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夢”是自近代以來一代又一代中國人的民主富強夢想。直到今天,這個夢想仍然是中國人追求變革和進步的巨大思想動力。在現(xiàn)實中,“中國夢”這個概念的提出,就是要解決今天中國很多人對國家的前途、對自己的前途的信心危機。
歷史上,每一次“中國夢”的背后都是當時面臨的信心危機,而信心危機的背后則是深刻的“中國意識危機”。很顯然,要實現(xiàn)“中國夢”,首先就要克服“中國意識危機”。
有危機,才會有夢想;有夢想,才會有進步的動力。今天中國所經(jīng)歷的“中國意識危機”,實際上是自近代以來的第三波。清末到五四運動是第一波,上世紀80年代中期之后是第二波。
1992年初鄧小平的南巡講話和當年中共十四大社會主義市場經(jīng)濟概念的提出克服了第二波危機。不管自愿的還是被迫的,蘇聯(lián)及東歐共產(chǎn)主義的解體“淘汰”了80年代很多過于理想的主義,而符合中國國情的“社會主義市場經(jīng)濟”則成為社會主流意識。在這個主流意識的引導(dǎo)下,中國獲得了快速發(fā)展。同時,人們的“中國夢”也是在這個主流意識下展開的。
1992年之后,中國取得了快速的增長,在短短的一段時間里,國內(nèi)生產(chǎn)總值(GDP)總量已經(jīng)躍升為世界第二,取代了日本。但同時,中國社會對國家和個人前途的信心,也到了一個非常低的水平。
為什么會產(chǎn)生這樣一個非常矛盾的現(xiàn)象?至少有如下幾個原因。
從國際環(huán)境來看,第一次危機是國家的生存問題,第二次危機是國家的貧窮問題,但這次是國家的富強問題。對中國人來說,富強不僅僅意味著不受外國的欺負,也意味著能夠得到國際社會,尤其是西方應(yīng)有的尊重。但盡管中國崛起了,對國際社會所作的貢獻也越來越大,卻沒有得到國際社會的尊重。
和前兩次一樣,中國內(nèi)部問題因素更為重要。其一,中國自身所面臨的實踐問題。中國是轉(zhuǎn)型中社會。所有國家的轉(zhuǎn)型都會遇到很大的問題,只是中國的問題更為深刻。中國在這么短的時間里,走完了西方上百年的經(jīng)濟發(fā)展路程,在這個緊縮的時間里,很多社會問題也加速度地暴露出來,讓社會不可忍受。
其二是中國改革發(fā)展的理論問題。西方的東西解釋不了中國的成功與失敗。與前兩次危機一樣,當來自西方的過于理想化的概念泛濫的時候,尤其當這些概念走出書本和校園,來評判中國的改革實踐的時候,“中國意識危機”必然加深。
如何解除“中國意識危機”呢?中國的選擇并不多,其中最重要的是要確立中國信心。任何一個社會的主流意識和價值,都是核心價值和普世價值的結(jié)合體。應(yīng)當拋棄“西方的就是普世的”這種簡單的想法。人們不能濫用外來的理念,要切實考量哪些理念和中國國情相沖突,哪些理念接近中國國情,哪些理念可以并且應(yīng)當加以中國化,進而把其整合進中國本身的核心主流價值。
簡單地說,“中國意識危機”能否克服,取決于以下兩點:第一,能否確立這樣一個為社會大多數(shù)所接受的主流意識;第二,這個主流意識能否幫助中國推進各方面的改革,確立有效的政策來消化和解決目前所面臨的各種社會問題。從前面兩次危機的經(jīng)驗看,前者是關(guān)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