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鴻騫
人退休了,也就等于是“船到碼頭車到站”了,但我對文學事業(yè)意猶未盡,懷著一個新的夢,和一群年輕人一起成了京漂族。
北京是大海。在這大海里游弋的有巨龍,也有小蟲。在瞬息萬變的信息時代,自由撰稿人必須眼觀四路、耳聽八方,一會上下游弋,一會蟄居小穴。除了文學功底之外,還要善于交際,善于與各界人士打交道。因此,在北京要想做一個獨立自主的自由撰稿人決非易事。首先面臨的是生存問題。北京消費水平高,吃喝穿戴交通電訊住房這些必不可少的開銷每月最低也得千余元;一工作就得用電腦、打印機及其原材料,還有網絡費,等等。這些投資加起來也是一個不小的數額,而且還是風險投資,青年人可以用青春“賭一回”,而我青春已逝,只存暮年,沒有什么可賭,辦事既要敢想敢干,又得三思而行,不可造次。
我過去的一切已經劃了句號,幾個退休金在小縣城里雖然還算高的,但如果拿到北京來使用,那就好比是將少得可憐的血漿往大海里注,不僅無濟于事,而且還很可能會讓自己陷入一種尷尬的境地。因此,我要想在北京待下去,不能指望從家里拿錢來投資,只能是“河里掙錢河里用”,我的辦法是用一只腳踩兩只船,即一方面找些適合我的活兒干一干,一方面因陋就簡地開始寫作,逐步向我所向往的彼岸過渡。
好在我在新聞、文化圈內還有一些人際關系的“積蓄”,過去的弟子紛紛給予幫忙,不時受聘干些編編寫寫的活兒,干完就給錢,使我生計無虞。好在北京報刊多,文稿消費量大,加之信息流通,寫作資源豐富,為自由撰稿人提供了良好的寫作條件,一篇文稿投出去,東方不亮西方亮,總能發(fā)表出來,我初試牛刀所發(fā)出的稿件也很快得到了回報,樣報樣刊和稿費通知單也紛至沓來,有的稿件還被很有影響、發(fā)行量大的報刊采用,使我很受鼓舞。
我京漂三年,既當編輯,又做自由撰稿人,所見所聞所思所悟所為遠遠超過了我在小縣城里呆的幾十年,終于過渡到了我所向往的彼岸,圓了在市場上靠我所熱愛的文學專業(yè)來養(yǎng)活自己并有所積蓄的夢,那就說明我在市場經濟條件下還有活力,離開體制丟掉“鐵飯碗”也能生存,這也算是一種涅槃重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