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柳

愛情是人類永恒的話題，宋人是怎么說愛情的呢？

詞人秦觀道：“纖云弄巧，飛星傳恨，銀漢迢迢暗渡。金風(fēng)玉露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shù)。柔情似水，佳期如夢，忍顧鵲橋歸路。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久別的情侶在金風(fēng)玉露之夜，在碧落銀河之畔相會了，這是多么美妙的時刻，這種冰清玉潔，又經(jīng)得起長久分離考驗(yàn)的愛情，比起朝夕相伴的情趣可貴得多。

“佇倚危樓風(fēng)細(xì)細(xì)，望極春愁，黯黯生天際。草色煙光殘照里，無言誰會憑闌意。擬把疏狂圖一醉，對酒當(dāng)歌，強(qiáng)樂還無味。衣帶漸寬終不悔，為伊消得人憔悴?！绷澜栌么撼?，極其含蓄地表達(dá)了自己思念意中人以及對“她”堅貞不渝的愛情。最后兩句被稱為“專作情語而絕妙者”。

“紅酥手，黃縢酒，滿城春色宮墻柳。東風(fēng)惡，歡情薄，一懷愁緒，幾年離索。錯，錯，錯！春如舊，人空瘦，淚痕紅浥鮫綃透。桃花落，閑池閣，山盟雖在，錦書難托。莫，莫，莫！”這是陸游自己的愛情絕唱。結(jié)縭以后，他們“伉儷相得”，“琴瑟甚和”，是一對情意相投的恩愛夫妻，卻被活生生拆散，幾年之后偶然相遇，生活帶給他們的是滿懷的愁怨與離索。明明在愛，卻不能愛，明明不能愛，卻又是萬千情思難斷。

“十年生死兩茫茫，不思量，自難忘。千里孤墳，無處話凄涼。縱使相逢應(yīng)不識，塵滿面，鬢如霜。夜來幽夢忽還鄉(xiāng)，小軒窗，正梳妝。相顧無言，惟有淚千行。料得年年斷腸處，明月夜，短松岡。”蘇軾與妻子天人永隔有十年，夜里做夢依稀回到家鄉(xiāng)，看到妻子正坐在窗前梳妝。十年的相思與離苦無法用語言訴說，只有淚千行，可見其內(nèi)心的孤苦。

“眾里尋他千百度，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奔谲幍莱鋈松腋＜瘣矍槊篮玫囊凰脖阍谟诖?。徜徉在宋詞的愛情里，讓我們感受古人的癡情、多情，豈不美哉。

（陳昌喜薦自2013年12月21日《團(tuán)結(jié)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