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想的學習成績是班上最好的,許多時候,碰到特別難的題,全班就只有他能解得出來,因此,向他詢問作業(yè)、借課堂筆記的同學很多。
可突然有一天,李想居然在班上明碼標價做起“生意”來:詢問作業(yè)5分鐘收費2元,借一次課堂筆記1元,以此類推,零錢自備。大家傻眼了,不知他葫蘆里賣的是什么藥。
大家以為他只是開玩笑,同學一場,教人解道題要收費,那還不得讓人恥笑?有個女生拿著一道數(shù)學題去試探真假。沒想到,李想先是看了看手表,再看了看題目,說:“5分鐘搞定,請先交錢。”那女生把早已準備好的錢遞了過去,李想毫不猶豫地就接過錢放進口袋,然后開始講解題目。大家都愣住了,這李想在搞什么?還真的收錢呀。
原本挺大方、隨和的李想,不知哪根筋搭錯了,不僅變成了“財迷”,還越來越吝嗇,大家都在背地里罵他是“葛朗臺”。
李想自己也應該知道吧,他的行為引起了公憤,大家對他很不滿,但他卻振振有詞:“我按勞取酬,天經地義?!?/p>
李想收費歸收費,講題倒是很耐心,深入淺出,聽的人很快就能理解;他的課堂筆記更是字跡工整,內容詳實,雖然大家鄙視他的做法,但還是愿意光顧他的“生意”。
作為李想的好朋友,我理解不了他的行為。每當看到他孤單的背影,我心里就很為他難受。有一次課間休息,趁著周圍沒人,我好心問他:“李想,你是不是遇到了什么困難需要用錢?我愿意幫你。”“沒有呀!”他笑著說?!澳悄阍趺唇倘私獾李}也要收錢呢?你不怕別人說你嗎?你以前可不是這樣的?!蔽乙苫蟮貑??!艾F(xiàn)在是什么年代了?我花精力、花時間幫別人,收點費用很正常呀!”他依舊一臉微笑。緊接著,他又說:“你遇到不懂的題時,就少去一次必勝客,來‘照顧照顧’我的‘生意’,大家都有好處,如何?”看著他一臉正經的表情,我覺得自己的好心被驢踢了,怒從心起,不由得忿忿地說:“你真是不可救藥的‘葛朗臺’!”
但李想一如既往,根本沒有半點想要改變的意思,毫不在乎別人當面叫他“葛朗臺”。
有一次自習課,我遇到一道數(shù)學難題,想了半天都理不出頭緒來,問了周圍的同學,也沒人會解。沒辦法,我只好硬著頭皮去“照顧”李想的“生意”。
“先交錢吧!”李想笑容可掬地伸出手。我掏出10元錢,氣乎乎地遞給他?!坝辛沐X嗎?”他問?!皼]有!剩下的給你當小費?!蔽依涑盁嶂S?!澳呛?,我看你這段時間數(shù)學成績都退步了,今天你就多問幾題,我不能白收你的錢。”他說。我冷冷地瞪著他,看他很自然地把錢塞進口袋,還沖著我笑,心里氣得直哆嗦:這家伙,臉皮還真是厚呀!但我也不得不承認,就像所有跟他做過“生意”的同學說的一樣:李想很“敬業(yè)”,解題有一套,他的點撥,確實能讓人豁然開朗。
李想的“生意”開展了將近一年,班上的同學雖然不欣賞他的做法,叫他“葛朗臺”,但也漸漸習慣和接受了他的“可恥行為”。以前,大家總是把自己口袋里的零花錢花得精光,現(xiàn)在多少會留下一點備用,萬一有難題需要請教李想,他可是不賒賬的。
我一直很奇怪,老班為什么如此放任李想?對他的“斂財”行為,既不制止也不批評,難道就因為他是優(yōu)等生?
如果不是學校組織捐款,特別是校領導親自把大錦旗送到我們班來表揚大家,我想我們會一直誤會李想。
那次捐款,李想自己捐了100元,又以班級的名義再向災區(qū)捐出了1796.50元。他把錢交給學校的同時,還附上了一張明細表。
驚訝的我們后來是從老班那里了解到了事情的真相。原來李想把那些教我們解題而收取的錢都攢了起來。那些所謂的“業(yè)務費”,他分文未動,一筆一筆很詳細地記錄了下來。
老班說:“剛聽說李想教人解題要收費這件事時,我確實是大吃一驚,想不明白他的意圖。后來我找李想談話,才知道他是看大家平時零用錢花得太兇了,于是想到這個法子,從大家的零花錢中‘摳’出一部分來,攢在一起……只是委屈了李想,一直被大家誤會。我想替他向大家解釋,他卻要我為他守住這個秘密……”
掌聲雷動,歡呼聲四起。有人歡叫道:“‘葛朗臺’原來不是‘守財奴’呀!”
“哈哈哈……”所有人都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