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霞

微博上總會有些心靈雞湯類的金句，能引來20歲左右青少年共鳴式的轉發(fā)。如果中國當代藝術市場是個ID賬戶的話，我覺得它一定會轉發(fā)這一句：“雞蛋，從外打破是食物，從內(nèi)打破是生命。人生亦是，從外打破是壓力，從內(nèi)打破是成長。”

狹義上 “當代藝術”的市場正在承受著巨大的壓力。早年受國際藏家推動的“玩世現(xiàn)實主義”和“政治波普”，已經(jīng)過了市場最高峰，哪怕是曾梵志的1.8億創(chuàng)下新的成交紀錄，也無濟于事。蟄伏多年的當代水墨，在當代藝術退市的空隙里，迅速的補充了市場這一板塊。

從最近的各種報道中發(fā)現(xiàn)，人們提到中國當代藝術的時候，越來越多的人將其指向了當代水墨。當代水墨腳踩傳統(tǒng)中國書畫和當代藝術兩條船的特性，更受國內(nèi)和世界市場的青睞。從一級市場的轟炸式展覽到二級市場的迅速進階，當代水墨將很快成為中國當下藝術的代表。

失去了外力的幫助，“當代藝術”如果再不從內(nèi)部用力，破殼而出，總有一天會成為被遺忘的“食物”。

一級市場出擊國際，是誰選擇誰？

對于在藝術市場上負面消息累累的當代藝術，近期最具正能量的莫過于第16屆軍械庫藝博會的開幕。作為世界屈指可數(shù)的重要當代藝術博覽會之一，本屆軍械庫常設主題展覽將焦點對準了中國。

在主題展“聚焦·中國”的策展人尤倫斯藝術中心館長田霏宇的帶隊下，包括艾可畫廊、北京公社、前波畫廊、香格納和站臺在內(nèi)的17家國內(nèi)畫廊將近20位當代藝術家的作品參展軍械庫。參展的藝術家也跨越了不同的地域和中國當代藝術漫長的代際，從星星美展到新生代，既能看到黃銳上世紀創(chuàng)作的簡樸抽象畫，也能看到王魯炎悖謬的觀念藝術，還能看到徐震詭異的油畫作品《天下》。但惟獨少見“政治波普”、“玩世現(xiàn)實主義”等西方人熟知的“中國符號”。

田霏宇曾向外界表示，本次出展軍械庫，就是希望為西方呈現(xiàn)他們并不熟知的中國當代藝術的一面?？杀M管如此，在赫拉格·瓦塔尼安這樣的西方批評家看來，此舉也只是成功地證明了“中國也有它的抽象畫家、行為藝術家、裝置怪人、壞男孩藝術家和聰明的觀念主義者”。在西方看來，中國當代藝術依然在追隨他們而來的路上。

不管過去還是現(xiàn)在，無論學術上還是市場上，中國當代藝術的命門大概都是如何得到世界的認可，就連當代藝術市場的崛起，也是由西方藏家?guī)拥?。雖然本屆軍械庫藝博會主動選擇了中國作為焦點，看似是對中國藝術的關注?？稍凇罢尾ㄆ铡薄ⅰ巴媸垃F(xiàn)實主義”等過去被西方藝術界和藏家熱炒的中國當代藝術時過境遷之后，這樣一次將新一批中國當代藝術集中展示給西方人的行為，也充滿了被認可的渴望。

而對于各家參展畫廊收貨如何，我們無從知曉。田霏宇館長的苦心經(jīng)營，也不知道有沒有吸引來新的“尤倫斯夫婦”。藝術家徐震在參展后的采訪中說到：“不要對交流抱有太大希望，但要對自己有信心”。

恩，重要的是讓國際藏家嗅到中國當代藝術的新氣息。

二級市場參與學術，推出新概念

4月份，藝術市場將迎來馬年的首個高潮—香港拍賣周，而香港市場的成敗無疑將會影響整個春拍的基調(diào)。香港向來是當代藝術的福地，市場表現(xiàn)一向優(yōu)與內(nèi)地。但在今年的春拍中，三家公司在當代藝術板塊上的布局，反倒是和內(nèi)地春拍一起策劃專場的嘉德更值得推敲。

蘇富比2013秋拍夜場上，創(chuàng)下了曾梵志破億的成交，將當代藝術帶向億元時代。在2014春拍中蘇富比持續(xù)了當代藝術夜場，當代藝術拍賣場明星，從曾梵志到張曉剛，從劉野到劉煒，一個都沒少。但去年的市場表現(xiàn)卻不知能否持續(xù)。

蘇富比夜場中當代藝術部分估價最高的是張曉剛1995年作《血緣·大家庭三號》，這件作品曾在蘇富比2008年春拍上以4736萬元成交的，時隔6年，還真是考驗市場的一張作品。而張曉剛創(chuàng)作于2010年，繼大家庭系列之后的新風格作品《天堂四號》則出現(xiàn)在保利香港的“中國及亞洲當代藝術”專場上，這也是張曉剛新作品在拍賣會上的首次亮相。這兩件作品的成交如何，將讓中國當代藝術的真正市場行情曝露無疑。

另一個市場標桿—曾梵志的作品也紛紛出現(xiàn)在各個拍賣行，所有人都在觀望，看1.8億后，曾梵志的市場將怎么走， 這樣看來，2014香港春拍對于中國當代藝術來說，還真是一場“硬戰(zhàn)”。

面對這場硬戰(zhàn)，嘉德的戰(zhàn)略更加婉轉，穩(wěn)妥的安排了香港之后，將重點放在了內(nèi)地春拍上。

在香港春拍“中國二十世紀及當代藝術”專場有限的30多張油畫作品中，嘉德更多的安排了市場較為穩(wěn)健的老油畫。而在當代藝術部分，除了曾梵志外，卻選擇了黃鋼、李山這樣非市場爆點的藝術家。而在內(nèi)地，嘉德卻為當代藝術鋪開了更大的局。

3月份，嘉德在今日美術館舉辦了一場名為“轉向內(nèi)在—2000年以來的中國新繪畫”的展覽，集結了尚揚、劉野、劉煒、張恩利、徐累、毛焰、王興偉、賈藹力、王音、仇曉飛、馬軻、羅荃木等優(yōu)秀中青年藝術家的近20件精彩之作。拍賣行組織展覽已不是什么新鮮事，但在這次展覽上，嘉德還首次提了當代油畫板塊“新繪畫”的概念，將藏家趣味引向注重藝術本體和精神性追求、并且在創(chuàng)作上更為自律和純粹的藝術家。

無論是嘉德企圖將當代藝術的市場扎根內(nèi)地的舉動，還是在市場選擇上傾向注重內(nèi)在藝術表現(xiàn)的藝術家，都印證了那句“從內(nèi)打破才是成長”。

從香港春拍的整體來看，無論是蘇富比、保利還是嘉德，都有一個共同點便是都在尋找新的市場點，不然，多家拍賣行春拍上數(shù)量猛增的葉永青難道只是個巧合？總之，無論在國際還是在國內(nèi)，不管是一級市場還是二級市場。對于這個時期的中國當代藝術來說，大家都在極力剝開其原有的外殼，希望翻出一些被掩埋在天價背后，更新鮮和生動的內(nèi)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