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廣相
閻錫山搶摘抗戰(zhàn)果實,
劉伯承、鄧小平針鋒相對
1945年秋天,中國人民經(jīng)過長達8年的艱苦抗戰(zhàn),終于打敗了日本侵略軍,解放區(qū)軍民歡呼:這下可以休養(yǎng)生息,過上和平民主的好日子了。而此時的蔣介石卻為了實現(xiàn)其消滅共產(chǎn)黨及其領導下的人民軍隊,維護其反動獨裁統(tǒng)治的目的,一面裝出和平姿態(tài),邀請中共中央主席毛澤東赴重慶談判,以和談為幌子,麻痹我黨,欺騙人民;一面從后方調動大軍向各解放區(qū)進犯,加緊搶占地盤,進行內戰(zhàn)準備。
在山西,盤踞于晉西南的國民黨軍第二戰(zhàn)區(qū)司令長官閻錫山,積極充當蔣介石反共內戰(zhàn)的急先鋒。他先是于8月中旬在日偽軍的接應下占領了太原等重鎮(zhèn),隨后令第八集團軍副總司令兼第十九軍軍長史澤波率領5個師1.6萬余兵力,從臨汾、浮山、翼城侵入太行山腹地,奪占了八路軍收復的城鎮(zhèn)。
史澤波侵占的這片地區(qū)叫做上黨,古時曾設上黨郡,包括長治、長子、屯留、襄垣、潞城、壺關6縣,為晉東南的經(jīng)濟中心和交通樞紐,歷來是兵家必爭之地。閻軍占了這一地區(qū),不僅隔斷了解放區(qū)之間的聯(lián)系,而且可與沿平漢路北上的國民黨軍相呼應,置我軍于腹背受敵的不利地位。
“決不能讓蔣介石、閻錫山的陰謀得逞!”8月25日,剛從延安飛回太行山的晉冀魯豫軍區(qū)司令員劉伯承、政治委員鄧小平,與副司令員滕代遠、副政治委員張際春等高級指揮員在涉縣清漳河畔赤岸村的一座小院里研究應對之策。
劉伯承說:“蔣介石的軍隊氣勢洶洶地向我們撲來了,我們要針鋒相對,寸步不讓,堅決守住華北解放區(qū)的大門,保衛(wèi)解放區(qū)。平漢路和同蒲路是我們作戰(zhàn)的主要方向,但現(xiàn)在的問題是閻錫山侵占了我上黨6城,在我們背上插了一把刀子,芒刺在背,脊梁骨發(fā)涼,不拔掉這把刀子,不除去心腹之患,就不可能安心地在平漢、同蒲路上守住大門?!?/p>
鄧小平與劉伯承的御敵思路完全一致,他說:“根本問題是抗戰(zhàn)勝利果實落在誰手里的問題,蔣介石、閻錫山伸手來搶,決不能讓他們搶走。眼下,我們必須先在上黨地區(qū)與閻錫山的5個師打上一仗,拔掉這把刀子,除掉心腹大患?!?/p>
隨后,劉、鄧等首長定下了上黨戰(zhàn)役的部署:集中剛組建的太行、太岳、冀南縱隊及地方武裝,先奪取被史澤波侵占的屯留、潞城、長子、壺關等城,最后圍攻長治,消滅進犯上黨地區(qū)的閻軍。
正義之師抖神威,
長治之敵陷重圍
9月10日凌晨2時30分,太行縱隊司令員李達、副司令員陳錫聯(lián)率領所部向屯留之敵發(fā)起攻擊。第十三團、三十一團以迅猛之勢一舉摧毀敵前沿工事,把南門外崗川上東、西兩個大碉堡炸成廢墟。緊接著,突擊部隊在炮火和手榴彈爆炸的濃煙的掩護下沖殺進去。守敵招架不住,狼狽退入城內。第十三團乘勢占領東關,第三十一團拿下西關,直逼西門。
第三十團攻打南門外崗川中碉堡的戰(zhàn)斗打得最為艱巨。雖然敵人中碉堡失去了左右兩翼的火力支援,但其建筑堅固,附設工事又多,背靠溝壑,東、南、西三面都是毫無遮掩的開闊地,還有一道又深又寬的壕溝和鐵絲網(wǎng)。我攻城部隊先以排炮猛烈轟擊,將四層碉堡摧毀了兩層,然后又攻占了中碉堡的前沿工事,但敵人仍猬集在下兩層堡內負隅頑抗。突擊部隊好不容易沖到鐵絲網(wǎng)前,又被敵人猛烈的炮火所阻擊。
為避免過大傷亡,攻城指揮部首長命令該團暫停攻擊,改以坑道爆炸的方式摧毀中碉堡。
在東、西兩關部隊的佯攻配合下,第三十團迅速挖成了一條長達千米的戰(zhàn)壕,一直通向敵中碉堡的外壕和鐵絲網(wǎng)下面,然后裝上炸藥。隨著轟隆一聲巨響,但見土石飛濺,煙霧騰空,中碉堡被炸塌了大半邊。突擊隊員乘勢沖了上去,把手榴彈一束接一束地投入敵碉堡。經(jīng)過十幾分鐘的沖殺,三十團終于攻取了這個最堅固的堡壘,守敵死傷大半,殘部倉皇逃進城內。
城南3個大碉堡被摧毀后,屯留城里的敵人就像掉了魂似的,士氣低落,軍心渙散。
為迅速奪取屯留縣城,陳錫聯(lián)命令擔任預備隊任務的第四支隊第七六九團加入攻城戰(zhàn)斗,擔負城東南的主攻任務;令第二支隊集中所有迫擊炮、山炮轟擊東、東南、西南城墻,打開缺口,為步兵突擊開路。
11日下午6時50分,3發(fā)紅色信號彈升上天空,沖鋒號聲響徹云霄,總攻屯留縣城的戰(zhàn)斗開始了。
霎時間,各種武器對準東、南、西城墻猛烈掃射,在城墻上交織成了一片弧形火網(wǎng)。敵人被打得血肉橫飛,驚惶失措,有的抱著頭往城內逃竄,有的龜縮在城垛后面胡亂開槍。
“上!”隨著攻城指揮員一聲令下,各突擊隊隨即發(fā)起了猛烈攻擊。手榴彈組把一束束手榴彈投向城墻,梯子組趁勢把一張張云梯架到了城墻上……
敵督戰(zhàn)長官見狀,逼著守軍反撲過來,妄想把云梯推倒。突擊隊員加緊猛攻,所有輕、重機槍暴風驟雨般掃向敵人,手榴彈一顆接一顆地在城墻上開花,敵人一個個中彈倒下,僥幸活命的則抱頭鼠竄,爭相逃跑。
我第七六九團趁著硝煙打開了東南城墻的突破口,第十三團、三十團和三十一團相繼登上了東、南和西南城墻,并迅速向縱深進攻,與敵展開激烈拼殺,擊退了敵人一次又一次的反撲。第二梯隊迅速跟進擴大戰(zhàn)果,打得敵人四處逃竄。
最后的戰(zhàn)斗在屯留縣政府院內展開,這座院子里的大碉堡內猬集著敵軍官隊、敢死隊,他們雖仍作困獸之斗,但在突擊部隊如潮的攻勢下漸漸不支。
閻軍縱隊司令徐其昌見大勢已去,急忙帶領殘部向北城墻逃竄,用事先準備好的繩索從城墻溜下,趁著夜色拼命奔逃。殊不知,太行縱隊早已在屯留城外布下了圍殲殘敵的天羅地網(wǎng),只等城內逃竄之敵入網(wǎng)。
徐其昌從北城墻溜下后,慌不擇路,在莊稼地里亂奔亂竄,最終乖乖地成了我軍的俘虜。至此,屯留守敵2000多人全部就殲。
太行縱隊攻下屯留后,劉、鄧首長又令陳賡率領太岳縱隊攻長子城,陳再道率領冀南縱隊攻潞城,太行縱隊攻壺關。戰(zhàn)至9月19日,上述三城先后被攻克,守敵悉數(shù)就殲。
這樣,連同9月1日打下的襄垣,晉冀魯豫軍區(qū)部隊已在上黨地區(qū)奪回被閻軍搶占的縣城5座,殲閻軍及偽軍7000余人,使長治之敵完全陷于孤立,成了“無足之蟹”。
劉、鄧首長審時度勢,決心迅速攻奪長治,誘敵外竄,吸引來援,在運動中殲滅之。9月20日,劉鄧簽署《晉冀魯豫軍區(qū)作戰(zhàn)字第五號命令》:我決心以勇猛速決之作戰(zhàn),奪取長治城,最后殲滅侵入上黨區(qū)之敵;由城東、城南、城西三面同時攻擊城內守軍,放開北關至城東北角,引誘敵軍外竄,使陣地攻堅戰(zhàn)轉化為運動戰(zhàn),進而殲滅敵人。
長治城是上黨地區(qū)的首府,抗戰(zhàn)時期系山西日偽軍長期設防的重要據(jù)點,城墻高,壕溝深,防御工事完整堅固。守敵為史澤波第十九軍及收編的偽軍共約1.1萬余人。這些敵人也是入侵上黨地區(qū)的主力,自戰(zhàn)役開始以來,尚未與我進行大規(guī)模戰(zhàn)斗,基本沒有損耗,建制完整,裝備齊全,防御力量較強;加之連日傾盆大雨,造成地面積水,道路泥濘,城墻濕滑,也給攻城戰(zhàn)斗帶來很大不便。對于缺乏火炮的我軍來說,要攻克長治城,比奪取外圍5座縣城要困難得多。
但是,參戰(zhàn)部隊指戰(zhàn)員都明白,為了及早取得上黨戰(zhàn)役的勝利,為了粉碎蔣介石、閻錫山之流的陰謀,為了支援毛澤東在重慶的談判,再困難的仗也得打,再堅固的城池也得拿下。
閻錫山“送大禮”,
劉鄧照單全收
9月23日,太行縱隊從南關、西關,冀南縱隊從東關,太岳縱隊從北門發(fā)起進攻,打響了圍殲長治守敵的攻堅戰(zhàn)。
兩天后,就在攻城部隊掃清外圍積極準備總攻長治之時,劉、鄧首長接到了一份來自內線的敵情報告,稱閻錫山為解長治之圍,已派第七集團軍副總司令彭毓斌率領第八十三軍3個師共7000余人從太原出動,沿白晉鐵路南下,直奔長治而來。經(jīng)進一步偵察得知,27日南援之敵已到達沁縣,其先頭部隊4個團28日進至沁縣以南、虒亭以北的新店地區(qū)。
劉伯承手持情報,笑著對參加緊急作戰(zhàn)會議的各縱隊負責人說:“閻錫山派了大批援軍南下,目的是想解長治的圍,我們就反其道而行之,只以一部兵力繼續(xù)圍攻長治,集中主力專打他的增援部隊?!彼€打趣說,“彭毓斌的3個師好比一頭大肥豬,我們一口吃不掉,就把他割成幾塊,一塊一塊地把它全部吃掉。”
鄧小平也詼諧地說:“閻錫山這是給我們送禮來了,這份禮物雖然大了些,他以為我們正在打長治,不敢收、也收不下這份禮,我們偏要照單全收?!彼治隽俗鲬?zhàn)的有利條件和不利條件,指出,“只要我們各級指揮員充分發(fā)揮我軍之長,擴大和利用敵人之短,群策群力,一定能干脆、徹底、全部地消滅南援之敵。”
當下,劉、鄧首長定下殲敵援軍的決心:以陳再道指揮冀南縱隊、太岳縱隊決一旅及地方武裝繼續(xù)積極佯攻長治城,吸引彭毓斌南援;以李達、陳錫聯(lián)指揮太行第二支隊(欠第三十團)、第四支隊及原在白晉鐵路監(jiān)視敵人的第十七師為打援右翼隊,于29日11時集結于北村、中村、南村、上下葛家莊一帶,在敵援軍先頭部隊進到上村鎮(zhèn)時,由東向上村鎮(zhèn)至吳家莊段突擊;以陳賡指揮太岳縱隊三八六旅及太行縱隊第三支隊為打援左翼隊,于29日10時前進到屯留以北之前后董莊、張家莊、栗村地域集結,于敵援軍先頭進至上村鎮(zhèn)及右翼隊投入戰(zhàn)斗后,向鋪草溝、常隆鎮(zhèn)及其以北地帶突擊;以太行第二支隊第三十團為獨立支隊,隱蔽集結于襄垣以西之南田章、北田章地域,俟敵援軍之后尾超過夏店時,由北尾擊南援之敵,切斷其退路。
太岳、太行縱隊等部受領任務后,為不讓長治守敵發(fā)現(xiàn)我攻城主力收兵北上打援,白天繼續(xù)演練攻城,夜間點火吹號,示假隱真。然后,趁著夜暗雨急悄悄撤離長治,揮師北進,于9月29日陸續(xù)抵達預定地區(qū),只等太原援敵到來。
陳再道率領的冀南縱隊,則一連幾天向長治城展開輪番佯攻。
史澤波被此起彼伏的槍炮聲驚得如坐針氈,寢食難安,一個勁地給閻錫山發(fā)電,請求督促彭毓斌盡快南下。他哪里知道,我攻城大軍的主力早已悄悄北進,布下了圍殲援敵的強大陣勢。
卻說彭毓斌本來打算沿白晉鐵路前進,但是閻錫山唯恐長治失守,連電催促其兼程急進。彭毓斌無奈,只得另選前進道路。由于白晉鐵路要經(jīng)虒亭、夏店向東拐了一個大彎后才通向長治,所以路途相對要遠得多;而虒亭、屯留之間的大路則距離較短,彭毓斌就決定走這條路。30日,援敵進至虒亭鎮(zhèn)后,突然離開白晉路,渡過濁漳河,改沿虒亭、屯留間的大路南下。
敵情突變,原在白晉線兩側殲敵的計劃已不可能實現(xiàn),劉、鄧首長果斷變更作戰(zhàn)部署,命令所部火速轉移,在虒亭、屯留大道兩側鉗擊該敵。
10月2日下午,太行縱隊一部終于截住了敵先頭部隊。其他各部火速趕上,從兩翼向敵側后迂回,同時搶占有利位置,向敵發(fā)起沖擊。一路尾隨敵軍的部隊則從后面殺開,四下里一齊打響,將援敵團團包圍起來。
援敵指揮官彭毓斌倒也沉得住氣,立即指揮部隊分別占領老爺嶺、磨盤垴、關上等要點,依山據(jù)險搶筑工事,打算先穩(wěn)住陣腳,再作他圖。
老爺嶺位于上黨盆地的西北邊沿,由4個山頭組成,主峰海拔1246米;磨盤垴位于老爺嶺東南面,海拔也在1000米以上;關上則位于北面,與上述兩山互為犄角,形成雄關要塞,是長治以北唯一的險要地形。彭毓斌在倉促中選擇這幾處要點轉入防御,還是有些眼光的。
劉伯承、鄧小平自然不會讓彭毓斌的企圖得逞,命令李達、陳錫聯(lián)指揮的右翼隊向磨盤垴攻擊,陳賡指揮的左翼隊向老爺嶺攻擊,其余部隊在榆林鎮(zhèn)以北側擊敵人。
一場氣壯山河的攻堅戰(zhàn)就此拉開了帷幕。
陳賡、陳錫聯(lián)左右開弓,
陳再道直搗敵中宮
10月2日夜,太岳縱隊第七七二團經(jīng)走馬嶺從西南側向老爺嶺攻擊,第二十團由紅土崖從東側攻擊,各攻占了敵人2個高地,殲敵一部;太行縱隊第七六九團等部也攻占了幾個山頭,其中第七六九團逼近了距磨盤垴主峰約200米的無名高地。
彭毓斌仗著其武器好、火力強拼命反撲,無奈我軍頑強攻擊,步步進逼,硬是將其逼進被動挨打的困境。
本來是增援長治的生力軍,如今卻成了共軍的“盤中之餐”,彭毓斌捶胸頓足,扯著嗓子哀號:“我怎么那么倒霉呀!”
本來是滿懷希望盼援軍,如今守軍、援軍成了一對難兄難弟,史澤波愁眉苦臉,惶惶不可終日。
圍城部隊繼續(xù)進行積極佯攻,以圖促使長治守敵出城逃跑,在野外將其殲滅。然而,史澤波徹底地蔫了,既不敢實施反擊,也不敢率眾逃跑,緊閉城門好似一只縮頭烏龜。
老爺嶺、磨盤垴地區(qū),我軍圍殲彭毓斌部的沖殺聲日夜不停地響著,經(jīng)過幾天激戰(zhàn),敵部分就殲,彭毓斌雖在做垂死掙扎,但其水源被切斷,糧食無法供應,攜帶的給養(yǎng)已消耗殆盡,整個部隊被困在山上,饑疲不堪,軍心開始動搖。
戰(zhàn)斗中,我軍發(fā)現(xiàn)敵人的番號越打越多。經(jīng)過審俘和詳細偵察,才弄清援敵不止3個師,而是8個師。其中包括第二十三軍的暫編第四十師、四十六師、四十七師,第八十三軍的第六十六師和暫編第四十九師、五十師,以及山西省防軍2個師等,另外還有2個炮兵團。如此說來,援敵兵力遠非內線情報所說的7000余人,而已達到2萬余人,與我打援兵力人數(shù)相當。
劉、鄧首長得知這一情況后,果斷決定將圍攻長治城的冀南縱隊和太岳縱隊決一旅調來加入打援,長治改由地方部隊圍困。劉伯承還特意叮囑冀南縱隊和決一旅:撤圍長治后,要在白天大張旗鼓地向老爺嶺、磨盤垴地區(qū)開進,以迷惑敵軍。
10月4日,冀南縱隊和決一旅在長治北面的大辛莊集結后,浩浩蕩蕩向北挺進。
當晚,第十一、第二十三團抵達磨盤垴東南的上蓮,第一、第二十二、第二十五團進至賀家?guī)X一帶。
陳再道打電話向劉伯承報告了長治方面的情況,同時受領下一步的任務。
劉伯承說:“長治這塊骨頭暫不啃它,咱們先吃掉眼前這塊肥肉,陳賡在老爺嶺、李達和陳錫聯(lián)在磨盤垴已經(jīng)按住了彭毓斌的兩條大腿,你呢,率領部隊從中間大道往北插下去,掏他的卵子?!?/p>
陳再道嘿嘿笑道:“沒問題!我們就直搗彭毓斌的要害,管叫他痛得哇哇亂叫?!?/p>
劉伯承接著說:“敵人已陷入我四面包圍,總攻時機要到了,你們盡快準備好出擊?!?/p>
放下電話,陳再道向縱隊副司令員杜義德、孔慶德傳達了劉伯承的指示,決定5個團同時向北猛攻。其中,第一、第十一、第二十三團沿山溝向北直插,第二十二、第二十五團各一部協(xié)同太行縱隊一部,待磨盤垴之敵逃跑時,從磨盤垴往下打。
10月5日黃昏,總攻開始,槍炮聲、喊殺聲震撼著山谷。老爺嶺主峰很快被打援左翼隊太岳縱隊攻占,磨盤垴垴頂之敵也在右翼隊太行縱隊的猛攻下漸漸不支。
杜義德、孔慶德趁勢率部從老爺嶺、磨盤垴之間向北沖去,直搗敵人的“卵子”。
這一下,負隅頑抗的彭毓斌再也支撐不住了,慌忙率部向北突圍,企圖渡過漳河,占領虒亭,然后逃往沁縣。
毛澤東說,這樣的仗還要打下去
高坡上,劉伯承望著狼奔豕突的敵人輕蔑地笑了:“逃?這個時候還往哪兒逃?”他早就算準彭毓斌會走這步棋,事先已令迂回部隊提前搶占了虒亭以北土落村附近的制高點,截斷了敵人的退路,此刻又令太行、太岳、冀南縱隊沿虒(亭)屯(留)公路及其兩側進行跟蹤與平行追擊,務必不使敵軍逃脫。
頓時,從老爺嶺到磨盤垴,到處都吹起了嘹亮的沖鋒號,太行、太岳、冀南3支主力部隊和地方兵團,對敵窮追猛打,穿插分割,堵截追擊,場面十分壯觀。
經(jīng)一夜圍追堵截,2萬多敵軍除2000多人逃往沁縣外,其余全部就殲,敵援軍總指揮彭毓斌在亂軍中被擊斃,副總指揮兼炮兵司令胡三余、暫編第四十六師師長郭溶、暫編第四十九師師長張宏和第六十六師師長李佩膺等頭目均被俘虜。
彭毓斌全軍覆沒的消息傳到長治,史澤波大驚失色,慌忙于8日率萬余人馬棄城西竄,企圖逃往臨汾。劉、鄧首長指揮部隊緊追不舍,將其包圍壓縮在沁河以東的將軍嶺及桃川一帶,至10月12日下午,逃敵悉數(shù)就殲,史澤波被生擒活捉。
上黨戰(zhàn)役的勝利,有力地支援了毛澤東在重慶的談判。盡管我黨是抱著和平的愿望到重慶去的,但是誰都明白,沒有針鋒相對的斗爭,不給國民黨當局一個教訓,蔣介石是不會在和平協(xié)定上簽字的。上黨戰(zhàn)役的進行,終于使國民黨當局從毫不讓步的立場上軟下來,促進了和平協(xié)定的簽訂。
17日,毛澤東在《關于重慶談判》的報告中,對上黨戰(zhàn)役給予了高度評價:“太行山、太岳山、中條山的中間,有一個腳盆,就是上黨區(qū)。在那個腳盆里,有魚有肉,閻錫山派了13個師去搶。我們的方針也是老早定了的,就是針鋒相對,寸土必爭。這一回,我們‘對了,‘爭了,而且‘對得很好,‘爭得很好。就是說,把他們的13個師全部消滅。他們進攻的軍隊共計3萬8千人,我們出動3萬1千人。他們的3萬8千被消滅了3萬5千,逃掉2000,散掉1000。這樣的仗,還要打下去。”(題圖為上黨戰(zhàn)役示意圖)
(責任編輯:徐 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