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王瀚東 周中斌
大學形象研究的布爾迪厄立場
——《國家精英》的啟示
□ 王瀚東*周中斌**
從批判的視角出發(fā),大學形象的變遷所反映的歷史和現(xiàn)實的政治、經(jīng)濟、文化和社會的諸多關聯(lián),以及大學為代表的社會知識體系和社會權力體系之間的關聯(lián)等問題,正在成為社會傳播研究的關注重點。按照布爾迪厄對大學制度、知識系統(tǒng)和社會權力體系的討論,大學形象作為“認識論秩序”的產物,本質上是一種社會秩序,它的傳播亦不可避免的成為象征性權力秩序的傳播,一種以認可度為媒介標識的“服從”的傳播。
大學形象 布爾迪厄 社會權力體系
大學形象,如同企業(yè)形象、政府形象、國家形象等,隨著中國高等教育的深入發(fā)展和轉型改革,已然成為社會關注的焦點和媒介熱衷的話題,并在近年來衍生出各類研究項目、課題、論文和專著。從行政的層面看,業(yè)已普及的中國高等教育在市場化浪潮的沖擊下所滋生的一系列社會問題,將不可避免給昔日的“象牙塔”帶來腐蝕作用,影響大學整體的名譽,而大學形象、尤其是大學媒介形象的研究,當把關注焦點落在對危機事件的公關處理和輿論修復功能時,必然得到大學行政乃至政府管理部門的青睞。另一方面,從批判的視角出發(fā),大學形象的變遷所反映的歷史和現(xiàn)實的政治、經(jīng)濟、文化和社會的諸多關聯(lián),以及大學為代表的社會知識體系和社會權力體系之間的關聯(lián),大學作為社會公平教育資源與大學等級排名、收費準入制度之間的矛盾,大學傳播民主、科學、正義的社會義務與自身行政化、官僚化、神圣化的矛盾,正在成為社會研究、尤其是傳播研究的關注重點。如布爾迪厄《國家精英》所給予的啟示,以大學形象的建構與傳播作為研究對象,將不可避免地貫穿對大學制度、知識系統(tǒng)和社會權力體系的考量。
在《國家精英》一書的序言中,布爾迪厄開門見山討論社會結構和心智結構的對應關系,以確立其大學研究的基本哲學方法。在布爾迪厄看來,每個身處社會世界之中的行動者對其客觀結構的探索本身也是對認知結構的探索。行動者在客觀劃分的社會結構中形成自己的心智結構,通過認知確立了劃分社會世界的關注原則與劃分原則。由此,行動者在社會空間或場域中具有支配者和被支配者的雙重身份。在大學體系中,學生、教師和教學機構的行動和表現(xiàn)依賴于各自的利益、觀點和關注原則,而他們的利益、觀點和原則等又是由社會客觀結構中的位置所決定。另一方面,正是通過他們的行動和表現(xiàn),大學的“行動者建構著社會現(xiàn)實,協(xié)調著他們賴以實施相互交流的條件”。(1頁①)由此我們可以認為,研究者作為社會行動者,對大學形象建構與傳播的結構性探索,實際上也是自身認知和心智結構的呈現(xiàn)。大學形象研究的分化差異,表面上看,是研究視點的不同,由于研究視點反映了研究者心智結構的差異和社會認知結構的差異,而這種差異又是由研究者在社會結構中位置所確立,因此也是立場的問題。“而且,如果我們承認我們借以認知、了解并改造世界的認識論范疇,其本身就是社會環(huán)境在主體身上的反映,那么,我們可以說,社會秩序在其本質上,就是一種認識論的秩序?!雹谝虼耍髮W形象就不是一個教育學的命題,也不是一般意義上的教育社會學的命題。在布爾迪厄看來,教育社會學是“關于權力和合法性問題的普通人類學”的基礎,是知識社會學和權力社會學的一個篇章(8頁)。
如果說,大學形象體現(xiàn)了社會秩序和認識論秩序的統(tǒng)一,那么傳播作為認識論的秩序與社會秩序之間轉換的中介性因素,根本上是秩序的傳播。一篇來自國內某高校宣傳部門的論文集中地反映了當下的大學形象研究通行命題和習慣話語:“在信息高度發(fā)達的今天,利用新聞傳播的影響力構建地方高校的形象是事半功倍的選擇。但是,傳媒的‘新聞框架’影響著高校的預期新聞傳播,媒體對高校負面信息報道的累積形成了社會公眾的‘刻板成見’,要利用好這把‘雙刃劍’,地方高校對內要利用媒體資源,建立高效的新聞傳播體系、加強特色報道;對外要與大眾媒體建立良好的新聞報道溝通合作機制,使二者的關系常態(tài)化,以提高公眾對地方高校的認可度,使新聞傳播成為地方高校良好形象構建的助推器和強化劑。”③在這一段論文摘要中,“利用資源”、“關系常態(tài)化”、“溝通合作”、“認可度”等語詞的密集使用,無不指向“良好形象”所象征的大學既定的權力秩序,無不宣示以“新聞傳播影響力”為標識的社會空間與大學之間的權力合作機制。大眾傳媒作為社會秩序的主要維護者和社會結構的重要組成部分,它的“助推器”和“強化劑”的權力功能被赤裸裸地納入大學形象建構的同謀訴求之中。正如布爾迪厄所言,“……傾向于這種同謀關系的習性也是一種效應,一種混合了霸權的效應。”這種同謀共構的大學“良好形象”具備了馬克思意義上的“象征性暴力”:它是一群人心智結構的產物,又外化為制約他們的客觀結構?!懊慨斂陀^結構遇見了與之相適應的心智結構,人們所默認的這種制約必然得以實施。正是在客觀結構與作為其產物的認知結構之間的原始同謀關系的基礎上,絕對的、即時的服從才得以建立,這種服從就是人們出生所在的人群的教條經(jīng)驗中的服從——那個人群是一個毫不驚訝的社會④,在那里,一切都被當作不言而喻的事情來感知,因為現(xiàn)有秩序的內在傾向不斷地同化某些本能地準備超越這些內在傾向的期待?!?7頁)在這個意義上可以歸納說,大學形象作為“認識論秩序”的產物,本質上是一種社會秩序,它的傳播亦不可避免的成為象征性權力秩序的傳播,一種以認可度為媒介標識的“服從”的傳播。
如果說,《國家精英》等著作體現(xiàn)了布爾迪厄的“教育社會學”思想,那么這一思想的核心在于把教育的本質放在特定的權力場域中界定,將其視為一種著力于特定符號資本的分配、轉換和再生產的過程,并在此權力運作的過程中實現(xiàn)教育的中性化和神圣化。布爾迪厄認為,教育體系、尤其是大學具有“社會煉金術”的功能,通過對客觀物質(資本)和主體認知能力的雙重劃分將社會分層神圣化了。在這個意義上,布爾迪厄的大學形象是社會等級制造者和時代秩序捍衛(wèi)者的形象。
教育“煉金術”的主要程序之一是從全社會中“區(qū)隔”出一個大學生的特殊群體,“在社會鴻溝的形成和群體分離中,經(jīng)過仔細選拔之后錄取的學生被建構成了一個被分離的群體;當人們將這一過程當作合法化的選擇來理解和認同的時候,它本身就會孕育出一種象征資本;如此建構起來的群體限制越嚴,排他性越強,其象征資本的意義就越大。壟斷一旦得到認同,就會轉化為精英。”(129頁,黑體字為原譯著所加。)大學生作為社會精英這一選擇性、排他性或壟斷的過程還將不斷地經(jīng)歷時代發(fā)展、制度調整和政策“創(chuàng)新”。隨著社會現(xiàn)代化進程的深入和高等教育的普及,有大學生身份的人群占全社會人口的比例越來越大,大學錄取率不斷攀升,新開設的大學如新開張的樓盤一樣層出不窮,導致壟斷打破、精英遍野的世俗化危機。于是新的“區(qū)隔”舉措出臺:在民辦大學和公辦大學之間、在所謂的“一本”、“二本”和“三本”大學之間、在普通高校和重點高校之間、在“211”和“985”大學之間,體制劃分出一系列的鴻溝和分層,以建立新的大學生選擇機制和精英生產壟斷的合法性。在全國性“中央級”、“主流”媒體的人事招聘公告中,堂而皇之的列出“211、985大學本科或研究生”這樣的條件而不被視為歧視,可視為這種合法性強大效應的實例。“這種效應會越來越得到肯定和強化,原因在于這個群體中的每一個人,除了具有集體擁有的凝聚在稱號里的象征資本之外,還在這種神奇的參股邏輯中具有了這個群體中的每個成員以個人名義擁有的象征資本。因此,這種異乎尋常的象征資本的集中便得以完成:聚集在一起的每一個年輕人都間接地借助于現(xiàn)有的象征資本和潛在的象征資本而使自己變得輝煌。”(129頁)似乎是在驗證布爾迪厄的上述論述,我們看到中國大學花樣翻新、愈演愈烈的校慶活動每每揮發(fā)出上市公司掛牌儀式般深長而隆重的意味,以及校友會、杰出校友等名目在大學形象塑造中所營造的“股票”價值。
循著布爾迪厄的思路,劃入不同層次的中國大學校慶儀式中校友的話語行動,將成為大學形象建構和傳播研究的對象之一。校友會名單、杰出校友排名、以及一切與大學形象相關的排序,可能透露出大學形象建構那些最有用信息的一部分。在《國家精英》的正文中和每個部分的附錄里都包含有大量的圖表、數(shù)據(jù)及方法的詳細闡述,為布爾迪厄的研究立場提供實證的支持;而另一方面,在立場的關照下,枯燥乏味的數(shù)據(jù)變得生動鮮活起來。⑤“事實上,有用的信息常常都在行動者控制之外,存在于他們情不自禁地(有時候甚至是在他們的極力抵御中)流露出的信息與我們在別處收集到的(主要是關于其他機構的)信息之間的客觀關系中。”(418頁)當全國性媒體的招聘強調大學文憑的等級時,一個“一石二鳥”的策略或邏輯在起作用,即媒體排名分層的等級制和大學等級制的對應關系,媒介就業(yè)者文憑構成的等級制和他們進入大學杰出校友名單概率和順序之間的對應關系?!耙簿褪钦f,通過不同場域中使用的分類原則的對應關系,以及在特殊情況下,學業(yè)場域使用的分類原則之間的對應關系,人們以最不易察覺的方式實現(xiàn)了最無懈可擊的學業(yè)區(qū)分行為中所包含的社會歧視?!?469頁)
按照布爾迪厄的理解,乍看起來,企業(yè)或社會的技能培訓機構與大學之間、一般性大學與重點名牌大學之間的區(qū)別標準產生于教學活動,由教學的技術職能的普遍表現(xiàn)所決定,但實際的情況正相反,“從學校里獲得的技術性能力在職業(yè)實踐活動中運用得越少,或者說運用的時間越短,確保這些能力的稱號所產生的社會效益就越大?!?114頁)換句話說,一個“985”大學新聞專業(yè)的學生可能和一所地方院校的同專業(yè)學生掌握同樣的或更少的采、寫、編、評新聞技能,但是前者更可能在高級別的媒體就業(yè),并獲得更多的升遷機會,如此一來也就更能說明其文憑具有較高的“含金量”。因此,必須從教學活動的技術效應的對立面來提出問題:任何一項教學活動在一定程度上是不是以造就特殊的神圣人群為目的的神話行動或制度化儀式?技術職能所產生的效應是不是掩飾大學履行禮儀性排他功能的合法表象?布爾迪厄認為,學業(yè)稱號是得到公眾認同的權力機關頒發(fā)的關于能力的證明,但是對于學業(yè)稱號所證明的能力人們卻永遠也不可能分辨。從權力意義上說,學業(yè)稱號賦予其擁有者的法定特性如“才智”、“技能”、“文化”等,獨立于主觀和局部的估計,混合了技術的和社會的因素,超越了個體自我而被賦予客觀、普遍的效能。(673頁)在封建社會中,教會機構的使命是將貴族階層獲得的(物質的)權力轉換成神圣的權力,在以晚期資本主義為特征的復雜社會中,學校接管了這種使社會分層神圣化的工作。“事實上,學業(yè)稱號就是人們所說的國家魔法的最好體現(xiàn)”。(672頁)布爾迪厄的結論是:所有以理性自詡的社會正是通過所謂的“圣職授任禮”來造就大學精英。(115頁)而大學形象的研究可以從“圣職授任禮”現(xiàn)象出發(fā)建立起批判的視野。
如同史學家馬克·布洛赫(Marc Bloch)把中世紀“授爵儀式的深層意義”看做“騎士的思想觀念深刻轉型的一個象征”,布爾迪厄認為,經(jīng)由教育獲得頭銜的“圣職授任禮”,在其深層意義上則標志著一種新的統(tǒng)治形式的鞏固,以及一種相應的社會策略的轉變。通過這樣一種策略,統(tǒng)治階級迅速地并不斷地自我轉變,從而維持并控制了自己的統(tǒng)治。傳統(tǒng)上,“在俗權與神權(或文化權)之間、士兵與教士之間,實業(yè)家(有時人們也稱之為工業(yè)騎士)與知識分子之間,霸權的分工存在著根本的對立?;蛟S在諸如此類錯綜復雜的歷史年輪中權力場域的結構代表了某些不變的特征”。(460頁)隨著正式的理性國家的建立,這種二元性對立的雙方被更換成更為復雜的、由多種場域交叉聯(lián)系構成的網(wǎng)狀系統(tǒng),而諸種形式的社會權力便在這些場域中有效地流通并集中。這種互相依賴的網(wǎng)狀鏈條把自己嚴密地縫合起來,形成一個特殊的整體,即“權力場域”?!皺嗔鲇颉睆慕?jīng)濟場域的一端一直延伸到文化場域另一端。在經(jīng)濟和文化生產兩個權力場域之間陳列著眾多權力空間,或與經(jīng)濟資本相適應,或與文化資本相符合,分別占有不同的優(yōu)勢。但是,任何一種權力都不可能滿足于僅僅作為一種權力而存在,不可能作為一種沒有理由、沒有依托的力量,它需要為自身的存在和存在形式尋找合理性和合法性,以掩蓋自己專制的基礎。因此,不同類別資本的擁有者發(fā)展出“維持或改善他們在社會空間中位置的再生產策略”。(459頁)于是,一方面,掌握經(jīng)濟命脈的那部分人,“求助于學業(yè)上某種形式的神化,哪怕是最基本的神化,傾向于成為越來越廣泛,越來越迫切的需要”?!耙载敭a和財產所有者為基礎的霸權模式演變成了另一種更理性、更民主,建立在‘技能’和企業(yè)的經(jīng)營管理者基礎上的霸權模式?!?526頁)另一方面,“學而優(yōu)則仕”,“學而優(yōu)則商”,掌握文化資本和象征符號的那一部分人則通過進入政府管理和工商企業(yè)管理領域,獲的財富和經(jīng)濟掌控權,并強化了其文化資本與象征資本的霸權。這樣的資本和權力雙重、雙向的再生產構成社會統(tǒng)治精英誕生的核心過程。正如布爾迪厄引用詩人波德萊爾的話:“一些人擁有智慧,另一些人擁有財產;當某一個輝煌的日子到來的時候,智者將成為有產者,而有產者將成為智者。這樣,你們的力量將得以完善;面對這樣的力量,誰都不會有半點異議?!?453頁)
在布爾迪厄看來,大學的場域所形成的學業(yè)再生產方式比起企業(yè)、家族式權力傳遞的直接方式和簡單程序更能夠忍耐社會結構的驟變。因為教學體制的運作表面上像抽簽一樣具有公正性,而“這個充滿系統(tǒng)性偏差的體制帶著滿臉的清白和無辜產生的效應”最終還是無限接近于通過直接繼承進行權力傳遞所能達到的效應。(501頁)由于大學通過學業(yè)完成的再生產過程和效應不是隨機的、任意的,從而具有了社會公正論層面的合法性。這是“國家的魔法”。學業(yè)稱號以國家的名義授予,與國家聯(lián)系在一起,并作為國家建立和保證的象征性特權,作為行使某種職能和享受某類收益的獨一無二的權力進入這種聯(lián)系?!盁o論資本是以信用貨幣的形式出現(xiàn),還是作為普遍有效的學業(yè)稱號而存在,國家對每一資本類別所提供的保障或許就是國家作為國庫而存在的最重要的效應之一,因為這個國庫保證為私人占有提供必要的物質資源和象征資源?!?674頁)
在這個意義上,大學形象歸根到底是國家形象的一部分,大學形象傳播實質上是對國家精英生產神圣化的過程,因而也是權力資本再生產的過程的一個組成部分。大眾媒介的介入和推動的大學形象的傳播進一步強化了“國家魔法”的表演。確實,“媒體對高校負面信息報道的累積”在一定程度上削弱了表演和舞臺的外在效果,將一部分的舞臺“表演者”(大學機構、大學老師和大學生等)的神圣面貌打回原形。但是本質上傳播媒介作為“國家魔法”整體呈現(xiàn)功能的一部分,它所起的作用如同戲劇批評一樣,對于表演水準和觀眾品味提升至關重要,它對于不盡力、不稱職、不“入戲”的大學形象表演者的揭露將有助于教育魔術表演的不斷完善、演員水準的不斷提高,并保證將那些“穿幫”者剔除在外。最低限度而言,即使如同批評家不能直接介入戲劇表演流程的改變,大眾傳媒對大學形象瑕疵的披露也不斷提醒著社會對高等教育神圣理想的追求。如此,大學形象的建構與傳播納入到布爾迪厄所描述的“合法化工作的基本經(jīng)濟法則”,從事于塑造良好大學形象、提高大學象征地位活動的大眾傳播或宣傳機構,必然要在“信息含量最大化與贊美者(可見的)自主性的最大化之間尋求一個最佳狀態(tài)”,(689頁)從而謀求大學形象傳播的象征效能的最大化。
注釋:
① 以下正文引用中只標明頁碼之處皆引自P.布爾迪厄:國家精英——名牌大學與群體精神.楊亞平譯.商務圖書館,2005.
② 羅克·華康德、解讀皮埃爾·布迪厄的“資本”——《國家精英》英譯本引言、郭持華 趙志義譯、引自社會學人類學中國網(wǎng):http://www.sachina.edu.cn/htmldata/article/2005/08/198.html。
③ 宋海霞.新聞傳播對地方高校形象構建的影響及策略.廣西廣播電視大學學報,2012:9/3。
④ 上引國內某高校宣傳部門論文的表達方式,在另一種新聞語境或社會語境下讀起來令人不可思議,而我們確實毫不驚訝,一切不言而喻。
⑤ 正如英譯本引言所說,“在皮埃爾·布爾迪厄的眾多作品中,《國家精英》可能是最為費解,最具矛盾性的,無疑這些原因給國外讀者帶來了許多困惑。它的矛盾性體現(xiàn)在:第一,它引用的實證材料的性質與范圍全部源自法國本土,然而其分析的意圖與所達到的深度卻具有深刻的普遍意義;第二,這是一部深深烙上了布爾迪厄社會學風格的作品,所有的問題全部被具體材料實證化、數(shù)據(jù)化了,但是一種強有力的理論框架又賦予了它鮮活的生命力,并使它置于本世紀末有關權力、文化和理性討論的漩渦之中?!蓖?。
Bourdieu's Stand in His Critical Study of University Image
From critical view,the image of high education institute represents its relationship with politics,economics and society,as well as the social knowledge system and social power system.According to the discussion of the university,acknowledge and social power system by Pierre Bourdieu,the image of university as the symbol of social power communicates the order of society.
the image of university,Pierre Bourdieu,social power system
Zhongbin Zhou,Ph.D candidate,School of Journalism and Communication,Wuhan University.
* 王瀚東,武漢大學新聞與傳播學院教授、博士生導師.
Handong Wang,Ph.D,Professor of School of Journalism and Communication,Wuhan University.Mainly interested in interculture communication,broasting and television,media econology etc.
** 周中斌,武漢大學新聞與傳播學院博士研究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