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持人/斜陽不暮

這期的《心雨》出稿很糾結(jié)，可以說是《心雨》迄今為止最難的一篇。原因說不出來，但細想想?yún)s又明白，那就是“宛如平常一首歌”一樣的“故事”太多！但因本期出刊適逢春節(jié)假期之前，過年的歡樂祥和對國人來說是太重要了。于是有些“故事”實在不想在本期“下筆”。幾經(jīng)斟酌篩選未果之中，昨晚本主持人的QQ上傳來了一個有關(guān)我們喜慶過年的內(nèi)容，這是一位物流民營企業(yè)的老總。我們不妨聽聽他講述的“故事”！

中年懷舊人：主持人好！快過年了，也很忙吧？

斜陽不暮：您跟我聊天就是我的工作之一。您說咱忙不忙?。?/p>

中年懷舊人：我知道《中國儲運》的《心雨》欄目在咱行業(yè)雜志中幾乎算是唯一的心理熱線，可以說我每期都看，今天找您聊聊，也是有些心里話。

我是東北一家民營物流企業(yè)的“掌門人”?？爝^年了，我想跟您說的不是咱行業(yè)里的事，是想說說過年的“俗人俗事”。

斜陽不暮：別這么說，生活中本質(zhì)上沒有俗雅之分，只有認知上俗雅的區(qū)別。我這正愁缺少過年的話題呢？您是說拜年？還是說壓歲錢？

中年懷舊人：您都沒猜對。我想說的是春節(jié)的同學聚會。

斜陽不暮：同學聚會是個好事啊。請問您年方幾何？

中年懷舊人：哈哈，我是高中畢業(yè)沒上大學。學歷是后來補的。今年四十大幾啦。您要是不介意就別“審”我和我單位的事，我怕說漏了嘴讓人看出來我是誰。

斜陽不暮：沒問題。您就可勁兒說吧。咱絕對不泄露“個人信息”。

中年懷舊人：這我信！不知道您的感覺，我呢，感覺是初中同學因為當年相識的時候年紀小，純潔可愛，所以感情更深。我說的就是初中同學聚會。

施叔青的小說中，這樣有能力自立卻選擇依附于男性的角色有很多，在不同文化之間搖擺不定的女性角色也有很多，這些合一的體現(xiàn)在了李愫的身上，施叔青對于這類女性總有著同情也包含批判，這種困境不僅僅出現(xiàn)在這樣一群特殊群體的女性中，更存在于當下社會，而只有群找到自己的文化落腳點，擁有女性的主體意識，才不會在生活中迷失。

我當年在學校雖然不怎么好，可人緣好。后來干企業(yè)也算有點成色，手里有幾個錢，就總想著跟當年初中同學的兄弟姐妹們多聯(lián)系，有個啥事彼此關(guān)心照應(yīng)呀，交流交流感情啊，我這老總也算沒白當。這么著，從2008年開始，我就請著當年班上的同學，每年春節(jié)聚會一次。這轉(zhuǎn)眼工夫一晃就是五年?？蛇@五年呀，我真是“酸甜苦辣咸”都體會到了。

先說“酸”！第一年呀，大家伙開心呢。二十來口子一見面那個親呀。那次我們是十二個女生八個男生，當年不咋好意思說話的，見面就整上個擁抱。整得大伙兒這個樂呀。那會兒我就扯著脖子喊：“別因為聚會搞上對象，讓家里的老公老婆找我這個牽頭人算賬啊?！蹦鷦e說，我們這幫子人還真清純，大家伙邊吃邊喝，說著過去的故事——誰誰夏天游泳褲衩帶兒松了差點兒露腚，誰誰冬天下雪堆雪人把長頭發(fā)凍在雪人身上了……這個樂呀。接著就說起了誰誰眼下干啥了。這幫子人啊，有的是大學畢業(yè)又讀了碩士，在我們那邊“211工程”的大學當數(shù)學系的教授，他談起了獨生子女學生讀書不如我們那會兒的情況；有的是本碩讀了又讀了博，在三甲醫(yī)院當醫(yī)生，她說起醫(yī)患關(guān)系緊張的苦悶……聽得我這個羨慕呀。雖然咱也算個成功人士，可讀書呀，社會地位呀，還是不如人家。

再說“甜”。說“甜”要說第二年聚會。那次的感覺是真好。吃了飯，喝了酒，借著微醉的感覺，我?guī)е蠡飪喝ァ翱ɡ璒 K”。一年沒見了，特別是有了第一年聚會的基礎(chǔ)，大伙兒都放開了。一位我十五歲那年追求過的女生很給我面子，跟我唱了《同窗的你》和《牽手》。誰都知道她有老公我有老婆，都沒別的意思，在相互信任中同學的感情有了抒發(fā)。這年參加的人數(shù)是男女各十二個，吃飯就和著坐了兩桌，唱歌唱到天亮。那天大伙兒分手時都“情意綿綿”地。那次，由我們當年的班長，為大家伙兒整了個“通訊錄”。您說是不是甜呀！

三說“苦”。照理說，老同學見面，這個苦不該有?？蓜e人我不知道，我有。

當年的男生女生都是“四張”往上的人啦，尤其是在老同學之間，不該再爭個什么?？墒遣唬∠日f爭論。你說同學聚會說點兒啥不好啊，他們非要討論國際金融危機。客觀講，那會兒我那公司還沒喘過氣來，我能不知道金融危機對經(jīng)濟的影響對我物流企業(yè)的影響？心說我在公司天天就是這個，同學聚會你說點兒輕松的行不行？聽著我就煩?？蛇€不能急——再好的同學，畢竟一年半載的見人家一次，你跟人家急合適嗎？您說我苦不苦？還有，有的同學對這話題那個興趣呀，可有個同學根本就沒這個知識面就嫌別人“顯唄”，您說這不是給我踢場子嘛！可你不能急。是不是很苦？可有苦也得往肚子里咽。我跟我老婆一說，她說“你這是花錢找罪受?！?/p>

四說“辣”！實話說，真的好“辣”！我也不知道我形容的對不對？

雖然都是好同學，但畢竟是初中的！以后誰上了高中、大學、碩士、博士，大伙兒高興；誰當上什么“黨員領(lǐng)導干部”的，大伙兒開心！誰做企業(yè)搞科研發(fā)達了，成了千萬甚至億萬富翁大伙兒崇拜！但有一樣，你別在大伙兒面前招搖呀！還有，我們那個本來“四張半”的女生，你說你有沒有本事，能不能發(fā)揮，會不會掙錢誰也沒問你呀——一個勁地吹她那個南方做房地產(chǎn)的老公如何同省里、市里的領(lǐng)導有關(guān)系。她說說也就罷了，我們一個“殫精竭慮”（這是他自己說的）地當上“黨員領(lǐng)導干部”的男生也順著她吹——什么“有事找我啊，我這么多年沒走別的，就走的人緣。”等等。您說我是不是被“辣”著啦？”“辣”心呀！說實話，我花錢整大家伙兒聚會，是圖個友愛，圖個開心！誰愿意聽你們“比”呀！

五說“咸”!其實呀，這個“咸”在我這里的“標識”就是一個不愉快！氯化鈉太多啦！

本來我請大伙兒并不是我當了老板有了幾個小錢不知道怎么花了（金融危機的時候我沒掙光賠啦）。圖的就是個“情”字?？纱蠡飪旱降谒膫€年頭哇，不領(lǐng)情了！也就是說人家有的就真不來了。我們的“隊伍”從最龐大的二十四個人，一下子變成了十個人！開始我沒當回事。成語叫“不以為然”！可漸漸地我從同學們的電話聯(lián)系中聽出了“誰誰每年都要請客。我們要A A制他也不愿意，這不是讓我們難堪嘛！”“誰誰連著請了幾年了，他是做生意的，肯定有目的。那可是‘無利不起早’”的喲?！薄?/p>

主持人呀，您說我這是為啥呀？酸甜苦辣咸，五味俱全！我這哪兒是聚會呀，是“俱全”呀！

不瞞您說，如果到這兒也就罷了?？墒茄剑械耐瑢W說起自己住別墅、洋房的感覺呀，說起魚翅、鮑魚的味道呀，那個“炫耀”勁兒；有的說起當“人民勤務(wù)員”的工作，怎么“密切聯(lián)系”上級的感覺呀，那叫“光彩”；有的說起自己，或者老公或者老婆在經(jīng)濟上如何發(fā)達呀，同方方面面關(guān)系如何親密無間呀，那個“招搖”……實在話，真的假的我都不介意，但只要把這個當作談資，我都為他們恥辱！為啥呢？因為不管你是不是“發(fā)達”，你都要尊重你周圍的朋友。不瞞您說，我們初中同學中，最起碼有三分之一是下崗之后，聽著劉歡的歌“從頭再來”的！前邊的奉獻都不算了也就罷了，眼下的“從頭再來”人家也認了，都是當年的同學，你干嘛刺激人家呀？不就是機會不一樣嗎？同等的機會還真不知道誰是誰呢！

主持人，別笑話我在沒進臘月就跟您說這個。我很想聽聽您的意見——今年我還組織嗎？怎么組織？人家不來怎么辦？來了以后真的能夠開心快樂嗎？

“中年懷舊人”的確是坦誠相見了！不是同我，而是同社會。

我告訴他，這個“五味俱全”是自找的！組織聚會沒錯，錯的是一則他把同學們這些年必然的變化看“淡”了，心理上缺少同學們“變化”的準備。二則他把自己的和大家的位置“擺錯”了，年年你請，就是再誠心誠意，人家也有“不情愿”的心理。久而久之，即使你沒目的，人家也會猜測。三是他有沒好意思吐露的內(nèi)容——這個年齡的男女同學，另一半的心態(tài)還沒走入“完全放心”的程度。換句話說，這個年齡的男女恰逢婚姻情感“敏感期”的末端。因了文化狀態(tài)、生活背景、家庭情況的不同，很難說所有家庭的另一半在心里都支持丈夫或妻子的“頻繁參與”，特別是“白吃白喝”，即使是一年一次。更不要說春節(jié)期間人家還有關(guān)愛孩子、照顧老人、聯(lián)系親友等家中和社會的活動。

我鼓勵他今年必須組織，但前提是要他通過通訊聯(lián)系，告訴所有同學聚會的付費方式是A A制。估計大家如果在時間上沒問題，參與比例就會大大增加。至于聚會的內(nèi)容，當然是以大家共同喜歡的話題為主題中心。談到“第三點”，他承認了。

這些年來，同學聚會幾乎遍布各個年齡段、這既是經(jīng)濟發(fā)展好的表象，更是人文環(huán)境好的展演。但大家應(yīng)該把握住同學聚會的以下三點，首先是少談甚至不談自己的經(jīng)濟、工作、生活狀況；其次是回避可能影響他人情緒的話題；第三是在男女同學的交流中，盡可能體現(xiàn)出“等距離”關(guān)系（原因不言自明）；四是經(jīng)濟支出的相對平等——該A A制就A A制，要知道每每“被請”很可能影響到人的“尊嚴”。如果做到這些，竊以為同學聚會就會其樂融融地延綿不斷。

當然，具有其它目的性的聚會不在上述之列。

金龍載譽辭歲去，祥蛇勁舞迎新來，本主持人在這里給大家拜個早年，蛇年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