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寫詩的美髯公
A Bearded Poet
姚彬
在重慶詩歌圈子里,說起大胡子,沒有人不知道是壁山詩人趙興中。興中的胡子既濃密又綿長,整齊地向內(nèi)傾斜,再齊步地向下走,直達胸間,一張大臉上只留下鼻子、眼睛和嘴。詩人龔學敏說:“興中兄的胡子真可稱為美髯?!贝蟾乓馑际撬暮娱L得很有秩序,很有生機。
我也是個留胡子的人,但那氣象遠不能和興中相比。認識的人都說我是山羊胡子,很瘦那種。詩人華萬里說:“胡子不代表主義,也不證明什么立場。”這話我是認同的。但留胡子總是有故事的。比如我是因為10年前,一企業(yè)家朋友送我一個進口的剃須刀,據(jù)說價格不菲,用了不到兩個月,就被3歲的兒子摔壞了。后來買的剃須刀,怎么感覺都沒以前那個好用,索性幾天沒刮胡子,就這樣留了下來,也不管它好看不好看。這是一個簡單無味的故事。后來興中給我講他的胡子,那故事就有趣得多了。
“20歲,我在一個叫八塘的小鎮(zhèn)中學教書,找一位70歲高齡的理發(fā)師理發(fā),那時我的胡子已經(jīng)在面上鋪開,有連接一篷長發(fā)之勢。老者曰,你的胡子少見,可留也,以為偈語,故留。后來做鄉(xiāng)村教師時,與小鎮(zhèn)三教九流混跡,因胡須奇,備受尊重和愛戴,不可相忘于江湖,繼續(xù)留。又二三年,追美女,不果,暗戀,約會,做地下工作,她偶爾性起,捋我胡須,吟之頌之,繼續(xù)留。后來,習慣了,引以為名片,繼續(xù)留?!边@是興中的原話。
興中的胡子不但綿長、濃密,更讓人驚奇的是出奇的優(yōu)良,和他一頭的長發(fā)交叉在一起,郁郁蔥蔥、烏黑賊亮。在太陽照射下,總是一閃一閃的,這可讓我這等留胡須的人羨慕極了。很多次問他是怎樣保養(yǎng)那美髯的,他總是心虛。一是怕他在勉強的情況下向兄弟們泄漏天機,二是怕我會去抄襲模仿。這樣一來必然會出現(xiàn)三種情況:一是讓老哥為難;二是我的胡子如果真的變得如他那般悅?cè)耍慕牡匚槐厝粫艿絿乐赜绊?,兄弟間不必如此;三是怕我東施效顰,給自己心靈帶來更多創(chuàng)傷。
慶幸的是,還有一位寫詩的老兄雨田先生也留了一臉和我差不多亂七八糟的東西。不信,你看龔學敏是這樣形容雨田的胡子:“蜀中也有胡子長的詩人,綿陽雨田兄??上В铱偸钦J為雨田兄的長須雜亂,毫無生氣,像是一堆秋天的荒草,尚不可稱之為髯,無法和興中兄的相比。如果雨田兄看到此處,我想他會看到的,就是他看不到,我和他的一位共同的朋友也會告訴他,龔學敏在罵他自豪了大半輩子的胡子。不過我還是要寫,因為我對雨田兄的詩品和人品是認可的。”哈哈,雨田老兄莫氣,學敏先抑后揚還是表揚了你的詩品和人品的。
當然興中的詩品和人品也是一流的,可以和雨田比肩。華萬里說:“一個質(zhì)樸的小鎮(zhèn)詩人,一個高明的用言辭作色彩的鄉(xiāng)土畫家,他的詩歌是那么的大氣開朗、簡潔有力、語調(diào)詼諧,竟是那么的不陳腐、不拘謹、不淺薄,使浮生之風人格化,使靈魂不再出現(xiàn)空白和斷檔?!?/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