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語料庫的近義副詞“常?！焙汀巴北嫖?/h1>
2014-04-11 06:29:17盧淑芳
沈陽師范大學學報(社會科學版) 2014年6期
盧淑芳
（平頂山學院 文學院，河南 平頂山 467000）
基于語料庫的近義副詞“常?！焙汀巴北嫖?/p>
盧淑芳
（平頂山學院 文學院，河南 平頂山 467000）
從國家語委語料庫中提取語料，重點分析“常常”和“往往”在句法分布上的特點和使用限制，從而構建兩者的使用環(huán)境。從北京語言大學動態(tài)作文語料庫中提取語料，分析第二語言學習者在使用這對近義副詞時出現(xiàn)的偏誤類型和偏誤程度。結合以上兩類分析以期對現(xiàn)代漢語近義詞研究和漢語作為第二語言教學中的近義詞教學提供參考。
“常常”；“往往”；近義詞
現(xiàn)代漢語中存在著大量的近義詞語，這為我們細致描述事物和準確表達思想感情提供了廣闊的選擇空間。得體、準確地運用近義詞語在能夠有效交際的同時也能增強我們的表達能力。
郭春貴（1997）指出：“任何一種語言，如果有兩種不同的表達形式，那么他們必定有不同的語義功能和語法功能?！盵1]漢語中常見的“常?！焙汀巴笔且饬x相近的副詞重疊形式，有相同的句法功能，也都表示動作的經常性。我們也發(fā)現(xiàn)，留學生在使用這對近義詞時存在著混用、誤用、句法錯誤等現(xiàn)象。對于這一問題，我們結合中介語語料庫和現(xiàn)代漢語語料庫構建兩者的使用環(huán)境，以期對對外漢語教學和現(xiàn)代漢語近義詞辨析有所幫助。
一、研究現(xiàn)狀及存在問題
陸儉明、馬真《現(xiàn)代漢語虛詞散論》（1985）[2]、侯學超《現(xiàn)代漢語虛詞詞典》（1998）[3]、呂叔湘《現(xiàn)代漢語八百詞》(1999)[4]的共同看法是：“常?！北硎緞幼鞯闹貜?；“往往”是帶有規(guī)律性的總結。同時，也辨析了二者運用的時態(tài)和語用功能，但在句法功能的描寫上不夠深入和細致。
陸儉明、馬真（1985）、周小兵（1994）[5]、壽永明（2002）[6]、史金生 (2004)[7]、沈桂麗（2006）[8]、王宇培（2006）等在兩者的語義、語法、語用上進行了描寫和總結，研究開始朝著精細化方向發(fā)展。但是究竟兩者在使用時受到某方面限制的可能性有多大，總體的使用空間如何，還沒有進行過研究。本文結合現(xiàn)代漢語語料庫和中介語語料庫對其進行統(tǒng)計分析，以求細化這對近義副詞的研究，并為對外漢語教學提供一定的思路和解釋力。
二、本文的語料來源
本文現(xiàn)代漢語方面舉例所用語料來自國家語委語料庫。數(shù)據分析所用的語料中，含副詞“常?！钡恼Z料是1781條，含副詞“往往”的語料是2321條。所使用的中介語語料是北京語言大學中介語語料庫。提取的含“常?！闭Z料是479條，含“往往”的語料480條。
三、兩者使用環(huán)境的構建
1.語義功能上
“常?！笔强陀^陳述事情或行為動作的經常性和頻繁性。例如：
⑴盧平終于實現(xiàn)了自己苦苦追求的愿望，她常常情不自禁地微笑。
⑵作者那種調侃、那種反諷，常常引起讀者會心的微笑。
“往往”是主觀總結事情或行為動作發(fā)生具有某方面的規(guī)律性。例如：
⑶不同民族文化的發(fā)展，往往沿襲著自己幼年的
宗教模式，保留著本族的宗教傳統(tǒng)。
⑷實際上社會的與文化的環(huán)境的調適，與物質的與生物的環(huán)境的調適，往往同時發(fā)生。
兩者在語義上的區(qū)別就在于：“常?！笔强陀^陳述，“往往”是主觀總結；“常?！敝竸幼靼l(fā)生的頻繁性，“往往”指動作發(fā)生的規(guī)律性；“常?！睅в小敖洺＿@樣發(fā)生”的意味，“往往”帶有“總是這樣發(fā)生”的意味。
2.語義指向上
2.1“常常”指向其后面的句子成分，但指向性有強弱之分。
2.1.1重點指向動詞成分。如例（1），語義指向“情不自禁地微笑”，重點是“微笑”，表明經常情不自禁地微笑；例（2）指向“引起讀者會心的微笑”，表明作者的行文風格經常讓讀者會心微笑。
2.1.2指向做主語的名詞前的修飾語?！俺３！焙推渌煞止餐瑯嫵啥ㄕZ修飾主語時就指向做主語的名詞前的修飾語，而不是整個句子成分。例如：
⑸據有關專家測定，常常操作于廚房的家庭主婦肺癌患者超過常人八倍。
這里的語義指向是“操作于廚房的家庭主婦肺癌患者”。
2.1.3若賓語是一個完整的句子，指向謂語后的句子強，指向動詞的指向性弱。例如：
⑹我還常常想到，人在生病的時候，別人問候一聲都是好的。
語義指向上，“常?！笨梢灾赶蛑^語可以指向修飾語也可以指向賓語。作為時間頻度副詞，其表示的是動作發(fā)生的時間限制和頻度，因此，和謂語的空間位置相對最近。
2.2“往往”一般指向謂語前面的狀語、謂語后面的補語、賓語前面的定語，重點是動詞前后的修飾語。
2.2.1指向賓語前的定語。
例⑶指向“自己幼年的”，表明沿襲的宗教模式是“自己幼年的”而不是其他的。
2.2.2指向謂語前的狀語。
例⑷指向“同時”，表明前面的兩種調適都發(fā)生，且是“同時”發(fā)生，語義指向重點是修飾動詞的狀語成分上。
2.2.3指向謂語后的補語。例如：
⑺在新時期文學思潮起伏消長的發(fā)展過程中，青年作者往往走在前列。
因為“常?！睆娬{的是動作發(fā)生的頻繁性，因而語義指向是以動詞為核心的整個句子成分；“往往”強調的是動作發(fā)生的規(guī)律性，因而其語義指向是修飾限制動詞的成分。因為有了這些成分，才顯示出動作發(fā)生的一貫性。
3.句法分布上
3.1謂語前
3.1.1“常?！笨梢苑旁谌魏涡问降闹^語前面，而“往往”一般不能和不附帶任何條件謂語動詞直接組句。
“常?！笨梢詥为毿揎椫^語，例如：
⑻上級領導對他這個稱職的軍務干部是滿意的，可是近幾年他自己卻常常內疚。
提取的語料中，“常?！焙蛦为毜闹^語即光桿謂語組成的句子有80條。此外，“常常”也可以提取出來單獨成為一個分句，起到強調作用。例如：
⑼“常常，她突然塞到我兜里一把花生，或是板栗?！?/p>
“往往”放在光桿謂語前時，“往往”之前必需要有狀語成分。這種光桿謂語可以是動詞可以是代詞也可以是形容詞。例如：
⑽這樣把凈化禮儀與祓除疫病結合起來，往往奏效。
⑾許多孿生子之間引起死亡的疾病也往往類似，這提示了確實存在著遺傳因素。
⑿即使要找三百個冠冕堂皇、高雅深刻的理由，也是很容易的。天下的事又往往如此。
⒀在不同的工業(yè)結構中，主導產業(yè)往往不同。
⒁不同物體做相同的功，所用的時間往往不同，也就是說，做功的快慢并不相同。
在“往往”語料庫中，單獨做謂語的成分中，其中動詞謂語有39條，代詞謂語有3條，形容詞謂語有8條，共50條。
“往往”也可以修飾已經定型的短語或成語。例如：
⒂這是因為總覺得農村戲容易搞成一般化，如用純寫實景往往費力不討好。
⒃藝術語言不如科學語言有一定的規(guī)范可以遵循，它往往因人而異。
這樣的句子語料中有15條。
在口語中出現(xiàn)時，一定要在“往往+光桿謂語”前加上狀語表示限制。如：
*我往往睡覺
星期天我往往睡覺
第一個例子不能成立是和“往往”的語義功能有關，第二個例子能夠成立就在于有了狀語使得動詞的發(fā)生有了限制，從而產生規(guī)律性。
3.1.2“常?！笨梢院蛣淤e離合詞和動賓詞組結合，而“往往”一般不行。當賓語前面有定語修飾限制時才可以使用“往往”。例如：
⒄商店和居民常常發(fā)生矛盾。
⒅青年們細心揣摩顧客心理，分析行情的變化，發(fā)現(xiàn)顧客往往有兩個特點。
例⒄中“常?！焙蛣淤e詞組結合，如換上“往往”就不成立，但在謂語前加上狀語或是在賓語前加定語即
可，如“商店和居民往往會因為垃圾問題發(fā)生矛盾”，或是“商店和居民往往發(fā)生激烈的矛盾”。同樣，例⒅如果去掉賓語前的定語“兩個”也是不成立的。因為“往往”是主觀的規(guī)律性總結，必需陳述清楚事情事實或行為特點，顯示出表述問題的明晰和具體。因而我們也總結出“往往”的語義指向是動詞前后的成分和賓語前的成分。
3.1.3若修飾形容詞謂語時，形容詞前后一般要有修飾語構成謂詞性結構。因為形容詞一般接受程度副詞來修飾，對于時間副詞來說，不能直接修飾形容詞表示形容詞本身性質和狀態(tài)的變化。但是副詞可以連用來修飾限制形容詞，因而形容詞前后出現(xiàn)程度副詞或補語句子就能成立。例如：
⒆而寫文章就不然，詞匯常常廣泛得多，句子常常比較復雜，前后比較連貫。
⒇事實上，普通班的學生紀律往往要差一些，學習基礎也不好，教師常常要費更多的精力。
“往往”語料中形容詞謂詞性結構做謂語的有54條，和上面的形容詞單獨做謂語的8條語料比起來，占絕對優(yōu)勢。
3.2動態(tài)助詞選擇和搭配
“常?！闭Z料中動態(tài)助詞的搭配比例如下：
和“著”共現(xiàn)的語料有114條，和“了”共現(xiàn)的語料有47條。兩者的比例是2.4：1。
“往往”語料中動態(tài)助詞的搭配比例如下：和“著”共現(xiàn)的語料有61條，和“了”共現(xiàn)的語料有44條。兩者的比例是1.5：1。
“常?！焙汀巴倍际桥c“著”共現(xiàn)的多，與“了”共現(xiàn)的少，基本不能與“過”共現(xiàn)。但“往往”與“了”共現(xiàn)的相對比例要比“常常”高。這是因為“著”表示的是進行體，“了”表示的是完成體。“常?！笨梢杂迷谌魏螘r態(tài)，而“往往”只能用在過去和現(xiàn)在時態(tài)。
3.3與補語的搭配
王宇培（2006）認為：“‘常常’可以與結果補語外的所有類型補語搭配?！梢孕揎椪麄€述補短語而不能單獨修飾其中的動詞，不能修飾結果補語和可能補語。”[9]
1781條語料中，“常?！迸c各種補語的搭配比例如下：狀態(tài)補語33個；數(shù)量補語21個；時間補語3個；趨向補語41個；可能補語14個；處所補語42個；程度補語8個?？梢姡汀俺３！贝钆涞难a語類型中趨向補語和處所補語所占比例較大。
2321條語料中，“往往”與各種補語的搭配比例如下：狀態(tài)補語23個；數(shù)量補語17個；時間補語6個；趨向補語58個；處所補語21個；程度補語8個?？梢姡汀巴贝钆涞难a語類型中趨向補語和狀態(tài)補語所占比例較大。
通過統(tǒng)計分析發(fā)現(xiàn)，“常常”和“往往”在搭配補語時都和趨向補語搭配比例較大，另外，狀態(tài)補語和處所補語也都是經常搭配的類型。
4.位置上
4.1兩者都可出現(xiàn)在句首統(tǒng)攝全句。
4.2出現(xiàn)在句中時，作為時間副詞要位于語氣副詞和關聯(lián)詞之后其它副詞前。當范圍副詞“都”帶有語氣功能時可以放在“都”之后同時自身也獲得方式功能。
4.3和否定副詞“不”共現(xiàn)時，“常?！笨汕翱珊?，“往往”只能放在前面。
4.4都可放在時點詞和時段詞前面。
4.5“常常”可以放在句末，單純指動作行為多次發(fā)生；而“往往”通常不能易位于句末。
四、中介語中“常?！焙汀巴钡钠`分析
（一）提取的含“常常”的479條語料中，偏誤句子有146條，偏誤率為30.48%。
1．謂語問題
1.1謂語缺失
留學生由于沒有很好把握副詞“常?！钡恼Z義特征，就會在寫作中缺失謂詞。例如：
⑴在電車上常常很多人，跟北京的公共汽車一樣。
1.2謂語位置偏誤
從現(xiàn)代漢語語料庫的語料分析中，我們發(fā)現(xiàn)，不管“常?！闭Z義上是指向動詞、指向修飾語還是指向句子，與謂語的空間位置相對總是最近。也就是說，“常?！焙椭^語之間如果有成分一般是狀語成分。留學生在習得過程中出現(xiàn)了一定的和謂語位置有關的偏誤。例如：
⑵*我們常常關于國際形勢進行討論
⑶*上課的時候常常聲調念得不對。
例⑵可以表達為“我們常常討論國際形勢”，例⑶可以表達為“上課的時候聲調常常念不對”，或是“上課的時候常常念不對聲調”。這些偏誤都是和謂語位置有關系。在語料中有35條這樣的偏誤句子，占總偏誤的23.9%。
2.動態(tài)助詞使用偏誤
中介語中，“常常”和“了”共現(xiàn)的偏誤語料有12條，占總偏誤的8.3%。例如：
⑷但是他的水管常常壞了，所以他的女仆很不高興。
⑸我已經買了一臺彩電夏普晚上我常?？措娨暳?。
例⑷中陳述“他的水管常常壞”的事實，強調“壞”的頻繁性?！傲恕北硎镜氖峭瓿审w，因為不是陳述“水管壞了”的事實，故不用“了”。例⑸和例⑷一樣，陳述事實的轄域不一樣，因此，不能用表示完成體的“了”。這類偏誤在中介語語料中占有一定比例。和助詞“過”共
現(xiàn)的偏誤有1條。
3.語義偏誤
時間頻度副詞“常常”表示的是動作發(fā)生的頻繁性和經常性。因此，如果不表示動作發(fā)生的頻繁性時用了“常?！本褪遣焕斫馑恼Z義，就出現(xiàn)了語義偏誤。例如：
⑹*我要去中國的時候，父親常常向我借了一筆錢。
⑺*這天下午我們常常去基督教堂。
這類偏誤在語料中有21條，占總偏誤的14.4%。
還有一種情況是，該用“往往”卻用了“常常”。“往往”是對動作發(fā)生規(guī)律性的總結。因此，當語義上有這樣的表達需求時就要用“往往”而不是“常?！?。例如：
⑻*因為常常兒子，當父母的時候，也犯錯誤，跟自己父母犯的一樣。
例⑻要表達的意思是“因為往往當孩子當上父母時也會犯跟自己父母一樣的錯誤”，帶有經驗性的總結，用“往往”比較恰當。又如：
⑼因為這些專門的詞兒在每個方言表示不一樣的意思，所以兩個從不一樣的地方或者省來的荷蘭人一起聊天時常常會發(fā)生矛盾。
這樣的偏誤在語料中有5條，占總偏誤的3.5%。
綜上，在中介語語料中，留學生使用“常常”的偏誤主要集中在語義偏誤、位置偏誤、助詞偏誤三方面上，總的偏誤率還是偏高。
（二）提取的含“往往”的480條語料中，偏誤句子有88條，占總偏誤的18.33%。
1．謂語問題
1.1謂語缺失
和“常?！币粯?，留學生由于沒有很好把握副詞“往往”的語義特征，就會在寫作中缺失謂詞。例如：
(10)*金錢問題往往家庭破裂的主要原因。
1.2謂語位置偏誤
從現(xiàn)代漢語語料庫的語料分析中，我們發(fā)現(xiàn)“往往”一般不能和不附帶任何條件的謂語動詞直接組句。留學生在學習過程中出現(xiàn)了一定的和謂語位置有關的偏誤。例如：
(11)*我們普通人，就是說一般過日子當中沒有大的溫飽問題的幸福的人會往往追求吃綠色食品。
(12)*但其實很難，因為人類是往往懶的。
這些偏誤都是和謂語位置有關系。在語料中有18條這樣的偏誤句子，占總偏誤的20.45%。
2.動態(tài)助詞使用偏誤
中介語中，“往往”和“了”共現(xiàn)的偏誤語料有11條，占總偏誤的12.5%。例如：
(13)*我覺得如果人要控制人的話，以后會有后果，這個后果往往很悲慘了。
(14)*所以子女和父母對話時或者商量某件事的時候往往發(fā)生了矛盾。
“往往”只能用在過去和現(xiàn)在時態(tài)，以上兩例都是對將來的預測，不能和表示完成體的“了”共現(xiàn)。這類偏誤在中介語語料中占有一定比例。在中介語中沒有發(fā)現(xiàn)和助詞“過”“著”共現(xiàn)的偏誤句。
3.語義偏誤
語義上的偏誤都是該用“常?！倍昧恕巴?，屬于典型的副詞“往往”過度泛化。這樣的偏誤在語料中有48條，占總偏誤的54.55%。
(15)*我往往感到孤獨，想跟母親一起吃飯聊天。
(16)*我也像普通的青少年那樣喜歡流行歌曲，也往往帶著MP3在休閑的時候拿出來聽一聽。
通過以上的分析可以發(fā)現(xiàn)，留學生使用“往往”的偏誤率并不高，偏誤主要是集中在語義偏誤和句法位置兩方面上。
五、對教學的啟示
通過偏誤分析我們發(fā)現(xiàn)學習者在使用這對副詞時，一是對其語義的把握并不準確，出現(xiàn)了較高的語義偏誤；二是因為對漢語副詞的句法特征把握不好，出現(xiàn)了句法位置上的偏誤；三是對漢語特殊的動態(tài)助詞使用把握不到位，出現(xiàn)了偏誤。
在二語課堂教學中，應該提高課堂中對各自使用環(huán)境特別是兩者自身語義特征的講解和訓練滲透。一般情況下最好不要用外語翻譯它們，因為簡單的對應翻譯只是意義上的大致重合，在使用上還存在相當多的不同。建議在教學中，重點分析兩者的語義特點和句法功能，創(chuàng)造情景對話，增加學生的訓練機會，從他們的偏誤中發(fā)現(xiàn)問題并糾正問題。因為位置偏誤也占有相當?shù)谋壤?，因此在二語詞典編纂中，要重視句法功能上的特點描述和語用限制。
[1]郭春貴.時間副詞“已經”和“都”的異同[J].世界漢語教學,1997(2).
[2]陸儉明,馬真.現(xiàn)代漢語虛詞散論[M].北京:北京大學出版社,1985.
[3]侯學超.現(xiàn)代漢語虛詞詞典[M].北京:北京大學出版社, 1988.
[4]呂叔湘.現(xiàn)代漢語八百詞[M].北京:商務印書館,1999.
[5]周小兵.“常?！焙汀巴ǔ！盵J].語言教學與研究，1994(4).
[6]壽永明.常常與往往的語義語法特征[J].浙江師范大學學報，2002(2).
[7]史金生，胡曉萍.動量副詞的類別及其選擇性[J].語文研究，2004(2).
[8]沈桂麗.“常?！焙汀巴盵J].湘南學院學報，2006(6).
[9]王宇培.現(xiàn)代漢語表頻時間副詞常常和往往的比較研究[D].長春：吉林大學，2006.
【責任編輯 楊抱樸】
H08
A
1674-5450（2014）06-0080-04
2014-06-07
河南省高等教育教學改革研究項目（2012SJGLX272）；國家語委科研項目（zc125-68）
盧淑芳，女，河南汝州人，平頂山學院教師，語言及應用語言學碩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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盧淑芳
（平頂山學院 文學院，河南 平頂山 467000）
基于語料庫的近義副詞“常?！焙汀巴北嫖?/p>
盧淑芳
（平頂山學院 文學院，河南 平頂山 467000）
從國家語委語料庫中提取語料，重點分析“常常”和“往往”在句法分布上的特點和使用限制，從而構建兩者的使用環(huán)境。從北京語言大學動態(tài)作文語料庫中提取語料，分析第二語言學習者在使用這對近義副詞時出現(xiàn)的偏誤類型和偏誤程度。結合以上兩類分析以期對現(xiàn)代漢語近義詞研究和漢語作為第二語言教學中的近義詞教學提供參考。
“常常”；“往往”；近義詞
現(xiàn)代漢語中存在著大量的近義詞語，這為我們細致描述事物和準確表達思想感情提供了廣闊的選擇空間。得體、準確地運用近義詞語在能夠有效交際的同時也能增強我們的表達能力。
郭春貴（1997）指出：“任何一種語言，如果有兩種不同的表達形式，那么他們必定有不同的語義功能和語法功能?！盵1]漢語中常見的“常?！焙汀巴笔且饬x相近的副詞重疊形式，有相同的句法功能，也都表示動作的經常性。我們也發(fā)現(xiàn)，留學生在使用這對近義詞時存在著混用、誤用、句法錯誤等現(xiàn)象。對于這一問題，我們結合中介語語料庫和現(xiàn)代漢語語料庫構建兩者的使用環(huán)境，以期對對外漢語教學和現(xiàn)代漢語近義詞辨析有所幫助。
一、研究現(xiàn)狀及存在問題
陸儉明、馬真《現(xiàn)代漢語虛詞散論》（1985）[2]、侯學超《現(xiàn)代漢語虛詞詞典》（1998）[3]、呂叔湘《現(xiàn)代漢語八百詞》(1999)[4]的共同看法是：“常?！北硎緞幼鞯闹貜?；“往往”是帶有規(guī)律性的總結。同時，也辨析了二者運用的時態(tài)和語用功能，但在句法功能的描寫上不夠深入和細致。
陸儉明、馬真（1985）、周小兵（1994）[5]、壽永明（2002）[6]、史金生 (2004)[7]、沈桂麗（2006）[8]、王宇培（2006）等在兩者的語義、語法、語用上進行了描寫和總結，研究開始朝著精細化方向發(fā)展。但是究竟兩者在使用時受到某方面限制的可能性有多大，總體的使用空間如何，還沒有進行過研究。本文結合現(xiàn)代漢語語料庫和中介語語料庫對其進行統(tǒng)計分析，以求細化這對近義副詞的研究，并為對外漢語教學提供一定的思路和解釋力。
二、本文的語料來源
本文現(xiàn)代漢語方面舉例所用語料來自國家語委語料庫。數(shù)據分析所用的語料中，含副詞“常?！钡恼Z料是1781條，含副詞“往往”的語料是2321條。所使用的中介語語料是北京語言大學中介語語料庫。提取的含“常?！闭Z料是479條，含“往往”的語料480條。
三、兩者使用環(huán)境的構建
1.語義功能上
“常?！笔强陀^陳述事情或行為動作的經常性和頻繁性。例如：
⑴盧平終于實現(xiàn)了自己苦苦追求的愿望，她常常情不自禁地微笑。
⑵作者那種調侃、那種反諷，常常引起讀者會心的微笑。
“往往”是主觀總結事情或行為動作發(fā)生具有某方面的規(guī)律性。例如：
⑶不同民族文化的發(fā)展，往往沿襲著自己幼年的
宗教模式，保留著本族的宗教傳統(tǒng)。
⑷實際上社會的與文化的環(huán)境的調適，與物質的與生物的環(huán)境的調適，往往同時發(fā)生。
兩者在語義上的區(qū)別就在于：“常?！笔强陀^陳述，“往往”是主觀總結；“常?！敝竸幼靼l(fā)生的頻繁性，“往往”指動作發(fā)生的規(guī)律性；“常?！睅в小敖洺＿@樣發(fā)生”的意味，“往往”帶有“總是這樣發(fā)生”的意味。
2.語義指向上
2.1“常常”指向其后面的句子成分，但指向性有強弱之分。
2.1.1重點指向動詞成分。如例（1），語義指向“情不自禁地微笑”，重點是“微笑”，表明經常情不自禁地微笑；例（2）指向“引起讀者會心的微笑”，表明作者的行文風格經常讓讀者會心微笑。
2.1.2指向做主語的名詞前的修飾語?！俺３！焙推渌煞止餐瑯嫵啥ㄕZ修飾主語時就指向做主語的名詞前的修飾語，而不是整個句子成分。例如：
⑸據有關專家測定，常常操作于廚房的家庭主婦肺癌患者超過常人八倍。
這里的語義指向是“操作于廚房的家庭主婦肺癌患者”。
2.1.3若賓語是一個完整的句子，指向謂語后的句子強，指向動詞的指向性弱。例如：
⑹我還常常想到，人在生病的時候，別人問候一聲都是好的。
語義指向上，“常?！笨梢灾赶蛑^語可以指向修飾語也可以指向賓語。作為時間頻度副詞，其表示的是動作發(fā)生的時間限制和頻度，因此，和謂語的空間位置相對最近。
2.2“往往”一般指向謂語前面的狀語、謂語后面的補語、賓語前面的定語，重點是動詞前后的修飾語。
2.2.1指向賓語前的定語。
例⑶指向“自己幼年的”，表明沿襲的宗教模式是“自己幼年的”而不是其他的。
2.2.2指向謂語前的狀語。
例⑷指向“同時”，表明前面的兩種調適都發(fā)生，且是“同時”發(fā)生，語義指向重點是修飾動詞的狀語成分上。
2.2.3指向謂語后的補語。例如：
⑺在新時期文學思潮起伏消長的發(fā)展過程中，青年作者往往走在前列。
因為“常?！睆娬{的是動作發(fā)生的頻繁性，因而語義指向是以動詞為核心的整個句子成分；“往往”強調的是動作發(fā)生的規(guī)律性，因而其語義指向是修飾限制動詞的成分。因為有了這些成分，才顯示出動作發(fā)生的一貫性。
3.句法分布上
3.1謂語前
3.1.1“常?！笨梢苑旁谌魏涡问降闹^語前面，而“往往”一般不能和不附帶任何條件謂語動詞直接組句。
“常?！笨梢詥为毿揎椫^語，例如：
⑻上級領導對他這個稱職的軍務干部是滿意的，可是近幾年他自己卻常常內疚。
提取的語料中，“常?！焙蛦为毜闹^語即光桿謂語組成的句子有80條。此外，“常常”也可以提取出來單獨成為一個分句，起到強調作用。例如：
⑼“常常，她突然塞到我兜里一把花生，或是板栗?！?/p>
“往往”放在光桿謂語前時，“往往”之前必需要有狀語成分。這種光桿謂語可以是動詞可以是代詞也可以是形容詞。例如：
⑽這樣把凈化禮儀與祓除疫病結合起來，往往奏效。
⑾許多孿生子之間引起死亡的疾病也往往類似，這提示了確實存在著遺傳因素。
⑿即使要找三百個冠冕堂皇、高雅深刻的理由，也是很容易的。天下的事又往往如此。
⒀在不同的工業(yè)結構中，主導產業(yè)往往不同。
⒁不同物體做相同的功，所用的時間往往不同，也就是說，做功的快慢并不相同。
在“往往”語料庫中，單獨做謂語的成分中，其中動詞謂語有39條，代詞謂語有3條，形容詞謂語有8條，共50條。
“往往”也可以修飾已經定型的短語或成語。例如：
⒂這是因為總覺得農村戲容易搞成一般化，如用純寫實景往往費力不討好。
⒃藝術語言不如科學語言有一定的規(guī)范可以遵循，它往往因人而異。
這樣的句子語料中有15條。
在口語中出現(xiàn)時，一定要在“往往+光桿謂語”前加上狀語表示限制。如：
*我往往睡覺
星期天我往往睡覺
第一個例子不能成立是和“往往”的語義功能有關，第二個例子能夠成立就在于有了狀語使得動詞的發(fā)生有了限制，從而產生規(guī)律性。
3.1.2“常?！笨梢院蛣淤e離合詞和動賓詞組結合，而“往往”一般不行。當賓語前面有定語修飾限制時才可以使用“往往”。例如：
⒄商店和居民常常發(fā)生矛盾。
⒅青年們細心揣摩顧客心理，分析行情的變化，發(fā)現(xiàn)顧客往往有兩個特點。
例⒄中“常?！焙蛣淤e詞組結合，如換上“往往”就不成立，但在謂語前加上狀語或是在賓語前加定語即
可，如“商店和居民往往會因為垃圾問題發(fā)生矛盾”，或是“商店和居民往往發(fā)生激烈的矛盾”。同樣，例⒅如果去掉賓語前的定語“兩個”也是不成立的。因為“往往”是主觀的規(guī)律性總結，必需陳述清楚事情事實或行為特點，顯示出表述問題的明晰和具體。因而我們也總結出“往往”的語義指向是動詞前后的成分和賓語前的成分。
3.1.3若修飾形容詞謂語時，形容詞前后一般要有修飾語構成謂詞性結構。因為形容詞一般接受程度副詞來修飾，對于時間副詞來說，不能直接修飾形容詞表示形容詞本身性質和狀態(tài)的變化。但是副詞可以連用來修飾限制形容詞，因而形容詞前后出現(xiàn)程度副詞或補語句子就能成立。例如：
⒆而寫文章就不然，詞匯常常廣泛得多，句子常常比較復雜，前后比較連貫。
⒇事實上，普通班的學生紀律往往要差一些，學習基礎也不好，教師常常要費更多的精力。
“往往”語料中形容詞謂詞性結構做謂語的有54條，和上面的形容詞單獨做謂語的8條語料比起來，占絕對優(yōu)勢。
3.2動態(tài)助詞選擇和搭配
“常?！闭Z料中動態(tài)助詞的搭配比例如下：
和“著”共現(xiàn)的語料有114條，和“了”共現(xiàn)的語料有47條。兩者的比例是2.4：1。
“往往”語料中動態(tài)助詞的搭配比例如下：和“著”共現(xiàn)的語料有61條，和“了”共現(xiàn)的語料有44條。兩者的比例是1.5：1。
“常?！焙汀巴倍际桥c“著”共現(xiàn)的多，與“了”共現(xiàn)的少，基本不能與“過”共現(xiàn)。但“往往”與“了”共現(xiàn)的相對比例要比“常常”高。這是因為“著”表示的是進行體，“了”表示的是完成體。“常?！笨梢杂迷谌魏螘r態(tài)，而“往往”只能用在過去和現(xiàn)在時態(tài)。
3.3與補語的搭配
王宇培（2006）認為：“‘常常’可以與結果補語外的所有類型補語搭配?！梢孕揎椪麄€述補短語而不能單獨修飾其中的動詞，不能修飾結果補語和可能補語。”[9]
1781條語料中，“常?！迸c各種補語的搭配比例如下：狀態(tài)補語33個；數(shù)量補語21個；時間補語3個；趨向補語41個；可能補語14個；處所補語42個；程度補語8個?？梢姡汀俺３！贝钆涞难a語類型中趨向補語和處所補語所占比例較大。
2321條語料中，“往往”與各種補語的搭配比例如下：狀態(tài)補語23個；數(shù)量補語17個；時間補語6個；趨向補語58個；處所補語21個；程度補語8個?？梢姡汀巴贝钆涞难a語類型中趨向補語和狀態(tài)補語所占比例較大。
通過統(tǒng)計分析發(fā)現(xiàn)，“常常”和“往往”在搭配補語時都和趨向補語搭配比例較大，另外，狀態(tài)補語和處所補語也都是經常搭配的類型。
4.位置上
4.1兩者都可出現(xiàn)在句首統(tǒng)攝全句。
4.2出現(xiàn)在句中時，作為時間副詞要位于語氣副詞和關聯(lián)詞之后其它副詞前。當范圍副詞“都”帶有語氣功能時可以放在“都”之后同時自身也獲得方式功能。
4.3和否定副詞“不”共現(xiàn)時，“常?！笨汕翱珊?，“往往”只能放在前面。
4.4都可放在時點詞和時段詞前面。
4.5“常常”可以放在句末，單純指動作行為多次發(fā)生；而“往往”通常不能易位于句末。
四、中介語中“常?！焙汀巴钡钠`分析
（一）提取的含“常常”的479條語料中，偏誤句子有146條，偏誤率為30.48%。
1．謂語問題
1.1謂語缺失
留學生由于沒有很好把握副詞“常?！钡恼Z義特征，就會在寫作中缺失謂詞。例如：
⑴在電車上常常很多人，跟北京的公共汽車一樣。
1.2謂語位置偏誤
從現(xiàn)代漢語語料庫的語料分析中，我們發(fā)現(xiàn)，不管“常?！闭Z義上是指向動詞、指向修飾語還是指向句子，與謂語的空間位置相對總是最近。也就是說，“常?！焙椭^語之間如果有成分一般是狀語成分。留學生在習得過程中出現(xiàn)了一定的和謂語位置有關的偏誤。例如：
⑵*我們常常關于國際形勢進行討論
⑶*上課的時候常常聲調念得不對。
例⑵可以表達為“我們常常討論國際形勢”，例⑶可以表達為“上課的時候聲調常常念不對”，或是“上課的時候常常念不對聲調”。這些偏誤都是和謂語位置有關系。在語料中有35條這樣的偏誤句子，占總偏誤的23.9%。
2.動態(tài)助詞使用偏誤
中介語中，“常常”和“了”共現(xiàn)的偏誤語料有12條，占總偏誤的8.3%。例如：
⑷但是他的水管常常壞了，所以他的女仆很不高興。
⑸我已經買了一臺彩電夏普晚上我常?？措娨暳?。
例⑷中陳述“他的水管常常壞”的事實，強調“壞”的頻繁性?！傲恕北硎镜氖峭瓿审w，因為不是陳述“水管壞了”的事實，故不用“了”。例⑸和例⑷一樣，陳述事實的轄域不一樣，因此，不能用表示完成體的“了”。這類偏誤在中介語語料中占有一定比例。和助詞“過”共
現(xiàn)的偏誤有1條。
3.語義偏誤
時間頻度副詞“常常”表示的是動作發(fā)生的頻繁性和經常性。因此，如果不表示動作發(fā)生的頻繁性時用了“常?！本褪遣焕斫馑恼Z義，就出現(xiàn)了語義偏誤。例如：
⑹*我要去中國的時候，父親常常向我借了一筆錢。
⑺*這天下午我們常常去基督教堂。
這類偏誤在語料中有21條，占總偏誤的14.4%。
還有一種情況是，該用“往往”卻用了“常常”。“往往”是對動作發(fā)生規(guī)律性的總結。因此，當語義上有這樣的表達需求時就要用“往往”而不是“常?！?。例如：
⑻*因為常常兒子，當父母的時候，也犯錯誤，跟自己父母犯的一樣。
例⑻要表達的意思是“因為往往當孩子當上父母時也會犯跟自己父母一樣的錯誤”，帶有經驗性的總結，用“往往”比較恰當。又如：
⑼因為這些專門的詞兒在每個方言表示不一樣的意思，所以兩個從不一樣的地方或者省來的荷蘭人一起聊天時常常會發(fā)生矛盾。
這樣的偏誤在語料中有5條，占總偏誤的3.5%。
綜上，在中介語語料中，留學生使用“常常”的偏誤主要集中在語義偏誤、位置偏誤、助詞偏誤三方面上，總的偏誤率還是偏高。
（二）提取的含“往往”的480條語料中，偏誤句子有88條，占總偏誤的18.33%。
1．謂語問題
1.1謂語缺失
和“常?！币粯?，留學生由于沒有很好把握副詞“往往”的語義特征，就會在寫作中缺失謂詞。例如：
(10)*金錢問題往往家庭破裂的主要原因。
1.2謂語位置偏誤
從現(xiàn)代漢語語料庫的語料分析中，我們發(fā)現(xiàn)“往往”一般不能和不附帶任何條件的謂語動詞直接組句。留學生在學習過程中出現(xiàn)了一定的和謂語位置有關的偏誤。例如：
(11)*我們普通人，就是說一般過日子當中沒有大的溫飽問題的幸福的人會往往追求吃綠色食品。
(12)*但其實很難，因為人類是往往懶的。
這些偏誤都是和謂語位置有關系。在語料中有18條這樣的偏誤句子，占總偏誤的20.45%。
2.動態(tài)助詞使用偏誤
中介語中，“往往”和“了”共現(xiàn)的偏誤語料有11條，占總偏誤的12.5%。例如：
(13)*我覺得如果人要控制人的話，以后會有后果，這個后果往往很悲慘了。
(14)*所以子女和父母對話時或者商量某件事的時候往往發(fā)生了矛盾。
“往往”只能用在過去和現(xiàn)在時態(tài)，以上兩例都是對將來的預測，不能和表示完成體的“了”共現(xiàn)。這類偏誤在中介語語料中占有一定比例。在中介語中沒有發(fā)現(xiàn)和助詞“過”“著”共現(xiàn)的偏誤句。
3.語義偏誤
語義上的偏誤都是該用“常?！倍昧恕巴?，屬于典型的副詞“往往”過度泛化。這樣的偏誤在語料中有48條，占總偏誤的54.55%。
(15)*我往往感到孤獨，想跟母親一起吃飯聊天。
(16)*我也像普通的青少年那樣喜歡流行歌曲，也往往帶著MP3在休閑的時候拿出來聽一聽。
通過以上的分析可以發(fā)現(xiàn)，留學生使用“往往”的偏誤率并不高，偏誤主要是集中在語義偏誤和句法位置兩方面上。
五、對教學的啟示
通過偏誤分析我們發(fā)現(xiàn)學習者在使用這對副詞時，一是對其語義的把握并不準確，出現(xiàn)了較高的語義偏誤；二是因為對漢語副詞的句法特征把握不好，出現(xiàn)了句法位置上的偏誤；三是對漢語特殊的動態(tài)助詞使用把握不到位，出現(xiàn)了偏誤。
在二語課堂教學中，應該提高課堂中對各自使用環(huán)境特別是兩者自身語義特征的講解和訓練滲透。一般情況下最好不要用外語翻譯它們，因為簡單的對應翻譯只是意義上的大致重合，在使用上還存在相當多的不同。建議在教學中，重點分析兩者的語義特點和句法功能，創(chuàng)造情景對話，增加學生的訓練機會，從他們的偏誤中發(fā)現(xiàn)問題并糾正問題。因為位置偏誤也占有相當?shù)谋壤?，因此在二語詞典編纂中，要重視句法功能上的特點描述和語用限制。
[1]郭春貴.時間副詞“已經”和“都”的異同[J].世界漢語教學,1997(2).
[2]陸儉明,馬真.現(xiàn)代漢語虛詞散論[M].北京:北京大學出版社,1985.
[3]侯學超.現(xiàn)代漢語虛詞詞典[M].北京:北京大學出版社, 1988.
[4]呂叔湘.現(xiàn)代漢語八百詞[M].北京:商務印書館,1999.
[5]周小兵.“常?！焙汀巴ǔ！盵J].語言教學與研究，1994(4).
[6]壽永明.常常與往往的語義語法特征[J].浙江師范大學學報，2002(2).
[7]史金生，胡曉萍.動量副詞的類別及其選擇性[J].語文研究，2004(2).
[8]沈桂麗.“常?！焙汀巴盵J].湘南學院學報，2006(6).
[9]王宇培.現(xiàn)代漢語表頻時間副詞常常和往往的比較研究[D].長春：吉林大學，2006.
【責任編輯 楊抱樸】
H08
A
1674-5450（2014）06-0080-04
2014-06-07
河南省高等教育教學改革研究項目（2012SJGLX272）；國家語委科研項目（zc125-68）
盧淑芳，女，河南汝州人，平頂山學院教師，語言及應用語言學碩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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