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賽拉

“親眼所見的中國跟平時讀到看到的中國，真的是太不一樣了”

友人L，50多歲中年英國女性，倫敦某大學(xué)教務(wù)人員。今年夏天，她所在的院系要組織一批學(xué)生去北京和上海修學(xué)旅行，她受命先去打個前站。行前，第一次去中國的她，輾轉(zhuǎn)托朋友找到我，詢問了一些在中國旅行的注意事項(xiàng)。

我跟她講了些基本原則，又托了些中國朋友給她做向?qū)?。兩周后，她從中國勝利班師，打電話約我出來喝杯咖啡，說有些感受要和我聊聊。

一見到我，她的第一句話是：“北京和上海都好現(xiàn)代化！什么都是全新的！上?？瓷先缀蹙褪羌~約！”我不禁莞爾---對于身邊都是老房子、舊習(xí)慣的英國人來講，發(fā)此感慨可謂意料之中。

接下來趕緊問她，是否遇到過什么不愉快的經(jīng)歷？她說，大部分中國人都特別友好、熱心幫忙，很多人都會說英語---除了一個女人。

這個女人是她在北京所住酒店的門外“碰到”的。一看到她出酒店門，這個女人就緊緊跟了上來，用幾個英語單詞拼起來的“英語”問她，去哪里，要不要帶路。她牢記我告訴她的原則---不要隨便搭理主動搭訕的陌生人，于是搖了搖頭。這個女人卻不肯放棄，仍然緊跟著她，又說了一遍。這一次，她望著她的眼睛，清晰地說了一個單詞：NO！

讓她萬萬沒想到的是，這個女人居然對著她開始破口大罵。盡管不知道她在罵什么，但出門莫名其妙被罵的感覺，她是平生第一次遭遇，讓她胸悶不已。

“告訴我，怎樣才能讓緊跟著你搭訕或推銷的人‘消失？”她認(rèn)真地問了我第一個問題。

我苦笑，說，大概只能一直向前走，不回頭，完全不要搭理他們！

還有什么印象深刻的事嗎？我問。

她說，北京和上海都好貴---購物中心里，不少商品的標(biāo)價換算成英鎊，比英國貴得多。她的旅行箱在途中突然壞了，去北京的商場里一看，價格太貴，實(shí)在不合算，最后只能請我在北京的朋友帶她去秀水街買了一只暫且用著。

“不是都說中國人的平均收入水平只有英國人的十分之一嗎？中國人如何負(fù)擔(dān)得起這樣的價格？我聽說房子還要更貴?！彼謫柫宋业诙€問題。

我解釋說，中國的面積比整個歐洲還大，是一個地區(qū)、行業(yè)、城鄉(xiāng)之間差別都極其巨大的國家，不像英國，英格蘭和蘇格蘭雖然有區(qū)別，但生活水平還是大致相當(dāng)?shù)摹Ｋ?，“平均值”對于理解中國意義并不大。持續(xù)30多年的兩位數(shù)GDP增長，使中國富人---我們常常稱之為“土豪”---積累了大量個人財富，其財產(chǎn)規(guī)模是一般英國中產(chǎn)階級所不能望其項(xiàng)背的。北京上海等大城市中，中產(chǎn)階級的人數(shù)和購買力也已經(jīng)相當(dāng)可觀。而與此同時，還有比整個英國還多的人口仍然處于貧困之中。

她不停點(diǎn)頭，感嘆說真是應(yīng)該每年都帶學(xué)生去中國旅行，親眼所見的中國跟平時讀到看到的中國，真的是太不一樣了。

除此之外，她最深刻的記憶，就是北京有一天“爆表”的霧霾。所以她的最后一個問題是：“怎樣才能在以后帶學(xué)生去的時候避免碰到霧霾天呢？”

我苦笑著告訴她，目前來說，這只能靠“拼人品”加“拼肺”了。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