鄒煥梅 崔桂田

越南共產(chǎn)黨的“人民主體”思想，是在長期的社會主義革命和建設實踐中形成的黨建理論基石和治國核心理念，其實質是:社會主義是人民的事業(yè)，黨“源于人民，屬于人民，為了人民”，要尊重和保證人民的主體地位和創(chuàng)造精神。革新開放以來，越共不僅在理論上賦予了“人民主體”思想新的內涵和時代氣息，而且更注重通過制度構建和體制創(chuàng)新，把過去往往停留在理論和口號上的“人民主體”落到實處，使人民真正感受到自己是國家的主人。越共關于“人民主體”思想及其實現(xiàn)機制的探索，對當代社會主義國家執(zhí)政黨有著重要啟示。

一、越共“人民主體”思想的基本觀點及其發(fā)展

越共向來重視人民的主體地位和創(chuàng)造精神。胡志明創(chuàng)建越共時就提出“民為貴”思想，1986年黨的六大提出“以民為本”，黨的十大提出“以人的發(fā)展為目標”，黨的十一大提出“人是發(fā)展戰(zhàn)略的中心，同時是發(fā)展的主體”，形成了有自己特色的“人民主體”思想，其內容主要包括以下幾個方面。

(一)人民是主，人民當主

越共認為，人民是國家的主人，是國家權力的最高主體，要堅持和貫徹“人民是主、人民當主”的原則和精神。越共創(chuàng)始人胡志明早就指出:“我國是民主的國家。所有的利益都屬于人民，所有的權力都屬于人民，革新建設的事業(yè)是人民的責任，抗戰(zhàn)建國事業(yè)是人民的任務。從鄉(xiāng)級到中央的政權都由人民選出，從鄉(xiāng)到中央的社會團體都由人民組織?？偠灾?，一切權力和力量都在于人民。”①轉引自陳明凡《越南社會主義民主建設的理論與實踐》，載《科學社會主義》2007年第1期。革新開放以來，越共不斷豐富和發(fā)展胡志明關于“人民主權”的思想 。1986年黨的六大指出:“群眾是歷史的創(chuàng)造者”，“‘革命是群眾的事業(yè)’這條經(jīng)驗任何時候都是重要的，革命實踐證明，哪里的勞動人民具有當家作主的意識并真正實現(xiàn)當家作主，哪里就會出現(xiàn)革命運動。把這條經(jīng)驗運用到新的革命階段，我黨把社會主義集體當家作主看成是社會主義民主制度的本質，并使它在生活的各個領域中體現(xiàn)出來”②吳彬康等主編:《八十年代世界共產(chǎn)黨代表大會重要文獻選編》(上)，中國廣播電視出版社1989年版，第226、243頁。。2001年憲法修正案規(guī)定:“越南社會主義共和國是為人民所有、產(chǎn)生于人民、為人民服務的社會主義法制國家，以工人階級、農(nóng)民階級和知識分子聯(lián)盟為基礎，一切權利屬于人民?！?006年黨的十大政治報告指出:“革命事業(yè)屬于人民、來自人民、為了人民”，要“逐步建立和完善社會主義民主，保證權力屬于人民”，要“建設社會主義法治國家的運行機制，確保國家一切權力屬于人民的原則”③古小松主編:《2007年越南國情報告》，社會科學文獻出版社2007年版，第246－247、265頁。。2011年黨的十一大通過的《越南社會主義過渡時期國家建設綱領》再次強調:“革命事業(yè)屬于人民、來自人民和為了人民。人民是締造歷史勝利的主人”，“越南是屬于人民、來自人民、為了人民的社會主義法制國家。國家所有權力屬于人民”④呂余生主編:《越南國情報告 (2011)》，社會科學文獻出版社2011年版，第215－216、222－223頁。。2012年9月，越共中央委員、國會副主席汪周劉就1992年《憲法》修改的意義強調，人民是國家權力的最高主體，所有國家權力屬于在越共領導下以由工人階級、農(nóng)民階級和知識分子組成的聯(lián)盟為基礎的人民;人民以通過國會、地方人大及國家其他機構等的直接民主及代表民主的形式來行使國家權力。2013年11月，國會通過的《越南社會主義共和國憲法修正草案》規(guī)定:“越南社會主義共和國由人民作主;所有權利屬于人民”①越南共產(chǎn)黨電子報中文網(wǎng):http://www.dangcongsan.vn/cpv/Modules/News_China/News_Detail_C.aspx?CN_ID=624873＆CO_ID=7338645。。2014年1月，越共中央總書記阮富仲在接受越南《人民報》記者專訪時強調，黨自成立以來就認為，革命是人民的事業(yè)，人民是歷史的締造者;百姓如水，水能載舟，亦能覆舟;沒有什么比人民更可貴的。

(二)人是發(fā)展戰(zhàn)略的中心，同時是發(fā)展的主體

越共認為，人既是國家社會發(fā)展進程和革新事業(yè)的中心和目標，又是發(fā)展的動力和主體，要以民為本，關注每個人的幸福及自由發(fā)展。胡志明生前非常欣賞和重視中國孔子的“以民為本”思想和孟子的“民為貴，社稷次之，君為輕”思想，并于1921年將之譯成法文“人民的利益高于一切，國家的利益次之，皇帝的利益無足輕重”②李家忠編譯:《越南國父胡志明》，世界知識出版社2003年版，第266頁。，發(fā)表在《共產(chǎn)主義雜志》上。此后，胡志明一直將“人民的利益高于一切”作為自己追求的目標和治黨理政的核心理念。他常說: “我只有一個夢想，那就是讓我們的民族完全獨立，我們的人民完全自由，每個人都有飯吃，有衣穿，有學上”③轉引自龍遍紅、陳繼華《越南人權狀況解析》，載《東南亞縱橫》2007年第2期。;“黨和政府的政策是要盡可能地保障人民的生活，如果人民挨餓、挨凍、得病、文化程度低下，黨和政府要負責”④轉引自李輝、蔡林慧《芻議近年來越南社會管理改革的新特點》，載《社會主義研究》2012年第5期。。1986年黨的六大指出:“黨在本身的全部活動中必須貫徹‘以民為本’的思想，建立并發(fā)揮勞動人民當家作主的權利。我們黨除了為人民的幸福而奮斗以外別無其他目的”;要“把發(fā)揮人的因素和為人民服務作為一切活動的最高目的”，“在現(xiàn)實中應充分體現(xiàn)黨和國家關于經(jīng)濟政策與社會政策統(tǒng)一的觀點，糾正忽視社會政策，即忽視社會主義建設事業(yè)中人的要素的態(tài)度”，要“關心滿足人民對教育、文化、保健和增強體質方面的要求”;“在社會主義制度下，一切都是來自人民和為了人民，只有真正來自人民才能真正徹底為人民。這條基本原理逐步而穩(wěn)定地得以實現(xiàn)，是革命一切勝利的決定條件”⑤吳彬康等主編:《八十年代世界共產(chǎn)黨代表大會重要文獻選編》(上)，中國廣播電視出版社1989年版，第226、238－239、246頁。。1991年黨的七大指出:黨的“各項文件闡述了關于社會政策的基本內容，其中突出的一個重大觀點，亦即視發(fā)展的目標和主要的動力是為了人和來自人，首先是來自勞動者的觀點”，“這也是經(jīng)濟政策和社會政策的目標相統(tǒng)一的觀點——一切為了人”⑥轉引自梁志明《越南革新的理論思維與發(fā)展觀念綜述》，載《東南亞》1996年第2期。。2006年黨的十大政治報告強調要“以人的發(fā)展為目標解決好各種社會問題”⑦古小松主編:《2007年越南國情報告》，社會科學文獻出版社2007年版，第249頁。。2011年越共十一大進一步發(fā)展了“以民為本”思想，提出要充分發(fā)揮人的因素，把人民作為國家發(fā)展的主體、基本力量和目標。十一大通過的《越南社會主義過渡時期國家建設綱領》指出:“人是發(fā)展戰(zhàn)略的中心，同時是發(fā)展的主體。尊重和保護人權，將人權與民族、國家權力和利益與人民當家作主權利結合起來。”①呂余生主編:《越南國情報告 (2011)》，社科文獻出版社2011年版，第219頁。為了落實這一目標，越共提出了五條措施:一是發(fā)揮社會、家庭、學校、勞動集體和居民區(qū)在關心培養(yǎng)造就越南人中的作用，使他們富有愛國心和真正的國際主義精神，具有公民的作主意識、責任意識，有知識、有道德、有健康的身體，生活有文化和有情有義，形成越南人的人格和文化，特別是要建設溫飽、進步和幸福的家庭;二是加強提高民智，發(fā)展人力資源的教育和培訓，促進建設學習型社會，創(chuàng)造機會和條件使每個公民得到終身學習的機會;三是實行以人為本的正確、公平的社會政策，保證公民權利和義務的公平、平等，不斷提高所有社會成員在吃、住、行、學習、休息、治病和提高體質等生活方面的水平，將義務與權利、貢獻與享受、個人利益與集體、社會的利益結合起來;四是尊重和保障人權、公民權，操心每個人的幸福、自由發(fā)展，公民的權利與公民的義務不能分割;五是建設社會主義民主，使人民通過國家、政治體系的活動和各種形式的直接民主、代表民主來實現(xiàn)當家作主的權利。2013年10月越共十一屆八中全會強調，要培養(yǎng)全面發(fā)展的越南人，發(fā)揮每個人的潛力。2014年1月，越共總書記阮富仲在接受越南《人民報》記者專訪時強調，干部必須以民為本，必須做好人民的公仆，要發(fā)揮人民的當家作主權和滿足人民的切實利益，特別要重視人民的直接利益，依靠人民群眾力量就必須與培養(yǎng)人民群眾力量相結合，凡是有利于百姓的事再小也要做，危害百姓的事再小也要除。

(三)黨源于人民，屬于人民，為了人民

越共認為，革命是人民的事業(yè)，人民是黨的力量之源和執(zhí)政之基，黨要保持與人民的密切聯(lián)系，為人民服務，依靠人民建黨。早在籌建越南馬克思主義政黨時，胡志明就指出:“俄國革命告訴我們，要想革命成功，必須以 (工農(nóng))民眾作為根基，要有堅強的黨”，“凡是對人民有利的事，我們要全力去做，凡是有損害人民利益的事，我們要全力避免。我們要熱愛人民、敬重人民，這樣，人民才會歡迎我們，敬重我們”②李家忠編譯:《越南國父胡志明》，世界知識出版社2003年版，第125、247－248頁。。1986年黨的六大指出:“在過去幾年中得出的主要經(jīng)驗教訓是，在執(zhí)政的條件下，必須特別關心鞏固黨與人民之間的聯(lián)系……黨的每一項政策主張必須從勞動人民的利益、愿望和可能出發(fā)，黨的每項政策主張必須喚起群眾的同情和響應。官僚主義、命令主義、脫離群眾或與人民的利益背道而馳，就會使黨的力量受到削弱”③吳彬康等主編:《八十年代世界共產(chǎn)黨代表大會重要文獻選編》(上)，中國廣播電視出版社1989年版，第227頁。。從2001年黨的九大到2011年黨的十一大，越共進一步發(fā)展了黨與人民關系的理論，提出了黨“源于人民、屬于人民、為了人民”的觀點。十大新黨章還首次將黨的性質界定為:“越南共產(chǎn)黨是工人階級的先鋒隊，同時是越南勞動人民和全民族的先鋒隊，是工人階級、勞動人民和全民族利益的忠實代表?！雹俟判∷芍骶?《2007年越南國情報告》，社會科學文獻出版社2007年版，第270頁。十一大通過的《越南社會主義過渡時期國家建設綱領》強調:“黨的全部活動必須從人民的正當利益和愿望出發(fā)。黨的力量來自于與人民的密切聯(lián)系”，“黨除了為祖國效勞，為人民服務，沒有任何其他利益”②呂余生主編:《越南國情報告 (2011)》，社會科學文獻出版社2011年版，第215－216頁。。2012年8月，越共中央政治局委員、國家主席張晉創(chuàng)在題為《美好未來敦促著我們譜寫新的歷史篇章》的國慶賀文中強調，人民群眾是歷史性勝利的創(chuàng)造者，黨的力量起源就是與人民緊密結合;黨和政府是來自人民的，與人民要同舟共濟，同甘共苦，共度患難。同年9月，越共總書記阮富仲在紀念黎鴻峰誕辰110周年大會上的講話提出，要將越共建設成為一個廉潔、強大、密切聯(lián)系群眾的政黨，并向廣大干部和黨員發(fā)出“忠誠為黨、赤心為民”的號召。2013年11月，越南國會通過的《1992年憲法》(修正案)規(guī)定:“黨要保持與人民的密切聯(lián)系，為人民服務，受人民監(jiān)督，對自己的決定負責?！雹墼侥瞎伯a(chǎn)黨電子報中文網(wǎng):http://www.dangcongsan.vn/cpv/Modules/News_China/News_Detail_C.aspx?CN_ID=624873＆CO_ID=7338645。2014年1月，越共中央總書記阮富仲在接受越南《人民報》記者專訪時強調，越共在愛國運動中誕生和成長，為人民的獨立、自由和幸福斗爭，黨除了人民和民族的利益之外沒有別的利益;黨和人民的關系是魚水關系，如若沒有人民巨大力量的支持，黨就實現(xiàn)不了其高貴的目標及理想。

(四)黨和國家的任何政策都要包含人民的意見

越共認為，既然人民是國家權力的最高主體，那么黨的一切政策和國家的任何法律都要“包含人民的意見”，要讓“人民占據(jù)越南黨和國家的所有主張和政策的中心地位”。1986年黨的六大指出:“要糾正把群眾工作僅僅看成是為了組織和動員人民去貫徹執(zhí)行各種政策主張的手段這樣一種錯誤認識。各級黨委和政權機關對直接關系到全國范圍或各地方、各基層單位人民生活的各項主張，必須在聽取了人民的意見之后再作決定。”④吳彬康等主編:《八十年代世界共產(chǎn)黨代表大會重要文獻選編》(上)，中國廣播電視出版社1989年版，第243頁。1991年越共《社會主義過渡時期建設綱領》指出:“黨和國家在制定政策、法律和作重要決定之前應征求人民的意見，及時回答人民提出的問題?！?006年越共十大報告強調:“在黨制定形成改革路線的過程中，人民的意見、愿望和創(chuàng)見具有重要作用;依靠人民，從實踐出發(fā)并經(jīng)?？偨Y實踐經(jīng)驗，發(fā)現(xiàn)新因素，逐步查找發(fā)展規(guī)律，這是成功的鑰匙”;“國家代表著人民作主的權利，同時是黨的政治路線的組織執(zhí)行者。黨的一切方針政策和國家的法律都是為了人民的利益，包含人民的意見”;“黨的一切政策和國家的任何法律的制訂都要有人民的參與”;“各級黨委和政府建立直接與人民進行接觸和對話的制度，經(jīng)常聽取祖國陣線和各人民團體就人民關心的有關黨和國家的問題反映的意見，讓他們參加制訂方針、政策、法律”①古小松主編:《2007年越南國情報告》，社會科學文獻出版社2007年版，第246－247、223頁。。2011年黨的十一大再次強調:“國家為人民服務，與人民緊密聯(lián)系，充分實現(xiàn)人民民主，尊重和傾聽人民的意見，接受人民的監(jiān)督。”②呂余生主編:《越南國情報告 (2011)》，社會科學文獻出版社2011年版，第215－216頁。2013年5月，越共十一屆七中全會強調:革命是屬于人民、來自人民、為人民的事業(yè);以人民為主，由人民當家作主，黨和國家的一切主張、政策都從人民的正當利益和愿望出發(fā)。2014年1月，越共總書記阮富仲在接受越南《人民報》記者專訪時強調，黨意順應民心，國家才能穩(wěn)步前進，國家的命運、民心、黨意是融為一體的。

二、越共對“人民主體”思想實現(xiàn)機制的探索

革新開放以來，越共為了更好地尊重和保障人民的主體地位，真正實現(xiàn)“人民主權”，不斷對“人民主體”思想的實現(xiàn)機制進行探索和完善，經(jīng)過28年的努力，初步建立起了一套保證人民當家作主的體制機制，突出表現(xiàn)在如下幾個方面。

(一)“黨領導、人民作主、國家管理”的領導機制

為了從制度上確保人民當家作主的主體地位，越共提出和建立了“黨領導、人民作主、國家管理”的領導體制，并通過國家憲法加以確認。1986年越共六大報告指出:“我們把‘黨的領導，人民作主，國家管理’的關系確定為管理整個社會的機制”;過去之所以存在著“黨、國家和人民之間關系不夠密切，領導和管理機關以及主管群眾工作的職能部門存在著官僚主義，其主要原因是未能把黨、人民和國家的活動結合起來的機制具體化為制度”;“‘人民信任黨，黨信任人民’這個口號必須通過具體工作在生活中隨時體現(xiàn)出來”③吳彬康等主編:《八十年代世界共產(chǎn)黨代表大會重要文獻選編》(上)，中國廣播電視出版社1989年版，第243－245頁。。所謂黨領導，主要是指“黨利用綱領、戰(zhàn)略、工作政策和路線的定向來領導社會;利用宣傳、說服、動員、組織、檢查來領導社會;利用黨員的表率行動來領導社會。黨介紹能力強、品質好的優(yōu)秀黨員進入政府領導機關和團體參與活動。黨對政治系統(tǒng)其他組織的工作不包辦代替。黨對政治系統(tǒng)進行領導，同時也是這個系統(tǒng)的一個分子。黨密切聯(lián)系人民，接受人民的監(jiān)督，在憲法和法律的框架內進行活動”④轉引自蔣玉山《從越南憲法的修改看越南共產(chǎn)黨對社會主義認識的逐步深化》，載《東南亞縱橫》2008年第1期。。所謂人民作主，主要是貫徹人民至上和人民主權原則，“在所有各級建立體現(xiàn)勞動人民當家作主權利的國家管理體制”， “有步驟地實現(xiàn)‘人民了解、人民討論、人民動手、人民檢查’和‘一切為了人民、一切由人民決定’的口號”①吳彬康等主編:《八十年代世界共產(chǎn)黨代表大會重要文獻選編》(上)，中國廣播電視出版社1989年版，第244－245、268頁。。而國家管理，主要是指國會、政府和其他管理機關根據(jù)各自的職能，按照民主集中制的原則和依靠法律“統(tǒng)一管理和實施國家的各種政治、經(jīng)濟、文化、社會、國防、安寧和對外事務，保證國家機器從中央到地方的運轉，保證遵守、執(zhí)行憲法和法律，發(fā)揮人民群眾在建設和保衛(wèi)祖國事業(yè)中的自主權利，保障人民物質和文化生活的穩(wěn)定和提高”②《越南社會主義共和國經(jīng)濟貿易法律選編》，中國法制出版社2006年版，第17頁。。

1992年通過的《越南社會主義共和國憲法》，對這種新的領導體制給予了確認，其前言指出:“這部憲法……確立了黨領導、人民作主、國家管理的新體制?！雹邸对侥仙鐣髁x共和國經(jīng)濟貿易法律選編》，中國法制出版社2006年版，第2頁。2006年黨的十大提出，要通過推進社會主義民主建設，完善黨領導、人民作主、國家管理的領導體制，要“為實現(xiàn)人民在經(jīng)濟、政治、文化、社會等領域的民主，建立各種組織形式和機制。增強黨組織和國家對人民的責任感”④古小松主編:《2007年越南國情報告》，社會科學文獻出版社2007年版，第265頁。。2011年越共十一大，將“黨領導、國家管理、人民作主的關系”確定為社會主義過渡時期重點把握和處理的八大關系之一。目前，越共提出的“黨領導、人民作主、國家管理”的領導體制不斷完善，在實踐上呈現(xiàn)出以人民作主為核心、黨政領導既相互分權又集體領導為特征的新型黨政關系和權力架構，越共總書記統(tǒng)管黨務，國家主席為國家元首和人民軍最高統(tǒng)帥，國會主席統(tǒng)管立法和司法，政府總理統(tǒng)管行政，分工負責，集體領導。

(二)黨和國家重大決策全民參與討論和征求意見的機制

為了實現(xiàn)人民主體地位，越共不僅提出“人民占據(jù)越南黨和國家的所有主張和政策的中心地位”的理念，而且構建了黨和國家重大決策全民參與討論和征求意見的制度機制。

首先是黨代會政治報告草案全民討論制度化、常態(tài)化。從2001年到2011年，連續(xù)三屆黨代表大會的政治報告草案都是提前交給全民討論和征求意見。越共認為，既然黨不但是工人階級的先鋒隊，同時也是勞動人民和各民族人民的先鋒隊，因此把黨代會文件草案向全民公開和征求意見，是理所當然的事情。2001年九大召開前，越共首次通過新聞媒體提前兩個月向公眾公布政治報告草案，并在各大報紙上開辟“人民意見專欄”，在全國范圍廣泛征求黨內外意見。在征求意見的過程中，有人認為草案中黨建部分內容不全面，對黨的領導方式、黨的組織機構、黨與政府部門的關系、黨組與所在機關的關系、黨組的活動內容和形式、黨與群眾組織和祖國戰(zhàn)線的關系、什么是剝削、黨員能否經(jīng)商等重大問題未講清楚。越共對這些意見十分重視，逐條進行了補充修改。2006年十大召開前，又將政治報告草案全文發(fā)表，廣泛征求社會各界意見。在為期一個月的時間內，黨內外廣大群眾和社會各界、各階層人士，就20年改革開放的成就與不足、強化黨的建設與反腐敗、推進經(jīng)濟發(fā)展、黨員從事私營經(jīng)濟及黨中央人事安排等問題，提出了上萬份坦率而尖銳的建議和意見。2011年十一大政治報告草案發(fā)布僅兩個月，就收到全國14000多條修改意見。

其次是國家大事全民參與討論的制度化、常態(tài)化。例如，2012年11月23日，越南第十三屆國會第四次會議通過了第38/2012/QH13號決議，規(guī)定自2013年1月2日至3月31日征求人民對《1992年憲法》修正案的意見。同年12月28日，越共總書記阮富仲簽署了政治局有關征求人民對憲法修正案意見的指示。社會各階層人民積極響應和參與，為制定憲法建言獻策，提出了許多好的意見。越共中央委員會、政治局、憲法修改草案委員會在認真研究和吸收各階層人民意見的基礎上，整理和完善了《1992年憲法》修改草案。2013年11月28日，越南第十三屆國會第六次會議以97.59%的贊成票通過了《越南社會主義共和國憲法》 (修正案)。目前，這種黨和國家重大決策全民參與討論和征求意見的做法已經(jīng)制度化和常態(tài)化，它一方面提高了民眾對執(zhí)政黨理論、政策和活動的關切度，另一方面也有利于執(zhí)政黨傾聽群眾呼聲，集中群眾智慧，做到“黨心”和“民意”的統(tǒng)一。

(三)各種形式的直接民主制和代表民主制

革新開放以來，越共非常重視對民主機制的探索和構建，以保證人民民主在各級、各領域的實際生活中得到實現(xiàn)。1986年黨的六大提出“使勞動人民權利和義務體制化”，2006年黨的十大提出建立民主的“各種組織形式和機制”，2011年黨的十一大強調“人民通過國家、政治體系的活動和各種形式的直接民主、代表民主實現(xiàn)當家作主的權利”①呂余生主編:《越南國情報告 (2011)》，社會科學文獻出版社2011年版，第222頁。。經(jīng)過28年的探索，越南已經(jīng)建立了各種形式的直接民主制和代表民主制，這可以說是越共革新開放中最引人矚目的地方，也是落實“人民主體”思想最有成就的體現(xiàn)。

首先，推進和完善國會的代表民主制。一是國會代表實行競爭性差額直選制。越南從1992年開始實行國會代表直選制，近年來又不斷擴大選舉的差額比例。根據(jù)規(guī)定，國會代表候選人只有經(jīng)所在單位、居住社區(qū)的“民意關”和祖國陣線協(xié)商確認后，才能成為正式候選人，如果得不到所在單位和住地居民50%以上的民意支持，將不能成為候選人。選舉期間，候選人至少要與選民見面六次，向選民說明當選后的行動計劃。國會代表選舉充分體現(xiàn)民意，不再是走形式，而是由人民說了算。例如，在2007年的第十二屆國會選舉中，計劃選舉產(chǎn)生500名代表，而實際產(chǎn)生493名，越共推薦的165名候選人中有12人落選②參見古小松主編《越南國情報告 (2008年)》，社會科學文獻出版社2008年版，第36頁。。二是實行國會質詢制和信任投票制。越南國會的質詢制始于2002年，由國會代表在國會例會期間向國家領導人和政府官員反映民眾的批評性意見和關心的問題，國家領導人和政府官員必須接受質詢。近年來，越南通過電視直播，讓公眾了解國會會議上的爭論以及政府部門領導接受代表質詢的實況，以適應民主公開的要求。2001年12月，越南國會通過了憲法修正案和《國會組織法》，允許國會對國家和政府領導人進行不信任投票，如果1/5以上的國會代表提出要求，國會常務委員會將向國會提出對國家主席等高級官員進行不信任投票，如果2/3以上的國會代表贊成即可罷免。2012年11月，越南國會十三屆四次會議通過了關于對各級政府最重要職務任職者信任投票的決議，并于2013年6月十三屆國會五次會議上首次對47名領導人進行了信任投票。三是不斷提高國會在國家政治生活中的地位和權威。例如，2010年6月第十二屆國會第七次會議期間，在討論政府提交的北南高鐵項目時，國會代表在票決中否決了該項目，引起國內外廣泛關注。同年11月第十二屆國會第八次會議期間，因越南船舶工業(yè)集團嚴重虧損，國會代表首次公開提出了對政府總理和相關人員進行信任投票的動議。

其次，實行基層直接民主制。越共認為，基層是社會組織和社會生活的基礎，是人民居住的基地，是社會運動的開端，是革新和創(chuàng)新的發(fā)源地，是黨和國家路線、主張、政策的出發(fā)點和落腳點，基層民眾的情緒就是黨的政策正確與否的晴雨表，只有不斷推進基層民主，深入群眾，才能提高人民群眾的主人翁地位，調動人民群眾參與國家和社會事務管理的積極性、主動性和創(chuàng)造性。為此，1986年越共六大提出了“人民了解，人民討論，人民動手，人民檢查”(簡稱“民知、民談、民做、民檢”)的基層民主原則。1998年頒布的《關于制定和實行基層民主制度》的30號文件，要求進一步實施基層民主。2002年越共中央書記處頒布了《關于繼續(xù)推動基層民主條例的編制和實施》的指示，要求在總結基層民主建設經(jīng)驗的基礎上，進一步完善基層民主建設條例。2004年底，由中央書記處牽頭，祖國陣線、越南勞動聯(lián)合會和政府內務部分別起草了鄉(xiāng)坊、國有企業(yè)、行政機關的民主制度范本，全國基層組織依照范本制定和完善本單位的民主制度。在越南的《基層民主條例》中，明確規(guī)定了應向人民公開的事項，應由人民參與討論和直接決定的事項，應由人民參與討論、由政府直接決定的事項，應由人民監(jiān)督檢查的事項等。此外，越共還將“尊重人民、接近人民、了解人民、向人民學習、對人民負責任 ”和“聽人民說、說人民聽、讓人民信”的群眾路線制度化，規(guī)定領導干部必須經(jīng)常深入基層，每個月派政治局委員到地方檢查工作，事先不通知，直接同群眾接觸，以掌握真實情況。

第三，發(fā)展以“祖國陣線”為載體的協(xié)商民主制。祖國陣線是越南統(tǒng)一戰(zhàn)線性質的政治聯(lián)盟組織，由包括越共在內的四十多個政治團體組成，是人民政權的政治基礎，其職能主要是保護人民合法、正當?shù)臋嗬屠?，參加黨和國家建設，教育和引導群眾，加強人民與執(zhí)政黨、國家的聯(lián)系等。在越南，不論什么職業(yè)和身份的人都可以參加這個組織，各階層的利益都可以在這里得到表達，因而具有最大的廣泛性。革新開放以來，越共根據(jù)形勢需要，不斷革新祖國陣線的機構和活動方式，先后通過了《越南祖國陣線法》、《關于各級祖國陣線、人民團體和各階層人民參與黨、政權和政治體制建設的民主規(guī)程》等法規(guī)，使祖國陣線越來越成為協(xié)商民主的平臺。目前，以祖國陣線為載體的協(xié)商民主制度，一方面表現(xiàn)為國家大事的民主協(xié)商，凡是關系國計民生的大事，越南黨和政府在做出決定前要同祖國陣線及其他群眾團體進行民主協(xié)商，從而使人民盡可能在更高的層次上參與決策過程;另一方面表現(xiàn)為國會代表選舉中候選人提名、確認的民主協(xié)商。為了進一步完善祖國陣線在協(xié)商民主中的功能和作用，2011年越共十一大通過的《越南社會主義過渡時期國家建設綱領》強調:“越南祖國陣線、人民團體在全民族大團結、建設和保衛(wèi)祖國的事業(yè)中具有十分重要的作用”，“祖國陣線的活動按照自愿、民主協(xié)商原則，各成員間配合和統(tǒng)一行動”，“黨尊重祖國陣線和各團體的自主性，擁護它們自愿、積極、有創(chuàng)造性的活動，真誠傾聽它們的意見。黨、國家制定政策、機制，創(chuàng)造條件讓祖國陣線和人民團體有效開展活動，實現(xiàn)監(jiān)督和社會辯論的作用”①呂余生主編:《越南國情報告 (2011)》，社會科學文獻出版社2011年版，第223頁。。

第四，發(fā)展“網(wǎng)絡民主”，通過官方網(wǎng)站與網(wǎng)民“在線對話”。越共認為，在經(jīng)濟全球化、信息化時代，要充分利用計算機互聯(lián)網(wǎng)技術，建立聯(lián)系群眾的新平臺，探索聯(lián)系群眾的新方式。2001年4月，越共電子報網(wǎng)站正式開通;2009年10月，越南中央政府門戶網(wǎng)站開通，成為信息公開、聯(lián)系群眾、反映民意、服務公眾的新平臺，被稱為“與人民群眾密切聯(lián)系的在線橋梁”。從2006年起，還開展了中央領導人同人民在網(wǎng)上直接對話的活動，從越共最高領導人到政府部長都可能被邀請參加與民眾進行“在線對話”，最初是每個月舉行一兩次專題網(wǎng)聊，然后逐步定期化，每個星期都要舉行。

最后，完善越共的黨內民主制。一是革新和完善黨內選舉制度，實行黨內所有領導職務差額選舉。2001年，省委書記及省級領導干部差額選舉的比例為10%，2006年為15%，省委常委的差額比例為20%，中央委員和中央候補委員的差額比例分別達30%和84%。二是進行從基層到省級黨委書記等領導職務的直選試點。2011年越共十一大召開前，在1400多個鄉(xiāng)、坊實行黨委常委、副書記、書記直選，在230多個縣、郡實行黨委常委、副書記、書記直選，在10個省、市實行黨委書記直選。

(四)人權和公民權維護與保障的法制化建設

越共認為，人民主體地位最直接的體現(xiàn)，就是公民的人權和公民權是否得到尊重和保障，是否有制度性措施和法律維護公民的人權和公民權不受傷害。革新開放以來，越南黨和政府不斷推進人權與公民權維護和保障的法制化建設。1986年黨的六大指出:“國家機關在關心人民生活的同時，必須尊重和保障憲法所規(guī)定的公民權”，要“清除并嚴懲利用黨和政權名義搜刮人民、壓迫群眾的變質分子。法院和檢察、監(jiān)察和安全機關應依靠人民及時發(fā)現(xiàn)并處理侵犯公民權的違法事件”①吳彬康等主編:《八十年代世界共產(chǎn)黨代表大會重要文獻選編》(上)，中國廣播電視出版社1989年版，第244頁。。2006年黨的十大在繼續(xù)強調保障公民權的同時，還特別強調要保護人權。2011年黨的十一大強調:“國家尊重和保障人權、公民權;操心每個人的幸福、自由發(fā)展。公民的權利和義務由憲法和法律規(guī)定。公民的權利和義務不能分割。”②呂余生主編:《越南國情報告 (2011)》，社會科學文獻出版社2011年版，第222頁目前，越南在維護、保障人權和公民權的法制化建設方面主要有兩大舉措。

一是人權與公民權維護、保障的憲政化。革新開放以來，越南黨和政府為了落實人是發(fā)展的中心、動力和主體的發(fā)展理念，特別重視人權維護和公民權保障，認為人的各項權利、公民的基本權利與義務須由憲法來規(guī)定，人權與公民權的尊重、保障、維護須體制化和法制化。2013年12月越南國會通過的《1992年憲法》修正案，第一次將人權寫入憲法，除繼續(xù)規(guī)定公民享有自由、民主、結社、游行示威等權利外，還增加了生命權、人體組織和器官捐獻權、遺體捐獻權、隱私生活不可侵犯權、文化價值享受權、在健康環(huán)境中生活權等內容，將尊重、維護和保障人權與公民權提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

二是公民信訪、申訴、維權的法制化。隨著越南革新開放的深化和社會轉型的發(fā)展，基層群眾上訪和申訴的數(shù)量迅猛增加，如果處理不好，不僅會侵害基層群眾的切身利益，而且會引發(fā)社會公共危機，影響社會穩(wěn)定。因此，越共在不斷加強基層民主建設的同時，也加大了上訪、申訴工作制度化和法制化建設的力度。例如，隨著越南工業(yè)化、城市化、城鎮(zhèn)化的發(fā)展，征地拆遷工作的力度不斷加大，公民涉土地糾紛和上訪突出，有70%至80%的上訪、投訴均與土地有關。2012年11月，越南國會專門就與此相關的政策、法律等進行了討論，并于2013年通過了《土地法》(修正案)，為解決公民涉土地糾紛和上訪提供了法律依據(jù)。再如，為確保新形勢下公民上訪接待工作順利、有效展開，2013年3月國會專門就《公民接訪法》草案進行討論，并于同年11月通過了該法案，對公民接待責任，投訴、上訪者的權利義務，有關機關、組織接待公民的場所等作了規(guī)定。

(五)富民減貧的長效機制和社會保障制度

越共認為，要真正使人民主體地位受到尊重和保障，就必須加速經(jīng)濟發(fā)展，擺脫落后和貧困，讓人民依法富裕起來。革新開放以來，越共一直將“民富”放在黨的奮斗目標的首位，正如2011年黨的十一大通過的《越南社會主義過渡時期國家建設綱領》指出的:“越南人民建設的社會主義社會是這樣一個社會:民富、國強、民主、公平、文明”，“人們享有溫飽、自由、幸福的生活，有條件獲得全面發(fā)展”③呂余生主編:《越南國情報告 (2011)》，社會科學文獻出版社2011年版，第217頁。。為實現(xiàn)這一目標，越南黨和政府長期以來致力于富民、減貧和社保工作，探索建立富民減貧的長效機制和社會保障制度，取得了較大成效。

首先，人民群眾的收入不斷增加，生活水平不斷提高。一是人均GDP增長迅速，2001－2010年年均增長7.2%，使人均GDP達1168美元①禇浩:《越共“十一大”:深化革新開放》，載《國際資料信息》2011年第2期。。2011年越共十一大制定的《2011年至2020年經(jīng)濟社會發(fā)展戰(zhàn)略》提出，2011－2015年GDP平均增長7.5%至8%，人均GDP達到2100美元;到2020年，力爭使GDP達到2010年的2.2倍，人均GDP達到3000－3200美元②鄧應文:《2011年越南政治、經(jīng)濟與外交綜述》，載《東南亞研究》2012年第2期。。二是不斷提高工資水平，增加勞動者的收入。據(jù)統(tǒng)計，2007－2008年，越南的工資平均增加了19.5%。近幾年來，受經(jīng)濟危機影響，年均增長12%。2011年勞動者的年均收入為3243.9萬盾，2012年為3766.2萬盾。三是提高最低工資標準，以保證工人最低工資收入能隨經(jīng)濟增長不斷提高。2010年前，越南的最低工資標準是全國統(tǒng)一的;2010年，越南政府根據(jù)不同地區(qū)的經(jīng)濟發(fā)展狀況，把全國分為四類不同地區(qū)，分別規(guī)定其最低工資標準。據(jù)統(tǒng)計，2010－2013年，一類地區(qū)的最低月工資標準從98萬盾提高到235萬盾，增長了137萬盾;二類地區(qū)從88萬盾提高到210萬盾，增長了122萬盾;三類地區(qū)從81萬盾提高到180萬盾，增長了99萬盾;四類地區(qū)從73萬盾提高到165萬盾，增長了92萬盾。

其次，“消饑減貧”工作成績顯著。從1993年到2013年，越南政府先后推出“消滅貧困工程”、“貧窮戶生產(chǎn)融資信貸計劃工程”、“發(fā)展山區(qū)和偏遠地區(qū)特困鄉(xiāng)經(jīng)濟與社會工程”以及社會慈善扶貧工作，幫助貧困戶脫貧。經(jīng)過近20年的不懈努力，“消饑減貧”工作取得了顯著成就，貧困率連年下降:1993年為58.1%，2005年為22%，2006年為16%，2007年為14.8%，2010年為14%，2011年為11.76%，2012年為9.6%，2013年為7.8%。為了使每一個學生都能受到應有的教育，越南政府還推出了“給未來投資”政策，一是對家庭貧困學生減免學費，近年共有250萬名家境清貧的學生獲得減免;二是通過社會福利銀行給貧困學生發(fā)放助學貸款。2003－2007年，共有21.5萬多名貧困學生獲得貸款，每人每月30萬盾，從2007年10月起提高到每人每月80萬盾，貸款總額達8000多億盾。

再次，初步建立了統(tǒng)一覆蓋的社會保障體系。2012年，越南黨和政府斥資323.9萬億盾用于改善民生，占當年國家財政支出的35.8%③越南共產(chǎn)黨電子報中文網(wǎng):http://cn.cpv.org.vn/Modules/News_China/News_Detail_C.aspx?CN_ID=562620＆CO_ID=7338679。。在全國范圍內開工建設的124個保障性住房項目，總規(guī)模約為78700套，其中85個項目是為低收入者建造的，共51895套，投資總額為23.822萬億盾;39個項目是為工業(yè)區(qū)工人建造的，共2.7萬套，投資總額為6.850萬億盾④越南共產(chǎn)黨電子報中文網(wǎng):http://www.dangcongsan.vn/cpv/Modules/News_China/News_Detail_C.aspx?CN_ID=626970＆CO_ID=7338497。。另一方面，不斷完善社會保障制度。革新開放以來，越南先后制定和完善了《勞動法》、 《社會保障法》、 《失業(yè)法》、《醫(yī)療法》、《生育保障法》等法律，初步建立了統(tǒng)一覆蓋的社會保障制度和網(wǎng)絡。例如2013年通過的《勞動法》修正案，修改補充了多項保障勞動者權益的條款，將原來規(guī)定的勞動者在試用期享有70%薪資調高到85%以上，產(chǎn)婦的產(chǎn)假從原來的4個月增至6個月，全年法定節(jié)假日從9天增至10天。

綜上所述，革新開放以來，越共對“人民主體”思想及其實現(xiàn)機制進行了不斷探索，取得了階段性成果。在此過程中，越共特別注重通過制度建設和體制創(chuàng)新，把過去往往停留在理論和口號上的“人民主體”思想落到實處，使人民真正感受到自己的主人翁地位，這對當代社會主義國家執(zhí)政黨有重要的借鑒意義。當然，越共對“人民主體”思想實現(xiàn)體制和機制的探索，整個看來還處于起步發(fā)展階段，還有許多問題和不足，需要進一步深化和完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