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自杰

(北京理工大學 后勤集團，中國 北京100081)

大學是人類社會進步和經濟發(fā)展到一定時期的產物，從其產生之日起就對社會各個方面產生深刻的影響，其職能和內涵也不斷的得到豐富和發(fā)展，從最初的象牙塔發(fā)展到目前社會發(fā)展的動力中心，大學發(fā)揮著越來越重要的作用，大學是通過知識──這一特殊的產品來發(fā)揮其功能的。

1 大學職能的演變

具有現(xiàn)代意義的大學起源于歐洲中世紀，中世紀的大學是當時社會政治、經濟和文化發(fā)展的產物。新興工商業(yè)城市的興起以及新興工商業(yè)者在社會政治、經濟生活中日益起著重要作用，對中世紀大學的形成產生了重要的推動作用。當時的大學職能僅限于為政治、宗教等意識形態(tài)領域培養(yǎng)工具性人才。整個大學按照統(tǒng)治階級的要求運行，不斷地用等級的教育復制著等級社會體制。大學開設課程主要有神學、哲學、文學和法律等，并由大學法規(guī)或教皇固定下來，不能更易。

19世紀初，基于重塑德國雄風的迫切需要，德國委任新人文主義者洪堡出任教育部長并創(chuàng)辦了舉世聞名的柏林大學。洪堡倡導的“學術自由”和“研究與教學相統(tǒng)一”原則，柏林大學實施的“習明納”教學、自由選課、自由研究等方法都集中反映了時代的先進教育觀，實踐了一個嶄新的大學理念。他指出:“大學教授的主要任務并不是‘教'，大學生的任務也不是‘學'，大學學生需要獨立地自己去從事‘研究'，至于大學教授的工作，則在于誘導學生‘研究'的興趣，再進一步去指導幫助學生去做‘研究'工作?！?/p>

1862年，美國總統(tǒng)林肯簽署了《莫雷爾土地贈予法》，賦予美國高等教育一項新的職能——服務。該法案規(guī)定：向各州每位議員贈撥了3萬英畝土地，并將之售出，用所得經費建立永久性基金，以資助、供給和維持至少一所專門的學院，這所學院主要講授農業(yè)和機械制造工藝方面的知識，培養(yǎng)為當?shù)毓まr業(yè)生產服務的各種技術人才。贈地學院一改美國傳統(tǒng)學院的辦學思想，更多地關心農業(yè)、實用知識和推廣技術，有力地推動了美國農業(yè)的發(fā)展，為適應美國的社會和經濟發(fā)展不斷提高的需求，1904年威斯康星大學在范海斯校長的領導下提出了“威斯康星計劃”，這項計劃賦予威斯康星大學兩項重大使命———幫助州政府在全州各個領域開展技術推廣和函授教育，以幫助本州公民。

1914年美國國會又通過了《史密斯—來沃法》，撥款支持高等學校傳播有關農業(yè)和家庭實用信息，并鼓勵對這些信息的應用。此后，美國高等學校的服務又逐漸延伸到其它方面，從制造業(yè)到服務業(yè)，涵蓋了社會生活的各行各業(yè)。服務職能的增加給美國高等教育帶來的革命是多方面的，最為主要的是使美國的大學和社會之間建立了有機的聯(lián)系，使得為社會服務和國家發(fā)展服務成為高等教育的主要職能，大學也因之開始從社會的邊緣走向社會的中心。

2 從大學的職能演變看大學的非贏利性

無論大學存在的基礎還是大學發(fā)揮其作用的方式，都是以知識為中心，不管是傳授知識、培養(yǎng)人才，發(fā)現(xiàn)、創(chuàng)造新知識，還是服務社會，如果失去知識這一媒介，那么大學的職能也無從談起，那么知識這一特殊產品是什么性質？大學又是怎樣通過它發(fā)揮作用的呢？

任何一個組織存在的基礎就是他能為社會帶來價值，一般企業(yè)有產品，有客戶，把生產出來的產品賣給客戶，客戶在使用產品的過程中得到了價值，滿足了自己的需要。但大學作為一種特殊的組織，它的一個特殊性就在于他的產品就是他的客戶，他的客戶就是他的產品，一方面，大學招來的學生就是大學的客戶，大學要為他們提供服務，但另一方面，這些學生成為什么樣的人才，將來能創(chuàng)造什么樣的價值，又取決于大學的教育，因此，學生本身又是大學的產品。

學生對教育的需求，和人們對一般產品的需求也不一樣，一般產品我們注意的是它的質量和價格，而對大學教育這一產品的需求，不僅僅取決于質量和價格，甚至主要的并不是取決于質量和價格，它取決與什么呢？取決于還有誰在這個大學，也就是取決于其他客戶的質量。學生從一個大學得到什么樣的價值，不僅取決于在這四年里能學到什么東西，而且依賴于從前的人學到什么東西，之后的人學到什么東西，從前的人處于什么位置，以后的人處于什么樣的位置。同時，學校對老師的吸引力也取決于其他老師的質量。這樣我們可以獲得這樣一種判斷，即建立一所新大學很難。正是大學的這些特點，大學是不適合作為一種贏利性的機構的，所以大學不能因為有些人能出足夠的錢就可以讓他來上學，出不起錢的就不能上學。

企業(yè)為新生產的產品定價是根據(jù)產品的生產成本來定的，那么大學如何為新創(chuàng)造的知識定價呢？知識不容易定價的原因，是它的價值需要很長時間才能顯露出來。作為生產知識的機構─大學，也必須根據(jù)其產品的特點為自己準確的定位，知識的這種特點必然要求大學不能按照市場上企業(yè)的利潤最大化的原則去治理，也就是說要把大學與贏利性的企業(yè)分開來，把大學作為非贏利性的機構來治理，這樣才符合其內部規(guī)律。

從大學服務社會的角度來看，大學利用人才、設備、信息等資源，為經濟、政治、科技、文化等發(fā)展服務。充分利用優(yōu)質資源為社會提供全方位的高水平服務，進一步成為社會服務中心。主要職能有：繼續(xù)教育服務、決策咨詢服務、社會批判與監(jiān)督、科技推廣服務、科技培訓服務、等等。可見，大學服務社會還是以知識來媒介的，雖然大學里的各項研究成果也可以轉化為生產力，可以產生產品，帶來收益，但這些都是間接的，不是大學的直接目的和直接創(chuàng)造的產品。所以不能把大學歸到經濟部門，它不是直接以贏利為目的的，它的性質是非贏利性的。

3 啟示

美國慈善統(tǒng)計中心設計的免稅團體分類體系和由霍普金斯大學非營利組織比較研究中心協(xié)調13個國家的專家學者做成的非營利組織國際分類體系（簡稱ICNPO）。ICNPO體系由于一直致力于把握現(xiàn)實世界，使分類與各國非營利組織的實際情況相符合而較有借鑒意義。ICNPO體系的分類基準是經濟活動的領域，它將非營利組織劃入12大類，24小類。其中教育與研究被歸為第二大類，這一大類包括：中小學教育，高等教育，其他教育，研究。

雖然大學依據(jù)其強有力的科學技術和人力資源基礎，也能產生經濟收益，但是與一般的企業(yè)不同，不能歸入第二產業(yè)的行列。大學既有經濟實體的特點，又兼有公益組織的性質。大學直接通過人才市場面向企業(yè)、面向社會，而不是通過政府的嚴格控制。確定大學的正確定位，關鍵還在于面向社會，依法自主辦學。

從中國社會對高等教育產品的需求來講，社會對高等教育的需求遠遠大于高等教育組織的供給，雖然隨著這幾年的連續(xù)擴招，緩解了這一矛盾，但供求的根本矛盾遠遠沒有解決，于是有很多學者和專家提出在高等教育行業(yè)中推行產業(yè)化來解決這一矛盾。但我們應該記住的是教育的本身屬性決定了產業(yè)化也會為它帶來負面的影響，教育的很多問題并不是產業(yè)化都能解決的，清楚大學的非贏利性是對大學進行改革的最基本的前提，只有認清大學的這一本質屬性才能正確把握大學的發(fā)展方向，把大學引向正確的發(fā)展之路。

［1］肖美良.現(xiàn)代大學職能與大學發(fā)展定位[J].高等函授學報：哲學社會科學版，2012，2.

［2］魏京明.大學職能的歷史演進與現(xiàn)代拓展[J].教育探索，2008，11.

［3］張維迎.大學的邏輯[M].北京：北京大學出版社，200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