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圖_大鵬
滇藏騎行手繪
文/圖_大鵬
【編者按】
大鵬,一位職業(yè)景觀設(shè)計師,卻因一次特別的騎行備受關(guān)注。他用畫筆記錄了自己為完成一份特殊結(jié)婚禮物而騎行滇藏的經(jīng)歷,沒想到引爆了網(wǎng)友的關(guān)注,無數(shù)人被他的畫震撼,甚至效仿他的行為,他一路的騎行故事也集冊成書《滇藏線上的情書》,即將出版。但對大鵬來說,這只是意外的收獲,生活仍舊如常,剛剛迎接了女兒的出生,他正用畫筆記錄一個普通的家庭平凡卻充滿愛的小生活。
騎行滇藏也是突然的決定,直接在網(wǎng)上買了單車,畫了幅滇藏騎行路線圖,準(zhǔn)備了些衣物就上了去昆明的列車。至于為什么會選擇滇藏線,可能是因為從小通過電視或書本,對大理古城、茶馬古道、香格里拉等耳熟能詳,憑著書本上的一知半解去實地親身體驗當(dāng)?shù)氐娘L(fēng)土人情和人文歷史,豈不美哉?
大理,東巡洱海,西及蒼山。由南城門進城,一條直通北門的復(fù)興路,成了繁華的街市,沿街店鋪比肩而設(shè),出售大理石、扎染等民族工藝品及珠寶玉石。街巷間一些老宅,也仍可尋昔日風(fēng)貌。庭院里花木扶疏,鳥鳴聲聲,戶外溪渠流水潺潺,“三家一眼井,一戶幾盆花”的景象依然。
洱海是由西洱河塌陷形成的高原湖泊,外形如同耳朵,故名洱海。為什么不是“洱湖”呢?也許是高原內(nèi)陸的白族人民很少見過大海,而洱海又一望無垠吧。洱海邊捕魚的漁民,悠然自得,每天過著打魚曬網(wǎng)的生活。一對母女在湖邊水壩上嬉戲玩耍,互相拍照。這畫面給我一種強烈的無法言語的情感,任何表達幸福和表達羨慕的詞匯似乎都顯得如此的貧瘠。
大理至麗江段的騎行只能算得上是此次騎行的一個熱身,過了麗江才是真正意義上的滇藏騎行?,F(xiàn)在不是一個人了,而是一個“兄弟連”,這讓我有了歸宿感,在沒有踏上滇藏之前,我們各自天南海北,素不相識。
老妖,來自上海。高材生,牛人一個,令人羨慕的飛機設(shè)計師職業(yè)不做,辭職來走滇藏線,一路歡歌笑語。
樸石,來自廣州。平時酷愛徒步、登山。名副其實的吃貨,一路吃喝到拉薩。
鄺哥,來自香港。年紀(jì)比我們大,卻擁有一顆比我們都要年輕的心。這一路的艱苦騎行,他從來沒有訴一句苦,憑著超強的意志力默默地堅持騎行到珠穆朗瑪峰腳下。
華哥,來自麗江。體力超強,哥們夠義氣,一路都走在隊伍的最前面為我們安排食宿。
阿龍,來自北京。純爺們,地道的東北人,因為女朋友一句話就上滇藏了。
阿倫,來自廣州。幽默風(fēng)趣,一路“青稞酒勾兌紅?!保瑹o視“高反”,豪飲到拉薩。
濤兄,來自云南玉溪。話不多,但句句精辟,一路賦詞作詩,文藝范十足。
大飛,來自北京。滇藏線上的修車明星,在路上幫很多人修車。有著禽獸般的體力和充滿愛的心,雖是吃貨,卻愿意與一路的流浪狗分享食物。
下一站是香格里拉。臨行前,農(nóng)家旅社的主人給我們端上了一壺?zé)狎v騰的酥油茶,說喝了酥油茶能緩解高原反應(yīng)。這也是我第一次喝酥油茶,一碗下肚,香甜酣暢中略帶點牛奶腥味。“味道不錯”,我大聲叫道,緊接著又討了一碗一飲而盡。
路遇一位放牛的黎族大叔,他手指著山下的村寨說道:“那就是我的家?!币粔K永恒寧靜的土地,雪峰峽谷,廟宇深邃,森林環(huán)繞,牛羊成群。
從云南踏入西藏境內(nèi)那一刻,我忍不住激動萬分。藏民居住習(xí)慣與內(nèi)地不同,非常分散,很少看到較大的村莊和居民點,有的在高山上,甚至坡度很大,有的在深谷??床坏较駱拥牟輬觯矝]有像樣的道路。藏式民居極為獨特,石頭結(jié)構(gòu)居多,從外面看上去,像是由院墻和房墻四面圍起來的一個整體。正面的墻上有一個入戶門,進了門有的是一個天井,有的則沒有。住屋有的一層,有的兩層,房頂還有一個有房蓋而沒有門窗的開敞式屋子,主要是作倉房用,堆放雜物。最明顯的特點表現(xiàn)在窗戶和屋檐上,窗口四周都裝有較墻體突出,且與墻體顏色不同的裝飾條,遠處看去,像是拉開的帶眉簾的對開窗簾,近處細看,實際上只是一種裝飾造型,這種造型大概由經(jīng)幡演變而來吧。
離開左貢縣城,公路兩旁會經(jīng)常出現(xiàn)一片片的青稞地,金黃中夾雜著青綠色,在陽光的照射下格外絢麗。路旁,一大家子藏民在一起休息,準(zhǔn)備簡單的午餐。兩個小孩在道路邊玩耍,我路過時他們倆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我看。想著包里面還有一袋大白兔奶糖,就拿出來送給他們,此時才近距離看到藏族女孩和婦女,幾個年輕的女孩臉上都蒙著一層薄薄的面紗,從她們閃爍的眼神中折射出來的是青春活潑下的清純羞澀。一個老伯吆喝著讓我與他們共進午餐,我急著趕路,不好意思地推卻了,見我要走,他馬上拿出幾個蘋果塞到我的馱包中。
波密是距離中國最后一個通公路的縣城——墨脫最近的縣城,離墨脫只有140公里。路旁賣土特產(chǎn)品的老嫗照看生意的同時,也不停地轉(zhuǎn)動著手中的轉(zhuǎn)經(jīng)筒。
清晨,窗外的工布江達縣城,五彩斑斕的世界仿佛天堂的縮影。一路走來,遇上的朝拜者也越來越多。三步一拜九步一叩,周而復(fù)始地磕著長頭,一直抵達大昭寺門前,他們臉上總帶著虔誠且凝重的神情。除了信仰的力量,真的無法想象還有什么能夠驅(qū)使他們?nèi)绱恕?/p>
凌晨4點,這是第一次起這么早趕路,路上漆黑一片,冷冷清清。在這空曠寂靜的米拉山山腳下,靠著手電筒發(fā)出的微弱燈光指引,車輪一圈一圈地丈量著腳下的路,空氣仿佛凝固,只聽得見自己呼哧呼哧的喘氣聲和撲通撲通的心跳聲……在遙遠的山那邊,隨著第一縷溫暖的陽光穿透天邊,旭日露出小小的一角,輝映著朝霞,賽似剛從高爐里傾瀉出來的鋼水,金光噴射,令人不敢直視。上山的路,前方白茫茫一團迷霧,猶如一個異次元空間。
離拉薩越近,內(nèi)心也越來越激動,眼前的景色也隨之舞動。
還沒有進城,遠遠就望見市區(qū)高處的布達拉宮,激動得說不出任何話語,只攢足力氣,拼命踩著腳踏單車,瘋狂地奔向那里。
趕到布達拉宮面前時,太陽已經(jīng)緩緩地落下山去,最后一縷霞光映射在布達拉雪白的宮墻上,如此圣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