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利香

入秋后，每每在菜攤上與成堆的老黃瓜相遇，總讓我想起“美人遲暮”一詞。黃瓜遲暮，與美人的尾聲竟驚人相似。這時的它們不再青翠光鮮，變得通體暗黃，裂紋橫生，淪為名副其實的“黃臉婆”。不同的是，遲暮的美人，到頭來總免不了要與濃得化不開的悲涼與幽怨相伴，而遲暮的黃瓜就淡定多了，似乎沒時間感傷，它們要爭分奪秒地把“余熱”全都發(fā)揮出來，在這世間，留下一抹溫暖。

老黃瓜的“余熱”的確不少。將種子取出，于太陽下曬干，來年播種，便又能長出一畦畦碧綠的瓜秧，結(jié)出一根根鮮嫩的黃瓜；將瓜瓤取出，用紗布包裹，擠出汁水，則有醫(yī)治燒燙傷的奇效。最值得一提的莫過于用老黃瓜煲出的湯，不但味道鮮美，還營養(yǎng)豐富，含多種維生素，可以有效對抗皮膚老化，減少皺紋產(chǎn)生，并可防治唇炎、口角炎，具有消暑散熱、降燥火等諸多功效。

煲老黃瓜湯，那是母親的拿手好菜。從小到大，我喝過種類繁多的老黃瓜湯，比如豆瓣老黃瓜湯、鮮蝦老黃瓜湯、番茄老黃瓜湯等等。耳濡目染，煲湯的過程，我也學(xué)會了一二。如今我常為家人煲的是老黃瓜豬骨湯。將老黃瓜連皮切開，清除瓤和籽，切塊，將豬骨也切塊，在開水里燙一下。白扁豆浸泡半小時。將豬骨、蜜棗、白扁豆放入冷水，大火煮開后約五分鐘，轉(zhuǎn)小火熬兩個小時。加入老黃瓜，大火燒開后，轉(zhuǎn)小火繼續(xù)熬一個小時，加鹽即可。

前日，在菜攤上買菜，旁邊一位熱心大媽將挑選老黃瓜的小妙招告訴給我。她說：“老黃瓜，顏色越深越好，瓜皮上的裂紋越粗越好。”返回時，望著籃子里那兩根上好的老黃瓜，陽光下，分明感覺到它們在微笑，很自豪、很快樂地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