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趙 熙
最疼痛的時候
◎ 趙 熙
我曾經(jīng)為愛情瘋狂過,曾經(jīng)愛一個人到了無以復(fù)加的程度,也曾經(jīng)為愛情差點自殺。第一次得到愛情后,待在男友跟前的那種滿足感、幸福感,讓我感覺什么都不重要了。
但是有一些事情,我實在無法理解,那都是我親身經(jīng)歷過的事情。比如 92歲的外婆在彌留之際,嘴巴里喃喃自語:“媽??!媽??!你在哪?”88歲的奶奶做完手術(shù)后,痛得可生可死那一陣子,口口聲聲喊的是她的母親。三娘檢查得知絕癥后,躺在醫(yī)院的病床上,最疼的時候,淚流滿面像個三歲孩子一樣喊著媽媽。她們仨在最痛的時候,喊的都是媽媽。而她們的身邊不是沒有人,不是圍繞著老公,就是兒女,可她們在最難以忍受的疼痛面前,為什么喊的都是媽媽?我不明白,愛情是最偉大的,為什么她們不喊老公呢?
在我最幸福的時候,我想的是深愛我的男友;在我最開心的時候,我想的是深愛我的男友;在我有病的時候,我想的是最愛我的男友;在我遇到挫折和煩惱的時候,我想的依舊是深愛我的男友。
但是,在我疼痛到感覺自己要死、感覺熬不過去的時候,我想的卻是媽媽,像外婆、奶奶、三娘一樣想的是媽媽。
前天夜里,我牙痛,似乎身上的每根神經(jīng)都牽動著我的牙神經(jīng)。我躺在床上,全身冒汗,連從床上爬起來的力氣都沒有了。那種深入骨髓的痛,讓我以為自己到了死亡的邊緣。
我用手機給樓下的母親打了電話。電話放下不久,我就聽見樓梯上有腳步聲,那聲音每響動一下,我就感覺距離疼痛遠(yuǎn)了一點。我希望母親快點來到我的身邊,生是從她那兒來的,死也要從她那兒去。
母親推門進來后,給我?guī)砹怂饽嗪拖姿?,之后,我讓母親躺在我的旁邊,我還把母親的手放在我的臉上。這真是神奇的一放,雖然還是那么痛,但是我遠(yuǎn)離了恐懼。
第二天晚上,母親半躺在床上看《非誠勿擾》,我依偎在母親的身邊。看著她花白的頭發(fā)、蒼老的面容、發(fā)胖的身體,我感到無比的幸福,無比的安定和安全,也感到無比的滿足。
(寧靜姿涵 摘自《鄭州日報》圖/傅樹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