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古希臘，一位名叫泰勒斯的思想家正在邊散步邊思考。他無意中發(fā)現(xiàn)了磁石這種天然磁體。經(jīng)過實驗，他發(fā)現(xiàn)此物可以吸鐵，這在公元前600年可以算上頭條新聞了。于是，他驚呼道：“磁石能讓鐵移動——它是有靈魂的！”世界上首條微博由此誕生。對于種種無法解釋的現(xiàn)象，時人普遍相信那必是眾神所為，泰勒斯此言是對這種信仰的否定，那是需要勇氣的。

泰勒斯畢生都在探尋使整個宇宙充滿靈氣的種種原則，也就是物質更深層次的本質。和希臘其他探索者一樣，他從更為古老的文化中汲取營養(yǎng)，向埃及圣賢學習幾何學和天文學，曾經(jīng)準確預測過一次日食。這位見多識廣的奇人被稱為希臘科學家第一人。

古希臘或古羅馬的老百姓，大多對科學公告或者哲學聲明不理不睬，他們時而對世界大加贊嘆，時而又對它大加詛咒，就是不動尋個究竟的念頭。天氣、新生兒命運、收成、大病小災——一切皆有眾神掌控。這種對命運無常的普遍信仰意味著人們對“人生一場戲，命運天注定”的篤信。百姓在日?；顒又?，通過各種各樣的占卜形式以求神助，小事上可以通過鏡子顯像或求簽迅速解決，婚姻或疾病等大事則要問占卜官。

通過對歷史的研究，我們可以發(fā)現(xiàn)，古希臘人和古羅馬人既相信邏輯，又相信超自然的能力。這種幼稚的行為不僅讓我們啞然失笑。不過，看看眼前的現(xiàn)實，那種人人皆信的傳統(tǒng)迷信仍然在世界各地的文化中具有強大的力量。在英美兩國，恰逢13號的星期五還是會引起恐慌，許多上班族都會缺勤。千百萬美國人對能夠帶來霉運的傳統(tǒng)迷信耳熟能詳，比如不能在梯子下穿過，不能在家里打傘，不能打破鏡子等等。能夠帶來好運的儀式同樣在我們的生活中根深蒂固，比方說觸摸或敲擊木頭，把鹽拋過肩頭，以及挑選具有個人意義的彩票號碼等等。

和千百萬古人一樣，在理財、求職和談情說愛方面，我們還是會對星座和占星術情有獨鐘。星座的預言魔力已經(jīng)牢牢掌控了我們的潛意識和我們的錢包。美國有數(shù)十種專業(yè)占星雜志，大多數(shù)報紙都有“每日星座”版塊，美國占星家協(xié)會號稱擁有3500名專業(yè)會員。

盡管迷信思想在古希臘和古羅馬文化中信眾甚多，在現(xiàn)代社會依然十分盛行，但科學思維、常識信仰和理智行為在古代有時也會占得上風——在我們這個時代也是如此。古希臘人和古羅馬人與我們之間的共性難以數(shù)計，他們對探索種種現(xiàn)象的熱情，對今天來說仍具有啟示意義。

致命芳唇：

美死，還是因美而死？

古羅馬貴婦都想讓自己美死，由于她們使用的化妝品富含致命成分，因美而死基本上不是個比方。崇尚素面朝天的古希臘時代早已一去不返，人人都想要光滑美白的皮膚、嬌媚迷人的雙眼和紅寶石般的嘴唇。這里說的“人人”包括一小部分已婚婦女和一些馬上要出嫁的女子，一提到美容問題她們特別有話說，這讓一批奸商、萬靈藥推銷者和制造商有了可乘之機。

在古代，冷霜或許是唯一一種不會主動對使用者產(chǎn)生毒害的美容用品。古希臘人喜歡鮮花盛開的小鎮(zhèn)喀羅尼亞出產(chǎn)的百合油膏。很久以后，喜歡長篇大論的羅馬作家蓋倫發(fā)明了一種混合液，他將玫瑰花苞浸泡在將蠟和羊毛脂按1：3的比例混合的液體中。為了達到適當?shù)谋鶝鲂Ч?，他還在這種帶有香味的混合液中加入了水?？膳c蓋倫相提并論的還有尼祿皇帝的第二任妻子，同樣臭名昭著的波培婭·薩拜娜，這位“冷霜皇后”發(fā)明了一種滑爽的潤膚霜，她還用自己的名字為這種潤膚霜命名。

不久前，研究人員居然真在倫敦的一座古羅馬時期的神廟里發(fā)現(xiàn)了滿滿一罐面霜，公元2世紀以來一直未曾發(fā)現(xiàn)。經(jīng)過化學分析，人們發(fā)現(xiàn)面霜里含有淀粉、氧化錫和動物脂肪。化學家認為這種古代面霜的成分和現(xiàn)代面霜相仿——不過他們無法保證在這種一千八百多年前的化妝品在生產(chǎn)過程中沒有動物受到傷害。

在面部護理上，波培婭皇后就是自己最好的廣告。她還設計了一種面膜，用蜂蜜、磨碎的面包、罕見的油脂和香水制成，她每天早晨都會用驢奶將其洗掉。這可不是隨便什么驢的驢奶。她生在龐貝一個靠不義之財致富的富豪家庭，家里供給她500頭母驢，讓她每天都可以用驢奶沐浴。

就連古希臘等地的中產(chǎn)階級婦女晚上都會用某種面膜來做美容，據(jù)說這些東西都可以確保能夠除斑去皺。這些美容用品都含有一種相同的成分。那就是大豆粗磨粉。著名草藥醫(yī)生迪奧斯科里斯推薦了一種美容面膜，它的成分有松香、玫瑰提取物和來自希俄斯島上的一種類似高嶺土的土。其他有美白、緊膚效果的成分可能包括蜂蜜、蛋清和樹脂。去死皮美容法也很受歡迎，只要敷上鉛白和升華汞，兩層死丑的表皮就會蛻下來了！古代希臘人和羅馬人還從早期埃及化學家那里借來了不少東西，比方說將動物脂肪和鉛鹽混合起來制造鉛皂的方法。

化妝品對人的毒害始自夜間美容護理。古代希臘羅馬婦女會將大量白色撲粉擦在她們白凈的面龐上。最流行也是最致命的撲粉是用純碳酸鉛制成的（許多考古遺址中都發(fā)現(xiàn)過這種劇毒撲粉的殘留）。古羅馬上流社會的時尚潮人還有一種供其專用的撲粉，這種昂貴的撲粉是用鱷魚糞便制成的。要是鱷魚制品無法滿足需求，他們就用砒霜粉。白堊和鳶尾根也可以用作撲粉，而且還要安全一些，但是大多數(shù)婦女對此都不屑一顧，因為這些東西在臉上掛不牢。

她們的嘴唇和臉頰上都會涂上許多腮紅和口紅。這些化妝品的主要成分包括桑椹、地衣，紫朱草根和海藻等，但是為了得到理想的鮮紅色，那就沒有比鉛丹和朱砂更好的材料了。鉛丹是一種紅鉛，如今常被用在電池和防銹涂料中。朱砂是一種紅色的硫化汞礦石，含有86%的汞和13%的硫，還有一種叫做銀朱的朱砂提純物。這兩種材料都來自西班牙阿爾馬登，兩千年來這里都是世界上產(chǎn)量最高的汞礦，如今這里仍然保持著這種有毒物質的高產(chǎn)能。

看了這么一長串可怕的古代化妝品成分介紹，你可能會可憐那些兩千多年前的時尚愛美女性，她們要讓雙唇嬌艷欲滴就得用有毒的化妝品，你可能還會覺得我們現(xiàn)代人要比她們幸福得多。事實絕非如此。這個問題在今天仍然存在。

化妝品安全委員會（Commission for Safe Cosmetics）2007年對化妝品的測試結果顯示，美國生產(chǎn)的鮮紅色的口紅中有三分之一含鉛量超標，一半以上的口紅可以檢測出鉛來。這些產(chǎn)品的成分中卻未標明含鉛。和朱砂一樣，鉛是絕對不能涂在嘴唇上或吃到胃里的。如果每天都涂這樣的口紅，一生會攝入大量的鉛——平均會有四磅重。

古代所用的眼妝也有類似的問題，只是所用的毒素不同而已。方鉛礦石是鉛的天然礦石，它是畫眼線的標準材料。眼瞼粉也是常用眼妝用品，人們一直以為它對眼睛有保護作用，但近來才證明它是有害的。古埃及人酷愛從銅礦中開采出來的孔雀石來作眼影，古代羅馬人和古希臘人從他們那里學了過來。有種眼妝用品顯然對人體無害，那就是用金色藏紅花制作的眼影。

別以為古代希臘羅馬的奴隸和社會地位較低婦女可能因不用有毒化妝品而逃過一劫，其實這種說法不盡然。古人一向認為人的唾液是各種化妝品中最求之不得的成分。因此，女性奴隸會被迫將某些化妝品放到嘴里咀嚼，然后再用到她們的女主人身上。

自古至今，去做美容都能折騰死人，對健康也是種折騰。

污染與褻瀆：空氣也能臭名昭著

兩千多年前，污染在宗教上是一種褻瀆眾神的罪行。古希臘人最早將其歸類，稱之為“污濁”（Miasma），意思與“血跡”差不多。

有時候，這個詞可以表示外部的玷污或侵害，也就是我們現(xiàn)代意義上的污染。這里有個例子，尼祿皇帝曾光著身子在羅馬引水渠中洗澡，這可是羅馬人寶貴的飲用水源。他怎敢如此放肆？因為他是皇帝，他這種既瀆神又骯臟的行為最終引起了公憤。

防止污濁侵害的各種禁忌也有一籮筐。人們認為砍伐神廟周圍奉為圣物的小樹林是一種污染。很少有人敢于藐視這些禁忌，不過羅馬元老加圖卻犯了忌。盡管他因德行俱佳而備受贊譽，但當有些土地所有者想在伐樹禁令上?；ㄕ械臅r候，他卻給他們出主意：“看看哪位神明管著這事兒，向他禱告一下——然后就大刀闊斧地動手吧?！?/p>

警告古人會遭污濁侵害的方式還有很多，比如宗教祭祀時進行的占卜。在公元1世紀的某次腸卜之后，腸卜師警告羅馬獨裁者蘇拉，他妻子的疾病會玷污他的門庭。他沒有選擇離職，而是選擇了離婚，休掉了他那位涉嫌污染的妻子。她有可能因禍得福，因為嫁給蘇拉可不會像閑庭信步那樣輕松。

古代意義上的污染制造者往往面臨著嚴厲刑罰：他們會淪為替罪羊。和污濁一詞一樣，當時的“替罪羊”一詞也是馬力（用羊力恐怕更貼切）十足。淪為替罪羊的下場要比被炒魷魚或遭人痛斥要糟糕得多。此人可能會被逐出故土，流亡他鄉(xiāng)。在某些情況下，當替罪羊的會先被軟禁一段時間，隨后被儀式性地處死，儀式由宗教領袖當眾執(zhí)行。

還有很多時候，當替罪羊的那位并非真的罪魁禍首，而是一位替身，尋找替身是為了讓人知道制造污染后果嚴重。在古代意大利和希臘，這位替身會是個邊緣人物：不是罪犯、奴隸就是畸形人或有出生缺陷的人，甚至是位暫時造成污染的人。

有些防治污濁的措施會每年實施一次。比方說，在希臘作家普魯塔克的故鄉(xiāng)喀羅尼亞，地方行政官會用某種樹的樹枝抽打一個奴隸，然后將他推出門去，一邊推，一邊說“饑餓出門去，財富健康進門來”。當?shù)氐拿總€家庭都會效仿這個儀式。

羅馬人在每年3月14日也有一個類似的尋找替罪羊的傳統(tǒng)，他們會找一個老頭，給他穿上獸皮，然后用白色的長桿把他趕出城去。

這些儀式還比較人性化，與之相比，其他時間、其他地點舉行的儀式要殘忍得多。在希臘殖民地馬西利亞（Massilia，今法國南部馬賽），每當疫病肆虐時，人們就會聚集在一起，請一位男子出來自愿充當替罪羊。任何人都可報名，但最有可能的志愿者是那些營養(yǎng)不良的人。一旦選中此人，整個城市就會美酒佳肴，好吃好喝養(yǎng)他一整年。一年之后，人們就會給他披上樹葉，穿上圣衣。城里的市民會吟誦禱詞，乞求所有的罪惡落到此人頭上，浩浩蕩蕩地領著他穿城而過。走出城門之后，這位替罪羊就會被人用石塊打死。到了此時，引起這一整套儀式的瘟疫可能已經(jīng)到了強弩之末，因而替罪羊技術之靈驗得以“證實”。

古代世界也有各種各樣的真正意義上的污染，污染最嚴重的地方當屬開采銅、錫、硫、汞、鐵、金、銀和鉛等有毒物質的礦山，提煉和熔煉這些物質帶來的副產(chǎn)品也是一大污染源。

古代對白銀的需求最大——白銀主要用于造幣。銀礦常與鉛礦共生，后者需求量也很大。提煉1噸白銀就要開采10萬噸巖石。礦業(yè)開采會污染河流和地下蓄水層，開采過程中產(chǎn)生的礦渣也會污染地面。礦山附近的城鎮(zhèn)居民會呼吸到有毒煙霧，飲用廢水，他們的耕地會越來越貧瘠，他們賴以生存的野生生態(tài)系統(tǒng)也會遭到破壞。采掘業(yè)還會造成重大人員傷亡。有些古代礦山的規(guī)模要比現(xiàn)代礦山還大，雅典附近的銀礦隧道就長達87英里。在羅馬時代的西班牙，公元前179年的一個煤礦中從事挖掘苦工的礦工就多達四萬名。

城市居民的日常生活中充斥著空氣污染和噪音污染。霧霾籠罩著羅馬城，當?shù)厝朔Q之為“臭名昭著的空氣”。除了燃燒木柴和木炭產(chǎn)生的煙霧之外，空氣中還充斥著濃重的糞尿味道，糞尿常被用來鞣制皮革和清洗羊毛等物。引水渠和污水管理系統(tǒng)雖然十分有用，但尚有一部分人很難用上清潔水和像樣的污水處理設施。

盡管古代的希臘人和羅馬人用迷信思維（和殘忍替罪羊方式）與各種污濁做斗爭，但他們并未停止對真理的探求。當今時代一如往昔，對地球的污染依然可以視作對眾神的褻瀆和對子孫后代的犯罪。

預知未來：不靠譜的占卜術

古希臘人總想預知未來，起碼是想通過占卜猜測眾神到底想要什么，對此我們不要說三道四。

在古希臘歷史初期，人們試圖用動物進行占卜。他們用鷹眼一般銳利的眼睛密切注視著老鷹的行蹤，因為鷹是奧林匹斯眾神之首宙斯的象征。他們還記下貓頭鷹的一舉一動，因為貓頭鷹是雅典娜的圖騰象征。

不過，古希臘人覺得去神諭所求神問卜更讓人放心，特別是那些有通靈祭司的神諭所，比如特爾斐的皮媞亞，她的預言是通過吟誦神秘詩句做出的。希臘人喜歡她的預言，背誦了幾個世紀之久。比方說，在公元前550年，呂底亞國王克羅伊斯，就是那位曾高居世界首富排行榜首位很長時間的人，去皮媞亞處問卜，詢問他對波斯人開戰(zhàn)是否妥當。她答道：“做去吧，你將會毀滅一個偉大的帝國?！笨肆_伊斯激動萬分，馬上開戰(zhàn)。皮媞亞一語成讖，不過遭到毀滅的并非波斯，而是他自己的帝國。

遠道前往各種神諭所求神問卜的人還可以順道郊游一番，他們造訪的這些神諭所大多都久負盛名。希臘北部就有一處神諭所訪客眾多。這個位于多多納的神諭所敬拜的是宙斯，這里種滿了他的象征——橡樹林，據(jù)說，占卜結果是“通過樹木”傳遞出來的。祭司會去傾聽橡樹枝葉的沙沙聲，然后將神明發(fā)出的“即時消息”傳達給問卜者。如果問卜者喜歡“通過青銅器”預知吉兇，祭司就會傾聽神廟中風吹青銅雕像和銅碗時發(fā)出的嗡嗡聲和呼嘯聲。

一開始古希臘人對自己的一套占卜體系還是相當滿意的，但是，后來的古羅馬人卻喜歡追求細節(jié)、吹毛求疵，他們不但拓展了整個占卜業(yè)生產(chǎn)線的規(guī)模，還增加了占卜方式的種類，使之在地中海周圍迅速流行起來。

后來居上的羅馬人為了統(tǒng)治羅馬北部伊特魯里亞人的土地，大舉入侵并將伊特魯里亞人征服。他們從伊特魯里亞文化中學了些皮毛，比如說用祭祀犧牲的腸子來占卜的腸卜術。

家庭祭壇上祭祀眾神的供品可以是奶制品、葡萄酒或是簡單的鹽餅，但在重要場合要用動物犧牲，如鴿、兔、狗、豬、羊和牛。在實際敬獻的時候要將這些供品烤熟使之變成圣物，這是最后一步。

在此之前，動物必須要進行檢驗以確保其完美無缺，值得獻給神明，檢驗之后才能進行“解剖”。腸卜師的助手隨后將其殺死并剖開，腸卜師把手伸入動物體內將一些與生命有關的器官取出來。對訓練有素的腸卜師來說，這些器官（主要是肝和膽）就是進行占卜的“路線圖”。要學習腸卜的門道，學習者得用按比例縮小了的肝臟青銅模型，肝臟的每個葉片、腫塊和曲線都在模型上顯示出來。青銅模型分為16個區(qū)，顯示出40位神祇和其他重要因素所掌控的范圍。

腸卜術聽起來很花哨，腸卜業(yè)也可謂欣欣向榮，但在靠宗教吃飯的職業(yè)中他們也有強大的競爭對手，那就是占卜官。占卜官都是從羅馬貴族階層選拔出來的，他們被組織起來進入學院進行學習。占卜儀式（augury，此詞原意是“對鳥類飛行、鳥鳴聲和其他與鳥類相關的東西的研究”）在卡比托利歐山巔舉行。由于鳥類是朱庇特的使者，所以占卜官向它們求卜問吉兇。不過，求卜斷運不是一般的八哥能做的，占卜所需的鳥類包括鷹、鷲、貓頭鷹，渡鴉和烏鴉。要進行占卜，占卜官需要將一片天空標示出來，還要搭起帳篷，坐等吉兆的到來。這有點像電影外景拍攝。圍觀者須保持安靜——不得打噴嚏、咳嗽或者制造其他音響效果，否則占卜就會視為無效。占卜官一旦發(fā)現(xiàn)吉兆就會大聲叫出來，如果出現(xiàn)不祥之兆，公眾集會就會解散，作戰(zhàn)計劃也會解除。

老百姓用的日常占卜方法更是五花八門。水占術通過觀察倒到水上的油花的樣子來斷吉兇，燃卜術則從點燃的東西里找線索。另一種廣受歡迎的占卜用具是鏡子，如果鏡子不好找，表面光亮的盾也湊合。

雄雞占卜術用某種家禽來占卜。人們會將在沙子里畫上字母，然后在上面撒上小麥或大麥。雞在啄字母的時候，占卜者就會在字母組成的詞里尋找含義——這種方法用的詞只有那些“行家”才搞得懂。

或許最流行的占卜方式是擲骰子占卜術，除了骰子之外，還可以抓鬮、擲動物的跖骨或干豆子。在征服高盧之后，朱利烏斯·凱撒領兵前往羅馬向龐培開戰(zhàn)，在盧比孔河（Rubicon River，羅馬的正式邊境）前停了下來。他在泥濘的河岸上快速用骰子占了一卦，然后高聲宣布：“骰子已經(jīng)擲下！”（公元前49年，凱撒違背將領不得帶兵出自己所在行省的法律，帶兵越過此河進軍羅馬與龐培展開內戰(zhàn)，最終改變了歷史，英語中Cross the Rubicon一語就來自此典故，意思類似中文成語“破釜沉舟”——譯注）

時至公元3世紀，人們又炮制出另一種擲骰子占卜術，叫做阿斯特蘭塞克斯之簽（Lots of Astrampsychus），提問者選擇92套問題中的一個，然后經(jīng)計算得出一個數(shù)字，這個數(shù)字可在一份據(jù)說是來自神明的解答列表中查到。這種占卜方法如今還有個基督教版本，但使用的是圣人的名字。

天氣和自然現(xiàn)象衍生出不錯的戶外占卜和預測方式，閃電、風暴、云的形成、恒星和天體運動各有其追隨者。還有人對與眾不同的狗叫聲或狗的行為進行研究，以求其個中含義。

總而言之，在古希臘羅馬占卜的全盛時期，幾乎各種事物、各色人等、各種行為都曾用來占卜過。那么，三大最古怪的占卜術是什么呢？一是通過人的畸形程度來占卜，二是通過檢查痣和胎記來占卜，第三種也是我的個人最愛，看人身上抽搐的樣子進行占卜。

摘編自《西方古代科學與信仰趣事雜談》 山東畫報出版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