帶著給北極熊的口糧，我們人類也該都住到那里去了吧？！

努力求生的北極熊

氣候變暖，海冰融化，海豹減少，北極熊將何去何從？讓我們聽聽專家的觀點。

未來命運

根據(jù)統(tǒng)計資料，近幾十年來，夏季北極浮冰面積呈現(xiàn)波浪式逐年減小趨勢。而在最近十年（2004～2013）中，北極浮冰面積達到最小值，這十年浮冰面積平均值約為850萬平方千米，與歷史上北極浮冰面積最大的1984年相比，僅為77%。其中，2011年為歷史最低值，與歷史最高值比，僅為72%?？茖W家認為，北極浮冰面積的波浪式減少應該與北極氣溫變化有關——自20世紀70年代以來，北極地區(qū)年平均氣溫逐年波浪式地升高，這與北極地區(qū)浮冰面積逐年波浪式地減少正好呈負相關關系。

氣候變暖，浮冰減少，北極熊的未來如何呢？

我們知道，北極熊的主要食物是幼年北極海豹——成年北極海豹在休息時總是待在浮冰的邊緣，一看見北極熊，它們就跳入海中，而北極熊的潛水能力相對較差，它們在海水中是很難抓到海豹的，所以被北極熊捕食的往往都是那些待在浮冰上的沒有經驗的幼海豹。然而，隨著氣候變暖，浮冰面積減小，浮冰之間的距離變大，體弱的幼海豹很難從一塊浮冰游到另一塊浮冰，被淹死的幼海豹增多，導致幼海豹數(shù)量減少。還有研究認為，北極熊的壽命在一定程度上取決于其冬眠時間的長短：冬眠時間長，北極熊的壽命長，冬眠時間短，北極熊的壽命短；而冬眠時間的長短則取決于北極熊夏季覓食的多少：夏季食物豐富，北極熊儲存的脂肪充足，冬眠時間就長，夏季食物短缺，北極熊儲存的脂肪不足，冬眠時間就短。所以，北極熊只有在夏天多覓食，才有可能維持較長的壽命。

如果北極地區(qū)未來的氣候繼續(xù)變暖，浮冰繼續(xù)減少，幼海豹的數(shù)量也將繼續(xù)減少，這不僅會導致北極熊的食物短缺，也會影響到北極熊的壽命，造成北極熊的生存危機。再加上加拿大、日本等國在相當長的時間內無限制地捕殺北極海豹，使得北極海豹急劇減少，北極熊捕食海豹的可能性越來越小，這將進一步加重北極熊的生存危機。

歷史借鑒

根據(jù)北極氣候環(huán)境變化歷史，近幾十年來北極氣候變暖和浮冰面積減少的現(xiàn)象，并不是第一次。以北極地區(qū)氣溫變化來看：在20世紀20至40年代，氣溫曾經出現(xiàn)過一次明顯的升高，20年內升高了2℃左右；以北冰洋浮冰變化來看：有研究指出，北極海冰在過去的10000年中并不是穩(wěn)定的，幾千年前，北極海冰面積曾有過更少的時期，大約是現(xiàn)有冰量的一半，尤其是在夏季；以格陵蘭冰蓋變化為例：有研究指出，20世紀30年代冰川融化得比今天快，而20世紀中葉出現(xiàn)了一個短暫的冷卻期，這期間形成了新的冰層，但從2000年起冰川又開始加速融化。

根據(jù)冰芯研究可知格陵蘭更長時期的歷史氣候變化：從公元800年到1300年，格陵蘭的氣候相對溫暖，和現(xiàn)在的溫度相差不多，甚至還更暖和一點。自1300年，北大西洋的氣候越來越冷，漸漸進入寒冷的小冰河期，一直持續(xù)到19世紀。1420年前后是小冰河期威力最強的時候，夏季的格陵蘭、冰島和挪威附近海域都是浮冰，格陵蘭通往外界的水路因此中斷。

上述北極氣候環(huán)境變化給人類在北極的活動產生了較大的影響：公元前2500年，氣候波動造成獵物減少，因紐特人來到格陵蘭，建立了第一個人類在格陵蘭的聚居部落；自公元前1300年起，進入冰河時期的格陵蘭不適合人類居住，到公元前500年，因紐特人在格陵蘭失去蹤跡；公元980年前后，隨著格陵蘭氣候逐漸變暖，來自挪威的維京人踏上格陵蘭，當時的氣候適合牧草生長、飼養(yǎng)牲畜；隨著北極氣候變暖，加拿大北部諸島在冰封了幾個世紀后，開始在夏季融化，水路暢通，因紐特人又從白令海峽迅速向東擴張，并大肆捕獵北極鯨，并最終在公元1200年前后又來到格陵蘭西北部，給維京人帶來沖擊。

可見，原住北極的因紐特人和維京人，隨著北極氣候環(huán)境變化，他們也在不斷改變自己生活居住的地方，以適應北極的氣候環(huán)境變化。

人類能如此適應氣候環(huán)境變化而求得生存和發(fā)展，那北極熊呢？

何去何從

面對日益變暖的世界，北極熊能否像其他一些動物那樣通過改變自我，主動積極地適應北極氣候環(huán)境的變化？

2010年到2013年夏天，我在環(huán)繞斯瓦爾巴特群島的科普考察過程中，多次看到北極熊精細地、節(jié)約地吃很難抓到的海豹的場景，還目睹了北極熊一改祖輩捕食海豹的習慣，學習捕食魚類，甚至吃鳥蛋、海帶和青草的有趣場面。顯而易見，北極熊正在努力適應北極氣候環(huán)境變化，以求得自身的生存和繁衍。正如達爾文所說：“能夠生存下來的物種，并不是那些最強壯的，也不是那些最聰明的，而是那些對變化做出快速反應的?！?/p>

由此可見，未來北極熊的命運決定于三個方面。第一，決定于北極氣候環(huán)境變化，過分變暖則不利，適當變冷則有利；第二，決定于人類的行為，人類如果像限制捕殺北極熊一樣限制捕殺海豹，則有利于北極熊捕食海豹，反之，則不利；第三，決定于北極熊自身適應北極氣候環(huán)境變化的能力，積極適應，改變自我，則有利，反之，則不利。

北極熊食性調整案例

2010年7月23日下午，我在北極斯匹次卑爾根島的西北海岸，目睹了北極熊捕食魚的有趣場面。

這是一頭年輕的雌性北極熊。雌熊剛剛下水，還沒有開始捕魚，兩只北極海鷗就飛到雌熊身邊，把嘴伸到它的嘴邊，好像是在與它談判：“抓到魚大家有份?！辈灰粫?，雌熊終于抓到魚了，一群海鷗見狀飛過來搶食，它只好匆忙吞食。

雌熊又抓到了一條大魚，準備上岸慢慢享用。海鷗們又追過來輪流搶食。雌熊一邊躲避海鷗的進攻，一邊慌忙地叼著自己捕獲的大魚，向著海岸逃去。

這時，另外一頭在山坡上休息的雌熊帶著一頭小熊朝這邊走來，與雌熊在岸邊相會。

雌熊高高躍起后一個倒栽蔥潛入水中捕魚。

雌熊抓到魚了，正當雌熊吞食魚的時候，討厭的海鷗又圍上來搶食。年輕雌熊趕緊上前保護，轟走了氣焰囂張的海鷗。

雌熊吃飽了，在年輕雌熊的掩護下口含大魚喂養(yǎng)自己的寶寶。

此情此景，令我萬分感動：聰明的北極熊面對北極環(huán)境變化，改變自己歷來捕食海豹的習慣，嘗試捕食魚，以求生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