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的時候,科技不如現在發(fā)達,沒有那么多電子產品方便人們的日常生活。且不說諸如電視機、洗衣機一類的“大件”,即便是小如收音機一類的產品,也是稀罕物。那時,并沒有手機一類的高科技產品,不僅能夠隨時聯(lián)系親人朋友,還可以查閱時間、日期,甚至天氣預報。當然,那時候也有些現在難得一見的物品——比如:臺歷。
我家就有一個,或者說,是一套,它由幾個部分組成:一個油漆成翠綠色的金屬底盤,下面有個不銹鋼的支架,可以用來調整底盤與桌面的夾角;底盤的上面,是兩根細細的、呈拱形的金屬柱子,用來穿過臺歷本子上的小孔,將其固定在上面;在金屬柱的左側,往往有個溫度計,右側呢,則是一桿圓珠筆。
那時,每到年底,爺爺就會去市場,買新一年的臺歷本子回來。我則盼望著元旦的到來,能夠把套著塑料薄膜的臺歷本打開,然后親自把它裝好,這是我對于“成就感”最初的體驗之一。爺爺每天都不會忘記撕掉舊的一頁,還往往會在當天的一頁上寫下幾筆,算是“備忘錄”。上學的日子,爺爺做完更換日歷的工作就會叫我起床,每逢休息日,則是安靜地走開,出門去散步。我曾經一邊裝睡,一邊瞇眼觀察爺爺的舉動,并發(fā)現了一個小秘密:爺爺每次都會看著“熟睡”的我微笑,仿佛每撕掉一頁,我就會跟著他的動作長大一點——這大概是屬于爺爺的一種幸福吧!
時至今日,往日的少年已經長大成人,有了自己熱愛的工作——編輯《東方少年》。每個編刊周期結束,看著自己付出心血編輯成冊的漂亮雜志,我的喜悅之情就會不由自主浮上眉梢。每逢歲末,更有一種“吐故納新”的感慨,在內心深處,不自覺地就會浮現出那一本本伴我童年歲月的臺歷。在那臺歷旁,分明有個老人,一面看著我微笑,一面翻開新年的第一頁——那神態(tài),就像今天的我,一邊含笑注視著桌上的《東方少年》,一邊輕輕翻開新的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