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正祥

從越劇《五女拜壽》談戲曲的主題音樂

■吉正祥

我是從事戲劇音樂伴奏工作的，因此我對音樂特別是戲曲音樂情有獨鐘，因為戲曲音樂在戲曲中的主要任務是用音樂渲染畫面氣氛，刻畫人物心理，是戲曲綜合藝術中非常貼切的一部分。

去年我去浙江看朋友，有天晚上我和朋友看了場越劇《五女拜壽》，我對其中的音樂特別是主題音樂很是欣賞，因此回來時順便買了盒光盤，閑下來就邊看邊聽，真是百聽不厭。作為一部戲的主題音樂，它的可塑性應該是能抒發(fā)這個戲情節(jié)起伏中主要的一種心理過程或作曲者對這個戲進行過程中所持有的主要情感態(tài)度，我個人認為這個戲的音樂很成功。

在《五女拜壽》這個戲的音樂主題中，作曲者用音樂抒發(fā)了自己對劇中乍暖還寒、世態(tài)炎涼的社會生活的一種哲理性的思索，歌頌那種貧賤不能移、富貴不能淫的赤誠品質。從主題的旋律中可以看出它具有二種調性的復合功能，所以，主題內(nèi)部的推動力比較強，內(nèi)涵也比較豐富，它具有一般號召、歌頌性主題所應有的特征。這個主題的音區(qū)也很適宜用嗩吶、二胡、琵琶等樂器在G調上演奏。

后來又把這種音樂發(fā)展成壽慶音樂時，作曲者又遵循了戲曲音樂中壽慶曲牌的旋律規(guī)則，同時又借鑒了現(xiàn)代輕音樂中低聲跳躍撥弦的手法，加上內(nèi)聲部和聲背景采用民間吹打樂中加入花鼓點的節(jié)奏型，從而使它既有原戲曲中壽慶音樂的歡快風格，又有現(xiàn)代青年所喜歡的節(jié)奏生氣。在展開部分，作曲者不僅用了我國民間音樂中的發(fā)展手法，同時還采用了一些諸如模進、轉調、移位等多調性對比復調手法，在配器中采用一些靈活的線條型等一些流行音樂的配器手法，從而加強了這壽慶音樂的歡快抒情氣氛。這段短短的音樂，因為用了上述作曲技巧，所以在全劇中雖然用了八次之多，但并沒有使人聽后產(chǎn)生什么疲勞感，特別是在第六場音樂上，以樂隊全奏，用最大音量，使之迸發(fā)出落難人絕處逢生，被逐女雪地尋親的激情場面。從而歌頌了以德報怨，患難與共的赤誠之心。因此，我認為一個好的戲劇音樂主題，不管它是什么劇鐘，必須具有以下幾個特點。

第一.要有比較準確的情感形象和多種可塑性。它既能抒發(fā)作者對這個戲進行過程中所持有的主要情感態(tài)度，又能表達出這個戲發(fā)展過程中情節(jié)起伏的多種心理狀態(tài)。

第二.旋律要有明顯的個性和可溶融性，它既不會被唱腔和其他樂器所淹沒，也可以很容易地融合到音樂中去。

第三.主題本身要有很強的立體性內(nèi)在推動力。從而有利于主題對整部戲的貫穿作用。

第四.音樂主題要適合設想中主要音色（主要樂器）或人聲的演奏演唱。所以，對于作曲者來說，如何把一部戲的音樂主題寫得有個性，不類同化，完全要取決于他的大腦想象力和他對各個時代，各個民族，各個地方音樂語匯掌握的多少，沒有豐富的知識和充分的想象力是寫不出好的音樂作品的。

戲曲是比較古老的，包括我們黃梅戲。但正因為如此，它具有藝術的多義性、模糊性、超越性，它有自己獨特的表現(xiàn)方式和思維方式。戲曲音樂不是讓你去一發(fā)不可收拾地想象，但音樂特別是主題音樂作為表現(xiàn)藝術還是有他不同于其他表現(xiàn)藝術的自身獨特性，也就是他的多義性，正是這種多義性，使得一個完美的音樂意象可與身處不同時代、不同地域的人在千差萬別的實際生活境遇中產(chǎn)生的同一類情感體驗相適應性，也正是這種超越性使得一段完美的音樂既可用在這個場次，也可用到另一個場次大致相近的情感意象中去。（我所說的場次不是戲曲上所說的小過門、小拉子）。例如《五女拜壽》劇中第二場開幕的一段純音樂插曲，其情感意向是表達貧寒夫妻相濡以沫的愛。但這段音樂用在第三場被逐時，卻表現(xiàn)了被逐女委屈無奈留戀雙親的難舍難離之情，而在第六場開幕再用這段音樂時，卻是為了抒發(fā)貧寒是楊三春在雪壓茅舍之時對父母、對丈夫耿耿思念的情感。

在上述是三個場景中都有一個大致相近的情感共同點，在就是一種淡淡的哀怨眷戀色彩，在也就是段音樂的多義性。如此等等，不勝枚舉。由于音樂的這種多義性、超越性，給作曲者們提供了比較自由寬廣的抒發(fā)個人情感的機會，使我們的戲曲音樂因此可以寫得精致而不粗俗，簡練而不臃腫，恰如其分的激動加上更多的給人以遐想的音樂空間，從而表達了作曲者自己的美學觀和美學情趣。因此它需要我們的作曲家，年輕的戲曲音樂工作者的思想要吸收新觀念，新理論，新技術。找出一條適合我們戲曲音樂的改革路子，迎接新的挑戰(zhàn)。這樣，就一定能產(chǎn)生出有我們民族特色的新的現(xiàn)代化的藝術精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