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羅獲獎的事情我一直在關注。國內(nèi)目前很難找到她的書。我已經(jīng)托朋友購買英文版的書了。
她在國內(nèi)出版的《逃離》,寫了母女兩代人對小鎮(zhèn)女性命運的逃離。其實在我創(chuàng)作的作品中,有很多相似的主題。
比如舞蹈《九宮格》中,我用高跟鞋做道具,表現(xiàn)女性在現(xiàn)實生活中顧此失彼進退失據(jù)的窘態(tài)。我的話劇作品《曖昧》與《尷尬》也是試圖表達女性在外部現(xiàn)實和內(nèi)心規(guī)范的雙重桎梏下,無法正視自己真實內(nèi)心的困窘。她們想逃離自己的現(xiàn)狀,又無處可去。作為女性,我也常有一種想離開生活讓自己完全放空的沖動。比如這幾天,我什么都不想想、什么都不想做,把老公和孩子丟在家里,自己出去度幾天假。
這是個男人設計游戲規(guī)則的世界,女性免不了要感到壓抑。
性愛哪有上下之分,男權也壓制男性
記得2006年在耶路撒冷的時候,我參觀“哭墻”,忽然就笑了起來:那一面墻的70%供男人在這里哭,還有30%用鐵欄攔著,剩給了女人哭。原來連宗教也是男人設計出來的游戲規(guī)則,太不平等了。
可不平等就是這真實世界的一部分。從遠古開始遠征世界的任務就是由男人負責完成。世界將主導的權力交付于征服它的人,男權社會變成了這個世界的游戲規(guī)則。
雖然是男權社會,男人被架上高位,最下不來的就是男人的自尊心,最難上去的卻是自信。因為不自信,他們那些可憐的自尊就格外容易風吹草動,更容忍不了在女人那里受到挫折。如果女人之前跟別人發(fā)生了性關系,自己就好像拿到了二手貨,特別吃虧、沒面子,這種想法簡直無恥極了。還有更滑稽的事:很多男人在和妻子或戀人發(fā)生性關系時,體位必須是男在上女在下,換過來就會有種被女人強奸的感覺。
我聽了心里直呼可悲,性愛哪有上下之分,在享受性愛的時候都要講究這點可憐的自尊。更滑稽的在后頭:和妻子或情人做愛時,必須我在上,我得駕馭她,但如果是花了錢去享受性服務,那就躺在下面什么都不干讓她來服侍我。齷齪至極!
男權社會在給予男人更多所得時,也把更多的外在壓力和符號束縛給了他們,男人的人性、人格就在這種捆綁中漸漸被磨損。自信無法在虛榮的欲望和社會化的符號里建立,男權社會不僅是對女人的挑戰(zhàn),更是男人的課題。如果男人從不反思自己的驕傲從何而來,那他永遠要靠一種虛幻的自我想象來滿足自己,永遠找不到自信。
女人怎么改變世界?如何比男人強大?
無論是在性行為中,還是在社會角色的扮演中,生理結構和與生俱來的性格特點都決定了女性是在扮演包容男人的角色。
我不是個女權主義者,但我在女性角度上要把話說清楚。我可以相夫教子,可以忍讓和退讓,但起碼你得知道,誰在承載著你,誰在包容你。
當你暫時不能站在一個完全平等的位置上與男人們對話時,先學會理解他們。在你理解的同時,你也會知道面對他們時你該怎么做。長此以往,你的心理會變得比男人強大。有很多人會覺得我比男人活得更精彩,是因為我“潛伏”在男人世界二十八年,他們讓我知道女人該做什么事,能把什么事做好。
這個社會是男性在主導,但也絕對缺少不了女性角色。女人就是要突出自己的“必不可少”。
2007年的時候我曾經(jīng)在世界婦女大會論壇上說過,女人怎么改變世界?老天爺給你兩次公平的機會,一是影響你身邊的那個男人,男朋友或老公;二是教育你的孩子。女人的韌性和張力,都是改變世界的基礎。每個女人都有這種能力。
與其頭破血流,不如因勢利導,清楚自己在這個社會中的位置,了解自己可以做什么,才能真正為心里想要呼吁的那種公平做到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