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年年末,因出演熱播劇《媳婦的美好宣言》,姚芊羽成為了觀眾們心中“百分百好媳婦”的代言人,網(wǎng)友們在網(wǎng)上爭相呼喊:“找媳婦要找‘毛絨絨’那樣的!”可這位主演過《笑著活下去》《生死諜戀》《我是一棵小草》《保姆與保安》《永不磨滅的番號》《媳婦是怎樣煉成的》等多部影視劇的女孩哈哈一笑:“我覺得我演的這個媳婦還能再美好一些!而沒能更美好的原因是我到目前為止連女兒都沒當好!”那么,現(xiàn)實中的姚芊羽究竟怎樣“沒當好女兒”呢?
我們是敵人!我們要戰(zhàn)斗!
1979年,姚芊羽出生在湖南省岳陽市一個普通家庭,爸爸經(jīng)商,媽媽是語文教師,兩人都是有一定文化的知識青年。但姚芊羽卻生來反骨,雖然人長得清秀乖巧,卻調(diào)皮好動,活脫脫一個“假小子”。上幼兒園時,她就天天惹事,最后被園長押回家“退學”;上小學時,上課開小差、講話,還時不時帶著一幫小伙伴東躥西跳,攪得四鄰不靜左右不安……領教到女兒的“禍害”水平后,身為教師的媽媽果斷實施“不打不成人”,只要姚芊羽闖禍,定然不會手軟。一次,姚芊羽趁媽媽上班的空當帶著一幫小伙伴在家里玩捉迷藏,兩小時之內(nèi)就把家里折騰得亂七八糟。媽媽回家一看,氣得操起雞毛撣子就追著姚芊羽打,一口氣從家里追到了小區(qū)樓下。
可是,姚芊羽再怎么挨打,過后馬上就忘,毫不長記性,總是屢犯屢打,屢打?qū)曳浮W詈?,媽媽實在無奈,只好申請調(diào)到姚芊羽就讀的小學,并出任班主任,時時刻刻監(jiān)督這個“惹禍精”。
此時,姚芊羽剛上4年級,正是“第一叛逆期”爆發(fā)的時候,她實在不明白媽媽嘴里怎么有那么多“不準”“不許”和“不應該”,小小的腦袋里滿滿當當裝的全都是怎么反抗。因此,雖然生活在媽媽的眼皮子底下,她照樣“惡習”不改。一次上課,趁媽媽在黑板上寫生字的時候,姚芊羽和同桌說起了悄悄話,不料媽媽馬上發(fā)現(xiàn),立刻嚴厲地警告她:“姚芊羽,不許說話,專心聽講!”可姚芊羽原本就一直對媽媽憋著一肚子不服氣,媽媽這么一大喝,她逆反心更盛。等媽媽一轉(zhuǎn)身,她又“故伎”重演。姚芊羽的公然“挑戰(zhàn)”讓媽媽徹底惱怒了,她一把將姚芊羽拎上講臺,然后搬來一把椅子,讓姚芊羽跪在上面面向同學聽課。
因為隔三差五就被媽媽揪到辦公室當著眾多老師的面批評,又因為一年后爸爸媽媽離婚,跟隨媽媽生活的姚芊羽有了一個念頭:“天底下再沒有比有個當老師的媽更糟糕的事情了,而且她還是我的班主任!”可被氣急了的媽媽有時也忍不住大吼:“我怎么生了你這么個孩子!”
女兒嫌媽媽太嚴厲,媽媽嫌女兒太淘氣,母女倆都對對方不太滿意。在女兒又一次死不認錯后,媽媽嘆了口氣:“你快快長大吧,長大了就懂事了,就能讓我省心了?!笨梢酚饛谋强桌锖叱鲆豢跉猓骸拔铱炜扉L大吧,長大了就能離開你了!”
姚芊羽這樣的愿望在14歲那年得以實現(xiàn)。因為從小長得白凈漂亮,又能歌善舞、喜歡表演,在媽媽的指點下,初中畢業(yè)后,姚芊羽走進了湖南省藝術學校的大門。開學那天,媽媽看著姚芊羽默默紅了眼圈:“要照顧好自己的身體,和同學們好好相處,記得給媽媽打電話!”可姚芊羽卻歡快地朝媽媽揮揮手,一邊嚷著“知道啦”,一邊扭過頭和同學高談闊論……
3年的藝校生活成了那時姚芊羽最快樂的日子。雖然媽媽每周都會坐火車從岳陽趕到長沙,雖然“家里養(yǎng)你不容易,你自己要努力”的叮嚀聽了無數(shù)遍,但遠離媽媽的生活讓姚芊羽覺得每天的日子都如蜜糖般甜,她甚至恨不得這樣的日子永遠這么下去。
但姚芊羽的愿望落空了。從藝校畢業(yè)后,媽媽對她提出了更高的要求——報考上海戲劇學院。這其實也是姚芊羽的目標,但當文化課考試像一座無法跨越的大山橫亙在她在面前時,她后悔了。
姚芊羽想要退縮,可教師出身的媽媽卻不許她輕言放棄。她先給姚芊羽報了一個文化課補習班,接著借來了一套復習資料,最后,她把姚芊羽的書桌搬到自己的床前,規(guī)定姚芊羽每天必須學習到凌晨2時,否則不許睡覺。文化課的威壓和媽媽的“鎮(zhèn)壓”讓姚芊羽爆炸了,幾天之后,她拿起復習資料“刷刷”幾下撕得粉碎!可第二天一回家,媽媽又借來了一套,姚芊羽怒火攻心,三下兩下又將資料變成了一堆“雪片”。但第三天,又一套全新的資料送上來了……姚芊羽一連撕了三套復習資料,最終無奈地徹底繳械投降。
苦讀幾個月后,姚芊羽終于如愿考上了上海戲劇學院。拿到通知書的那一刻,姚芊羽長長地舒了一口氣:“我終于自由了!”
掙扎!掙扎!嚴厲背后隱藏著無限溫情!
跨入上海戲劇學院后,姚芊羽真正“解放”了——雖然媽媽的電話依舊準時打到宿舍走廊里的公共電話上,可是明顯少了許多監(jiān)督考察的意味,說得最多的,反而是:“芊芊,要注意身體,吃好,睡好,玩好?!眿寢寫B(tài)度的轉(zhuǎn)變讓姚芊羽陡然間極不習慣,再加上離家千里,“家”成了那根細細長長的電話線,慢慢地,姚芊羽反而不再像以前那么抗拒媽媽了,即使媽媽不問,她也會主動聊起自己在學校的事,母女間多年固封的冰山,似乎開始緩緩融化。
但真正讓姚芊羽體會到媽媽溫情的,是之后的事。入校后不久,唱功不錯的姚芊羽就被日本波麗佳音唱片公司選中,與幾個女孩組成了“YES”少女組合,并以主唱歌曲《我已不再傷心》而走紅。這家公司不僅替姚芊羽等人安排好了專業(yè)課程學習,還替她們接了一個飲料廣告。僅憑這個廣告,三個女孩每個人賺到了10萬元港幣。在一個大學畢業(yè)生年基本工資不超過5000元人民幣的當時,10萬港幣足以讓姚芊羽支付大學4年的學費和生活費。姚芊羽很興奮,也對演藝事業(yè)更加憧憬。
然而,正當姚芊羽信心滿滿時,東南亞金融危機爆發(fā),唱片公司上海總部被迫清算,演唱組就此解散。從云端驟然跌落地下,此后的一段日子,姚芊羽無精打采,情緒低迷。正當姚芊羽沉浸在巨大的挫敗之中時,突然有一天,她收到了一封長達十幾頁的信。打開一看,是媽媽寫來的:“每次把你趕出家門,我總是要趴在門上聽你是不是真走了。有一次,你染了個黃頭發(fā)回家,真是把我氣壞了,跟你吼‘要是你不趕緊染回來就別再進家門’。之后聽見你真的走了,我害怕了,悄悄地跟在你后面,一直看著你進了理發(fā)店……我總想,我這么嚴厲,你成年后會不會恨我?會不會喜怒哀樂都不與我分享?會不會也像我一樣總是偽裝堅強?其實媽媽內(nèi)心很軟弱,我的女兒,是不是也如此?”看著這封厚厚的家書,姚芊羽落淚了。第一次,她覺得媽媽離自己是那么近,是那么了解她。
媽媽的來信讓姚芊羽最終從消沉中走了出來,憑著對唱歌和表演的喜愛,她很快重振旗鼓。一年多后,姚芊羽成為當時上海廣告界的小明星,并接連出演了幾部影視劇。
2000年7月,姚芊羽大學畢業(yè)。大學4年讓她日漸成熟,也讓她慢慢學會了理解媽媽,但在畢業(yè)去向選擇時,她還是選擇了北京。姚芊羽打電話對媽媽說因為北京更適合發(fā)展事業(yè),但還有一個深層原因她沒說出口——她擔心一回到媽媽身邊,一切便會倒流。
就這樣,姚芊羽成了“北漂”?!氨逼钡娜兆雍芷D辛,“蝸居”、吃泡面、跑劇組、做兼職……姚芊羽將自己降低到了塵埃里。可忙活了半年,卻沒能接到一部戲,因為作為新人,找上門的都是些諸如“第三者”之類的色彩人物,而姚芊羽不愿意接演這種與生活常態(tài)迥異的角色。眼看著春節(jié)將近,而口袋里的錢所剩無幾,姚芊羽捂臉在被子里號啕大哭,正哭得傷心,電話響了,是媽媽。也許是母女連心,姚芊羽還沒開口,媽媽就說話了:“芊芊,媽媽給你的銀行卡里打了些錢??爝^年了,回家吧……”
2001年春節(jié),灰頭土臉的姚芊羽回到了媽媽身邊。大年初四那天,她幸運地接到了一個劇本,性急的她連夜研讀,而媽媽卻像幾年前一樣,坐在床邊織著毛衣陪著她。窗外風冷雨涼,屋內(nèi)落針可聞。不知過了多久,姚芊羽偶然間抬頭,卻發(fā)現(xiàn)媽媽已經(jīng)靠著床頭睡著了,手上還拿著毛線針,身形已然漸漸發(fā)福,眼角盡顯細細淺淺的皺紋。這不再是那個愛臭美的、穿著高跟鞋也能追著自己跑半條街的“狠角色”了。一瞬間,姚芊羽的鼻子一陣發(fā)酸,她輕輕走上前,將被子往上拉了拉,暗下決心:“我要好好努力,不讓她再操心!”
或許是對母愛溫情的發(fā)現(xiàn)帶來了好運。這之后,姚芊羽接連接演了5部影視劇,她的事業(yè)和親情也掀開了新的篇章。
左反抗右鎮(zhèn)壓,吵鬧多年母女成姐妹
走過逆境之后,姚芊羽的事業(yè)蒸蒸日上。憑借《女人不哭》中癡情又善良的“阿梅”,姚芊羽一舉成名,成為了家喻戶曉的明星??吹脚畠涸谟耙暯鐛渎额^角,遠在岳陽的媽媽職業(yè)病又犯了,每次打電話給女兒,總以一句話結尾:“芊芊,你長大了,也成熟了許多,但媽媽依然希望你能踏踏實實地演戲?!痹捳f過無數(shù)遍后便自然淪為“祥林嫂”,但姚芊羽卻前所未有地好脾氣,每每總像哄孩子般地哄老媽:“知道啦!老師!”
2008年,姚芊羽接演了《女人不哭》的姊妹篇《笑著活下去》。劇中女兒同生母、養(yǎng)母之間微妙又緊張的關系,讓姚芊羽開始反思自己多年來的“過錯”,也促使她做了一個驚人的決定:接媽媽來北京同住。劇中,生母自殺前千里迢迢去與女兒訣別,而滿心不舍的女兒追著長途車大喊:“媽媽,我很快就會回來看你的!”當姚芊羽喊出這句臺詞時,她當場淚崩。這樣的場景曾一次又一次在她的夢中出現(xiàn)過,在長途車站、在火車站臺,她曾一次次送別媽媽,醒來枕邊哭濕一片。這天晚上,姚芊羽在床上翻來覆去折騰到半夜后,她拿起手機撥通了媽媽的電話:“媽,你到北京來和我一起過吧?!?/p>
就這樣,母女倆再次生活在了一個屋檐下。如此之后,姚芊羽才發(fā)現(xiàn),雖然已過去20多年,但母女間對抗的姿態(tài),全然沒變。
最先是媽媽不辭勞苦地在家里實施各項縫缺補漏工作。媽媽心疼女兒掙錢辛苦,輕易不愿意花錢置辦新物,有時鞋子破了衣服舊了,拾掇拾掇照樣繼續(xù)穿。但姚芊羽一看就不順眼了,一把搶過去揉成一團塞進垃圾袋里,“這都多少年前的了?都照你這么過日子,怎么幫國家增加GDP?扔了!重買!”在姚芊羽的“高壓”下,媽媽全身上下煥然一新??粗约簼M滿一柜子的鮮亮衣衫,媽媽先是嘆一口氣,接著又“嘿嘿”一樂:“好像20多年前,我也是這么打扮你來著,哈哈!”
當然,哪里有壓迫自然哪里就有反抗。姚芊羽“作威作?!焙蟛痪?,媽媽就打響了“反擊戰(zhàn)”。姚芊羽喜歡簡單干凈,平常在家都是T恤牛仔,而且白色多艷色少。媽媽的衣柜被姚芊羽塞滿之后,姚芊羽的衣柜就成了被攻擊的對象:“你說你,好歹也是個演員,人又年輕漂亮,怎么能穿得這么不講究呢?裙子!你的裙子呢?!”媽媽嚷得起勁,姚芊羽就“鎮(zhèn)壓”得厲害:“這件上衣不能搭配這條裙子,這條褲子不能搭配這雙鞋子,這條裙子不適合這樣的場合……每天花這么多心思有多煩,還不如T 恤牛仔褲,又隨意又舒服,行動還方便,多好!”母女倆你一言我一語,吵著鬧著,最后慢慢偏題,重心變成了如何搭配服飾。
也有母女倆很合拍的時候,在電視劇《永不磨滅的番號》中,姚芊羽飾演女一號“賽貂蟬”,與黃海波搭檔成為銀幕情侶。電視劇熱播之后,關于她和黃海波的緋聞傳得滿天飛。消息傳到媽媽耳中,媽媽立刻也笑嘻嘻地八卦:“芊芊,你和海波不是真的吧?”姚芊羽瞪大眼,嬉皮笑臉地反問一句:“你希望是真的呢還是假的呢?”三兩個來回后,母女倆統(tǒng)統(tǒng)不再糾結事情的真?zhèn)?,而是席地而坐,雙雙開始為對方出謀劃策:“你是個十足的理想主義者,和老爸分開后一直獨身到現(xiàn)在,都是因為想找個真正適合自己的人共度今生?!薄澳憧粗怖洗蟛恍×?,遇到喜歡的人趕緊上前追,千萬別害羞,幸福可比面子重要!”說到最后,母女倆再次達成共識:“一定要找一個合適自己的人相守一輩子。”
不過,更多的時候媽媽似乎比姚芊羽能干很多。50多歲的媽媽鐘情網(wǎng)絡,裝扮QQ空間、養(yǎng)QQ寵物、玩QQ游戲……時下流行的東西,她都熱衷于研究摸索。一次姚芊羽在QQ上打牌,輸了很多分,很快便被分數(shù)高的玩家踢出局。媽媽一眼看見,立刻給姚芊羽開通了藍鉆,姚芊羽很快有了2000多分,成了高級玩家??粗鴭寢屳p松就扭轉(zhuǎn)了乾坤,姚芊羽既慚愧又驚訝,連聲追問緣由。媽媽則故作神秘地一笑,拍拍姚芊羽的肩膀:“你落伍了!”
2012年11月,新劇《媳婦的美好宣言》在多家衛(wèi)視同步熱播,掀起了一股“毛絨絨熱”,而“百分好媳婦”的扮演者姚芊羽則很自然地被當成半個婚姻專家,不停地傳授“婆媳相處之道”。在電視上又一次看到姚芊羽 “授業(yè)解惑”后,媽媽沖姚芊羽一樂:“要說婆媳經(jīng),我倒是有一些,傳授給你?”姚芊羽一撇嘴:“老媽,太能干真的不好,容易形成盲目的自我崇拜!”
如今的姚芊羽,只要拍完戲就會立刻回家,去和媽媽拌拌嘴吵吵架,緩解緩解生活的壓力,品嘗品嘗生活的樂趣。“吵吵鬧鬧這么多年,我們終于平等了,成了姐妹。而我們彼此,都很享受這種狀態(tài)?!?/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