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 弓
8.3 清代黑龍江地區(qū)的道路
清代(1644—1911年),黑龍江地區(qū)道路交通發(fā)生了明顯的變化,不僅沿襲了以前驛運制度時開拓建立起來的道路,而且在此基礎上進一步加以完善,在較短的時間里構成了道路網絡的框架。據《黑龍江省志·交通志》載:清初,開辟了寧古塔通往鸚哥關、吉林烏拉通往寧古塔兩條驛道。之后,清朝為反擊沙俄占據雅克薩、尼布楚等中國邊境城鎮(zhèn),開辟了墨爾根通往雅克薩、吉林烏拉通往璦琿兩條驛道。以后又開辟了齊齊哈爾通往呼倫貝爾、烏蘭諾爾通往呼蘭、吉林烏拉通往三姓、寧古塔通往三姓、寧古塔通往琿春、寧古塔通往三岔口驛道,以及璦琿、齊齊哈爾、珠克特依、茂興等地通往京師的5條驛道。清末,由于黑龍江地區(qū)全面解除漢人移居之禁,境內人口激增,新建了大量城鎮(zhèn)和村屯,進而開辟了以城鎮(zhèn)為中心的民間大道。交通網絡架構進一步形成并逐步完善。
據《黑龍江古代簡史》載:黑龍江境內的交通線最重要和最早的一條是從寧古塔通往吉林烏拉的一條。清政府為了管轄黑龍江流域各民族,于l653年設寧古塔(今海林縣)昂邦將軍。1666年(康熙五年)將軍府遷至今寧安市,1676年(康熙十五年),寧古塔將軍移駐今吉林市,直到1757年(乾隆廿二年)才改稱吉林將軍。因此,吉林至寧古塔(今寧安)之間的交通線是清初一條重要的路線。清初一些流人的筆記中多有記載。如吳振臣的《寧古塔紀略》中記載,1681年(康熙二十年)9月20日,吳振臣等人從寧安出發(fā),乘驛車二輛、驛馬二匹。先沿牡丹江左岸的一郎崗南行,頭一站為沙蘭,第二站鱉而漢鱉臘(有些文獻寫成畢爾罕畢拉,今寧安鏡泊湖西岸的二站),第三站大烏稽,第四站昂邦多紅,第五站拉發(fā)。第六站厄黑木(今吉林省額穆)。第七站泥溫哈(尼失哈,滿語“小魚”),在此過第二松花江、十里至吉林烏喇(今吉林市)。
在稍后一些的《柳林紀略》中對這條驛道上的地名有了更詳細的記載:“船廠(吉林市)十里過混同江至尼什哈站,三十里。至交密峰(今吉林江密峰),四十里至厄黑木站,十里至那木窩集,三十里至山神廟,五十里至拉筏站,七十里至退屯站,三十里至色出窩集,六十里至朱倫多河,五十里至俄莫賀索落站,一百四十里至必兒漢必拉站,四十里至德林,二十里至沙闌站,四十里至蘭旗溝,四十里至寧古塔”,《柳邊紀略》的記載雖然詳細,但中間仍是七站:里數標的比較清楚。《寧古塔紀略》標的不清的,參照《柳邊紀略》可以逐個勘定:寧古塔80里至沙蘭,沙蘭60里至必兒漢必拉,l40里至俄莫賀索落(《寧古塔紀略》中的大烏稽。今吉林敦化縣額穆),140里至退屯(《寧古塔紀略》中的昂邦多紅)。這兩站間距最大,反映了這一帶正是張廣才嶺老林,人煙稀少,故站距也長。退屯70里至拉筏,拉筏90里至厄黑木,卮黑木70里至尼什哈,尼什哈10里至吉林烏拉。這條路全長660余里。
清代黑龍江境內另一條重要的路線是吉林烏拉通璦輝的驛道。
17世紀中葉后期,沙皇俄國利用清兵南下,入主中原之機,侵入我國黑龍江流域,給黑龍江流域各族人民的平靜生活帶來極大的干擾和破壞,為了抗擊沙俄的侵略,康熙皇帝在平定了“三藩之亂”后,于公元l682年(康熙二十一年),把注意力轉向黑龍江流域。1683年(康熙二十二年),清政府為了驅逐沙俄侵略者,加強東北邊防,設置了黑龍江將軍,建立璦琿城,任命抗俄有功的薩布素為黑龍江將軍。征調吉林烏拉與寧古塔的滿洲駐防兵1500人,永戍黑龍江,在科爾沁十旗、錫伯、吉林烏拉等官莊,征貯糧食,在開城(沈陽西北)、鄧子村(吉林梨樹縣境)、易屯門(伊通邊門)及易屯河口設立糧倉;在寧古塔督修戰(zhàn)船,派員測量遼河、松花江航道等。與此同時,在黑龍江設立驛站,做好戰(zhàn)爭準備工作。
1684年(康熙二十三年),吉林烏拉至璦琿的驛站全線竣工,全長l711里,共設23驛。各站列名如下:由吉林烏拉北行65里至錦州山咀(俗名哲松站)、75里至法特哈渣色(即法特哈站)、81里至猛古你必喇(即然溫河)、80里至遜渣撥速速(即遜扎布城)、80里至錫伯舍里村、72里至伯都納村(今吉林夫余縣)。以上6站歸寧古塔將軍管轄。過松花江進入黑龍江境內,6站大體上循嫩江左岸北進,由伯都納65里茂興速速,73里至古魯站,70里至他刺哈河摩(即塔爾哈站),70里至多克多力山咀(即多耐站)、70里至忒木德黑村(即特穆德赫站、今齊齊哈爾市南頭站)、65里至索倫總管布克村(即卜奎)、50里至他哈力村(今富??h塔哈站)、71里至寧年俄摩(今富??h)、73里至拉哈河拉(今納河拉哈站),53里至博爾多(今納河縣),65里至哈木尼哈山咀(即穆尼站),62里至伊爾哈俄摩(即伊拉哈站),63里至墨爾根村(今嫩江縣),70里至霍洛爾必拉(科洛爾河),76里至喀爾他力濟必拉(今科洛站)70里至枯木力山(即庫穆楞站),48里至遏夜冷庫必拉(即額葉爾河),74里至黑龍江江城。以上19站歸黑龍江將軍管轄。1727年(雍正五年)在古魯與茂興站之間增設烏蘭諾爾一站,稱新站。至此,黑龍江境內茂興至璦琿城,設有20站。茂興至寧年的l0站,為南路,俗稱“下站”,歸南路驛站官治理,駐齊齊哈爾城。拉哈至璦琿城,為北路,俗稱“上站”,歸北路驛站官治理,駐墨爾根城。
齊齊哈爾西北至呼倫貝爾,1732年(雍正十年)設10臺:曰西勒圖(今甘南縣東南晉河農場稍南音河西岸)曰納齊西(今甘南縣治)、曰蒙古勒烏察起(今內蒙布特哈旗東50里達斡爾)、曰額赫昂阿(今布特哈旗北,臥牛河東岸),曰巴里瑪(今喜桂圖旗東南巴林)、曰延博霍托(今博克圖)、曰霍珞起(今喜桂圖旗烏奴耳稍東南,伊列克德以西,哈拉溝舊驛站)、曰捫都克伊(今免渡河站),曰雅克薩(今牙克石站)、曰集爾瑪大(今海拉爾市扎羅木得)。
1735年(雍正十三年)從烏蘭諾爾至呼蘭修了一條交通線,共設六臺,日博勒集哈(今肇源西北頭臺),110里至察布齊勒(今肇源二站),l00里至俄多勒圖(今肇源三站)、75里至布喇克(今肇東四站)、55里至扎洛霍碩(今肇東五站)、30里至呼蘭。
清代從三姓(今依蘭縣)至阿城、阿城至吉林有一條驛道:從依蘭過松花江至廟屯(今依蘭迎蘭),68里至鄂爾多穆遜(今通河縣清河),72里至崇古爾庫(今通河三站),70里至富爾渾站(今通河縣濃河鄉(xiāng)),73里至佛斯亨站(今木蘭縣東),在此渡松花江南行61里至塞勒佛特庫(今賓縣賓安),82里至費克圖(今阿城斐克圖),60里至薩庫哩(今阿城縣南)70里至多歡(今五??h拉林西),從多歡站過拉林河可通往吉林烏喇。
清代后期,又開辟了從三姓至寧古塔的驛路,共設驛站六個,其中在三姓境內三個,三姓正南……50里頭站,即太平莊站(今依蘭太平鄉(xiāng))、120里小巴彥蘇站(二站,今林口三道通附近)蓮花泡(今林口蓮花鄉(xiāng))、沙河子(寧古塔正北迤東220里二道卡倫,即沙河子站)、鳑頭岔(寧古塔正北迤東百60里頭道卡倫,即鳑頭岔站)、尼葉赫(寧古塔正北迤東距城60里。鳑河大屯,今牡丹江市興隆),直達寧古塔(今寧安)。
清代,是軍政合一的管理體制。按照轄區(qū)劃分,整個黑龍江流域的驛務,分別由吉林將軍和黑龍江將軍管轄。據關樹楷、關洪如的《清代阿城的驛道和驛站》載,1664年(康熙三年),清廷在吉林將軍衙門,單獨設置了一名驛站監(jiān)督,專職負責站務,而具體的站務工作,則由下設的兩名總站官分別承擔。當時,吉林將軍轄區(qū)境內(并非今日之吉林省境)的驛站,以吉林烏拉城為中心分東、西、北三路。北路歸駐在金珠鄂佛羅(今吉林市郊區(qū)金珠鄉(xiāng)金珠村)關防公所的總站官(六品)管理??傉竟傧略Ol名辦事筆帖式(筆帖式:滿語,漢語意是書、文,掌管翻譯及各種文牘之事)、1名領催委員(領催:滿語撥什庫的漢語譯名,專司登記檔案及支領俸餉諸務的低級軍職)。
吉林烏拉至三姓的驛道、驛站即屬北路。例如,在這條北路驛道的阿勒楚喀(今哈爾濱市阿城區(qū))境內,設有3座驛站。1881年(光緒七年),在蜚克圖與色勒佛特庫之間,又增設葦子溝站(今賓縣賓州鎮(zhèn))。每個驛站設站丁l0名、馬l0匹、牛l0頭。各站設筆帖式、領催各l名管理站務。領催可從站丁中選任。另挑選馬頭l名負責喂養(yǎng)牛馬。挑選小頭目1名,其余站丁負責遞送往來文報及應付過往官弁車差。
各站驛馬站牛按數計算,每匹馬月有草豆銀1兩5錢,每頭牛月支草豆銀l兩。每年按十分之三倒斃數報銷馬每匹銀9兩、牛每頭銀7兩。如驛務用車,準雇民車,以每車100里給銀l兩,多或少于l0里增或減銀l錢。廩給銀、修建站房銀、燈油銀,列于春季通計支領。由所屬驛站總站官造冊,呈報各將軍之后,轉呈朝廷戶部撥給。
清代,為了完成繁忙又龐雜的驛運事務,政府制定了驛律(載于《兵律》第五卷中)。對驛站設置,對驛夫、驛馬、驛車、驛船的供應,牌符的使用,對驛程時限、驛費報銷、遞送公文、私役兵鋪、驛使稽程、多乘驛馬、多支廩給、私借驛馬等各種驛務,都有細致明確的管理處罰條例。如:公文信件到站不問件數多少,站官須隨即登入冊籍,并派遣站丁遞送,不許等待后來文書一并發(fā)遞,違者站官笞20。外省衙門彼此往來同送達各院衙門的緊急公文,發(fā)文單位要將其裝在綿紙厚背封套里,鈐從印信,交驛遞送。驛站傳遞公文,附有連排單(亦稱滾單)。發(fā)文單位注明所往地點、日行里數;經由各站日、時、刻,在連排單上填明,以備檢驗。凡不依原文件封面填寫處所而錯投他地者,將首站及傳遞之下站站官、站丁依法議處。一般公文,屬于山路的,站與站之間相距七八十里以上的地方,限一日行一站,站距近的要日行兩站。歸各驛站專差投遞的都按規(guī)定限額投遞,遲者按例論處。此外,還有時日限制。如吉林將軍衙門至京師2000余里,一般公文限29日內送達。限于何日到京,均在封面上注明,接到公文時要按日復對。如逾違,要查明系何處遲延,即將該處官照例議處。假如因途中遇雨、河水漲發(fā)、伕馬跌斃等,須取地方官印證明,或僅逾限一二刻,俱準免議。再如:“凡軍臺文報,如有將報匣、夾板及兵部事件,擅敢拆動以致泄露事情者,該管大臣立即查究,供證明確,無論官兵馬夫,即按軍法從事。其專管臺站之文武員弁革職拿問。管轄臺站大員交部議處?!?/p>
清代,黑龍江將軍轄區(qū)所屬各驛站的站丁由兩部分人構成,一部分源于內地被流放的“流人”及其后裔,另一部分是從當地撥派或招募的。一般習慣將站丁及其家屬稱“站人”。而吉林將軍所屬各驛站人員,不稱站人,而叫站丁。站丁被分配到各驛站后,被編入漢軍八旗,世代相襲為站丁。站丁雖不掙薪餉,但朝廷在生活和生產上給予一定的資助和優(yōu)惠。如初來站上發(fā)口糧、農具,資助建住房,發(fā)給耕牛種田(驛站的牛實質上就是給站丁種田用)。在驛站周圍十里八里開荒種地不納租賦,其耕地被稱之為“站丁地”。驛站設置時,站丁及家屬用的飯鍋、劈柴的斧子、修路用的銑、鎬等,如沒有自帶則由政府發(fā)給(《黑龍江古代道路交通史》第274頁)。當然,朝廷對站丁也規(guī)定了一些條例,如不準當官,只可在本站當筆帖式或領催(皆有頂戴及薪餉);不得參加科舉考試;不準離開驛站百里之外,違者治罪。
充軍發(fā)配來的站丁,多數是帶著全家老小。他們帶來了先進的手工藝和農作技術,帶來了工具和籽種,有些人頗有學識和管理能力,于是,促進了當地各項事業(yè)的發(fā)展和進步。站丁及其家屬開荒種地,除自給自食外,還把多余的糧食、豆類磨成面或制成各種食品、釀成酒,與附近少數民族群眾交易,換來乳品、肉食、毛皮等土產特產。有些站?。ㄔ诠珓罩啵┘凹覍龠€在驛站附近開設旅店、飯店,為過往客商提供服務,自己也能獲得相應的收益。各驛站站官(筆帖式和催領)不僅管理站上事務,還要管理本站及附近村屯的民事、治安、學堂等行政事務。站丁及其家屬逐漸成了當地居民,而驛站又成了南來饑民的落腳謀生之地。到乾隆、嘉慶年間,驛站都發(fā)展成較大村落,達百余戶。站丁和當地少數民族雜居共處,驛站村屯與“旗屯”比鄰相望。
“站人”與“民人”(站人對不在旗籍的漢族人的稱呼)有某些不同的傳統(tǒng)生活習慣,“站人”比較愛清潔講衛(wèi)生,為當地居民所公認?!罢救恕敝v禮貌,家里規(guī)矩多,相互尊讓,大小有序,有尊老愛幼傳統(tǒng)?!罢救恕币话悴慌c“民人”通婚,多與本站和鄰站的站人家世代姻戚。
黑龍江、吉林烏拉所屬各驛站,建立之初,男多女少,站丁配偶遂成問題。對無妻之丁,清朝政府曾擬以發(fā)配的孤身女子匹配。但因發(fā)配的孤身女子甚少,加上男女年歲不相當,仍解決不了男丁無妻之困。后經清廷戶部議定,提出買妻辦法。戶部在1693年(康熙三十二年)7月上奏皇上:“臣等查得黑龍江所屬十九驛共有一百七十七男丁無妻,寧古塔所屬二十五驛共有二百零五男丁無妻。曾擬將刑部督捕衙門發(fā)配之孤身女子配給,然現發(fā)配之女子甚少,而此項驛丁皆為官差,不可無妻。故以每個女子折銀三十兩計購之。共一萬一千四百六十兩。(《黑龍江古代道路交通史》第231頁)將此咨行黑龍江、寧古塔將軍等。著其派員由盛京戶部如數支領,分配給無妻男丁買妻。若彼處買娶不得,則咨行報部,由臣部陸續(xù)買得發(fā)往彼處?!笨滴趸实坶喓笈荆骸耙雷h。欽此?!庇谑?,站丁配偶一事得以解決。清代,一個總站官(六品)年俸才40兩銀,從此數可看出,給一名站丁發(fā)銀30兩娶妻,當不能言少。而朝廷一次拿出銀11,460兩為無妻站丁解困,亦可見朝廷體恤民瘼之一斑。
由于驛道的開通,驛站的運作,不僅使政令暢達,軍情、文書及時傳遞,糧秣、武器、裝備、貢品等也得以及時輸送。同時,還為一些商賈往來提供方便和安全。于是,逐漸形成了包括阿勒楚喀、三姓、寧古塔、呼蘭、齊齊哈爾、墨爾根(今嫩江縣)、黑龍江城(今黑河市璦琿區(qū))等大城鎮(zhèn)為中心的商業(yè)網,與吉林烏拉、盛京及京廣各地聯系起來。這些城鎮(zhèn)陸續(xù)開起雜貨商號、糧站及手工業(yè)作坊,涉及到制酒、制革、制堿、制木等。齊齊哈爾出的火鐮,號“卜奎”,甲于內地。雜貨商號內,“客居應用無不備”。如盛京的土布、白鹽,吉林瓷器,京城的毛藍足青布,婦女用的河南香囊,寶坻(今天津市所屬)通草,京津的頭花、胭脂、香粉,江浙的茶葉,川廣的藥材,各地的紙墨筆硯等。當然,更有當地的各種土特產品,如人參、鹿茸、名貴毛皮、木材、原蜜,珍稀魚類,如鰉魚、大白魚等,經驛道源源不斷地運往關內各地。
有清一代,在黑龍江流域的各條驛道上,人流、物流如江河涌動,日夜奔忙,毫無閑暇,驛站、客棧、酒肆、車店“晨起恭送舊客走,日暮笑迎新顧來”,“登程揮手心存謝,返回依稀復舊門”。由于有了這些驛道、驛站,加之驛務管理相對嚴密,驛站運作基本合理,保證了驛道的暢通。這不僅方便了物資運輸,促進了生產的發(fā)展,同時,也促進了中原文化與黑龍江流域文化,黑龍江地區(qū)文化之間的進一步交流與融合。1695年(康熙三十四年)、1727年(雍正五年)、1796年(嘉慶元年),分別在墨爾根、阿勒楚喀、齊齊哈爾設立官學。康乾時期,私人和“流人”在寧古塔辦私塾授課者比比皆是。這些驛道、驛站對于促進或推動了黑龍江流域的技術進步,生產發(fā)展,經濟繁榮,文化創(chuàng)新,民族融合,社會前進,起到了不可替代的作用。