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 靈

(國家開放大學 學分銀行管理辦公室，北京 100039)

構建終身教育體系的一種有效方法
——資歷架構法

袁 靈

(國家開放大學 學分銀行管理辦公室，北京 100039)

作為學習型社會形成的重要支撐和保障的終身教育體系，由于突破了傳統(tǒng)教育的理念和界限并受到體制等諸多因素的制約，用傳統(tǒng)常規(guī)方式進行構建很難奏效。該文借鑒目前國際上越來越多國家采用的資歷架構法，運用成效為本的理念，通過梳理與排列社會資歷，建立相應的資歷架構和與之對應的知識架構與技能架構，形成資歷與知識和技能的相互“映射”關系。這既可以構建有效明晰的資歷培養(yǎng)途徑，統(tǒng)一形形色色的教育培訓；又可以在政府的引導和市場機制的雙重作用下，有效避開體制障礙，實現(xiàn)不同教育培訓的溝通與銜接，促進教育培訓與社會實際需求的結合。與此同時，還能提高知識、技能、能力傳授和訓練的效率與效能，規(guī)范教育培訓市場，提高教育培訓質量，有力地推動終身教育體系的建設。

終身教育體系；成效為本；資歷架構法

建設終身教育體系是促進社會健康發(fā)展和實現(xiàn)終身學習和學習型社會的重要支撐和保障，并越來越成為世界終身教育發(fā)展的共識和各國政府的普遍行動。對于我們這個經濟社會快速發(fā)展而人力資源又相對薄弱的國家來說，建設終身教育體系顯得更為迫切和重要。終身教育體系的核心是要“搭建終身學習‘立交橋’。積極促進各類教育縱向銜接、橫向溝通”[1]。然而，由于受到傳統(tǒng)習慣和現(xiàn)行體制的影響，用傳統(tǒng)的方法建立普通教育、繼續(xù)教育、職業(yè)教育和培訓之間等各類教育的銜接與溝通的關系是極為困難的，需要另辟蹊徑。

20世紀80年代末至90年代中期，國際上提出了一種叫資歷架構(也有叫資歷框架，本文均用資歷架構)的方法來解決不同教育成果之間的銜接和轉化問題，并且得到了越來越多的國家和地區(qū)的認可。“到2012年為止，國際上已有約150個國家和地區(qū)建立了或者正在建立資歷架構”[2]，并取得了良好的效果。這一現(xiàn)象無疑對我國開展這方面的工作有很好的啟示作用。那么，這種方法的機理和內涵是什么？在我國終身教育體系建設中有哪些價值和作用？本文將就此做些分析。

一、資歷架構法概說

⒈資歷與資歷架構法

(1)資歷

資歷通常是指“資格和經歷”[3]。在職業(yè)領域中資歷主要是指“資格”且有廣義和狹義兩種內涵：狹義是指“由政府機構正式認可和頒布、根據建立的學習成效和能力標準、評審個人達到的資歷頭銜，通常包括證書、文憑和學位”[4]。廣義是指人力資源部門對一個人勝任某項職業(yè)、崗位、工作程度的評判。

(2)資歷架構(法)

“資歷架構是根據知識、技能和能力的要求，構建成一個連續(xù)的、可被認可的資歷階梯”[5]。把原來無序的資歷以單元的形式有序地整合排列起來。使之一目了然，清晰有序。不同的國家和地區(qū)劃定的資歷階梯數有所不同，如歐洲終身學習資歷架構定為8級[6]，香港則為7級[7]，我國的相關研究擬將學歷資歷架構定為10級[8]。

資歷架構法就是依據這樣客觀評判標準的資歷架構來梳理和排列各種不同價值含量教育培訓的一種方法。過去，學習成果常常以學習時限的形式來反映，但由于不同教育的體制差異很大，所以相互間很難比較出真正的價值差異所在。而以“實際知識、技術和能力水平對學習成果進行等級評定，就可以不拘泥于學習與培訓時限和形式”[9]。另外，資歷架構法還有以下兩點認識(假設)：

第一，任何資歷的獲取都需要經過一定的教育(培訓)學習，大部分教育(培訓)學習的目標都可以看成是為了使人形成(或具備)某種資歷；

第二，任何教育(培訓)學習都可以表現(xiàn)為對知識、技能和能力中的某個或某幾個的傳授(學習)、訓練和提升?；诘谝稽c認識，也可以說一定的資歷是與一定的教育(培訓)學習的知識、技能和能力成果相對應的。

2.資歷架構法的構成

(1)進行資歷單元的描述

所謂資歷單元就是一種最小的(無法再切割)、獨立的(不跨領域、級別)資歷，可以組合成各種更大、更復雜的資歷。

與傳統(tǒng)教育泛泛描述培養(yǎng)什么人不同，資歷架構法中對資歷單元的描述必須非常具體直觀。雖然不一定具有學術層次的精準，但應有充分的經驗支撐，為用人單位所接受。

(2)進行資歷單元對應的學習成果描述

詳細描述出要達到某資歷單元所需要的學習成果，即應具備的知識、技能和能力。

(3)構建“資歷結構樹”

為使資歷單元有很好的社會辨識力，資歷架構法要求資歷單元是分類分級排列的。為使這種分類分級有良好社會公信力，它是以大家熟悉并普遍接受的傳統(tǒng)學歷教育級別類別劃分和崗位職業(yè)資格類別級別劃分為對應參照的，同時兼顧社會的實際需要。從而形成了一個有類別、有級別、有具體單元的“資歷架構樹”。這棵“樹”不僅可以反映各個資歷單元的空間位置，也反映了它們相互間的關系。

(4)形成“資歷架構樹”與“知識架構樹”和“技能架構樹”的“映射”關系

實際上，在傳統(tǒng)知識體系和技能體系中本身就存在單元，但這些單元規(guī)格是按照傳統(tǒng)知識教育體系和技能培訓體系劃分的。資歷架構法要求在不打亂知識體系和技能體系的前提下，以資歷單元的規(guī)格和要求重新劃分知識技能的教育單元和培訓單元，使這三個結構形成“映射”關系：即資歷單元能夠解析出相應的知識、技能或能力單元(不一定同時具有三種單元)，不同知識、技能和能力單元的組合(不一定同時有三個單元組合)可以形成不同的資歷單元。

實質上，在這種處理中，純知識架構和純技能架構可以看成是資歷架構對應學習成果的兩個極端。當資歷架構向純知識架構一端滑動時，資歷單元中對應的知識單元成分越來越多，而技能單元成分越來越少。最終資歷就成為了純粹的知識學科性資歷(如各種學科學位)；而資歷架構向純技能結構一端滑動時，資歷單元中的技能單元成分就越來越多，而知識單元成分就越來越少，最終資歷就成為了純粹的技能操作型資歷(如過去的8級工)。當然，這兩種極端的情況是非常罕見的，現(xiàn)在許多學科教育都在向社會實際應用靠攏(如專業(yè)碩士的出現(xiàn))，包含一定的技能；技能培訓中也大都要加入一定的知識性內容。所以，絕大部分資歷對應的學習成果處于中間狀態(tài)。

二、資歷架構法在構建終身教育體系中的價值和作用

資歷架構法可以在構建終身教育體系過程中起到重要的抓手和引領作用，具體表現(xiàn)在：

⒈促進了社會資歷的清晰化和有序化

終身教育體系是為社會各界的發(fā)展服務的，首先就要搞清社會各行各業(yè)的事業(yè)和工作對人的要求。所以，將這種要求和擔當(即我們所說的資歷)清晰化和有序化，不僅是社會用人、選人和培養(yǎng)人的需要，也是構建終身教育體系的一項重要的基礎性工作。

長期以來，資歷雖然是社會組織最為看重的用人標準之一，但社會上的很多資歷是一種感覺化、模糊化和混雜化的東西，很難清晰地辨認，組織對所屬員工難以進行針對性的培養(yǎng)和訓練。運用了資歷架構法后可以改變這種狀況。因為資歷架構法借鑒了教育對知識的整合和排列方法，將對人的資歷要求分類、分級、有序地排列起來，使得各種資歷都有自己明確的空間位置和相互關系。從而為資歷們的定位、延展、轉換、遞進和組合奠定了良好的基礎。這也是許多國家和中國香港地區(qū)的不少行業(yè)運用資歷架構法的重要原因之一。中國鑄造學會曾用這種方法重新梳理了鑄造業(yè)的工作要求任務擔當的情況，不僅對原有資歷進行了清晰的分類分級排列，還發(fā)現(xiàn)了一些實際存在但被忽視和模糊的資歷，為完善行業(yè)人才隊伍建設和開展教育培訓提供了基礎。

2.建立了一種新型的教育培訓排序關系

如前所述，繼續(xù)教育領域中的許多教育培訓都是因需而設、無序排列的，從而增加了社會辨認的難度。在這些培訓中雖然目標針對性明確，但所包含的知識內容并無體系，所以用傳統(tǒng)的知識分類法很難排列這些教育培訓項目。資歷架構法在對資歷進行有序排列的同時形成了一種具有“成效刻度”的標尺。這種標尺可以用來衡量各種教育培訓項目所能達到的資歷成效，并以此來對這些教育培訓項目進行分類定級的排列。不僅規(guī)范，也體現(xiàn)了這些教育培訓最重要的特征參數—成效。通過這種處理，可以使得社會需求者清楚地辨識不同教育培訓項目的社會功能成效，同時也可以對自己開展的教育培訓進行社會水平的定位。

3.形成了資歷培養(yǎng)的科學方法與路徑

眾所周知，資歷的自然形成是一個緩慢的過程，社會試圖通過教育和培訓加速這一過程。但資歷是具有職業(yè)和工作崗位的特質，學校教育雖然傳授了大量的知識，但比較寬泛。學習者要想從中悟出或轉化出對應專門資質的內容需要較長的時間(這也是社會對教育的主要意見之一)。單位的培訓雖然針對性強，但專業(yè)性不夠，也存在一定的盲目性。而資歷架構法建立了資歷與知識、技能和能力的對應關系，這就為資歷的形成(培養(yǎng))提供了明確的方向和路徑，即對某種資歷的培訓可以開展針對性的知識、技能和能力的教育(培訓)學習。此外，通過資歷架構法形成的資歷間邏輯關系與知識和技能間的邏輯關系是完全吻合的，所以完全可以參照知識與技能傳授方法進行資歷培養(yǎng)，如同級的補充延展，低級向高級逐級的遞進，運用定量化的學分制手段，開展單元制學習等等，使得資歷的形成培養(yǎng)更具有科學性和可操作性，提高效率和效能。

4.為統(tǒng)一不同體制下不同的教育(培訓)學習提供了途徑

如前所述，在我國，不同體制下的教育培訓無法統(tǒng)一(銜接與溝通)是制約終身教育體系構建的最主要問題，而其中的關鍵是以什么樣的標準來進行統(tǒng)一。在現(xiàn)行制度下，無論用哪種體制下的標準來統(tǒng)一都是非常麻煩的，甚至常常會上升為不同行政部門之間的管理權限之爭。資歷架構法則開辟了另一條解決這個問題的途徑：

首先，資歷架構法以資歷作為各種體制下不同教育培訓統(tǒng)一設定目標是能夠為社會各方所接受的，特別是能夠得到社會上各用人單位的認同。而用人單位作為教育培訓最終用戶的需求，顯然對各種教育培訓的實施和各種體制下的教育培訓管理起到重要的影響和制約作用。

其次，由于資歷架構法建立了知識結構體系、技能結構體系(這兩個體系中同時包含了專業(yè)能力)和通用性能力體系與資歷架構體系之間的“映射”關系。并以此為基礎，對每個教育培訓中包含的知識、技能和能力的內容進行解析定位，并提出相互對等、續(xù)接和轉換的知識、技能和能力單元。這種結果既具有科學性和合理性，又沒有違背這些單元原來各自的體系，所以各方愿意并能夠接受，從而解決了統(tǒng)一尺度的問題。

最后，資歷架構法還提供了一種模糊統(tǒng)一法，即成效比較法。這種方法就如同俗話中說的“條條大路通羅馬”。從成效上說，盡管這些道路可能各不相同，只要能到達羅馬，就認為它們是等效的。同理，只要是能夠達到同種資歷目標的教育培訓，就可以認為它們是等效的。在香港許多行業(yè)中采取針對同一資歷不同的教育培訓，如果其核心的知識、技能單元點有60%相同[10]，就可以認為能夠形成基本等效的資歷，相關的學習成果就可以相互替換。從而形成了一種新的學習成果互換的判別標尺。目前我國上海市民學分銀行在不同學校學歷教育成果轉換以及資格證書學習成果與學歷教育學習轉換中就采用了這種做法。

5.承認非常規(guī)學習成果，促進終身學習的發(fā)展

與常規(guī)傳統(tǒng)教育培訓體系不同，終身教育體系要能夠包容各種教育培訓，銜接融通各種學習成果。按照現(xiàn)代終身教育的理念，這其中既有常規(guī)正式的教育培訓和學習，也有非常規(guī)非正式的教育培訓和學習，比如通過長期工作、生活所積累和領悟的成果。這種非常規(guī)非正式的學習成果按照傳統(tǒng)的方法是無法鑒別的，因而也不予承認。運用資歷架構法中資歷級別框架和“映射”的方法，就可以解析折算出其成果的知識技能價值含量與社會水平，從而找到對應類別等級。

6.規(guī)范教育培訓市場、促進教育培訓改革

政府在推進終身教育和學習型社會建設中的一個重要問題就是如何對社會上形形色色的教育培訓進行管理。一方面政府希望借助市場的力量，使教育培訓的提供繁榮興旺，更好地為社會和大眾服務，甚至愿意扶持那些公眾歡迎、質量有保障的教育培訓項目；另一方面這個市場魚龍混雜，教育培訓項目無序化現(xiàn)象嚴重，也存在一些行為不端的教育提供商，但需求者很難辨認。這種問題用行政的手段是很難奏效的。資歷架構法提供了一種運用市場手段解決此類問題的有效的途徑。香港的做法是，政府可以委托某社會機構，根據社會需求，嚴格按照資歷架構法提出相關規(guī)則(這些規(guī)則完全是公開透明的)，建立有權威的分類分級的標準教育培訓項目資源庫——資歷名冊[11]，從而解決識別性問題。與此同時，對于通過篩選入庫的教育培訓項目嚴格實行準入退出機制。對庫中所列的教育培訓，政府予以推薦并可以扶持(由于資歷架構法的信度和效度有保障，政府可以信任入庫的教育培訓項目)，這就意味著進入資源庫的教育培訓項目可以得到更多的外力支持推廣，社會也優(yōu)先選擇。由此就產生了這樣一組市場效應，即：一是可以引導社會用戶在這樣的資源庫中選擇教育培訓項目；二是可以引導和推動更多的教育培訓機構努力按照相關的規(guī)則和要求，制作符合這種市場要求的教育培訓項目。而對于不符合要求的教育培訓，則很難得到市場的認可。從而起到了對教育培訓市場的規(guī)范化管理和促進教育培訓改革的作用。

7.提高和監(jiān)控教育培訓的質量

在學歷文憑功利化和追求經濟效益傾向比較嚴重的時候，教育培訓實施方和受教育者往往會形成一個利益共同體而忽視教育培訓質量。通過資歷架構法，可以將教育培訓直接與資歷培養(yǎng)形成的效率和效能掛鉤，引入了用人單位和市場等第三方的監(jiān)督機制，就可以有效地監(jiān)控和提高教育質量。

綜上所述，由于資歷架構法確實可以解決當前終身教育面臨的諸多問題，同時還可以促進教育與社會的結合，推動教育改革。所以，確實可以成為建設終身教育體系的重要抓手。當然，資歷架構法的優(yōu)勢還需要一定的外部環(huán)境條件和技巧方法才能得以充分的發(fā)揮。限于本文篇幅所限，將另文專門論述。

[1] 國家中長期教育改革和發(fā)展規(guī)劃綱要(2010-2020年)[M].北京：人民出版社，2010.

[2][4][5] 張偉遠,段承貴.終身學習立交橋建構的國際發(fā)展和比較分析[J].中國遠程教育，2013，(9):9-15.

[3] 現(xiàn)代漢語詞典(第5版)[M].北京：商務印書館,2005.1801.

[6] 張偉遠 段承貴.試析歐盟構建資歷和學分跨國互認終身學習體系的運作[J].中國遠程教育，2013，(11):20-26.

[7] 香港特區(qū)教育局. 2012a.資歷架構[DB/OL].http://www.gov.hk/guic/home.asp,2014-05-07.

[8] 盧玉梅,王延華,孫靜怡.從資格框架看我國“學分銀行”制度中學習成果框架的建立[J].中國遠程教育，2013，(11):36-41.

[9] 楊健民,陳東山.終身教育的立交橋：香港資歷架構的體系和實踐[A].第十三屆海峽兩岸繼續(xù)教育論壇論文集[C].西安：西安交通大學出版社,2012.117-121

[10] 香港特區(qū)教育局. 2012a.資歷架構[DB/OL].http://www.gov.hk/guic/home.asp,2014-05-07.

[11] 香港特區(qū)教育局. 2012b.資歷名冊[DB/OL].http://www.gov.hk/HKQR/welcome.do,2014-05-07.

袁靈：副研究員，研究方向為非學歷繼續(xù)教育、學習成果認證(yling@crtvu.edu.cn)。

2014年6月10日

責任編輯：馬小強

Construction of Lifelong Education System——an Effective Method of QF

Yuan Ling
(National Open University Credit Bank Office, Beijing 100039)

as important support and guarantee of the learning-type society formation of lifelong education system due to breaking the boundaries of traditional education idea and restricted by the system, and many other factors, constructing hard at work in the traditional manner. The paper was based on the current international and national qualifications framework act, the use of resultoriented philosophy, by sorting and arranging social qualifications, set up a qualifications framework and the knowledge and skills of architecture, formed between the qualifications and knowledge and skills “map”. That can build an effective and clear way of qualification training, harmonization of various forms of education and training; and under the dual role of Government and market mechanisms, effectively avoid the institutional barriers to achieve communication and cohesion of the different education and training, promoting combination of education training and the actual needs of the community. Meanwhile, it can also enhance the knowledge, skills, abilities and training more efficient and effective, standardized education and training market, and improve the quality of education and training, and vigorously promoted the construction of lifelong education system.

Lifelong Education System; Outcomes-Based; Qualification Framework Law

G434

A

1006—9860(2014)11—0055—0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