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刺溜縫】
坦白地說我也被寶拆雷到無以復加……曾經有人問寶拆的可取之處在哪里,我?guī)缀跻獰釡I盈眶了:這個問題問得好!
剛剛在MSN上,我和瘋子在酷暑里忍住狂躁的心態(tài),在地球的兩端同時就這個問題認真地思考了一下,結果兩個人徹底無語……即便是從我這個從來不吝于發(fā)掘世間事物隱藏美感的偽善的家伙來看,也無法沉著冷靜地指出陰郁男是看上寶拆哪一點了……當然除了寶拆可取之處本身的神秘性和不可察覺性以外,也要考慮到陰郁男口味的詭異性和思維的臨界狀態(tài)。想到這里我黯然神傷 — 不禁由衷贊嘆起我們班里的家伙們無法用語言形容的本性來,一瞬間我想起了班里N多詭異到極點的戀情,從寶拆到方終信,從施瓦辛婷到葫蘆娃,甚至還有全班第二次群毆的導火索,不一而足。
然而我們無論如何是要給陰郁男的畸戀找個理由(如果有這東西的話)的,否則勢必會影響我們敘述的合理性和連貫性。權宜之計,我只能暫且認為:陰郁男看上寶拆,是因為寶拆是女的。
回過頭來看看我記憶深層里的寶拆形象。
寶拆應該是土豆軍團的吧,在我們月神刺軍團中被戲稱為“七星瓢蟲”,因為她有一件很喜歡穿的外套是紅色底帶黑色大圓點的,或是黑色底帶紅色大圓點的,加上《阿拉蕾》里皿田木子小MM的發(fā)型和壯碩的粗短身材,的確很像瓢蟲的……說到這里我不禁有些納悶,又不是看圖說話,為什么土豆軍團的眾多女生們總是不遺余力地用著裝來體現(xiàn)她們的隱藏屬性捏?比如寶拆這件瓢蟲裝,還有小胖妹總是喜歡穿著一件后背繡著頭大象(還是填充海綿帶亮片的立體的那種泰式刺繡)的馬甲,讓我想起晚清曾國藩湘軍士兵后背那說明屬性的“勇”字……總之我對寶拆的大體印象是停留在瓢蟲裝上的,平時除了齊作業(yè)或是收卷子什么的能和她說兩個字左右的對白,高中的三年里我都沒和她說過帶問號感嘆號的句子,甚至連相貌我都記不太清了。
無論如何我還是無法喜歡這樣的女生,想必多數人都是這樣想的。
那么我們從男生庸俗一些的眼光來分析吧:
臉蛋 —— 算不得漂亮,或者說算得上不難看;
身材 — 貌似還算有點線條,可是和其余的豐滿部分一起被罩在瓢蟲外套下不見天日了;
品位 — 都皿田木子瓢蟲裝了,還用多說咩?
才情 — 沒見到她有什么文學音樂美術啥的愛好,跟小資女比起來簡直差遠了,學習成績也跟施瓦辛婷的胸似的;
家世 — 沒有任何印象……
我甚至有些氣惱,陰郁男這不是沒事找事兒么……
總之我決定放棄研究寶拆了。其實直到瘋子八出這段之前,我一直都以為陰郁男要對寶拆下手是因為和某人打賭輸了或是被人捏了把柄不得已而為之的,卻沒想到其中竟有這許多故事。而寶拆后來和寶玉擁吻的無敵鏡頭更是險些讓我把一口“平胸咖啡”噴到屏幕上。假如這事是真的,那么我只能說,寶拆給我們這些人留下的印象就全部是假象了。這樣一來,她打扮起來在某大院門口搔首弄姿的劇情也自然是真的了。一想到整整三年里她一直戴著面具潛伏在我們周圍,表面上是馴良的七星瓢蟲,內心卻是那啥,我有種不寒而栗的感覺……
恐怕,陰郁男喜歡寶拆的原因,只能是本書最大的一個懸念了……
另外,當看到瘋子寫的這一段“……小資女組織了一支極其龐大而且奇怪的隊伍一起去玩,其中屬于彪悍中學的有:小資女、戴玉、寶拆、陰郁男、葫蘆娃、火眼衙內、方終信……”的時候,我?guī)缀跻獓娏耍@組合簡直無敵了,和桃太郎打鬼的那支隊伍編成有異曲同工之妙,成分復雜外觀詭異。瘋子還說呢,若非是了解這隊伍里每只大獸的人,是無法體會其中的妙處的……誠然。
但是既然寫了出來,瘋子又委托本刺來給大家說明一下個中趣味,那魚刺就斗膽把這無敵隊伍里的大獸逐個拎出點評一下好了。
小資女,闊臉短鼻小眼扁口,其實眼睛算不得小,只是一張黝黑面皮的方臉上被兩個堪比酒窩男規(guī)模的巨型酒窩占據個正著,讓五官毫無反撲的可能;江姐造型,身高不高,穿著請參考《編輯部的故事》里牛大姐的經典造型,喜戴深藍套袖,坐花布屁墊兒,好淫詞濫賦,寫曠古雷文,成名作屢登于校報連載(貌似她自己是編輯之一),平日以掉書袋為己任,若是到得動情之處,聲淚俱下,恐怕只有瘋子能鎮(zhèn)她得住。三年里連任團支部書記一職,兢兢業(yè)業(yè)赴湯蹈火,革命氣勢如火如荼,積極組織各種以團內活動為借口巧立名目的非法活動,唯恐班內不亂。此番組團出游,必定是她的主意。
戴玉,好像不用多講了,瘋子前文里已經淋漓盡致地刻畫到入木三分。若是平素也就罷了,一個集體郊游而已,不過詭異之處在于,這支打鬼隊伍里那歪瓜裂棗的幾個漢子足以讓戴玉退避三舍聞風而逃的,又怎能讓這些個臭男人有機會近身?此番不顧風險踴躍參加,想來必定有詐!
寶拆,最不應該出現(xiàn)在這個隊伍里的人。平素家里看管得緊,毫無讓男生接近的可能,而且整日里默不作聲寡言少語,儼然是吃人的禮教強壓之下的產物。從陰郁男屢次被撅的表象來看,若是往嚴重了說,堪比以斧自斷其臂的烈女李氏。然,這次卻積極參與夜不歸宿的此等郊游,其嚴重性堪比私奔了,所以掉下巴指數最高!
陰郁男,自然也不用多說,他在這支隊伍中出現(xiàn),無異于歡天喜地迎親的隊伍里有人面無表情手捧靈牌……其目的性和動機的不純潔性用肉眼就可以識別了……
葫蘆娃,是這支隊伍里的亮點A。之前還沒有登場過,此處容老夫詳細道來。葫蘆娃,人稱病太歲,五短身材,頭顱碩大,絕類動畫片里諸葫蘆娃的身材比例,故得此名。平日里提籠架鳥游手好閑,斗大的字不識得兩籮筐,是諸多女生避猶不及的惡少。曾經有一次我讓他給我寫一下劉德華的某首歌的歌詞,兩袋煙的工夫扭扭捏捏地傳過個皺巴巴的字條來,上面用讓鄭板橋汗顏的亂石鋪路體歪歪扭扭地寫著:雙手請請(輕輕)抱(捧)著你的檢(臉),吃(吹)干你的淚眼……由于身高的劣勢,再加上一張還算白凈的面皮上卻是坑坑洼洼,甚為不招人待見,于是此君越發(fā)的自暴自棄,竟然把自己的頭發(fā)燙成《灌籃高手》里宮城良太那種卷發(fā)。若是旁人也就罷了,偏偏此君頭顱碩大,燙完發(fā)后,如同是長了西蘭花頭發(fā)的人參果,越發(fā)的詭異了。然而,我卻絲毫看不出此君參加這支隊伍有什么動機,因為他并未傾心于前邊幾個女生,也絲毫沒有被前面幾個女生接受的可能,懸念……
火眼衙內,是隊伍中的亮點B。此君的種種在前文已有部分描述,其劣跡可見一斑。而精妙之處在于,他和葫蘆娃在一起的這個組合,簡直就像藍公子和藍心會,《功夫》里的周星星和林子聰一樣的精妙。這倆人竟然能夠同時出現(xiàn)在一支隊伍里,如果不是領隊疏忽大意組隊不慎,就是組織者故意要弄出點啥事兒來,總之可以用居心叵測來形容了。
方終信,面皮白凈,身高體長,當過幾學期體委(在王致文被放逐后),也做過幾學期班長(在彪哥被放逐后)。算得上是帥哥一枚,也有幾個簇擁的爪牙。此君平素是不與前面一干人等往來的,和他在同一戰(zhàn)壕的是歪脖樹等人,而且他絕對沒有理由出現(xiàn)在這個隊伍里。因為當時的他正和太子黨軍團里的琴魔郡主交往,那琴魔郡主豈是尋常人家的姑娘,若是有朝一日成了駙馬,讓郡主得知還有這檔子私自出宮尋歡的糗事,豈不小命不保?所以他出現(xiàn)在這支隊伍里,無異于超人出現(xiàn)在基地組織里站在本·拉登身邊……
總之這支隊伍面目奇異地出現(xiàn)在山村野嶺,不出什么詭異之事才怪呢。
【某珊主講】
魚刺溜的縫格外傳神,尤其是其中關于葫蘆娃的描述。不過必須得給葫蘆娃平反一下的是,葫蘆娃那西蘭花頭發(fā),很可憐地,并不是燙的……我跟魚刺說到這兒,魚刺不解地問:“不是燙的難道是屁崩的?”可見葫蘆娃那頭發(fā)多么驚人駭目。但實際上,他確實不是燙的,而只是天生卷毛而已,而且是如果任其發(fā)展就肯定會成為黑人頭的那種極端卷毛。本來葫蘆娃是留著黃家駒那種發(fā)型的 — 不是我褻瀆逝者,是他自稱是按黃家駒剪的 — 但是到了后來由于被詭異感情所傷害,剃發(fā)明志,就一下剪成兩邊禿瓢頂心西蘭花的發(fā)式了……
插播這么一小段,然后繼續(xù)故事的主線吧。
我在魚刺溜縫這段時間里用心地回想了一下,之后泄氣地發(fā)現(xiàn),把我自己稱作寶拆的“死黨”似乎真有點一廂情愿呢 — 高中三年當中,饒是我跟寶拆如此親近,也從沒從她嘴里聽到過一句交心的話。哦,是了,如果硬要說有,寶拆把自己家“超生”的隱私告訴我,大約已經算我跟她最貼心的一次交談了,而其他的,諸如她喜歡誰、討厭誰、喜歡什么、討厭什么、最想做什么、最愛吃什么、喜歡看什么書、愿意見什么人……我統(tǒng)統(tǒng)不知道。
就閨蜜團當時的“資源共享”情況來看,我不知道,說明其他人也不知道。我不禁一嘆,寶姐姐,事隔這么多年,我還是不敢說我了解了你,究竟誰能了解你呢?
有人問了一個問題,確實難住我了 — 寶拆究竟有什么可取之處?是啊,現(xiàn)在想想,真是奇怪,究竟是怎么成為好朋友的?
哦,是了,寶拆是溫柔可親的,性格好,脾氣柔順,這是公認的,跟她在一起是不用擔心吵架的,根本也不可能吵起來。寶拆也是講義氣的,我會經常在晚上逃課跟小資女戴玉等人逛街,留寶拆一人留守,然后告訴我媽我是在寶拆家學習,那是任誰威逼利誘,寶拆也絕對不會吐露半個字。有什么春游啦,運動會啦,聯(lián)歡會啦,反正是需要有人照顧爛攤子的場合,把書包飯盒之類的丟給寶拆,絕對不會半途丟了就是了(在此必須說一句,如果丟給大力水手,十有八九會連你的帶她的都丟了……當然,丟給我也一樣);特別是,春游的路上寶拆會給大家都帶好暈車藥,盡管她自己不暈車;運動會的時候,雖然她什么項目也沒有,但是你跑到終點的時候,她總是在那里拿著衣服等你;聯(lián)歡會的時候,她雖然什么節(jié)目也沒有,但是會跟著布置屋子,擺道具……
我又輕聲地嘆了一下。寶拆就是這樣,表情永遠是笑呵呵的,像空氣一樣出現(xiàn)在我們學生生涯的回憶中,然而,我卻真的記不得,寶拆真心的情感,究竟是怎樣的。
所以,當聽說“戴玉被寶拆橫刀了”的時候,可想而知,我有多震驚 — 寶拆啊,那個溫柔沉默的寶姐姐,你怎么能在戴玉背后這樣釜底抽薪呢?其實,都是姐妹,在“搶男人”這個問題上,我沒有立場偏向她們中的任何一個,但是,心里始終覺得,寶拆這件事做得不厚道就是不厚道。戴玉就算有千般不是、萬般小性兒,可從來沒跟誰搶過誰啊。
有一天魚刺問我:“你確定戴玉是善良的?講義氣和善良是兩回事啊?!睕]錯,我說戴玉能為朋友兩肋插刀,不等于她就善良。然而,除去我跟戴玉好久沒聯(lián)系的這些年不算,就我跟戴玉有接觸的這些年來看,我確實沒見過她在背后害過任何人,沒見過她因為自己的利益算計過任何人,甚至沒見過她跟任何人搶過什么。你也可以說,她這是天真,這是沒本事,這是傻,而不是善良。隨便吧。反正我跟魚刺說:“就像對寶拆,哪怕她已經搶了寶玉,戴玉還是一樣把她當姐妹,戴玉都是自認倒霉的……”于是魚刺說:“好吧,那我也為戴玉掬一把同情淚了……”
郊游那事出了以后,寶拆跟寶玉打得火熱。寶拆看來也確實是沉浸在愛情的幸福當中了。平素少有變化的小丸子發(fā)型也剪短了,并且燙了發(fā)梢,添置了很多新衣,尤其是一襲淺灰色長裙給我的印象很深刻 — 由于寶拆體形豐滿,在通常的少女裝里已經買不到衣服了,所以那裙子是寶拆媽扯了上好的料子到裁縫店替她做的,馬蹄袖、深V領、收腰、長擺,穿上以后飄逸合身,顯得寶拆身材苗條了許多,透出與我們不同的成熟氣質來 — 這么看來,似乎寶拆真的是喜歡寶玉的,她肯為他改變自己一成不變的生活,看起來不僅僅是一時天雷勾動地火而已。
戴玉呢?
我們戴玉大小姐的另一個彪悍之處就在于,由于自己嘴硬而飛掉的一切美好事物,從不加以任何留戀,直接屏蔽并且極盡糟蹋之能事。從那時起,寶玉在戴玉的嘴里變換了一副面貌,什么“小白臉子沒有好心眼子”啦,什么“娘娘腔”啦,什么“花心大蘿卜”啦,什么“花花大少”啦,什么“不是男人”啦……反正就沒有好詞了。而且,由于一開始戴玉從來就沒承認過喜歡寶玉,所以,到這時候,她似乎也不應該表現(xiàn)出什么傷心的,于是戴玉大小姐就真的一口咬定,自己跟寶玉“只是朋友”,而且,“大家都是朋友,他要敢傷害寶拆,讓他等著瞧!”
……算了,我就相信她好了,相信她從來沒喜歡過寶玉,這樣的話,似乎寶拆的負罪感也不應該有了呢。
既然戴玉“從來沒喜歡過寶玉”,那么所有閨蜜基本都認為,寶拆與寶玉,是沒有什么障礙了,可以穩(wěn)定發(fā)展了,誰知道寶姐姐立刻做出了更為霹靂的事情 — 她在那淺灰長裙剛剛收起的秋季,閃電般地甩了寶玉。
究竟寶拆是如何甩掉了寶玉的,我無從得知。我只能從小資女那里得到確切的消息,是寶拆甩寶玉,而并不是寶玉甩寶拆,而且,寶拆甩掉寶玉的理由,更是讓人匪夷所思:
“我無法面對戴玉?!?/p>
這都哪兒跟哪兒???
相信這不僅是我聽見這個理由時的感想,戴玉更是哭笑不得。反正,在聽小資女說了這件事之后,戴玉就差拍案而起了,大叫道:“我從來沒喜歡過他?。膩頉]有?。 蔽覀儌z按住她,讓她少安毋躁以后,戴玉終于說了句很靠譜的:“就算我喜歡過他,那也是那個時候的事了,現(xiàn)在根本沒有了。他們分手,跟我有什么關系嘛!”
是啊,戴玉啊,你都冤死了,跟你有什么關系??!
所以我一直不理解寶拆與寶玉這段算什么,更無法理解寶拆甩掉寶玉的理由。
如果我更惡毒一點,我可以認為,寶拆僅僅是為了證明自己比戴玉更有魅力而已;既然戴玉明白表示過不喜歡寶玉了,那么寶玉對她而言,也就沒有價值了。
不過我寧愿相信,寶拆確實由于受不了良心的譴責而選擇離開寶玉的 — 可是如果那樣的話,你辦的是什么事兒?。咳绻娴脑诤醮饔竦母惺?,當初在那田間地頭就別搞什么擁吻啊!既然喜歡,那就喜歡到底了;要是不喜歡,又何必破壞戴玉的好事?這不是造孽么?
說實話,寶玉這種熱情洋溢會照顧人的類型確實適合戴玉這個需要人處處照顧的大小姐。假使當初沒寶拆這么一出,誰又知道寶黛之間將怎么發(fā)展?唉,算了,世事總是這樣,哪有那么相稱的。
那寶玉,自被寶拆甩了,據說在那自己住的小公寓很是消沉了幾日,然后,那次郊游的時候不是有個“甲乙丙丁”里面的“阿丁”么,不知是早有預謀乘虛而入,還是適逢其時安慰了寶玉,反正是迅速跟寶玉搞到了一起,倆人一直混到了高中畢業(yè),很是如膠似漆。這姑娘我在小資女的生日會上見過,長得還算清秀,很是爽氣可愛,傳說家里不是一般的有錢,用小資女的話說,跟寶玉倒是好一對兒。不過,家里不是一般的有錢的姑娘有太有錢的危險,果然,一畢業(yè)不久本來考到跟寶玉同一大學的阿丁就到英國留學去了,只留下寶玉留守了幾天,不堪忍受相思之苦,居然也就分了。
回憶起這段釵黛之爭,可以說是兩敗俱傷,只不知那寶玉哥如今到底怎樣了。
有時我會罪惡地想,戴玉就別說跟酒窩男、月蝕男和寶玉了,哪怕跟彪哥,都會過得比跟現(xiàn)在好 — 假使寶玉哥還單身……算了……就算寶玉哥還單身,以戴玉的性格,自己選的老公,總是認為好的……我也就少意淫為妙了。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