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幾何時,反猶主義的陰謀論圖書在中國大陸甚囂塵上。普通讀者無法判斷這些觀點和史實的真?zhèn)?,于是許多人以訛傳訛,一提到猶太人,就很快同陰謀論緊密聯(lián)系在一起,常常讓人哭笑不得,因為一兩句話根本無法澄清“反猶主義”和陰謀論中的彌天大謊。
如果沒有深刻的學術(shù)功底或思想底蘊,就不能站在人類歷史和文化的高度,很難一下子搞清楚世界上“反猶主義”和陰謀論究竟是如何發(fā)生的。所幸的是,鐵戈先生長期潛心于西方文化史和猶太文化史的研究,力求以詳實的資料和全方位的視野揭開“反猶主義陰謀論”的面紗,從哲學和歷史的高度厘清這一陰謀論思維方式對人類歷史帶來的迷惑和危害。
《荒漠之巖》這本書是國內(nèi)第一部探索猶太民族兩大歷史死結(jié)的專著。一是關(guān)于世界歷史上產(chǎn)生時間最早、跨越世紀最多、殘酷程度最烈、涉及領(lǐng)域最廣、影響程度最深的猶太陰謀論,以及產(chǎn)生它的歷史與宗教根源。另一個是關(guān)于猶太人同革命,尤其是同俄國布爾什維克革命之間的歷史死結(jié)。長期以來,出于對俄國革命的憎恨,以及猶太人在十月革命中的特定作用,人們往往將這一憎恨轉(zhuǎn)移到猶太人的身上,并將其看作俄國革命的始作俑者。當這兩大歷史死結(jié)復雜地糾集在一起的時候,形成了難以解脫的歷史誤區(qū)。解開這兩大死結(jié),揭開“反猶主義”和陰謀論的面紗,對于國內(nèi)的讀者來說是一個不能再回避的重要課題,并具有深刻的現(xiàn)實意義。
縱觀世界歷史,“反猶主義”無法回避的宗教根源的核心內(nèi)容就是對猶太民族的指控和定罪——“弒神”,這也是“反猶主義”最古老的根源。所謂猶太人的弒神之罪,在《新約》的福音書中由pAlpD3v18mtPF8O46nhOc0TkgFhx5IGn9PK0+wazLSs=兩大情節(jié)構(gòu)成:一是猶大出賣耶穌基督的故事,另一是將耶穌基督釘上十字架的審判。前者描述的是猶大個人的罪行,后者則是猶太民族全體的罪孽。但它與其他宗教故事和傳說不同,因為它被當作歷史的事實,當作對一個民族進行審判的依據(jù)。
另外,作者在《荒漠之巖》中以大量的事實和豐富的資料揭示出《錫安長老議定書》是一部歷經(jīng)百年、由無數(shù)雙看不見的手操作出來的陰謀論大觀和百年奇案。它雖被證實為偽造的文件,卻始終是現(xiàn)代歷史上最為著名、最為復雜、最為長久、最為成功的陰謀。正是這個文件,在兩千年前猶太人判下的“弒神”之罪上,構(gòu)建了另一個無以解脫的“罪中之罪”,成為對所謂的猶太人秘密統(tǒng)治世界之罪惡的指控,成了將猶太民族釘在千年恥辱柱上的另一枚致命的鐵釘。
在所有陰謀論的特征中,最首要和最顯著的特征,就是它的不可證偽性。這同樣也是猶太陰謀論的最首要的特征。正是這種不可證偽性,成為人們在批判陰謀論時所遭遇到的第一個似乎不可逾越的障礙;人們明知陰謀論的荒誕不經(jīng),但要認真地去批判和駁斥,卻又在不可證偽性這一怪物面前感到困惑和束手無策,視之為畏途,于是往往輕易地放棄了對它的批判和駁斥?!跺a安長老議定書》之所以成為猶太陰謀論的驚世之作,就是基于 “猶太人的本質(zhì)是邪惡的”這一預設的前提,而這個前提本身就建立在不可證偽的理論基礎上。
1948 年5 月14 日下午, 時任美國總統(tǒng)杜魯門閃電般承認以色列建國,一定程度上是出于個人的宗教情感。所有這種歷史使命和神圣的宗教感情,都深深地植根《圣經(jīng)》之中,植根于“希伯來圣經(jīng)”中神通過先知們所作的啟示,更主要的是出于對共同的神的愛和敬拜。這一點也正是基督教同猶太教之間的最大公約數(shù)。
正如《荒漠之巖》中引用美國基督教牧師John C. Hagee 所說的那樣:“對于大多數(shù)猶太人來說,我們支持以色列是出于上帝在希伯來圣經(jīng)中的許諾。但是,不盡于此?;浇桃陨袕蛧髁x承認:我們欠了猶太人民一筆巨債,并由此而感激猶太人民……如我多年來對我的基督徒聽眾所強調(diào)的那樣:假如你抹殺猶太人對基督教的貢獻,基督教就不復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