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憲榮
(北京師范大學文學院,北京 100875)
《京都大學人文科學研究所漢籍分類目錄》的特點和價值
——以該目錄“小學類”為中心
張憲榮
(北京師范大學文學院,北京 100875)
日本京都大學人文科學研究所編的漢籍目錄是日本最著名的漢籍目錄著作之一,它不僅分類合理,而且著錄全面而準確;在價值上,它不僅可以補充中國國內(nèi)目錄書著錄之各種屬性,而且還提供了更多的罕見書籍和版本,故而值得我們參考和學習。
京都大學人文科學研究所 小學類 特點 價值
日本京都大學人文科學研究所(以下簡稱“京大人文研”)是日本京都大學的著名研究所之一,也是日本藏漢籍最多的機構之一。其所藏漢籍,據(jù)嚴紹璗先生稱,是“以中國武進陶湘‘涉園’及松本文三郎、內(nèi)藤湖南、中江丑吉、矢野仁一等舊藏為基礎”而發(fā)展起來的[1],其“所收藏漢籍的標準,在某些方面與陶湘類似,即不以宋元本為奇,而以實用為本”[2],故而雖所藏“善本不多,但門類齊全,數(shù)量豐富,其中包括不少由日本國會圖書館等其他藏書機構復制的善本,所以在這兒可以間接讀到其他圖書館的特藏”[3]。關于這一點,其實可以從其目錄書中看出端倪。京大人文研到目前為止,已經(jīng)編寫了數(shù)十種目錄著作。其中,最早的可以追溯到1934年東方文化學院京都研究所編的《東方文化學院京都研究所漢籍簡目》,而最具代表性是1964~1965年編的《京都大學人文科學研究所漢籍分類目錄》(上下冊),該目錄的上冊,分漢文古籍(按經(jīng)、史、子、集、叢書分類)和近人的著述(依日本“十進分類法”劃分)兩大部分。下冊則是書名和人名通檢,檢索非常方便。它“與內(nèi)閣文庫目錄一起顯現(xiàn)日本出版漢籍目錄之雛形”[4]。由此可見京大人文研在編目上確實下了一番功夫。1979~1980年,京大人文研又出版了新的目錄書即《京都大學人文科學研究所漢籍分類目錄》(上下)(以下簡稱“《京大人文研目錄》”),能夠具體地“反映書物排架狀態(tài)”[5],可謂更進一步了。
那么,京大人文研的目錄書究竟有哪些特點能夠值得眾多圖書館或研究機構仿效呢?和我們國內(nèi)的目錄著作相比,又有哪些方面值得我們學習和反思呢?對于這些具體的問題,似乎并沒有人專門探討過。筆者在研究京大人文研的目錄之時,發(fā)現(xiàn)其不僅較東洋文庫、東京大學東洋文化研究所(以下簡稱“東大研究所”)這兩所著名的研究機構的目錄書在分類上更為合理,著錄上更為準確,而且在很多方面勝過我們國內(nèi)的一些權威目錄書(如《北京圖書館普通古籍總目》《中國叢書綜錄》等)。
限于篇幅,筆者僅選取其目錄書(據(jù)1980年版)著錄的“經(jīng)部·小學類”為研究對象,以探討其所包含的意義和價值。
從整體上看,京大人文研目錄的編纂質(zhì)量是比較高的,已經(jīng)基本上達到了中國古籍目錄編纂的一般水平,有些地方甚至較之更加合理。具體特點包括以下幾個方面:
1.1 分類合理,在傳統(tǒng)分類法的基礎上根據(jù)實際情況而增損各級類別
此目錄從大類來看,基本遵從自民國以來形成的古籍分類法,即分經(jīng)史子集叢五大類著錄古籍。而就其“經(jīng)部·小學類”來說,其不再按照《四庫全書》以來的“訓詁之屬、字書之屬、韻書之屬”的三級分類法進行分類,而是根據(jù)具體實際分訓詁之屬、說文之屬、各體字書之屬、音韻之屬、目錄叢刻之屬等五類。
每類之下雖然不再繼續(xù)分次級類別,但是我們也可以看出,同一類中,不同種書是以其出現(xiàn)時代的先后順序排列的。而且一般先單行本,后類編叢書。如“訓詁之屬”中,先《爾雅》,次《方言》,次《廣雅》,次《駢雅》等雅類著作,次《經(jīng)籍纂詁》,次《經(jīng)傳釋詞》等訓詁群經(jīng)之著作,次《新方言》《辭通》等方言、辭典類著作,最后是《邇言等五種》等專門輯刻訓詁專書之類編叢書①。排列有序,井然有條。具體到某一種書,倘此類編叢書亦此作者所撰,那么亦會緊貼其單刻本排列。如王筠所撰書,此目錄收錄有單行本的《說文釋例》《說文解字句讀》等4種書,但《安邱王氏說文三種》亦為王氏所撰,且均為研究《說文》之著作,故而亦次于其后。
值得注意的是,類編叢書中,《五雅》一書在本目錄里是排在了訓詁群經(jīng)之著作與后兩類書之間的,可見編目者認為之前的書籍關系較后兩類更為密切,這是符合實際的。眾所周知,雅類著作確實與《經(jīng)籍纂詁》之類關系密切,因為它們都是“在一定的編則統(tǒng)帥下,客觀地、按隨文訓釋的本來面貌纂集訓釋材料,是為集合儲存型。《爾雅》纂集古代同訓詞,從總體上說,屬于這一類型,阮元的《經(jīng)籍纂詁》是最典型的集合儲存類”[6]。對比國內(nèi)一些目錄書,如《北京圖書館普通古籍總錄》《中國古籍總目》等,一般都是類編叢書與單行本分開著錄的,并沒有更深地去探討書籍之間的相互關系。
1.2 對于某種書,則原書排列于前,其注解、考證及其他相關之書次于其后。倘有復本,則亦次于其后
如“說文之屬”中,先列《說文解字》,繼先后列出不同時代研究此書的著作,如《說文解字系傳》《說文解字韻譜》等。而對于同一種書的不同版本,也是按照刊刻時間的先后順序排列的,如《經(jīng)籍纂詁》106卷,此目錄書分別著錄了“嘉慶十七年恭進揚州阮氏嫏嬛仙館刊本”“上海文瑞樓影印本(按,此本為清光緒年間刊,《北京圖書館普通古籍總目》亦有藏)”“民國二十五年上海世界書局影印本”等3個版本。很明顯,這些版本是有時間先后順序的。
此目錄對于復本的處理也是比較合理的,原本之后凡有復本者,均加“又”字標識,而僅注明冊數(shù)。如《康熙字典》“安永九年平安風月莊左衛(wèi)門等刊本”,為13冊。后有“又”字,注明為41冊。說明此本有41冊的復本。與《北京圖書館普通古籍總錄·文字學門》中對于復本的著錄相比,二者均能很好地處理正本與復本的關系。
1.3 著錄全面而準確
對于具體的一部書,《京大人文研書目》一般依次著錄書名、卷數(shù)、附刻書,均大字題寫;繼以小字著錄撰者、版本、批校題跋者及冊數(shù)等。有復本者則另行注明冊數(shù)。叢書則詳列子目,子目若刊刻時代不一,則一一注明版本。卷數(shù)有殘則注明殘卷,撰者時代不明則以“□”表明。可見,此書目已經(jīng)較全面地體現(xiàn)了一書的各個屬性,與中國國內(nèi)各個館藏書目相比,亦有過之而無不及。
更為重要的是,倘若某書之某一版本有底本可查,便注明其底本情況。中國國內(nèi)很多目錄書,或懶于查找核對,反而顯得粗略。如《文始》9卷,此目著錄為“民國二年浙江圖書館用稿本影印”,今查《北京圖書館普通古籍總錄(文字學門)》,著錄為“民國二年浙江圖書館影印本”,今查原書,其里封正題“昭陽赤奮若季春浙江圖書館用著者手寫稿本景印”,可見,國圖所錄已經(jīng)漏了此書之底本。其實,如果核查其他館藏書目,可以發(fā)現(xiàn),有相當一大批是簡略如國圖館目的,僅遼寧圖書館著錄為“民國二年(1913)浙江圖書館影印石印本(根據(jù)手稿)”。這雖然是一個細節(jié)問題,但是可以體現(xiàn)編者的編纂態(tài)度。不僅如此,有些古籍之版本著錄是依序跋所題的,所以在著錄時,此書目亦明確著錄。如《說文廣義》12卷,著錄為“康熙五十一年自序長洲陳氏成裕堂刊本”,由此我們知道,此版本的刊刻年是依據(jù)撰者于康熙五十一年所撰自序而題的,今北大及上海館有此本②,但均未云為序刊本。
以上,我們通過《京大人文研書目》的分類情況、某種書編排及書籍著錄屬性等3個方面來探討京大人文研著錄古籍的特點??梢钥闯?,該館目錄在編纂上是很規(guī)范且全面的,有的時候在具體的某些屬性著錄上甚至超過了中國國內(nèi)館藏目錄,所以,其被日本當作古籍目錄的范本是理所當然的。
《京大人文研書目》不僅在著錄水平上達到了一定的高度,而且通過其所著錄之古籍,我們還可以據(jù)以校正、補充某些目錄書之失誤與缺漏之處,甚至可以提供一些國內(nèi)罕見的書目或版本。下面我們分別述之。
2.1 修正目錄書的錯誤舉例
由于諸種原因,對于同一種書的各個屬性,諸家館藏目錄在著錄時或有不同,這給我們讀者帶來了很大的不便。國內(nèi)的一些館藏目錄便有此毛病,不僅??辈痪?,且考證不深,故而屢屢出錯,翻《中國古籍總目》便可知各館著錄情況。當然,《京大人文研書目》亦或有此瑕疵,但多數(shù)可以據(jù)之??敝袊鴩鴥?nèi)目錄。如《西儒耳目資》3卷,京大人文研題“民國二十二年(1933)國立北京大學據(jù)國立北平圖書館藏明天啟六年張緟芳刊本同景照”,檢《北京圖書館普通古籍總錄(文字學門)》著錄為“民國二十二年(1933)國立北京大學據(jù)國立北平圖書館藏明天啟六年(丙寅1626)王征、張問達本影印”,其中所據(jù)底本之刊刻者之一,究竟是“張緟芳”呢,還是“張問達”。今查原書,其前有張緟芳《刻西儒耳目資》云:“因再三請之家君捐資亟刻以傳刻成”,又張文達序云“爰命兒輩校而梓之以廣其博”,可見此書是張問達捐資令其子刊刻的,京大人文研題“張緟芳刊本”是較國圖本準確的。
今檢京大人文研所藏之本,嚴氏著錄為殘本。但《同文鐸》之里封題“金林積慶堂”,這與以上著錄是有區(qū)別的。所以,我們認為,《京大人文研書目》的著錄是較勝于嚴氏書目的。
另,《古今韻會舉要小補》,嚴氏著錄為“明萬歷年間建邑書林余彰德余象斗刊本”,說明其具體的刊刻年是不確定的。而《京大人文研書目》著錄為“明萬歷三十四年序書林余泗泉、余文臺同刊本”。按,今檢京大人文研藏書,其里封題“本寧李太史公校輯韻會小補”,小字“書林余泗泉余文臺刻行”,前有明萬歷三十四年周士顯序,故《京大人文研書目》如是著錄,蓋實錄也。
而嚴氏書對于京大人文研的此種信息則闕如,故而著錄有差異。一般而言,在刊刻時間不明之時,可以據(jù)序跋題之。今周士顯萬歷丙午序明云“為梓于迷昜行之”,雖未明言刊刻年,但實可以因此題刊刻年月。故而,京大人文研之著錄要更好一些,但最好將余泗、余文臺改為余彰德、余象斗。
又,《爾雅》3卷,嚴氏書目題為“明嘉靖間刊本”,共3冊。而《京大人文研書目》則著錄為“嘉靖十七年吳元恭序刊本”。很明顯,后者比前者著錄更為準確。參之以國圖等所藏本,亦注明了是吳元恭所刻。故而,我們可以據(jù)京大人文研的著錄來修定嚴氏書目。
以上,我們舉了中國國內(nèi)圖書館館目和嚴紹璗先生《日藏漢籍善本書志》的例子來說明《京大人文研書目》在著錄方面的特點。此外,我們還可以據(jù)之來校訂《中國古籍總目》等大型目錄書之錯訛。
2.2 補充書種屬性信息舉例
《京大人文研書目》由于能夠客觀著錄,所以在版本信息不明確的時候,往往會據(jù)序跋來著錄;倘若能弄清某本所據(jù)底本,亦一并著錄。而在這方面,中國國內(nèi)的很多館藏目錄往往便有所省略了。此外,其在卷數(shù)冊數(shù)等方面,也能給我們提供更多的信息,足以補中國國內(nèi)館藏目錄之不足。
2.2.1 補充版本信息例
我國應用型本科教育具有專業(yè)化、多樣化、國際化的發(fā)展特點。專業(yè)化是強調(diào)以培養(yǎng)目標為導向,加強實踐教學和培養(yǎng)專業(yè)化人才。多樣化是發(fā)展多種人才培養(yǎng)模式,在不同方面進行專攻研究,注重教育產(chǎn)出和實際成效[13]。國際化是加速教育國際化進程,用國際視野去看待應用型本科教育[14]。所以,對于應用型本科院校的教師而言,除自身專業(yè)知識水平過硬外,還應具備先進的教學理念,培養(yǎng)學生實踐能力和創(chuàng)新意識,同時還應加強自身國際交流能力、社會服務能力等。
此種情況可以分為幾類,有注明“重刊”字樣的,如《說文解字注》15卷,國圖著錄為“清光緒七年(辛巳1881)海寧查燕緒蘇州刻本”,京大人文研則標明是“查氏木漸齋重刊本”;又,《說文釋例》,國圖著錄為“清光緒九年(癸未1883)成都御風樓刻本”,京大人文研則云其為“重刊本”。
有標明所據(jù)底本者,如《說文解字系傳》40卷,國圖著錄為“清道光十九年(1839)壽陽祁寯藻江陰刻本”,京大人文研則標明此本“據(jù)景宋鈔本重刊”,同樣,此書之光緒二年、光緒九年本,國圖均無刊刻底本,而京大人文研則分別標明是“據(jù)壽陽祁氏本重刊”的。
有標明刊刻者的,如《說文答問疏證》,國圖著錄為“清道光十七年(丁酉1837)刻本”,無刊刻者,京大人文研則注明是“平定張氏”即張瀛暹所刊。同樣,此書之“清道光十八年”本,京大人文研亦注明是“寶應劉寶楠等”所刊。
有注明是序刊或跋刊本者,如《說文引經(jīng)考》兩卷,國圖著錄為“清道光間儀征程贊詠刻本”,北師大著錄為“道光元年儀征程贊詠刻本”[8],京大人文研則注明為“道光元年序儀征程氏刊本”(按,最好云跋刊本)。今檢此書,卷末正有“道光元年冬十月儀征程贊詠”識語。對于此,國圖僅云為“程贊詠”所刊,而不敢據(jù)此題刊刻年代,北師大則標明了刊刻年月,卻未說明是據(jù)何所題,故而兩失矣。又,《說文偏旁考》兩卷,國圖著錄為“清乾隆五十一年(丙午1786)南城吳照聽雨齋刻本”,而京大人文研則標明是據(jù)“清乾隆五十一年自序”所題。今檢此書,前無牌記,后無刊刻者,而書前附有“乾隆丙午孟秋南城吳照照南書于聽雨齋”之自序,故而可證國圖實是據(jù)序所題,應該為序刊本。又,《四聲切韻表》1卷,上海圖書館題為“清乾隆五十三年(1788)應云堂刻本”[9],按,此書后有“乾隆戊申夏月同郡后學汪龍識”之跋語,故而,京大人文研所題為“清乾隆五十三年跋”更為準確。
有注明以上幾種情況之兩種以上者,如《爾雅》3卷,國圖著錄為“清光緒八年(壬午1882)巴陵方功惠潮州刻本”,京大人文研則著錄為“光緒八年巴陵方氏碧琳瑯館據(jù)臧氏仿宋雪牕書院本重刊”,不僅明確了具體的刊刻地,也注明了所據(jù)底本。
2.2.2 補充卷數(shù)、冊數(shù)等例
國內(nèi)有些目錄著作如《中國叢書綜錄》等,大概因為諸館之冊數(shù)卷數(shù)不統(tǒng)一,故而對于某一叢書多不著錄總卷數(shù)或冊數(shù)。雖然我們可以據(jù)其所錄之藏地去進一步核查,但這樣反而不如詳細著錄更為方便研究者?!毒┐笕宋难袝俊纷鳛榫┐笕宋难幸火^之書目,它所著錄的這方面信息,至少可以給我們提供更多的信息,我們也可以據(jù)此考見某一書在國外的收藏情況,故而其價值亦不可否認。如《小學鉤沉》之湖北崇文書局本,《京大人文研書目》為4冊;《小學鉤沉續(xù)編》之山陽顧氏刊本,《京大人文研書目》為8卷補遺1卷,4冊。諸如此等信息,《中國叢書綜錄》均無。
2.3 提供國內(nèi)罕見書種或版本
《京大人文研書目》的價值不僅僅在于考訂中國國內(nèi)館藏目錄和全國目錄之失誤之處,更重要的是,它能夠給我們提供一些罕見的書種或版本。京大人文研雖然不以收藏罕見書種或版本著稱,但是亦不妨有價值頗大之善本或國寶級的漢籍。如“今藏本中有如宋刊本《監(jiān)本附音春秋谷梁傳注疏》20卷(10行本)、宋刊本《監(jiān)本附音春秋公羊傳注疏》28卷(10行本)元刊本謝肇淛(在杭)手點《新編古今事文類聚》221卷(14行本)等皆是”[10]。而就其所藏“小學類”而言,珍貴版本如《重刊埤雅》20卷之“新安畢效欽??尽?,此書有獨山莫氏圖記?!稜栄抛⑹琛?1卷之“崇禎元年古虞毛氏汲古閣刊本”;《別雅》5卷之“乾隆七年新安程氏督經(jīng)堂刊本”;《說文長箋》之“崇禎四年男均小宛堂刊本”;《說文字原考略》之“乾隆五十七年南城吳氏南昌寓館刊本”;《漢魏音》之“乾隆五十年西安刊本”等,這些版本雖然在國內(nèi)均有收藏,但是均被列為善本。
和刻本如《爾雅》3卷之“天保十五年肥前松崎氏羽澤石經(jīng)山房用江戶狩谷氏藏景宋鈔本景刊”,大連、南京、湖北等圖書館有藏;《龍龕手鏡》4卷之“昭和三年京城帝國大學法文學部用金剛山榆岵寺藏高麗本景印卷第三第四昭和四年景京城崔氏藏高麗本”(按,此本國圖亦有藏,題“日本昭和三年影印高麗刻本”,著錄較為簡單);《廣雅疏義》20卷之“日本昭和十五年(1940)靜嘉堂影印清抄本”,乃《靜嘉堂叢書》之一,此本僅國圖、北師大、臺灣大學等少數(shù)館藏有錄;《經(jīng)傳釋詞》10卷之“天保十三年昌平坂學問所刊本”等。國內(nèi)之和刻本收藏情況,王保平先生編的《中國館藏和刻本漢籍書目》一書收錄有68家藏所共3063種,其中,收藏100種以上者僅15家,最多者北大為679種[11],這些域外版本均為國內(nèi)研究者提供了更多的異于國內(nèi)刊本的信息,故而其價值不言而喻。京大人文研所著錄之和刻本,有的為中國國內(nèi)少數(shù)圖書館收藏,有的則并未被收藏,自然可以補國內(nèi)之不足。
鈐印、名家校跋本如《說文解字》15卷之“據(jù)汲古閣本重刊”本,有惠棟、席世昌校語和席淏識語圖記,今檢《中國古籍善本書目》之同版本,有惠棟之識語者有之,但同時有席世昌校語者則無,故而可視為此版本中的善本之一。又《說文解字群經(jīng)正字》28卷之“嘉慶二十一年馀姚邵氏桂隱書屋刊本”,有李祖望圖記。《重刊埤雅》21卷之“新安畢效欽??尽?,有獨山莫氏圖記等。
罕見版本及書如《同文囮雅》6卷,抄本(按,此書國內(nèi)罕有收藏)?!蹲謪R》12集之“鹿角山房刊本”(按,此本里封題“鐫宣城梅誕生先生重訂字匯”“鹿角山房藏版”,北大有藏,云為明萬歷刊本)?!队衿窔?卷之“明治十六年印刷局景印山城高山寺藏唐抄本”“明治二十九年東京吉川氏用神宮廳庫藏延喜鈔本景刊”等,國內(nèi)罕見有藏本,而“明治十五年跋東京柏木氏探古書屋用家藏鈔本影印”則在國內(nèi)僅華師大有藏。此外,《玉篇》殘卷之《東方文化叢書》于昭和七年至八年所影印的6個本子,國內(nèi)均很少有收藏。
另外,《京大人文研書目》還有一些叢書,雖然為近代所影印,但由于其為和刻本,故而亦有參考價值,如《明清俗語辭書集成》,乃日本昭和四十九年東京汲古書院影印出版,共收錄了3輯15種古籍。此類書雖然在日本國內(nèi)可能較為通行,但中國國內(nèi)則不一定共知。這對我們的研究提供的信息自然不言而喻了。
以上我們通過3個方面來說明《京大人文研書目》之價值,可見此書無論著錄方面還是著錄之內(nèi)容,都為我們國內(nèi)的研究和編目提供了很大的啟示和幫助。其實,如果我們整體觀照日本之編目情況,可以發(fā)現(xiàn),有很多目錄書如同《京大人文研書目》一樣,都較中國國內(nèi)的價值大。如《東京大學東洋文化研究所漢籍分類目錄》,采用別裁互注的方法,比《中國古籍總目》要精到得多。如《早稻田大學圖書館所藏漢籍分類目錄》,其分類法,先以經(jīng)史子集叢分漢籍,并附準漢籍和朝鮮書;繼而于每類之下繼續(xù)劃分小類,每類書以朝代分,每種書之版本以刊刻時代排,顯得類目清晰,井井有條。反觀國內(nèi)館藏目錄,大多以五部分類法分,很少花心思去創(chuàng)新分類法。故而,我們認為,以《京大人文研書目》為代表的日本漢籍目錄書是值得我們每個人深思的。
由于各種原因,《京大人文研書目》亦有很多不足之處,如某一書之影印本與原刻本相混,以致無法體現(xiàn)二者的關系;部分著錄有誤;很多近代出版的書籍也包含在內(nèi),價值不大。還有,此書中缺少索書號等信息。但是,盡管如此,這絲毫不能損害《京大人文研書目》的實際價值。因為,我們可以看到,這些錯誤在中國國內(nèi)之館藏目錄或許更多。這些錯誤是需要每一位編目者共同努力盡量避免的。
注釋:
①按,后兩類書是相互摻雜在一起的,但這些叢書的子目基本上都是方言、辭典等著作,故而并不能因此說此書目編排雜亂。
②按,北大館藏,見北京大學圖書館編.北京大學圖書館藏古籍善本書目[M].北京大學出版社,1999:41;上海館藏,見《續(xù)修四庫全書》“經(jīng)部·小學類”第204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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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憲榮男,1984年生,在讀博士。研究方向:漢字學。
G254.12
2014-03-13;責編:張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