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灘 | Hemmick海灘,康沃爾
這是一片清澈而與世隔絕的小海灘,離我曾經(jīng)住過的Gorran很近。那兒有一處伸入海水的巖石露頭,人們叫它蝸牛角,有兩處洋流在這里匯合,是有名的垂釣點,海水一直都是黑色。潮退到最低點的時候你可以上到這處礁石,那里有一個巖洞,穿過它走到另一頭你就到了這片夢幻般的海灘,這是一片鮮有人踏足的處女地。海灘上有許多被海水沖刷腐蝕的巖石,上面覆滿了貽貝,所以對我來說,這里是一片完美的游泳場,連午飯都一起解決了?,F(xiàn)在我還是偶爾會去到那里,去年我們?nèi)ミ@片海灘慶祝我兒子的生日,搞了一場燒烤。真是太棒了。
藝術(shù)品 | Jack Yeats的The Singing Horseman
Jack就是那個詩人葉芝的弟弟。說起來有點難為情,5年前我去都柏林后才知道有這么一個人。當(dāng)時我去了愛爾蘭的國家美術(shù)館,那里有一個展廳用來紀(jì)念葉芝家族;我本來以為我對他們是很了解的。展廳里陳列了一些Jack的作品,歡樂而狂野。有一幅畫是一個男孩兒騎在白馬上,縱情狂笑大聲呼喝。當(dāng)然了,誰不喜歡縱情肆意呢!我只有在覺得周圍的人都超級乏味又無趣的時候才會變得狂野。1987年到了康沃爾以后,我向自己保證會學(xué)著相信自己的本能。我發(fā)現(xiàn)只要讓自己變得隨性,好運氣就會跟著到來,因為你的整個身體語言會向外界傳遞你的意圖——你做一件事情只是因為喜歡。
酒店 | Deux Clefs,圖克漢
我的前岳父跟我推薦了它,他說他的父親告訴他這是一個讓人難以忘懷的地方。他的父親說得很對。雖然這家酒店只有三顆星,但它供應(yīng)的美食真是太棒了,我還記得那里的野豬肉配野漿果。房間壁爐里有很旺的火堆,每一張床、每一把椅子都不一樣??雌饋砭拖袷撬麄?50多年來一直在不停地更換家具,卻又每次都留一點原來的東西。還有浴室里的長凳和浴缸,看起來都是好幾個世紀(jì)前的東西了,但盡管如此,這里有最好的熱水。我通常不是很喜歡泡澡的,但這里的水絕對跟其他地方不同;我的一生中從來沒有像在那個浴缸里那樣放松過。
旅行方式 | Galápagos島
當(dāng)我的父親中風(fēng)時,我跟他說“如果你死了,我就沒法帶你一起冒險了”。后來他康復(fù)后,我們花了一個月的時間穿越亞馬孫雨林,到了Galápagos島。在島上的第一天,我們遇到了一大群海獅。我曾經(jīng)去過很多雨林,但在我的人生中從來沒有哪個時刻比那天更好。Galápagos島在一處大型洋流的路徑上,海水沖擊海島時,會把許多深水區(qū)的生物沖上海面,造就了這里的奇特景象。我去過許多地方,但只有在這里,人們會驚喜地叫著:“鯊魚!”然后跳進水里;在這里人類徹底回到了食物鏈循環(huán)的最底層,鯊魚都不屑于吃你,也沒有動物害怕你。在這里你能重新經(jīng)歷那個人類還沒有成為大自然主宰的階段。
城市 | 巴塞羅那
當(dāng)別人問起我喜歡什么地方時,我的第一反應(yīng)是“對不起我不喜歡坐飛機”,但我給出的回答肯定是“是的,巴塞羅那”。雖然聽起來有些炫耀做作,但我還是要說我最喜歡巴塞羅那的地方在于,它作為加泰羅尼亞城市所展現(xiàn)出的一種特殊美感。高迪和他在這片土地上精心設(shè)計建造的東西對我產(chǎn)生過極大的沖擊。我最喜歡的地方是奎爾公園(Park Güell),我可以在那兒坐上一整天,而且經(jīng)常這么干。它是一件屬于普通人的藝術(shù)品。當(dāng)我在康沃爾搞Eden Project和Lost Gardens時,我才發(fā)現(xiàn)巴塞羅那為我創(chuàng)造了如此之多的驚喜和激情。我喜歡這個混合著奢華頹廢與自律苦行的地方。當(dāng)你到了巴塞羅那,你才會明白,城市的底蘊和內(nèi)涵源自“建筑”而非“建造”。我希望更多的建筑設(shè)計師和工程師能明白這個道理。
景觀 | Watamu,肯尼亞
Watamu是世界上第一個海洋生態(tài)保護區(qū),1972年,我去大學(xué)之前用了整整8周時間在這里潛水。我跟一群潛水愛好者為伴,度過了一段非??褚暗臅r光。有天晚上不知道誰在我抽的大麻里放了一點鴉片,結(jié)果我看路上的白色行車線都出現(xiàn)了幻覺。那天我潛水時,游過整片珊瑚礁后,突然就到了大陸架的盡頭,看著身下深邃、空洞、死一般寂靜的景象,我感到某種偉大而永恒的東西正在觸動靈魂深處,仿佛時間都停止了。我依舊記得那種努力呼吸氧氣的欲望,還有頭發(fā)都因為緊張而豎起來的感覺,當(dāng)然了,這是非常危險的。那天后來我看到了一條錘頭鯊,盡管只是遠遠地看著它,突然間,空蕩蕩的世界變得真實起來。
建筑 | Sir John Soane博物館,倫敦
這家博物館的外形就如同一張邀請函、一個入口,邀請你進入一個瘋狂而精彩的世界。1970年代我還是一個考古學(xué)家的時候,每過幾年就要去一次那里。它或許是唯一一個讓我覺得我能找到自己腦子里在想什么的地方。我對這里的一切都感到好奇,而且對那些裝模作樣的參觀者感到不耐煩。當(dāng)我踏入這個偉大設(shè)計師設(shè)計的建筑時,滿心愉悅,但很明顯當(dāng)他思考自己的設(shè)計時,永遠覺得達不到內(nèi)心期待。他為自己收集的所有東西建造了這個博物館,我喜歡這里,當(dāng)你看完一個埃及圣甲蟲展廳后,下一個房間的主題是《浪子的歷程》,這真是太棒了,跟我腦子里想的東西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