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衛(wèi)平

（華東師范大學 政治學系，上海 200241）

按照黨的十八大部署，決定從2013年6月起花一年時間在全黨開展以為民務實清廉為主要內容的群眾路線教育實踐活動。黨中央要求通過教育實踐活動切實轉變黨風，群眾期盼這場活動不要走過場。避免和防止形式主義成為搞好這場教育實踐活動的一個重要問題。

一、反對形式主義位列反對“四風”之首

當前開展的群眾路線教育實踐活動，突出以反對形式主義、官僚主義、享樂主義和奢靡之風為重點，圍繞“為民務實清廉”的主要內容，發(fā)揚黨的堅持群眾路線優(yōu)良作風。這“四風”中，后面三風的危害性從詞義上看就一目了然，而形式主義則不明顯。從現(xiàn)實看，群眾最不滿的黨風問題是腐敗滋生。干部官僚化是腐敗的通道，不堅決反對官僚主義，腐敗難以遏制。腐敗必然造成享樂主義、奢靡之風，因此，群眾對這“四風”都極其不滿。相對而言，形式主義的危害還沒有引起高度重視。那么，黨中央為什么將形式主義位列“四風”之首呢？

首先，形式主義因具有普遍性而容易產生思想麻木。形式主義到處可見，是一個公認的事實。大到政治生活，小到工作態(tài)度，包括思維邏輯、行為方式、辦事原則，各種形式主義的東西經常碰到?，F(xiàn)實中，工作程序、辦事規(guī)則、公務流轉存在形式主義，制度虛置成擺設，文山會海忙應付，照本宣科說套話，弄虛作假求虛榮，勞民傷財造政績，堂而皇之搞作秀，這都是形式主義的表現(xiàn)，其普遍性已經使人習以為常。因為它普遍存在，所以一般都見怪不怪，無奈而麻木了。對此不引起高度的重視，不痛下決心改變，就會助長形式主義不正之風盛行。

其次，形式主義的危害容易被合理性所掩蔽。常識表明，形式具有合理性，辦任何事情都需要有一定的形式。“我們做工作，需要有一定的形式，沒有形式，內容也表現(xiàn)不出來，但不能搞形式主義。搞形式主義，要害是只圖虛名，不務實效”。①顯然，反對形式主義不是反對形式本身，而是反對將形式與實際相脫離，使形式表象的東西刻板化，忽視事情的內容和效果。形式主義之所以有盛行基礎，與形式具有合理性有關。因為形式主義常常躲避在形式合理性之下，群眾才常有無奈之感，雖深受其害，也難以擺脫形式主義的屏障。需要指出的是，一些領導干部搞形式主義的一套東西，往往是以形式是必要的作為擋箭牌，因而心安理得，行之自然，它的危害性被所謂的形式合理性給掩蔽了。形式合理性的正確理解，應該是形式與內容和效果的有機統(tǒng)一，形式主義將它們割裂和對立起來，是對形式合理性的扭曲，表現(xiàn)在黨風上必然是脫離實際和脫離群眾的不正之風。

第三，形式主義是官僚主義的遮羞布。官僚主義的主要特征是將干部的身份特權化，將人民賦予的權力個人化，將服務群眾的資源資本化。官僚主義與形式主義有密切關系。一些領導機關、領導班子、領導干部漠視群眾利益的瀆職行為、脫離群眾的官僚作風，往往搬出形式來壓人。一件關系老百姓生活的事情需許多公文流轉，要蓋數十個公章，推諉扯皮、辦事效率低下都可以用這樣那樣的形式作借口。GDP政績觀也是形式主義，搞勞民傷財的政績工程往往與領導干部主觀意志相聯(lián)系，用形式上的生產總值數字甚至是虛假的數據，為提拔升官撈個人政治資本，官僚主義躲藏在形式主義之下。干部下基層調研蜻蜓點水、訪貧問苦作秀表演，名曰聯(lián)系群眾，實際就是形式主義?？梢姡问街髁x很容易成為官僚主義藏污納垢之地，反對官僚主義，必須反對形式主義。

第四，形式主義與享樂主義和奢靡之風也有某種關系。享樂主義和奢靡之風是腐朽人生觀和道德倫理淪喪對黨風的污染，在“四風”中對黨的形象破壞最直接、最嚴重。享樂主義與奢靡之風是緊密連在一起的。享樂是把享受生活變成糜爛生活，奢靡是把追求享樂推到揮霍無度。有的領導干部拋棄理想信念，遵奉“人為財死鳥為食亡”的人生哲學，尋求感官刺激，生活作風放縱，超越道德倫理底線和黨紀國法的底線，在社會上造成惡劣的影響。辦公樓房比氣派，公務用車比豪華，辦事效果比排場，公款吃喝比款額，領導出場比大小，娛樂活動比檔次，奢靡之風在仿效攀比之中惡性循環(huán)。反對享樂主義和奢靡之風，必須從世界觀深挖根子，享樂主義和奢靡之風之所以突出，世界觀出問題是根本原因，但與形式主義也有一定關系。不難發(fā)現(xiàn)，享樂主義和奢靡之風常常表現(xiàn)于某些會議形式、慶典活動、視察調研的場合，許多不成文的規(guī)格、套路以及潛規(guī)則為享樂主義和奢靡之風提供了形式主義的保護傘。

由上而言，形式主義不比官僚主義、享樂主義和奢靡之風的危害程度低。形式主義害死人的事例很多很多，群眾利益受損也很大程度上與形式主義有關。對于形式主義的危害，群眾感受之深，痛恨之切，埋怨之多，已經是不爭的客觀事實。形式主義既誤國，也害黨，當然也就違背人民利益。這樣的不正之風不改變，黨的群眾基礎就會削弱，黨的執(zhí)政地位就會動搖。反對形式主義對于轉變黨風具有關鍵作用。群眾路線教育實踐活動聚焦反對“四風”，具有很強的針對性。形式主義位列“四風”之首，說明其危害不可輕視。

二、反對形式主義是一場硬仗

形式主義不是今天才有，黨的建設歷史實踐中，反對形式主義也是始終強調的任務。從本質上說，形式主義與黨的群眾路線完全相違背。堅持黨的群眾路線，必須堅決反對和防止形形色色的形式主義。

延安整風運動反對“三風”，形式主義也在其內?！叭L”不正的背后都有形式主義的影子。主觀主義的主要特點就是脫離客觀實際，無論是教條主義還是經驗主義，都不是從實際出發(fā)，反對主觀主義必須反對形式主義。教條主義將書本知識刻板化，經驗主義將局部知識片面化，主觀主義的這兩種表現(xiàn)都局限于形式主義的思維方式，輕視和忽略活生生的事實，使黨的作風嚴重脫離實際和脫離群眾。毛澤東在批評黨八股的作風問題時直接提出反對形式主義的問題，他聯(lián)系五四運動的功績考察黨的建設，認為一方面沖破了“老八股”（“舊八股”）、“老教條”（“舊教條”），但也出現(xiàn)了“洋八股”（“新八股”）、“洋教條”（“新教條”）的偏向，指出黨內一些同志表現(xiàn)出來的主觀主義、宗派主義、黨八股現(xiàn)象就是“犯了形式主義的錯誤”，“如果我們今天不反對新八股和新教條主義，則中國人民的思想又將受另一個形式主義的束縛”。他強調：黨要擔負起指導中國革命的責任，“就不是形式主義的方法所能濟事。因為這種幼稚的、低級的、庸俗的、不用腦筋的形式主義的方法，在我們黨內很流行，所以必須揭破它”。②由此可見，毛澤東是將整頓黨風與反對形式主義緊密聯(lián)系在一起的。

在探索社會主義建設的曲折歷程中，形式主義造成的危害不可忽視。長時期“左”傾錯誤的發(fā)生，很大程度上與形式主義的思維方法有關。比如，社會主義的思想認識束縛于馬克思主義書本知識，建設模式照搬蘇聯(lián)，追求生產資料純而又純的公有化，就是形式主義。又比如，發(fā)動群眾運動搞政治斗爭和經濟建設，追求轟轟烈烈的效果，也是形式主義。20世紀五六十年代，以毛澤東為核心的第一代黨中央領導集體十分重視調查研究，提出的思想對反對形式主義具有指導意義，尤其是陳云經常說的“不唯上、不唯書，只唯實”名言，更是反對形式主義的座右銘?！按筌S進”運動失誤后，黨中央對存在作風不正問題有過反省，對脫離實際和脫離群眾的錯誤引起警覺。1959年6月，毛澤東為召開廬山會議列了18個問題供討論，其中一個問題就是“群眾路線有沒有？有多少？”③1960年黨中央糾正共產風、浮夸風、命令風、干部特殊風、瞎指揮風，這“五風”大多與形式主義有關，但當時聚焦的主要是官僚主義、命令主義，沒有專門強調反對形式主義。

改革開放新時期，鄧小平抓黨風建設最重視和突出強調的是兩個方面，一是實事求是，二是群眾路線。從這兩個方面恢復黨的優(yōu)良傳統(tǒng)，是反對形式主義最重要的表現(xiàn)。從某種意義上說，改革開放的成功就是擺脫形式主義的結果，黨的思想如果受形式主義束縛，就不可能有中國特色社會主義事業(yè)的開創(chuàng)。鄧小平解放思想，堅持從中國實際出發(fā)，在社會主義理論和實踐上形成的一系列新判斷新結論，是對形式主義最有力的破除。務實的風格使鄧小平堅決反對形式主義，他講究實效，厭恨任何徒有虛表的東西。鄧小平嚴厲批評脫離群眾的官僚主義作風，指出有的黨員干部只是“在形式上搞一些不能不辦一辦的事情”，“實在不像話”。④1992年在巡視南方講話中，鄧小平指出：“現(xiàn)在有一個問題，就是形式主義多”，“形式主義也是官僚主義”。⑤他強調“學馬列要精，要管用”，核心精神就是反對形式主義。江澤民指出：“在改進領導方法和工作作風上，首先要強調真抓實干，堅決克服官僚主義和形式主義”，⑥“現(xiàn)在，在工作作風方面存在的問題，群眾反映最大的是兩個問題，一是形式主義，二是官僚主義。這必須引起全黨上下的高度重視，必須痛下決心把這兩股歪風煞住，越快越好”，“形式主義作風和官僚主義作風，是我們黨的一大禍害”。⑦胡錦濤倡導“全黨大力弘揚求真務實精神、大興求真務實之風”，強調“如果搞形式主義、做表面文章，則必將錯失機遇，影響事業(yè)發(fā)展”。⑧黨的十八大提出“堅決克服形式主義、官僚主義，以優(yōu)良黨風凝聚黨心民心、帶動政風民風”。⑨習近平反復強調“空談誤國，實干興邦”，2013年3月17日，他在十二屆全國人大一次會議上發(fā)表講話中指出：“堅決反對形式主義、官僚主義，堅決反對享樂主義、奢靡之風，堅決同一切消極腐敗現(xiàn)象作斗爭”。從這些論述可以看到，反對形式主義成為轉變黨風的聚焦問題。

反對形式主義是黨的建設長期的任務。形式主義不是一年兩年形成的，反對形式主義也不是一朝一夕可以完成的。它既不可能通過一次教育實踐活動得到完全的解決，也不可能有所改變以后就一勞永逸。形式主義的見怪不怪，決定了反對這個不正之風的艱難性。群眾路線教育實踐活動必須把反對形式主義作為一根難啃的硬骨頭，通過堅決反對形式主義，取得轉變黨風的實效。必須認識到，形式主義等黨的一些不正之風已經日積月累，久而久之就會積重難返。把反對形式主義作為當前轉變黨風的當務之急，表明痛下決心的時候到了。群眾路線教育實踐活動反對形式主義不圖一時的療效，而求尋根治本，群眾期盼通過建章立制，以有效的制度和機制保障切實避免形式主義不正之風的存在和發(fā)生。

三、“認認真真走過場”是最大的形式主義

“力戒形式主義”，是黨中央對開展群眾路線教育實踐活動提出的明確要求。群眾路線教育實踐活動能不能取得成功，反對形式主義的成效是檢驗的標準。以為民務實清廉為主要內容的群眾路線教育活動要取得實效，必須堅決反對形式主義。力戒形式主義，是群眾路線教育實踐活動題中應有之義。

形式和形式主義沒有天然的屏障。形式選擇的不好當然達不到目的，形式選的好不認真執(zhí)行，就會陷入形式主義泥潭。群眾路線教育實踐活動既然作為黨內教育的形式，必然存在形式主義的危險。“認認真真走過場”是最大的形式主義。反對形式主義，不是反對形式本身。形式很重要，沒有形式，哪里來實效。以繪畫打比喻，畫家追求作品的效果，畫什么的構思是內容，用什么畫具、材料和色彩是形式。內容很重要，形式也重要，作品效果離不開內容和形式。同樣道理，群眾路線教育實踐活動有內容，也有形式。總內容就是“為民務實清廉”，具體內容就是反對“四風”?？傂问骄褪羌薪逃唧w形式就是學習教育、聽取意見；查擺問題、開展批評；整改落實、建章立制。群眾路線教育實踐活動要取得實效，必須實現(xiàn)內容與形式的統(tǒng)一。

堅持群眾路線是黨的作風建設最根本的問題，反對形式主義應從群眾路線教育實踐活動做起。中國共產黨成立后就以建設“群眾黨”為目標，在領導中國革命的實踐中鮮明樹立了密切聯(lián)系群眾的思想。到1945年全國第七次黨代表大會，在系統(tǒng)總結黨的思想和實踐基礎上，黨中央將密切聯(lián)系群眾上升到路線的高度加以概括，毛澤東將它提煉為黨的一個優(yōu)良作風，并強調它是無產階級政黨與其他政黨相區(qū)別的一個標志。在黨的建設中，群眾路線是講得最多的，黨內歷次整風教育活動，都貫穿著堅持群眾路線的精神。黨的十八大部署開展以為民務實清廉為主要內容的群眾路線教育實踐活動，運用的還是黨內整風教育的傳統(tǒng)方式，但教育實踐活動直接切進群眾路線的主題，在黨的建設實踐中還是第一次，它凸顯了在新的歷史條件下堅持群眾路線的極端重要性。

黨中央反復強調，黨風問題關系到黨的生死存亡。這句話再簡約一下，就是能否堅持群眾路線關系到黨的生死存亡。歷屆中央領導都講過民心向背的觀點，都強調脫離群眾是執(zhí)政黨最大的危險。丟掉群眾路線，忘記密切聯(lián)系群眾的傳統(tǒng)，無視違背群眾利益的黨風，就是在摧殘和毀滅黨的生命。黨的十八大后習近平將群眾路線定位為“黨的生命線”，意義就在于此。90多年來，黨的群眾路線實踐，不僅產生了豐富的理論，而且也積累了豐富的經驗，中國共產黨人完全有自信把群眾路線貫徹落實好。但這樣的自信卻受到兩種挑戰(zhàn)。一種是堅持群眾路線的精神懈怠。經驗告訴我們，往往是一些經常在說的事情最容易產生思想麻痹，堅持群眾路線的道理但凡領導干部都知道，但不少人卻言行不一，密切聯(lián)系群眾常常掛在嘴上，舉手投足卻做著違背甚至損害群眾利益的事情。另一種是做群眾工作的能力不足。新形勢新的歷史條件下，密切聯(lián)系群眾出現(xiàn)許多復雜的情況，面臨許多利益的矛盾，存在許多尖銳的問題，困惑許多陌生的領域，憑籍傳統(tǒng)經驗已難以應對。在這兩種挑戰(zhàn)下，不著力破解難題，不改革創(chuàng)新，堅持群眾路線就會流于講空話的形式主義。群眾路線不僅要年年講、月月講、天天講，而且要常常做、時時做、事事做。更重要的是，堅持群眾路線不僅要講要做，而且要創(chuàng)新地講，創(chuàng)新地做。

習近平同志說，開展這場群眾路線教育實踐活動，是順應群眾期盼。群眾不期盼轟轟烈烈，反對“認認真真走過場”；群眾期盼踏踏實實，希望“真真切切轉黨風”。對于這場群眾路線教育實踐活動來說，“認認真真走過場”是最大的形式主義。黨風經常整，問題反復提，規(guī)矩不斷立，舊病老是犯，是群眾路線教育實踐活動的大忌，應該遠而離之。群眾路線教育實踐活動開展以來，形式主義受到口誅筆伐，重視程度很高，這很有必要。鑒于形式主義根深蒂固，不加以徹底排查清除，很難有效轉變黨風。但要防止一種偏向，即用反對形式主義之風來降低或減弱反對其他不正之風的片面性。有些單位部門和有些領導干部“照鏡”、“洗澡”、“治病”時，自認為官僚主義、享樂主義和奢靡之風不明顯、不突出，只局限在反對形式主義之風上。這樣的結果很容易使群眾路線教育實踐活動“認認真真走過場”，用形式主義反對形式主義。其實，形式主義、官僚主義、享樂主義和奢靡之風不可分家，“四風”不是孤立發(fā)生的，有的存在因果關系，有的互為表里，此風影響彼風，這風助長那風。因此，反對“四風”是一個整體，從世界觀、價值觀、人生觀的“總開關”深挖根子，把“四風”聯(lián)系起來尋找治病之方，才能真正避免群眾路線教育實踐活動“認認真真走過場”。

四、以反對形式主義保證轉變黨作風的切實效果

政黨治理是一項系統(tǒng)工程，黨的十八大部署“五位一體”黨建布局，以執(zhí)政能力建設、先進性和純潔性建設為主線，以整體推進和突出重點為方針，對指導新時期黨的建設新的偉大工程具有戰(zhàn)略意義。當前，從嚴治黨，必須著力轉變黨風。通過群眾路線教育實踐活動，使為民務實清廉的堅持群眾路線優(yōu)良作風回到現(xiàn)實中來，必須切切實實地克服一切形式主義的東西。

第一，嚴格按照黨中央的精神和部署開展群眾路線教育實踐活動。黨中央明確指出，群眾路線教育實踐活動必須“力戒形式主義，不要走過場，做到‘不虛’；著力解決突出問題，做到‘不空’；緊緊圍繞為民務實清廉，做到‘不偏’，確保教育實踐活動沿著正確軌道健康深入推進”。這“三不”原則是力戒形式主義的指南。黨風建設必須常說常新、常做常新地永恒持久，形式主義是最需要克服的危險。黨風是一個實實在在的東西，群眾可以隨時隨地進行感受，可以依事?lián)榧右栽u判。轉變黨風虛不虛、空不空、偏不偏，群眾看在眼里，轉變黨風的有效性依賴反對形式主義的有效性。

第二，以解決實際問題的成果檢驗群眾路線教育實踐活動的實效。解決群眾反映強烈的突出問題，是開展群眾路線教育實踐活動的目的。當前，群眾反映強烈的突出問題是什么？從大的方面說是兩大問題。一是黨風問題，二是民生問題。黨風問題和民生問題不是孤立的，不能將兩者分割開來。轉變黨風是手段，實現(xiàn)群眾利益是目的。黨的執(zhí)政作風很大程度影響民生問題的解決。現(xiàn)實生活中的很多事實表明，雖然許多民生問題需要通過不斷解放和發(fā)展生產力，壯大國民經濟和增強綜合國力加以解決，但在群眾利益實現(xiàn)上出現(xiàn)的矛盾和發(fā)生的沖突，往往不是由于經濟條件限制的原因，而是黨風不正導致的結果。有的領導干部和政府機構以既得利益和部門利益為重，妨礙群眾利益實現(xiàn)。領導機關、領導班子、領導干部形式主義和官僚主義的作風不改變，解決群眾的實際問題再簡單也會變成復雜，再容易也會變成困難。群眾路線教育實踐活動力戒形式主義，應以解決群眾反響強烈的突出問題來貫徹“為民”的宗旨，體現(xiàn)“務實”的精神，展示“清廉”的表現(xiàn)。

第三，以親民服務和廉潔執(zhí)政為目標，將堅持群眾路線與執(zhí)政實踐活動緊密相聯(lián)系，用受群眾歡迎的優(yōu)良作風塑造廉潔型政黨的形象。黨風以執(zhí)政廉潔為最重，為民、務實都必須通過執(zhí)政廉潔來體現(xiàn)。黨風正不正，就看執(zhí)政的權力歪不歪，執(zhí)好政，是最重要的服務群眾，建設馬克思主義服務型政黨必須以打造廉潔型政黨為前提。權力不受制約和監(jiān)督，腐敗現(xiàn)象得不到遏制，堅持群眾路線說的再多，喊得再響，為民、務實就不免成為形式主義的空話。黨的十八大指出：“以人為本、執(zhí)政為民是檢驗黨一切執(zhí)政活動的最高標準”。反形式主義之虛，務執(zhí)政活動之實，必須在廉潔型政黨建設上狠下功夫，在執(zhí)政廉潔與親民服務的結合中實現(xiàn)黨的群眾路線。

第四，用積極的態(tài)度“照鏡子、正衣冠、洗洗澡、治治病”，以群眾對形式主義強烈不滿為壓力，增強自律意識。力戒形式主義首先從領導機關、領導班子、領導干部做起。黨中央強調照鏡子、正衣冠、洗澡治病、出汗排毒，以簡潔明快的大眾話語表明，轉變黨風即使不是傷筋動骨，也要改頭換面。形式主義主要是領導層面搞出來的東西，群眾往往處于“被形式”的境地，因此，反對形式主義首先需要領導層面的覺悟。黨中央明確這場教育實踐活動以領導機關、領導班子、領導干部為轉變作風的重點，重點對象如果敷衍應付，形式主義就在所難免。轉變黨風既要靠自覺，也要借助外力。群眾對形式主義強烈不滿，這是轉變黨風的外部壓力，切實改變形式主義，才能以良好的黨風順應群眾的期盼。

第五，建章立制必須落在有效的制度和可行的機制構建上。反對形式主義必須反對兩種偏向。一種是制度形式化，另一種是形式制度化。所謂制度形式化，就是將制度虛置起來擺樣子，這種偏向很普遍。在汲取了過去任意破壞制度的教訓后，全黨對制度的重要性已有了深刻認識。改革開放以來，黨和政府各種制度不斷出臺和完善起來，然而，不少制度并沒有實際地發(fā)揮功能，有制度而不執(zhí)行的情況很多，條文規(guī)定只是寫在文件中，掛在墻壁上，實際操作是另外一回事。于是，制度變成了形式，制度完全在那里“空運轉”，有聲音但無效果。所謂形式制度化，就是將形式死板化而僵硬固守，這種偏向尚未引起重視。形式服從、執(zhí)行制度，因此形式必須有。但無論是制度還是形式都是人來制定的，而情況總是在變化，適時調整在情理之中，尤其是形式往往具有一定的彈性，根據實際情況作出適當改變符合事物發(fā)展的規(guī)律。執(zhí)行制度既要防止“上有政策、下有對策”的制度虛置，又要正確處理好原則性與靈活性的關系。現(xiàn)實中，文山會海之所以改變不了，辦事手續(xù)之所以繁瑣費時，形式主義之所以堂而皇之，原因之一就是把形式機械地當作制度，框死了形式的靈活性。建章立制也要反對形式主義，在制度和機制構建上堅持原則性與靈活性的辯證統(tǒng)一。

[注釋]

①《江澤民論有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專題摘編）》，中央文獻出版社2002年版，第650、652、653頁。

②《毛澤東選集》第3卷，人民出版社1991年版，第832、839頁。

③《毛澤東文集》第8卷，人民出版社1999年版，第80頁?！多囆∑轿倪x》第2卷，人民出版社1994年版，第218頁。《鄧小平文選》第3卷，人民出版社1993年版，第381頁。《十四大以來重要文獻選編》（上），人民出版社1996年版，第133頁。

⑦《江澤民論有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專題摘編）》，中央文獻出版社2002年版，第650、652、654頁。

⑧ 《十六大以來重要文獻選編》（下），中央文獻出版社2008年版，第874頁。

⑨ 胡錦濤：《堅定不移沿著中國特色社會主義道路前進為全面建成小康社會而奮斗——在中國共產黨第十八次全國代表大會上的報告》，人民出版社2012年版，第51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