委內瑞拉等拉美三國相繼宣布向斯諾登提供“人道主義避難”。對政治避難申請接連遭拒、被困俄羅斯機場已達兩周的斯諾登來說,委內瑞拉等國的決定不啻為打破僵局帶來希望。然而,玻利維亞總統(tǒng)專機因被懷疑藏匿斯諾登而迫降,使得斯諾登如何離開俄羅斯機場抵達避難國家成了一個非常現(xiàn)實的問題。
此前,斯諾登先后已向27國尋求政治庇護,但大多數(shù)國家都或明或暗地拒絕了他的申請。法國的理由是“鑒于法律方面的考慮及斯諾登的狀況”;另一個歐洲國家意大利則說斯諾登未能符合“申請人必須在意大利境內或邊境”的要求;而斯諾登目前所在的俄羅斯,盡管守住了不把他引渡到美國的底線,但仍然巴不得他趕緊離開;庇護了阿桑奇的厄瓜多爾,總統(tǒng)科雷亞在接到美國副總統(tǒng)拜登的電話后,也改變了原先傾向于庇護斯諾登的立場。
顯然,美國這次是鐵了心要把泄露國家機密的斯諾登抓捕歸案,對可能收留斯諾登的各國虛聲恫嚇,甚至不惜慫恿歐洲四國違反國際法。在美國看來,斯諾登吃里扒外,犯了叛國罪,無論如何不能讓他逍遙法外。事實上,斯諾登是奧巴馬任內第7名被以間諜法起訴的泄密者。如果不能把他緝拿歸案,奧巴馬政府不僅會丟了面子,而且會面臨來自共和黨的強烈質疑。
正是在這種心理的推動下,美國對相關國家施加了巨大的壓力,各國懾于美國的威勢,不得不對斯諾登的生死睜一眼閉一眼。這其中也包括遭到美國監(jiān)聽的歐洲盟國。這些國家不僅對自己的遭遇敢怒而不敢言,也背離了自己所一貫宣揚的保護人權的理念。其中的一個重要原因在于,這些國家自己也不清白,歐洲人在監(jiān)聽美國人時盡管總是畏畏縮縮,但有機會時一定不會錯過。毫無疑問,他們也互相監(jiān)聽對方。法國人竊取德國人的商業(yè)機密,英國人監(jiān)控南非和印度等英聯(lián)邦國家,不一而足。
斯諾登此前就爆料稱,英國借辦G20峰會,截取與會外國政要電話和監(jiān)控他們的互聯(lián)網通訊,并利用地利之便,監(jiān)聽跨大西洋海底電纜的通訊。德國《明鏡》周刊也報道說,德國雖然是美國的一個監(jiān)控目標,但德國聯(lián)邦情報局一直在和美國國安局分享相關的情報資料。顯然,在監(jiān)聽的問題上,天下烏鴉一般黑,歐洲國家之所以被美國監(jiān)聽,是因為技不如人,已經和道德無關了。
斯諾登的遭遇,說明了美國在硬實力上無可置疑的霸主地位。但美國百密一疏的是,歐洲四國不允許玻利維亞總統(tǒng)專機過境的事件,最終弄巧成拙,激發(fā)了南美國家強烈的反彈。委內瑞拉總統(tǒng)馬杜羅月初訪俄時曾呼吁全球保護斯諾登,但他當時仍有保留,僅稱仍在考慮斯諾登的庇護申請,但迫降事件后其立場趨強硬,有意將自己塑造成有如查韋斯般的反美斗士,爭取民心。玻利維亞和尼加拉瓜在庇護斯諾登上的積極態(tài)度,也完全是迫降事件引發(fā)的。
但即便如此,南美國家是否真要為斯諾登冒和美國徹底翻臉的危險,現(xiàn)在還言之過早。而相關的外交斡旋肯定在一刻不停地進行,斯諾登本人的意愿也還不清楚。是順利到南美避難?還是在走投無路的情況下和美國政府達成協(xié)議后自愿回國?斯諾登的最終歸宿,還是一個未知數(sh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