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強

[摘 要]職務犯罪問題作為一個頑疾，一直困擾各國政府和社會，加之我國正經(jīng)歷著巨大的社會變遷和制度變革，職務犯罪問題更成為阻礙我們黨和社會發(fā)展的重大問題，因此必須加強對職務犯罪的防治。本文試圖以犯罪成本理論為切入點，分析當前我國職務犯罪防治的困境，并結(jié)合我國職務犯罪現(xiàn)狀，為職務犯罪防治提供幫助。

[關鍵詞]職務犯罪；犯罪成本理論；預防

[中圖分類號]DF793 [文獻標識碼] A [文章編號] 1009 — 2234（2014）04 — 0073 — 02

一、相關概念簡述

（一）犯罪成本理論

美國著名經(jīng)濟學家加里·貝克首創(chuàng)，首次系統(tǒng)地提出犯罪的經(jīng)濟學理論，并從經(jīng)濟學角度對犯罪進行規(guī)范性分析，將生產(chǎn)、消費等經(jīng)濟行為與犯罪行為聯(lián)系起來。該理論認為犯罪也可以被看做一種重要活動或產(chǎn)業(yè)，同樣存在成本與收益等典型的經(jīng)濟學問題?！?〕因此，在開展犯罪的預防時應考慮到實施犯罪的成本與收益，考慮犯罪實施主體之所以實施犯罪的成本與收益考量。我國著名社會學家鄭杭生認為犯罪成本論是在社會學的視角下，借助經(jīng)濟學中的成本理論對犯罪原因進行分析的一種犯罪社會學理論。他認為犯罪實施主體在犯罪和非犯罪這兩類行為中之所以選擇了犯罪行為，是因為實施主體認為實施犯罪行為給自己帶來的收益，大于他從事非犯罪行為所能獲得的收益。這里的犯罪成本可保函很多種，一是直接成本，也就是實施犯罪行為時必須付出的代價，一是預期成本，也就是實施犯罪行為后有可能付出的代價，譬如刑罰的制裁，社會的譴責等，這其中預期成本與案件的偵破率和處罰力有密切關系。即犯罪率與犯罪成本的高低有密切關系，而犯罪成本的高低又與犯罪的破案率和懲處力度密切有關。

（二）職務犯罪

刑罰理論中，職務犯罪指國家公職人員利用職務上的便利，濫用職權(quán)或放棄職責，玩忽職守，破壞國家對職務活管理職能，致使國家和人們利益遭受重大損失的犯罪?！?〕本文所指的職務犯罪是刑法學意義上的，嚴格的職務犯罪。刑法上的職務犯罪可以分為以下幾種類型：一是侵犯財產(chǎn)型職務犯罪，這也是職務犯罪的主要類型，例如貪污、挪用公款、受賄等，此類職務犯罪的危害在于，往往通過權(quán)錢交易破壞公平的市場秩序。一是不作為或濫作為行型職務犯罪，主要包括，刑訊逼供、暴力取證、虐待被監(jiān)管人、玩忽職守、濫用職權(quán)等，這類型的職務犯罪的危害在于，敗壞社會風氣，降低政府公信力。

二、職務犯罪高發(fā)原因的犯罪成本理論分析

（一）職務犯罪的收益

1.經(jīng)濟性利益。一般來說，職務犯罪追求的經(jīng)濟性收益包括很多方面：一是現(xiàn)金；二是現(xiàn)金等價物，如無記名債券、購物券等各種代金券；三是貨幣性資財，如債券、股票、存款；四是實物，比如物品、物資等。侵財類職務犯罪的主要目的是追求經(jīng)濟收益。

2.心理滿足。有些職務犯罪犯在追求經(jīng)濟追求經(jīng)濟利益的同時，他們追求一種扭曲的價值認同，官本位等思想，為獲得高職位，不惜代價，買官賣官。同時貪污、賄賂犯罪分子通過獲得權(quán)利來滿足自己那種滿足感，通過貪污、賄賂得到的物質(zhì)享受讓其虛榮心得到的滿足。

（二）職務犯罪成本分析

按照犯罪成本理論，犯罪成本一般包括直接成本、機會成本和懲罰成本，但是由于職務犯罪的特殊性，職務犯罪的直接成本和機會成本幾乎融為一體，沒有明顯的付出和收益的界限，較為重點的則是職務犯罪的懲罰成本。

1.職務犯罪的直接成本。職務犯罪是國家工作人員利用職權(quán)的犯罪，特別是職務犯罪中的侵財型犯罪基本是以權(quán)謀私，利用手中的權(quán)利為自己或家人謀求利益。由于其權(quán)利是國家賦予，職務犯罪的直接成本還是很低的。如若深入探索，不外乎國家公職人員獲得公職或者是權(quán)利所付出的成本，這些方面一般包含教育成本，為獲得機會的個人努力成本。

2. 職務犯罪的懲罰成本。職務犯罪的懲罰成本一般包括實施職務犯罪被追究責任的機會和被懲罰的強弱。職務犯罪的懲罰成本在眾多因素中是重要的。職務犯罪懲罰成本作為一種預期成本包括兩部分，一是職務犯罪懲罰的確定性。職務犯罪懲罰的確定性是指罪犯作案以后受到國家刑事司法機構(gòu)懲罰的可能性?！?〕這種可能性與執(zhí)法者的素質(zhì)有關，與偵查手段有關，與一個國家政府對職務犯罪的容忍度有關。二是職務犯罪懲罰的嚴厲性。犯罪懲罰的嚴厲性，就是確定給予職務罪犯多大的懲罰，目前我國來說就是法律中對構(gòu)成職務犯罪行為的處罰力度。從之前論述的犯罪成本理論看，對職務犯罪的懲罰，也就是職務犯罪的成本，定要大于它的犯罪收益，否則每個適格主體就會有作案的動機。〔3〕換句話說，賦予職務犯罪罪犯的痛苦必定要大于他從犯罪中所得到的快樂。

我們認為職務犯罪的主體也是理性人，經(jīng)濟人，他們會從“成本——收益”的簡單經(jīng)濟學角度對可能的犯罪行為作出設計，以便做出是否犯罪的決定。對于職務犯罪來說，犯罪行為被查處以及受到相應處罰的可能，是犯罪人員必須考慮的重要成本之一。根據(jù)前述犯罪成本理論，我們看出，職務犯罪的一個重要動力因素是低風險，低成本，這正是職務犯罪頻發(fā)的重要原因之一。據(jù)此，提高職務犯罪風險，加大對職務犯罪懲罰力度，增大犯罪成本是預防職務犯罪的重要途徑，也是治本之策。

（三）當前我國職務犯罪成本所存在的問題。

社會轉(zhuǎn)型期的我國，職務犯罪的成本是以隱性成本的形式大量存在。又由于我職務犯罪立法不完善，反腐敗體系未健全，目前我國對職務犯罪的執(zhí)行刑罰中，主要存在著查處機會小，罰不當罪等現(xiàn)象。這些就大大降低了職務犯罪的成本，從而使有的國家工作人員不惜鋌而走險。

1.職務犯罪查處幾率低。職務犯罪是一種特定身份犯罪，它的主體是國家工作人員。正是因為這種主體的特定性決定了犯罪分子的自我保護功能，加之當前我國職務犯罪手段多樣化、智能化，隱蔽性強，犯罪分子具有較強的反偵查能力。同時長時間在自己熟悉的領域工作，規(guī)避法律的手段越來越狡猾，被查處的機會就越來越小了。這就使得付出很小的代價，甚至不用付出代價，就可以獲得利益，使得職務犯罪成本低，有利可圖，他們才敢無所顧忌，這也是職務犯罪案件久禁不絕的原因之一。

2.懲罰力度不夠。我國現(xiàn)行法律和社會制度對職務犯罪的懲罰力度小，又從另一個方面大大降低了職務犯罪的犯罪成本。由于職務犯罪主體的特殊性以及在本地方的影響力，在實踐中，對職務犯罪人員的查處后，一般是重罪輕罰，輕罪不罰。在實踐中，與普通刑事案件的逮捕率比較，瀆侵類案件逮捕率實在很低，也就是職務犯罪查處的機會成本很小。從最近媒體報道的官員減刑假釋的暗箱操作，對職務犯罪量刑輕刑化也日益受到社會的詬病。最高人民法院和最高人民檢察院公告顯示，近年來，職務犯罪緩刑率和定罪免處率居高不下。這些也透露出，目前我國還沒有切實的對職務犯罪的零容忍，職務犯罪的成本還是較低。

三、犯罪成本理論下的職務犯罪預防措施

從前文對犯罪成本理論的分析我們知道，對職務犯罪的預防應該從加大職務犯罪的成本處罰，樹立對職務犯罪零容忍的態(tài)度，完善法律法規(guī)，建立廉潔陽光政府，完善監(jiān)督體系，逐步杜絕職務犯罪。

（一） 完善監(jiān)督體系，增大職務犯罪的直接成本

增大職務犯罪直接成本，就要充分發(fā)揮監(jiān)督體系的作用，增加國家工作人員實施職務犯罪的心理壓力。完善監(jiān)督措施，使各種監(jiān)督能夠相互配合，互相補充形成一個有效的監(jiān)督體系，以達到減少職務犯罪收益，預防犯罪的目的。在信息科技高度發(fā)達的今天，應特別注重發(fā)揮社會監(jiān)督的作用，因為社會公眾賦予了工作人員國家權(quán)力，作為社會監(jiān)督主體的社會大眾具有廣泛性，有利于廣泛的發(fā)動群眾，利用群眾的積極性。所以，充分地發(fā)揮社會監(jiān)督的作用，營造一種打擊職務犯罪的社會氛圍，形成全民監(jiān)督的高壓態(tài)勢，在這種狀態(tài)下，自然就增加了國家工作人員實施職務犯罪的心理成本。〔5〕

（二） 完善刑罰體系，提高職務犯罪的懲罰成本

一方面增大對職務犯罪的偵辦力度，這是目前加強懲治職務犯罪的關鍵。破案率是影響職務犯罪懲罰成本的重要因素，對職務犯罪有多大的懲罰，必須以破案為提前，如果不能破案，法定懲罰的力度再大也等于零。正因如此，我們要完善紀檢監(jiān)察體系，促進檢察機關依法獨立執(zhí)法，針對職務犯罪，要做到有貪必肅，有案必報，有報必查，查辦必嚴，決不姑息養(yǎng)奸。提高有關機關的執(zhí)法能力，首要的是完善執(zhí)法隊伍建設，充分利用科技手段，建立一支能打勝仗的高素質(zhì)執(zhí)法者隊伍。另一方面要確保刑罰的威懾性，則需要建立合理的制裁體系。在刑罰的執(zhí)行上，應準確把握減刑和假釋的條件，完善減刑假釋和保外就醫(yī)等方面的立法，使這些工作都在陽關下進行，如果不該減刑的減了刑就會起到一種誤導的作用，客觀上不利于預防犯罪

（三） 加強廉政建設，增大職務犯罪機會成本

在犯罪經(jīng)濟學上，犯罪人作為理性人，之所以選擇犯罪行為，是因為犯罪行為所產(chǎn)生的收益比合法行為要大；反之，則不會選擇犯罪行為。因此，做好廉政建設，增大職務犯罪的機會成本，是從源頭上預防職務犯罪的有效手段。要提高職務犯罪的機會成本，一是在合理范圍內(nèi)提高公務人員的工資水平。國家工作人員人員從事的管理行為，是負責的行動，根據(jù)我國相關法律，為了避免國家國家工作人員以權(quán)謀私，禁止公務員從事盈利活動，這就要求國家適度提高公務人員的薪資，確保公務人員的收入水平，防止由于公職人員由于收入過低，而以權(quán)謀私的機會，從而減少職務犯罪的可能。二是完善國家工作人員選撥和錄用體制。國家工作人員代表國家行使權(quán)力，這就對公務人員隊伍素質(zhì)提出更高的要求，要進一步完善選人用人制度，建立科學的職務晉級考核辦法。同時，要加大對公務人員的教育和培訓投入，不斷提高其業(yè)務能力和政治素質(zhì)，減少職務犯罪的機會。三是明確受到刑罰處罰的公職人員職業(yè)資格剝奪制度，也就是，對于受到刑罰追訴的公職人員，要開除國家工作人員隊伍，也可以起到間接增大機會成本的作用。

以史為鑒，可以知興替?；仡櫸覈殑辗缸锏念A防，用巨大損失換來的經(jīng)驗和教訓，我們必定要認真學習和總結(jié)。雖然從犯罪的成本理論研究職務犯罪的預防有一定的局限性，但是這不影響我們嘗試來加強我國的職務犯罪預防工作。

〔參 考 文 獻〕

〔1〕〔美〕加里·S·貝克.人類行為的經(jīng)濟分析〔M〕.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1995.

〔2〕孫謙.國家工作人員職務犯罪研究〔M〕.北京：法律出版社，1998：31.

〔3〕靳高風，張慶斌.經(jīng)濟犯罪的經(jīng)濟分析〔J〕.福建公安高等專科學校學報，2002，（01）：20.

〔4〕陳正云.罪犯的犯罪決策的經(jīng)濟分析〔J〕.法律科學，1996，（06）：78.

〔5〕張峰，于仁孌.職務犯罪的經(jīng)濟學分析〔J〕.中國人民公安大學學報，2003，（05）.〔責任編輯：陳玉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